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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惹怒 文 / 少辛

    天上又飄了雪,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殊蘭從小廚房裡端了藥膳出來,沿著抄手遊廊,送進了德妃的寢殿,看著德妃慢慢吃了,才讓人收拾下去,又坐在一旁陪著德妃說話,撿一些笑話說給德妃聽。

    德妃的風寒雖然不嚴重,但纏纏綿綿的好幾日都不好,本以為殊蘭所謂的侍疾也不過是胤禛讓做做樣子,讓外人來看,卻沒想到殊蘭是真的萬事要上來親力親為,還特意寫了好幾個藥膳方子跟太醫討論了一下,連太醫都覺得方子確實不錯,就是做藥膳都是殊蘭自己做,只說:「這東西跟做飯不一樣,不知道的人,不好把握火候,差一點就沒有效果。」

    德妃便覺得殊蘭是個實心實意的孩子,又因為殊蘭對胤禛感覺親切了不少,殊蘭往常若無事,也將她知道的胤禛的生活瑣碎講給德妃聽,德妃跟兒子生疏,聽到興起的時候也不免驚歎幾聲,原來兒子竟是這樣的。

    德妃身子已經大好了,但殊蘭的藥膳不錯,吃著覺得身子都輕省了很多,問了太醫,認為平日吃著也不錯,因此就多吃了幾日。

    正說著話,外面道:「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來給主子請安了。」

    「快讓進來!」德妃笑著道:「這麼大的雪難為他們還日日的來。」

    殊蘭跟著德妃起身扶著德妃:「這是爺們孝順額娘,若一日不來心裡便不安穩,雪就是在大也擋不住。」

    德妃笑著拍了拍殊蘭的手:「不知道為什麼,額娘就是就愛聽你說話,你又長的俊,就是光站著也看著賞心悅目。」

    殊蘭抿嘴直笑:「總說要找會說話的,往日裡額娘還說妾身會說話,如今一比,妾身才知道不過是額娘說的客氣話,額娘一句說的妾身心花怒放,果真覺得自己是頂頂漂亮的,這樣想著竟也不覺得害臊,只覺得確實如此。」

    德妃被她逗的直笑:「這孩子,真是…」

    十四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到了:「可是小四嫂又在說笑話了,額娘聽的這樣高興。」

    宮女打起簾子,殊蘭扶著德妃從內室走了出來,見兄弟三個竟是一色的披著雨過天青色的大氅,胤禛的身量最高,依舊冷著臉,十三一臉的笑意,十四的眼珠子轉的機靈,德妃讓幾個兒子起來又賜了坐,自己也在榻上坐下才道:「真真是你這小四嫂的這張嘴,讓人喜的不行。」

    胤禛看了一眼殊蘭,見殊蘭微微頷首,才開口道:「兒子看額娘氣色不錯。」

    德妃扶了扶頭上的髮釵道:「吃了殊蘭好幾日的藥膳,如今身子確實比往常好了不少。」

    十三聽了,笑看了一眼四阿哥道:「兒子往常總覺得自己孝順,如今看來還是差了點,四哥將小四嫂放在額娘身邊,自己每日裡只是巴巴的看著,果真是可憐了點,兒子聽說,四哥如今一個月裡最多也就幾天待在後宅裡。」

    一看胤禛黑了臉,十四先大笑了起來:「這個我懂,這個我懂!」

    德妃也笑了:「這麼一聽到是額娘的不是,不過額娘是真捨不得這孩子,可是想把她在身邊多留幾日的。」

    胤禛是沒有想到送了殊蘭進宮,會有這樣意想不到的結果,殊蘭極得德妃的喜歡,因為殊蘭的存在,跟德妃說話的時候就有了微妙的不同。

    十四趕忙道:「不若兒子也把家裡的舒舒覺羅氏也送來給額娘作伴,額娘讓小四嫂回去依舊侍候四哥?」

    德妃嗔了他一眼:「舒舒覺羅氏會做藥膳,有你小四嫂的嘴巴甜?」

    德妃是有些不喜歡舒舒覺羅氏,這幾乎是所有母親的通病,因為十四喜歡舒舒覺羅氏。她對胤禛又有些不同,感情之微妙也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十四乾笑了兩聲道:「聽額娘一說,她到是一無是處了,只是額娘只要小四嫂在跟前侍候,兒子心裡過意不去。」

