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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醞釀(修改) 文 / 少辛

    二格格的週歲宴,除過李氏的懷孕風波,接下裡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條,只是喜氣被沖淡了不少,剛散了宴,宮裡的德妃就來了賞賜,叮囑李氏好好養胎,也算給福晉臉面,給福晉也賞了不少東西。

    李氏因為「情緒不穩」動了胎氣,正躺在床上。

    送走了客人,終於有時間說起自家的事情。

    胤禛穿著常服坐在李氏的床邊,額爾瑾坐在左手邊的椅子上,殊蘭坐在右手邊的椅子上,三個格格在一旁侍奉茶水。

    太醫能說出情緒不穩,可見李氏當時確實是被福晉氣著了,但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拉了胤禛的手哭的梨花帶雨:「妾身真不是故意的,也沒想到就動了胎氣,若是有一星半點傷著爺的孩子,妾身的罪過可就大了。」

    額爾瑾的脊背挺的筆直,垂眸坐在椅子上,殊蘭臉色有些蒼白,簪著一朵粉色宮花,穿著櫻草色長襖,繫著竹葉綠長裙,人越發嬌弱無力起來,依著椅子坐著,開口勸李氏:「姐姐,這會了還哭,莫要嚇著肚子裡的孩子了。」

    李氏的一腔眼淚生生的癟了回去,抽抽搭搭的收了眼淚,胤禛拍了拍她的手:「好好養身子。」

    他見殊蘭臉色也不好,又問道:「你今兒看著也不大好,可讓太醫瞧了?」

    殊蘭道:「回爺的話,妾身還好,到不用太醫看。」胤禛見她不說,便轉頭問額爾瑾:「怎麼回事?」

    額爾瑾因為李氏的事情,口氣還是淡淡的道:「八弟妹說話太傷人了,妹妹想來是受了氣,所以身子才不大好。」

    她到底是賢惠慣了的,順口便道:「妹妹身子不好,明日請個太醫去看看,這幾日也免了昏晨定醒,養好身子,早早的為爺開枝散葉。」

    殊蘭離正院又遠,幾日見不上胤禛並不是什麼好事,她還是起身謝了恩。

    李氏見著胤禛說來說去,半天了也不問她為什麼暈倒的話,一急又哭了起來:「西林覺羅妹妹也受了氣?原來咱們竟是同病相憐的。」

    沒人接話,她又不敢哭的太過,只眼巴巴的看著胤禛,無規矩不成方圓,即便李氏暈倒是福晉的錯,胤禛也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出來,更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懲罰福晉,掃了後宅主母的威嚴,主母無人信服,後宅便亂了。

    胤禛起身囑咐李氏幾句,便帶著額爾瑾和殊蘭出了屋子,胤禛的腳步比平時慢了很多,叮囑殊蘭道:「回去早些歇著。」殊蘭應了是,福了福身子回了芳華院。

    因為是大格格的週歲禮,胤禛留在了正院。

    額爾瑾低頭侍候胤禛寬衣,緩緩的道:「八弟妹一來就笑話殊蘭妹妹的額娘會做生意,殊蘭妹妹也是個要強的,想來是受了氣又存在了心裡,所有氣色才不大好。」

    胤禛點了點頭:「她嘴拙,有時候你能幫,就幫她幾句。」

    額爾瑾聽了這話眼神閃了閃,笑著道:「爺可是沒聽到她說八弟妹的那一串話,八弟妹嘴皮子那麼利索的一個人,也教她堵的半響都說不出話來。」又將殊蘭說的話學了一遍。

    她又抬頭去看胤禛,見他冷冷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一對上他的眼睛,立馬垂下了眼睛,胤禛也沒有說什麼,換了衣裳進了淨房,洗漱了出來坐在椅子上端了茶水慢慢的品著。

    額爾瑾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心裡又焦躁了起來,試探的道:「爺,還是歇了吧。」

    胤禛抬頭看她,那幽深的眼眸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黑漆漆的一片,放了手中的茶杯,才緩緩的道:「李氏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額爾瑾淒涼的笑了一聲:「爺不信我?」

    胤禛看著她,不禁想著殊蘭會是什麼樣子,她大抵是先會安慰他,不要擔心李氏肚子裡的孩子,又一邊給他捶背一邊將事情絮絮叨叨的說出來,教他評評理理,看是不是她的錯。

    他自己也覺得疲憊,有些事情,到了旁的女子的身上為什麼就顯得這麼難這麼讓人無奈?胤禛靠著椅子看著她:「這跟信不信有什麼關係?」

    額爾瑾難過的道:「爺難道不瞭解妾身,妾身難道會故意氣著李氏,好教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穩當?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非要說出來,爺何不當面問問她,叫她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越發覺得難過,坐在榻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胤禛又想起他們剛剛成親的那會,難道也是這樣的?她難道不明白,正是因為信她,所以才來問她的?

