《》第一卷 第737章 真傳之路 文 / 夏胤
杜成雄凝立飛舟之上,背負雙手,粗獷黝黑的臉龐上,噙著一抹冷笑。
「真是好劍……嗯?你們的修為……呵!看來你們運氣真是不錯,竟然又得寶貝,又修為突進,不過……今日你們還是插翅難飛,在洞府中得到的寶貝,也終將都是我的。」
說著,他抬起雙掌,重重一握,手背上有根根青筋暴起,神色狠戾。
齋月公子一搖羽扇,輕浮一笑,「美人,這次你可跑不掉了!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哥哥我絕不會虧待了你,必讓你欲仙欲死!」
言罷,他一揮袖袍,射出一道粉紅色的靈光,現出一顆粉色的珠子來。
珠子滴溜溜一轉,旋即靈光大盛,粉紅色霧氣不斷湧出,氤氳變幻,迅速凝作一尊邪佛。
這尊邪佛卻是個女子模樣,三頭六臂,袒胸露乳,容貌艷麗,其雙眸更是邪魅,似能勾魂攝魄。
驀然,她仰天一聲尖嘯,神色變得猙獰扭曲,森然如惡鬼一般。旋即,裹著一身粉紅靈光,張牙舞爪,暴沖而下。
這時,羅拔與莫瑤對視一眼,便是心意相通,兩柄古劍登時顫動起來,發出清亮劍吟,暴起一層璀璨靈光。
兩人神色一肅,並肩而立,身上各自有靈光衝出,交融為一體。赫赫然間,有龍鳳虛影幻化而出,在兩人頭頂處盤繞。
下一刻,伴隨兩道鏘然劍吟,龍靈鳳舞出鞘,在空中盤旋一圈,忽地落下,懸停在倆人身前。
古劍嗡嗡震顫,靈光浮動,激盪出漫天劍氣。
兩人同時抬手,一掐劍訣,兩柄古劍驟然貼合,高速旋轉起來。
旋即,暴起層層劍芒,光華璀璨,透發出驚天威勢。
兩人輕叱一聲,撮指成劍,往前一點,身前那劍光便激射而出,斬向了那尊猙獰邪佛。
劍光赫赫,奔行之間,直如九天驚雷,斬破了虛空,暴起尖銳刺耳的嘯聲。
那一瞬間的光華,耀得此間一片通透,令人目不能視。
在這璀璨光華之中,龍鳳雙劍合璧,瘋狂旋轉,劍氣沖天而起,幻化作一龍一鳳,發出震天的龍吟鳳鳴。
眨眼間,劍光便逆沖而上,輕而易舉地洞穿那尊邪佛的胸膛,裹挾的犀利劍氣一下子將她絞殺成了粉碎,化作齏粉消散。
旋即,龍鳳雙劍挾著餘威,斬向了那艘飛舟。
「好膽!」「看招!」
這時,一陣雜亂的叱喝聲,三名趙家長老從飛舟上一躍而起,紛紛射出靈光,妄圖阻擋這凶悍一擊。
然而,他們不過是螳臂擋車而已,射出的靈光與那劍光一觸,便頃刻潰散,連一息都阻擋不了。
他們齊齊渾身一震,悶哼了一聲,還未回過神來,那道劍光便轉了個圈,奔至他們身前,輕輕一蕩,將他們一個個洞穿,生生絞殺成了齏粉。
「哼!」杜成雄臉色一沉,重重一跺腳,便飛躍而起,身上衝出一道白色輝光,衝入體內,旋即身軀膨脹起來,氣勢暴漲。
他凌空一踏,爆射而出,緊握雙拳,往前一轟,便如一道流星般與劍光對撞在了一起。
那一剎那間,炸開漫天光華,以碰撞點為中心,盪開一圈圈漣漪,氣勁化作颶風掃盪開來。
「給我破!」杜成雄仰天嘶嘯,神色瘋狂,身軀猛然又膨脹一圈,雙瞳愈發猩紅。
突然間,他身上有黑氣氤氳而出,覆蓋了全身,逐漸凝實,化作一件漆黑鎧甲,同時身上氣息竟又暴漲了一成。
他瘋狂催動靈力,雙拳轟出,不斷與劍光碰撞,暴起一聲聲鏘然的金屬碰撞聲,震耳欲聾。
這時,那齋月公子從飛舟上躍起,踏立空中,神色凝重。
他一掃場中形勢,見杜成雄與那劍光對峙,便冷笑一聲,身前的粉紅珠子滴溜溜一轉,驟然俯衝而下,轟向了谷中那二人。