    德妃擺了擺手:「罷了,如今額娘也好,總留著你小四嫂做什麼,明兒就要她回去。」

    侍候在一旁的殊蘭一聽,忙道:「不是說好了還要妾身在侍候幾日的嗎?藥膳還要吃幾日,妾身走了,誰侍候額娘吃藥膳?」

    胤禛也勸道:「額娘還只讓她在跟前侍候著,若額娘覺得好,叫她多侍候些時日,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十四也連道:「額娘可別因為兒子的幾句話就讓小四嫂走,這樣可是兒子的罪過了。」

    十三笑道:「額娘,你讓四哥在急上些時候,難得看到他這樣的。」

    連德妃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揶揄之色,看了一眼臉上露著尷尬的胤禛:「這到是,那額娘就留著殊蘭在跟前多幾日,趕二十九送回去。」

    三十就過年了,十四到底是跟德妃親厚,笑的囂張:「哈哈哈!正該這樣!」

    殊蘭被打趣的臉一紅,撒嬌道:「連額娘也打趣人家。」說著一扭身躲進了裡面,德妃笑的越發開懷,一連聲的吩咐姜嬤嬤:「快去看看,羞著咱們的側福晉了。」

    康熙老爺子如今去哪都不喜歡讓人通報,突然襲擊,聽一會牆角,在突然開聲,十四正大聲笑著,忽聽得太監尖細的聲音道:「皇上駕到!」,他一個激靈差點摔下椅子。

    太監的聲音剛落,康熙就大步走了進來,殿裡的人忙都行禮,康熙叫了聲起,已經出來的殊蘭扶著德妃起了身。

    德妃侍候康熙在榻上坐下,又拿出個手爐讓康熙暖手,才在康熙的身邊坐下。

    康熙問了幾句德妃的身體,聽見全好了就問起剛才:「朕在外面聽得你們笑的聲音那樣大,可是有什麼喜事?」

    十三如今正受寵,他一向又是個直性子,張口就來:「正取笑四哥和小四嫂呢。」

    連康熙都因為在胤禛的臉上看見了幾絲尷尬笑了起來,又呵斥十三:「沒大沒小。」

    但哪裡是呵斥,不過是笑著說一句話而已,十三就嘿嘿的笑了兩聲,德妃捧了茶給康熙,笑著接口:「快莫要說了,殊蘭剛剛的都羞的躲進去了,在說你小四嫂惱了你。」

    十三就起身朝著四阿哥作揖:「求四哥講講好話。」

    胤禛暗瞪了他一13看網坐下吧。」

    康熙這才注意到了侍候在德妃身旁的殊蘭,穿著松綠色繡纏枝梅的旗袍,外面罩著件銀紅色狐狸毛的馬褂,頭上的叉子似乎還是德妃賞的,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也難怪兒子心裡一直記掛。

    康熙只看了一眼就問胤禛:「那反季的蔬菜就是你這側福晉莊子上的。」

    「回皇阿瑪的話,正是。」

    康熙就點頭:「難為你們的孝心,聽得她也就種了那麼點,以後若還有叫內務府按著市價的銀子買了就是,不必白送,也是她的嫁妝,你也好意思。」

    胤禛就起身應了是,殊蘭不得不開口:「皇上說這話實在是讓妾身惶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說是妾身的嫁妝莊子,若沒有皇上,沒有大清又哪來的妾身的這些嫁妝莊子,沒有這些莊子就沒有這些孝敬皇上的蔬菜,因此說到底這些都是皇上的,皇上拿自己的東西還要給銀子,教臣妾實在惶恐。」

    康熙笑道:「胤禛是個鋸嘴的悶葫蘆,朕說什麼就應什麼,這個側福晉到是個巧的,道理雖然有些歪,但也有幾分意思,怪道你這樣喜歡她。」後面的話是對著德妃說的。

    德妃笑了笑:「這孩子難得的其實還是孝心,帶人實心,因此上妾身極其喜歡。」

    誇殊蘭其實就相當於在誇胤禛,德妃這完全是第一次在康熙面前說胤禛的好話,連康熙都意識到了,更何況下面的胤禛。

    康熙笑著深看了幾眼殊蘭,又說了幾件趣事:「乾清宮門前已經讓他們在澆築冰山了,到時候大宴群臣….」

    滿人冬日以滑冰為主的活動很多,並不像漢人到了冬季一般沉寂。

    康熙只坐了一會就起身走了,走的時候連胤禛,十三和十四也一併帶走。

    鄂祈和二阿哥弘昀讀書有專門的院子專門侍候的丫頭和嬤嬤,用了午膳還有閒暇的時間,鄂祈伸了個懶腰,往外看了看,見院子裡的雪已經厚厚的一層了,伸手去拉二阿哥:「二阿哥,走,去院子裡走兩步,消消食。」