    他看她的背影,又想起她已經不能生育了,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毫無波瀾的道:「罷了,歇了吧。」

    他逕自上了床躺下歇息,額爾瑾想起剛成親那會,若她委屈了,哭了他總是抱著她安慰,到底是什麼時候成了現在的樣子?

    吉文小心翼翼的給殊蘭將調製好的膏狀面膜抹在臉上,一面又道:「若不去請安,就見不上爺了。」

    喜丫卻嘰嘰喳喳的道:「主子,魚竿有了,明兒咱們去釣魚吧。」

    殊蘭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好孩子,還是你有心。」

    憐年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一天到晚就知道躥騰著主子玩,要你繡的花可繡好了?」

    喜丫伸出白嫩嫩的一雙手,委屈的道:「姐姐看看,都多少個針眼了,就讓喜丫鬆緩幾天吧。」

    殊蘭也心疼她年紀小,便道:「明兒早上隨我去釣魚,下晌午去看看你老子娘,將方廚娘做的那桂花糖的粟栗糕帶回去讓家裡人嘗嘗,讓你媽媽無事多進來坐坐。」

    喜丫忙應了是。

    吉文不滿的道:「好主子,快別動了,這讓奴婢可怎麼抹。」

    殊蘭這才停下來不說話了。

    八阿哥從書房進了後院正房,見著八福晉趴在榻上不起身,當她身子不好,坐過去,攬了她在懷裡道:「這是怎的了?哪裡不舒服?」

    卻是對著萬嬤嬤說。

    萬嬤嬤歎氣道:「今兒在四貝勒府上受了那起子小人的氣,心裡正不痛快,爺快好好跟福晉說說。」

    她一面說,一面帶著下人都下去,將屋子給夫妻兩人騰了出來。

    八福晉見著八阿哥了才哭了起來:「連那個西林覺羅氏,不過是個側福晉,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笑話我沒兒子,我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八阿哥一聽她這話也變了臉色,不自禁的想起了殊蘭的樣子,一面哄她一面道:「不想四哥家裡也有這樣不懂規矩的人,你說給爺,爺給你討個公道去。」

    又心疼的給她擦眼淚:「多大點事情,哪裡就哭成這樣了,爺給你做主。」

    八福晉揪著他的衣裳哭的停不下來:「不若你休了我吧,我這樣的人也不過是給你添個話柄,又什麼都不會,不過是個嘴上只知道刻薄人的,你要我做什麼。」

    八阿哥這才意識到八福晉是真的氣到了,到是真的對殊蘭不滿了起來,他親著妻子的臉頰低聲的哄著:「你的好,旁人都看不見,在爺看來你是最好的。」

    八福晉越聽越難過:「可我嚥不下這口氣,我怎麼就成了個百無一用的人,她不過是個側室,哪裡來的膽子在我跟前那樣說話?」

    八福晉的這句話叫八阿哥聯想到了很多,他安撫著八福晉:「這事情,爺給你討公道。」

    八福晉還只是哭,後來哭累了才在八阿哥的懷裡睡了過去。

    殊蘭在自己的芳華院用了早膳,一碟子香油黃瓜,一碟小籠包子,配了一杯熱熱的牛奶煮了個雞蛋,眾人都嫌這早膳太簡單,殊蘭卻道:「這幾樣菜我自己剛剛吃完,又絲毫不浪費,怎的就不好?」

    用了早膳歇了一會,就帶著喜丫去了水邊釣魚,又讓幾個小丫頭捧點心的捧點心,端凳子的端凳子,拿墊子的拿墊子,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胤禛處理了公務,想著過來看看殊蘭,看她身子如何了,遠遠的見著河邊站了一堆人,在近一點看著彷彿是殊蘭坐在河邊,直到走到跟前才見著是殊蘭在釣魚,一面釣還一面跟丫頭們說著話,小丫頭們嘰嘰喳喳的停不下來,早嚇的魚跑了,哪裡能掉到什麼魚。

    胤禛忽的覺得心情疏朗了起來,輕咳了一聲,眾人一回頭見是胤禛忙都行禮,胤禛扶了殊蘭起來,上下打量她,她頭上簪的菊花還帶著露珠正吐著芳香,像她一樣清新脫俗,穿著一件半舊的蔥綠色旗袍,俏生生的好看:「身子好了?」