羅拔與莫瑤見狀,登時催發全身靈力,半空中那道劍光便氣勢暴漲,徹底壓過杜成雄,洞穿了漫天罡氣,斬至他身前,繼而震碎那件漆黑鎧甲,還有他的護身靈力,洞穿了他的身軀。
他渾身一震,猛地睜大了雙眼,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緩緩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大洞,便欲驚恐大叫。
然而,他喉間蠕動一下,還未出聲,身軀便以那大洞為中心,驟然潰散,化作了漫天飛灰。
齋月公子頓時駭得面無人色,一收那粉色珠子,便欲逃跑。
但羅拔又豈會放走他,劍光一轉,便斬向了此人。
只見半空中驚虹一閃,那白衣公子便渾身如遭雷擊,僵了一僵,化作飛灰消散。
再一一斬殺了那些趙家弟子,兩人便喚回飛劍,收斂了氣息,如脫力一般就地坐了下來。
雙劍合璧威力雖強,但對於靈力損耗甚大,況且這兩柄古劍品階極高,若不是因為那特殊的血鑄之法,以他們此刻的修為,估計根本就不能催動,因而御使這兩劍對於身體的負荷也是不小。
休息了一會,兩人便離開了此地,也不駕起靈光,就這麼在山間走去。
來到山脈邊緣處,兩人立於一處峰頂,眺望遠方壯闊山河。一時間,沉默無言。
有風吹來,撩起了莫瑤那一頭青絲。她身負飛劍,忽地回過頭來,雙目微瞇,神色竟有了一瞬間的迷離。
她定定望著他,眸光緩緩凝聚,輕聲道:「你去哪兒?」
羅拔看了她一眼,繼而走到崖邊,指著遠方道:「自然是回仙門地境去!」
她遲疑了一瞬,道:「正好順路,不如一起走吧!」
羅拔呆了呆,猶豫了片刻,重重點頭。
兩人像是有默契一般,縱身躍下懸崖後,一路走去,誰也沒有再說話。
他們穿過崇山峻嶺,走過廣袤原野,渡過浩蕩激流,一路跋涉。
兩日之後,兩人坐於輕舟之上,順流而下。
月夜清冷,寂寂無聲,河流兩側是秀美的山峰。小船輕輕搖晃,在河中蕩漾,船頭那盞靈燈亦搖動起來,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在昏黃的燈光下,兩人靜靜而坐,仰著頭,望著璀璨星空,沉默無言。
忽然間,莫瑤起身,望了一眼前方,道:「過了那座山峰,就到仙門了!」
羅拔回過神來,收回目光,訥訥應了一聲:「哦!」他眼神黯淡下來,有些不捨。
似是感應到了即將分別,兩柄古劍忽地綻出清光,嗡嗡震顫了起來。
「好啦!那我就先走了!」莫瑤立於船首,抿嘴笑了笑。
忽然,卻又彎下腰來,正正看著他的眼睛,別有深意地道:「我總感覺……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夜色中,那一對烏黑的眼眸閃閃發亮,掠過一抹狡黠之色。
羅拔登時心中一跳,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清麗面龐,莫名地有些慌亂。
莫瑤撲哧一笑,輕盈地一轉身,便一躍而起,飄然飛去。
月光清冷,灑滿一池江水,如那皎潔白霜。
羅拔坐於船首,捧著那把古劍,怔怔出神。半響,方才仰起頭來,望著高遠的星空,輕歎了口氣。
他收起龍靈劍,琢磨了一會,便露出了苦惱之色。
他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何時回宗,若是此刻就回宗,那豈不是剛好與師姐撞上,但算算時間,過兩天便又是一年山王祭,這樣的節日他總得回去吧!
