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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3章 文 / 少辛

    原本是不覺得瞌睡的,大概也是心裡作用,昨天剛剛確診有了身孕,今天早上就睡的醒不過來,胤禛什麼時候走的殊蘭都不知道,她醒來就看見床下站著個掉著兩行眼淚的納穆,委委屈屈的道:「雪沒了!」

    殊蘭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雪沒了還可以堆,不難過了。」

    納穆吸了吸鼻子要往床上爬,憐年嚇了一跳:「可不敢亂來,主子肚子裡有小弟弟了。」

    這樣的話對納穆來說極其深奧,他不懂,歪著腦袋看殊蘭:「哪裡有小弟弟?」

    殊蘭起了身,憐年幾個侍候著她,她笑著道:「額娘算算啊,明年四月才能見到小弟弟。」

    他皺著小眉頭問殊蘭:「弟弟是做什麼用的?」

    殊蘭好笑:「可以帶著弟弟玩,帶著弟弟學寫字,一起看皮影戲,學成語,堆雪,提著鏟子挖土拔草。」

    納穆顯然是極喜歡有個玩伴的,彎著眉眼笑了起來:「那就要個小弟弟吧。」

    他這口氣到大,說要一個就要來一個似的。

    殊蘭穿好衣裳下了床,他又粘著殊蘭跟著一會左一會右,殊蘭轉頭看他:「有事?」

    納穆的小嘴嘬一起,仰著小腦袋用極其可憐的眼神看著殊蘭:「納穆要玩雪。」

    他不說殊蘭幾乎忘記自己昨天說的話,兒子這樣子看的殊蘭的心先軟了一半,但畢竟說出來的話不能反悔,大更要做好榜樣,殊蘭扳著臉問納穆:「額娘昨兒跟納穆是怎麼說的?雪要是一夜化了納穆就要三天不玩雪,納穆答應了沒?」

    納穆穿著羊皮靴子的小腳地上不安的動了動,似乎有些羞愧小聲回答:「納穆答應了。」

    殊蘭又問:「有個成語是怎麼說的?言而有信,納穆有沒有學過?」

    納穆的小臉紅了起來,咬著嘴唇看殊蘭,見殊蘭沒有妥協的意思,蹭到殊蘭跟前抱住殊蘭的腿:「納穆知道,納穆三天不玩雪。」

    殊蘭這才笑了起來:「納穆真乖,今天納穆要吃什麼,額娘做給納穆吃!」

    這是殊蘭慣常的獎勵手段,總要從孩子小的時候就給他建立起明確的是非對錯觀念,不管他以後要多麼的圓滑厲害,做最基本的東西他必須從小就明白。

    納穆雖然沒有玩雪,但能吃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終歸還是高興的。

    李氏、宋氏、耿氏還有剛跟宋氏挪到一起的泰蘿都過來請安,眾自然都是先恭喜了一番,都送了東西。

    泰蘿還是個有些手段的,剛跟宋氏住到一起就比往常親熱了不少,耿氏依舊是個安靜沉默的雖然恭敬但做的絕不刻意。

    李氏笑吟吟的坐殊蘭下首,壓低了聲音跟殊蘭說話:「有說咱們府上的風水不好,是正院沒壓著。」她頓了頓坐直了身子又道:「也不知道這話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但顯見不是好心,這種事情跟風水有什麼關係…」

    她的話說的模稜兩可,有些刻意的討好,但絕對又不是純粹的好心,她畢竟還有個三阿哥,那孩子雖算不是十分聰明,但也被胤禛教的乖巧懂事,總要為三個籌謀一番的。

    殊蘭淡淡的應了一聲:「說的對,顯見不是好心。」

    得了這麼一句話裡有話的話,她幹幹的笑了笑又跟殊蘭說大格格的事情:「上次費揚古大家的事情是知道的,實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好歹看是看著那孩子長大,那孩子又一向喜歡的份上幫她說上幾句話,蒙古那地方去不得。」

    皇上這兩日確實是說起了各家格格的婚事,李氏的消息不算怎麼新了,胤禛當時就說過不會讓大格格嫁到蒙古去,這一次必定會說到做到,她便點頭道:「告訴大格格,也別太擔心,有她阿瑪,也能皇阿瑪跟前說上話,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雖說不是直接答應,但聽著是願意幫大格格說話的,李氏就真心歡喜了起來,拉著殊蘭的手:「待總是這麼心誠,只要願意幫她說話這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殊蘭笑了笑:「也別高興的太早,這種事情都皇阿瑪怎麼決斷,誰都不能滿口答應說必定能辦到,先別太歡喜。」