    弘昀將手裡的書放下遲疑了一會,勉強的道:「那好吧,只一會。」

    鄂祈撇了撇嘴,小廝們侍候兩人穿了大氅,出了屋子,冷風一吹弘昀先打了個哆嗦,鄂祈卻越發精神,讚歎了一聲:「好雪。」

    他跑進院子裡,伸手抓了一把雪,轉身撒了弘昀一臉,弘昀先是驚訝接著變了臉,氣憤的跺腳道:「鄂祈!你做什麼!」

    鄂祈站在雪地裡叉腰大笑,囂張的道:「你個小老頭,一天笑都不笑一下,整日裡只知道看書,你難道不知道身子不好,書也讀不好的?我做什麼?自然是幫著好好鍛煉鍛煉!」

    他邊說著又向弘昀扔了一把雪,一邊對氣急敗壞的弘昀做鬼臉一邊往遠跑:「有本事你也扔小爺一臉的雪啊?」

    弘昀到底是孩子,果真就追了上去,兩個人先是打雪仗,一會就打在一起,鄔思道聽見聲響站在廊下看,卻欣慰的點了點頭:「二阿哥這樣才對。」

    等到要上課了,兩人才匆忙換了乾爽的衣裳進了屋子,在自己的座位下坐下,男孩子的友誼很奇特,打了一架兩人卻比平常都親密了,鄂祈朝著弘昀做了個鬼臉,弘昀難得的也吐了個舌頭。

    鄔思道裝作沒有看見,挨個叫兩個人站起來背書。

    胤禛回了府,想起宮裡的事情還覺得心裡異樣,額爾瑾一面侍候他換了衣裳一面問:「妾身看著爺恍恍惚惚的,可是有什麼事?」

    「沒什麼,送去西林覺羅氏的年禮,你看著在重上幾分。」

    額爾瑾神情一暗,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又問:「李妹妹家裡的可也要重幾分,畢竟還有二阿哥大格格這一層,她如今又有身孕。」

    胤禛即便對額爾瑾的感情淡淡的,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額爾瑾管理後宅的能力,她辦事一貫妥帖,胤禛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鈕鈷祿捧了菊花茶給胤禛,胤禛吃了一口去,抬頭看了一眼鈕鈷祿,聽得額爾瑾笑著道:「她這孩子就是太老實,往日裡總在我跟前,也不知道在爺跟前湊個趣獻個巧,我不叫她她便不知道上茶,只說,福晉沒有吩咐,聽聽這話說的,妾身到不知道該誇她懂規矩還是誇她老實了。」

    鈕鈷祿也只是羞澀一笑,站在了一邊侍候

    胤禛又吃了一口才道:「夜裡爺就歇在鈕鈷祿的屋子裡。」

    額爾瑾心裡一澀,還不忘對著鈕鈷祿道:「可是喜歡傻了?還不快謝恩?」

    鈕鈷祿忙跪下謝恩。

    胤禛放了茶碗起了身:「爺去看看李氏。」

    額爾瑾和鈕鈷祿將胤禛送走,鈕鈷祿進了屋子就給額爾瑾跪下磕頭:「福晉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難忘。」

    額爾瑾見她識趣,臉色緩了緩,親自拉了她起來:「你是個聰明人,旁的不用我多說,你也當明白。」她確實明白,因為敏蘭要嫁給福晉家的二爺,家裡都倒向了福晉,她也只能依靠福晉。

    額爾瑾壓低了聲音問她:「那邊將話聽去了?」

    鈕鈷祿低聲保證:「絕對是聽去了。」

    額爾瑾的臉上才露出了笑意。

    李氏挺著大肚子,聽得胤禛到了也不敢隨意出去,只在門口等著,要行禮,胤禛將她扶起。

    他子嗣單薄,如今也只一個兒子,因此確實看重李氏肚子裡的孩子,比往常神情緩和了很多,李氏會看眼色,又說些小意溫柔的話,屋子裡雖不是到處笑聲,但也透著溫馨,李氏看胤禛心情確實不錯,才試探的道:「妾身聽了個事也不知當不當給爺說?」