思來想去,他便決定明日啟程回宗,反正師姐已經差不多肯定他的身份了,自己再瞻前顧後,也沒這個必要,只要到時候一口否定,那不就成了。
泛舟行了一會,他棄了船,尋了一個山洞,暫且歇息了下來。
他整理了一下遺宮之行的收穫,再沉吟一會,便拿起了那尊從丹塚獲得的墨綠丹鼎。
用手摩挲一番,感應著其上浩蕩的氣勢,還有那隱隱散發出的沁人藥香,他目中泛起喜色,喃喃道:「此鼎乃仿製上古神農鼎而鑄,何不乾脆就叫它神農鼎,省得還要起個其他的名字。」
「既然得了七玄草,集齊了變形丹的材料,且又收了一尊地階丹鼎,也該是時候衝擊地級了。不過……雖然此前做了不少準備,但地級丹終歸是地級,還是再準備一段時間吧!這樣也更有把握!」
「至於選哪種妖獸……這倒是個難題,畢竟只有五株七玄草,只能煉製五次,而且也不可能次次成功,因而最多只能選擇兩種,而身上妖獸材料可不少,有太古神猿,黑水玄蛟,還有山蛟,上古天蛇,以及異獸飛廉,每一種都有莫大神通,難以取捨。」
思慮良久,他最終敲定了這兩種妖獸,分別為太古神猿,以及異獸飛廉。
太古神猿神威無雙,乃是太古的凶物,實力自然是這些妖獸中最強的,考慮到材料有限,而且往後也不知道能否再尋到七玄草,自然要先嘗試一下最厲害的妖獸。
當然,既然是太古凶物,想要煉成丹藥豈是易事,那截神猿骨雖非靈骨,但也蘊含一絲神猿精魄,降伏不易。
羅拔的打算是先試試,若是實在降伏不了,那只能到時候另選一種。
至於異獸飛廉,則是考慮到這種妖獸穿梭虛空的神通,實乃逃命之神技,因而羅拔才選擇了它。
打定了主意,羅拔便進了玄凰洞府,將五株七玄草都栽了下去。
澆了一遍甘泉,他打量著這五株靈草,心中忽然起了另外的心思。
既然有五株靈草,是否可以騰出一兩株來,用作試驗,來嘗試通過結種來得到更多的數量,之前他嘗試了催種秘術,結果以失敗而告終,但若是自然結種,是否就可以了呢?
之前沒想到這次會得到五株之多,因而也沒有細想,如今倒是可以細細研究一下。
不過自然結種也不容易,畢竟靈藥結種具有不確定性,有時候沒有規律可循,有些是到了一定年份,差不多就會凋零,結出種子,但像那些靈力積累型靈藥,若是條件允許,可以生長上成千上萬年,根本就不會凋零,但有時候,生長上百來年,就會無故凋零,從而結種。
在靈藥界,靈藥的結種機制一直是個謎,至今沒人能徹底弄清。
羅拔再去查看了一下其餘靈藥的長勢,便出了洞府。
小憩了一會,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換上青色八卦道袍,駕起靈光,往宗門飛去。
急速飛行之下,到了正午時分,便抵達了九華山脈。入了山門,他匆匆往靈藥園行去。
快到自己的八號藥園時,卻突然迎面碰上了岑壽與范統二人。
兩人勾肩搭背,從八號藥園那邊走來。似乎正在談論著什麼不太健康的東西,時不時眉來眼去,發出猥瑣的笑容,看得羅拔直翻白眼。
兩人忽地抬頭,見到羅拔,岑壽便揮了揮手,吆喝了起來:「呦!我的好師弟,你終於回來了!師兄我想死你了!」
「誰是你的好師弟!」羅拔白了他一眼。
岑壽嘿嘿笑著,大步上前來,范統跟著走來,打量了羅拔一眼,便道:「羅兄啊!你這麼久不在,是不是去那遺宮湊熱鬧了?」
羅拔點了點頭,道:「對啊!」
「唉!」范統忽地一歎氣,語氣沉痛道,「羅兄,你說,那兒是不是有很多寶貝,很多晶石!」
「啊!算是吧……寶貝還是挺多的,晶石嘛!好像也挺多的!」羅拔愣了一下,說道。
「唉!一想到我與那麼多可愛的晶石失之交臂,我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好痛!好痛!」范統捂著胸口,仰面望天,一臉悲痛之色。