    殊蘭道:「本來就沒有什麼,早早的就好了。」

    胤禛點了點頭:「河邊濕氣大,要想吃魚,讓丫頭們釣就是了。」

    殊蘭轉身就吩咐:「喜丫,釣了魚上來才許你回家,若釣的多了許你少做些針線。」

    胤禛看叫做喜丫的丫頭才剛剛留頭,看著尚小,聽殊蘭說的俏皮,不禁勾了勾嘴角,背著手往前走,殊蘭忙跟了上去。

    跟著的蘇培盛,示意下丫頭們不必跟了,繼續釣魚,自己也遠遠的墜在後面。

    殊蘭抬眼偷看胤禛,覺得他心情尚好,才小心翼翼的道:「妾身昨兒跟八福晉起了些口角,不知道會不會不妥?」

    胤禛隨意的道:「怎麼起得口角?」

    殊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又道:「她若不說妾身的額娘,妾身也不會還嘴的,凡是有些氣性的人,誰又受的住,怕只怕給爺惹了麻煩。」

    八福晉確實不地道,但他的殊蘭也不是吃虧的主,胤禛道:「本來爺還對福晉說,你一向嘴拙,若有什麼事讓她幫著你些,卻沒想低估了你。」

    殊蘭拉著胤禛的衣角:「那爺是個什麼意思嘛?」

    又撒嬌。

    胤禛停下腳步,牽住了她的手,見殊蘭紅了臉才緩緩的道:「多大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

    殊蘭這才放了心。轉顏笑了起來,她水潤的紅唇彎起,露出一排貝齒,粉嫩的舌頭也露了出來,胤禛眼眸一深,忽的道:「去你那坐一會。」

    殊蘭笑著應了是,一進屋子,上了茶水,胤禛讓下人去外面侍候,自己攬了殊蘭在懷親著她的嘴唇:「你可真是爺的剋星。」

    殊蘭紅著臉躲:「爺,這會天還亮著了。」

    胤禛收緊了手臂,讓她跟自己密密的貼在一起,用鼻尖觸著她嬌嫩的臉頰,低低的道:「你以為爺要做什麼?」殊蘭臉更紅了,又不敢看胤禛又不知道在哪裡躲,竟是小狗一樣在胤禛的臉上啃了一口,胤禛一愣低沉的笑出了聲,眉眼都彎了起來,看的殊蘭愣了好半響,直到胤禛的舌頭滑進了她嘴裡,才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她被胤禛親的氣喘吁吁,在懷裡揉搓的軟成了一灘水,但胤禛畢竟還顧及著規矩,暗啞著嗓子道:「等夜了在說。」

    殊蘭一愣,將臉埋在他懷裡死活都不願起身。

    正鬧著,喜丫在外面顫顫巍巍的道:「主子爺,主子,奴婢釣到魚了,是不是能家去了?」

    她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等她一開腔,吉文的眼神都能將她戳個洞了,她便怕了,直往後縮。更兼蘇培盛唉聲歎氣的跺腳,喜丫幾乎哭了。

    殊蘭埋首在胤禛懷裡咯咯直笑,半響才道:「去吧,早些回去,莫忘了粟栗糕。」

    她聲音裡還帶著幾縷未散盡的慵懶和嬌媚,撩人心弦,胤禛本是當走了,又親著她的耳垂:「爺該拿你怎麼辦。」

    外面的喜丫歡喜的應了一聲,本是要走了,蘇培盛拉著她道:「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喜丫看憐年,見憐年點頭才福了福身子道:「公公要說什麼?」

    蘇培盛笑了一聲:「我也是多嘴了,以後可不許這麼沒規矩,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許在爺在的時候開口,沒得掃了主子們的興,惹的主子不高興。」

    其實喜丫並不懂這些的,但又覺得蘇培盛是好意,便點了點頭:「喜丫聽公公的話,以後不會了。」想了想又摸出一把桂花糖:「主子不許喜丫吃太多糖,這是喜丫攢的,公公拿去吃吧,喜丫謝過公公的教誨。」

    蘇培盛一愣,見這孩子笑的真誠,他到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他笑著接到手裡,拿了一顆放在嘴裡:「確實甜。」

    喜丫聽了眼睛就亮了起來:「這個是主子特意讓方廚娘給喜丫做的,說是外面的東西不乾淨,吃了會壞肚子,公公喜歡吃,下一次喜丫多給公公留些,不過主子說,糖吃多了會長胖,還會壞了牙齒,公公也少吃些,莫要長歪了。」

    蘇培盛恍然,怪道側福晉喜歡這丫頭,實在是…

    他不自禁的摸了摸喜丫的腦袋:「不是說要家去嗎,快去吧。」

    喜丫這才想起自己要回,想了想又道:「我媽媽做的肉包子可好吃了,等回來了再給公公帶肉包子吃。」

    蘇培盛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她一溜煙的跑遠了。

    等她走了,憐年才笑著道:「讓你看笑話了,她這孩子一向是個喜歡人的。」

    蘇培盛笑著道:「側福晉對下人也寬和,那孩子不錯,是個實心眼。」竟然會特意給個下人做桂花糖,還會教導她那樣細微的事情,也算是個善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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