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3.成心搗亂的丫頭 文 / 藍家三少
洛丹青驟然抬頭,卻見宮門口慢慢悠悠的晃進來一個人影,一雙明亮的雙眸撲閃著異樣的光澤,唇角輕寒笑意,不是夏侯舞又是何人。
她這廂才想起來,上午時分她讓人去傳了夏侯舞過來試嫁衣,如今這個時辰剛好她趕到,卻不想讓她見到這樣的情景。不覺眉色微斂,洛丹青極度不悅的盯著元春與葉貞二人,如今這國公府和自己的顏面算是丟盡了。
元春自覺不,奈何事已至此也不敢再說什麼。
只見夏侯舞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看了伏跪在地的葉貞一眼,隨即衝著洛丹青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洛丹青斂了怒容,只是勉強的從唇角扯出一絲笑靨,「都是自家人,沒有外人在場不必如此多禮。」
「爹爹說禮多人不怪。想來這皇宮是個講理的地方,方纔的事情我是看的一清二楚,這葉貞委實刁鑽古怪,偏將這一身好看的嫁衣都弄壞了。」夏侯舞嘟噥嘴繞著葉貞走了一圈,忽然抬頭衝著洛丹青道,「不過她既然敢說修補二字,貴妃娘娘何不給她個機會?」
「若是可成,那她這身皮肉算是保全了下來。若是不成,貴妃娘娘再行處置也不遲。都這個時分了,想來重新做一件嫁衣委實時間太緊迫。若然做得太過粗陋,我這廂倒也罷了,橫豎不過是個小狐狸,奈何盈國公府的顏面卻是丟不得的。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這話一說完,葉貞不覺抬了眉眼,看著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少女。
眉心的米珠綻放著七彩的光暈,她面對著葉貞,背對著洛丹青,卻衝她擠了一下眼睛,唇邊笑意清淺。
夏侯淵是老狐狸,這丫頭自稱小狐狸,想來也是個機靈古怪之人。
洛丹青眉心微蹙,夏侯舞此言並非全無道理。如今時間緊迫,重新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委實來不及。旁的,她又看不上眼。思來想去,便頷首道,「既然世子妃為你求情,葉貞,你且試試。稍有差池,本宮誠然不會對你客氣。」
「使得使得,若然不行我也饒不的她!」夏侯舞連連點頭,示意葉貞上前。
宮娥奉上針線包,上等的絲線光澤嶄新。葉貞小心的挑選了與嫁衣顏色一模一樣的絲線,將破碎的邊緣重新縫好針腳,又取了稍許淺色的絲線,細細繡著精緻的紋路。她跪在那裡聚精會神,渾然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
夏侯舞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葉貞的針線如走游龍,那動作嫻熟得勝過司制房的嬤嬤,針腳細密而緊湊,誠然做得一手好女紅。
不多時,葉貞終於罷了手,額頭泛著汗珠子,唇邊笑意淺淺,「貴妃娘娘,不知這樣可否?」說著便雙手呈上。
那破碎的地方,被葉貞繡上了美麗的合歡花,花色新麗無比,看著極為賞心悅目。
葉貞道,「娘娘,世子與世子妃成親,奴婢繡著合歡花,表示敬祝。合歡合歡,自然是和和美美,歡愉一生。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夏侯舞的指尖拂過葉貞剛剛修好的合歡花,驚歎道,「誠然栩栩如生,真是好看極了。你的手真巧,都趕得上司制房的嬤嬤們,如此這般的穿針引線,便將這些迷人的小東西繡了出來,換做是我那是打死也做不來的。」
語罷,夏侯舞極為滿意的將嫁衣遞呈給洛丹青,「貴妃娘娘您看,有了這些花,小舞覺得日日都能聞到合歡香。聽得世子爺甚是喜歡合歡,如今此情此景正好,小舞喜歡這樣的別出心裁。娘娘您說呢?」
洛丹青怔了怔,不得不說,葉貞委實是有些手段的。
她親眼看著葉貞繡出朵朵合歡,栩栩如生得讓人真假難辨。誠然是一雙巧手,讓她奈何不得,拿不得葉貞怎樣。
橫豎夏侯舞在場,洛丹青也不能發作,便只得點了點頭,「只要你喜歡便是。」
夏侯舞衝著葉貞眨了一下眼睛,「貴妃娘娘誇讚你,還不謝恩麼?」
葉貞行禮謝恩,「奴婢謝娘娘不罰之恩。乾元殿還有要事,奴婢先行告退!」
洛丹青低低的吐出一口氣,「下去吧!」
聞得這話,葉貞勉力撐起身子。因為久跪,雙膝麻痺,如今如同萬蟻噬咬般鑽心疼痛。葉貞咬著牙,緩緩走出了棲鳳宮。
她自然是知道元春與洛丹青的手段,洛丹青早在第一眼便知曉此事是元春所為,卻還要藉著由頭故意刁難自己。說是刁難,實則是想殺了她。葉貞心知肚明,奈何六宮之權在洛丹青這個貴妃手中,性命由不得自己。
葉貞忽然想著,若是沒有夏侯舞的出現,洛丹青又會如何處置自己?
大抵不會輕饒。
扶著宮牆,葉貞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膝蓋處劇烈的疼痛,讓她的面色愈發青白。早年從山上滾下來,傷了膝蓋,尋日裡倒也罷了,便是久跪之下會有鑽心之痛。如今……葉貞站在牆角喘著氣,痛的難以行走。
所幸離了棲鳳宮,慢慢回去也就罷了。
夏侯舞試了試嫁衣,便托詞離開了棲鳳宮。
「娘娘,方纔若不是世子妃,那葉待詔一定……」元春的話還未說完,面頰上已經重重挨了洛丹青一記響亮的耳光。
元春嚇得撲通跪地,洛丹青怒不可遏,眉目將的光如同要吃人一般恐怖,「混賬東西,你當旁人沒有眼睛,當本宮也是瞎子嗎?若不是葉貞修補了嫁衣,此刻本宮就扒了你的皮!下次你若再敢擅作主張,有損盈國公府與本宮的名聲,本宮就送你去司樂監,讓你與榮王府家的一樣下場!」
話音剛落,洛丹青拂袖而去。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元春哭喊著爬在地上。
洛丹青頓住腳步,冷冷開口,「自己去暴室領三十鞭子,今日不必隨行伺候!」
說著,洛丹青再也沒有回頭,逕直走進寢殿去。
元春哭著行了禮,叩了恩,而後灰溜溜的去了暴室。
這誠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貴妃又挨打,自作自受!
葉貞隱隱聽著身後有人叫喚,一回頭,竟然是夏侯舞。不由的怔了怔,這廂剛要行禮,誰知那夏侯舞俏皮一笑,「你倒不必向我行禮,夏侯家一無功名利祿,二非皇親國戚。若真要行禮,我還要尊你一聲待詔大人!」
聽得這話,葉貞面色微凝,卻是盯著夏侯舞深幽的眸子,良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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