「啊!也不是啦!雖然寶貝多,但也挺危險的,死的人可不少呢!」羅拔急忙道。
「唉!羅兄,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若是我那時候堅決一點,偷偷溜出宗門的話,現在早就發財了!」范統搖了搖頭,滿臉惆悵。
「哎呀!這有什麼好傷心的,你們看,師兄我窮光蛋一個,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岑壽一拍胸脯,得意道。
「師兄,你怎麼又變成窮光蛋了!」羅拔道。
「這個嘛!嘿嘿!前不久剛換了件法寶,就花光了所有積蓄,所以師兄我現在是一窮二白的。」
羅拔無語地看了看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你們兩個是來找我的嗎?有什麼事嗎?」
「嗨!今天不是一號了嘛!後天就是山王祭啊!我跟岑師兄就想找你一起去坊市逛逛,順便買點裝飾啊之類的東西。」范統道。
「哦!那好啊!」羅拔應了一聲,跟著他們走去。
兩人將羅拔夾在中間,談論起了一個個玄冰峰的女弟子,對她們品頭論足,一一打分,兩人的原則幾乎一致,便是胸越大分數越高,聽得羅拔直翻白眼。
他在宗裡的時候,幾乎就呆在藥園中,很少在宗裡面逛,因而認識的人也不多,熟悉的就那麼幾個,他們說的一個個女弟子他一個也不認識,也就無從插嘴。
出了宗門,三人各自駕起靈光。
討論完了那些女弟子,范統便問起了羅拔在遺宮中的經歷,羅拔便揀了一些說,聽得范統雙目放光,捶胸頓足,就連岑壽也是如此。
羅拔本以為師兄也去遺宮了,可一問之下,原來那時候師兄正好沖關,也就沒有去成。
說完了這些,范統忽然道:「對了,羅兄,你剛回來,恐怕還不知道那消息吧?」
「嗯?什麼消息?」羅拔疑惑道。
岑壽接話道:「就是真傳之路啊!」
「真傳之路?」羅拔怔了怔,旋即醒悟過來,不由吃了一驚。
「沒錯,就是真傳之路!就前幾天啊!我們太華的大師兄,也就是首席真傳弟子,凝脈成功,晉陞為長老,從而空出了一席真傳位置。這也意味著,過不了多久,宗裡就要開真傳之路了,現在宗內一個個弟子是摩拳擦掌,皆要爭奪這一真傳席位!」岑壽肅容道。
「唉!真傳吶!離我實在太遙遠了,不過……羅兄你倒是可以去試一試,說不定就行了呢!一宗真傳,你想想看,那該多威風啊!我們太華這麼多弟子,也就七個人!」范統道。
「我?」羅拔愕然,旋即很乾脆地搖頭,「我就算了吧!宗內弟子藏龍臥虎,不知道有多少比我厲害的師兄,哪裡輪得到我啊!」
他心中暗道:讓我去爭奪真傳,那不是找死麼,自己與天劍子的仇結大了,若再暴露出目前的修為,豈不是又要被天劍子抓住把柄,惹出一番風波麼!
再說了,真傳有什麼好的,反正因為根骨,自己一直不受掌門還有那些老祖的待見,就算真奪了真傳,那又能怎樣?
如此一想,他便興致索然,但對於真傳之路本身,他倒是有幾分興趣,聽說這真傳之路每次開啟,都是一次盛事,比五峰大比那等賽事還要熱鬧。
「也是啊!」范統點點頭,「這次厲害的的確不少,這真傳之路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上千弟子中只有一人能笑到最後。」「對了!那成就凝脈的大師兄,可是那個叫古什麼的?」羅拔忽然問道。「沒錯,就是那個古永仙,道號仙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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