    如今屋子裡只放了一個綠蘿侍候,到是沒有旁人。

    她看胤禛臉色還算好又接著道:「實在不過是聽來的話,本不當說給爺聽,但是妾身覺得這不是件小事,若真是真的,妾身聽見又沒告訴爺,倘若以後因為這事鬧的不開心了,到是妾身的罪過,但若不過是假的妾身說了,到像是故意污蔑人一般,自聽了就一直左右為難,不知道講還是不講,攪的心裡也不安寧。」

    她將手裡的帕子攪了又攪,小心的去看胤禛。胤禛把玩著手裡的根雕,臉上神情淡淡的:「即如此,你便說出來給爺聽聽。」

    李氏眼裡的喜色一閃而過,隨即為難的道:「若妾身說了,只求爺別當妾身是在故意潑髒水,或是別的什麼,因這實在不是小事,若不說妾身心裡難安。」

    「說吧,爺不怪你。」

    李氏低頭抿嘴一笑,才期期艾艾的說了起來:「原是前幾日,綠蘿那丫頭去園子裡給妾身折梅花,聽得假山後面有人低聲說話,她當是有人在偷懶,本是想呵斥的,剛走近,卻聽得有人道『你以為西側福晉神氣?她不過是鈕鈷祿府上的一個二等的丫頭,還是如今鈕鈷祿格格身邊的。』有人又道『你胡說吧?』那當先說話的一個人道『我胡說這些做什麼,旁人只以為她在蘇州養了十幾年的病,卻不知道她跟家裡失散了,被買進了鈕鈷祿府當了好幾年丫頭,才前些年被認回府,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去』又有人道『我還是不信』那人哼道『不信?你愛信不信,她還跟著她們家格格去過我們家,我是親眼見過的,怎麼可能有假。』…妾身聽著實在有鼻子有眼,雖然覺得荒謬還是不敢瞞下,爺可以先查查,若是假的自然皆大歡喜,若是真的就要想想對策,萬不能將這事情傳出去,否則府上的顏面….」

    李氏其實是個很會說話的人,若不然胤禛如今已經暴怒了,還不是多麼責怪李氏,他帶著一身冷氣起身,沉身問道:「綠蘿,這話是你說給你們主子的?」

    李氏見胤禛臉色不對,知道胤禛動了氣,嚇得在不敢說話。

    綠蘿嚇的一個哆嗦跪下磕頭:「爺饒命,這話是奴婢說的,以後在不敢了!」

    胤禛陰沉著臉踢了她一腳狠厲的道:「有人污蔑家裡的主子你不但不上前阻止還在一旁偷聽,這樣荒謬的事竟然拿來說給主子,擾了主子的心神,你這樣不忠的奴才要來何用?!蘇培盛,將她拉出去打四十大板,趕出府去,這樣的奴才我們府上用不起!」

    李氏早已經軟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抱著胤禛的腿哀求:「求爺給妾身留點體面。」

    李氏還是不足夠瞭解胤禛,也不足夠明白胤禛在殊蘭在胤禛心裡的地位,更不明白這件事情胤禛早早的就已經知道了,也高估了她自己在胤禛心裡的地位,沒有料到胤禛聽到這話首先是震怒,而不是她以為的對殊蘭的懷疑。

    胤禛本來不怎麼怪她,聽了她的話到來了氣,冷笑道:「爺給你體面?也要你自己給自己體面才成,若讓爺聽得還有這樣的混賬話傳去,第一個懲治的就是你!」呵斥兩邊的人道:「還不扶了你們主子起來,無事在不要出院子!」

    他邊說著自己大步出了屋子,蘇培盛抱了他的斗篷快步跟了上去。

    綠蘿嘴上塞了布,已經拉到院子裡打了起來,李氏早哭軟在了炕上,卻無人敢開口求情,一旦胤禛動了脾氣,誰也不敢往跟前湊,他的暴躁和冷酷有不少人都領教過。

    一直到胤禛出了院子額爾瑾才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焦急的道:「這是怎麼了?聽得院子裡亂哄哄的,爺就是在大的脾氣,也為二阿哥和李妹妹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

    子嗣果然是最大的,胤禛煩躁的道:「你去看看,讓她好生養著,別再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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