    李氏不管,依舊滿口都是好話。

    如今後宅的這幾個女子若沒有年婉雯,總是顯得冷清了一些,自來宋氏就是少言的,僧者一般過著日子,耿氏大抵是信奉多說多錯這樣的信條,話也不多,至於李氏她雖話多但說的話也沒有多少內涵,而泰蘿則是因為身份太低,沒有資格說話,這樣的幾坐一起除非是有個特意挑起話頭,否則還是顯得單調了一些,李氏說完了她要說的就笑著坐一旁,也不知道已經走神到了什麼地方。

    殊蘭便示意她們都退下,卻留下了耿氏。

    耿氏她看了好些日子了,是個很知道本分很能明白自己位置的,這樣的不一定是十分聰明,但卻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自知之明極其難得,而殊蘭正看中了這一點。

    耿氏心跳的很快,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只是越是這樣她就越顯得沉默,扶著殊蘭的手恭敬的低著頭,聽殊蘭跟她閒話:「…這盆水仙養了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葉子竟有些泛黃,看的不大鮮嫩好看,便想換盆別的花…」

    耿氏只是應了一聲,雖說極力偽裝,但還是從聲音裡透出了緊張,殊蘭笑了一聲,榻上坐下,又讓丫頭給耿氏搬了個凳子坐下:「不害怕,坐下咱們說說話。」

    耿氏吸了一口氣,抿嘴坐下,又應了一聲。

    殊蘭淺笑靠著靠枕跟耿氏說話:「大抵也猜到了一些,有了身孕,這府上的事情管起來就有些力不從心,想找個幫手…」

    她說話的聲音溫和清淺,耿氏漸漸放鬆,認真地聽著殊蘭說話。

    「對就直接說了,仔細看了有些時間了,看來看去就覺得讓滿意,知道什麼地方最讓滿意?」

    耿氏有些忐忑:「奴婢不知。」

    殊蘭緩緩的道:「為做事,有自知之明。」

    一句自知之明讓耿氏悟出了太多東西,跪地上朝著殊蘭磕頭:「奴婢謝側福晉厚愛,既然側福晉說的這麼明白,奴婢也就不扭捏了,側福晉有什麼需要奴婢辦的儘管交給奴婢,奴婢畢竟全心全意辦好,絕不辜負側福晉的厚愛!」

    她沒有故作姿態的推諉,讓殊蘭又多了幾分好感,笑著叫她起來:「既然都這樣說了,便不客氣了,明兒就同憐年和吉文一起理事,不要心急先慢慢學,只要能做好就行。」

    耿氏認真地應了一聲,殊蘭便讓她下去了,耿氏出了屋子也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意,鸚哥的笑意更明顯,語氣都很歡快:「這下好了,只要主子管上了事情又得了賢側福晉的看重,這宅子裡還有誰敢小看主子!」

    耿氏笑著應了一聲,又叮囑她不可亂說:「有些話心裡清楚就行,千萬不要亂說,一是賢側福晉最不喜歡下頭閒言碎語,有一個若管了事情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咱們是越發要低調一些,千萬不能惹事,有些委屈如今受了也沒什麼,現吃虧不等於一直吃虧。」

    她說著握了握鸚哥的手,鸚哥跟耿氏一起長大,她們的情分非同一般,鸚哥忙應了一聲:「主子說的奴婢都知道,就是吃點虧也沒有什麼!」

    耿氏抿嘴笑了笑,鸚哥的好她一直都知道,以後她必定要用十分的心回報鸚哥。

    憐年和吉文整理預備殊蘭肚子裡孩子的衣裳,吉文跟殊蘭說話:「耿格格畢竟還是不大熟悉,這麼快就給她事情做,奴婢們能做好的。」

    殊蘭沒好氣的道:「怎麼?真的還不打算成親了?!都什麼年紀了?是跟李福慶家的還有文竹都說好了,給和憐年物色選,今年必須都出嫁,不嫁都成老姑娘了,可擔不起那壞名聲!」

    吉文先道:「主子如今又有了身孕正是用的上奴婢的時候,奴婢還是晚上些時間才好。」

    小梅端了一盆新鮮的杜鵑花進來聽見這話:「吉文姐姐這話說得,咱們幾個也都能幫上主子了,怎麼都誤不了姐姐們的大事。」

    憐年笑著點了點小梅的額頭:「行了,知道是個能幹的。」她又向著殊蘭道:「主子的好意咱們明白,主子只管挑就是了,必定是不會虧待了奴婢們的。」

    殊蘭是希望憐年幾個找個心裡喜歡的的,但看上去並沒有想像中的容易,這事情雖要靠努力,但也靠緣分,只得先找著,讓她們都看著。

    也不提這話,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有閒話傳出來了,們下手找一找,大抵還是福晉留宅子裡的。」

    但要是額爾瑾即使回來也沒有一個阿哥出生,這話又該怎麼圓?胤禛這即便有諸多優點,有一樣是不大好的,那便是有些迷信神佛,這樣的話對別就算沒有多少影響力,但對胤禛的影響力絕對不能低估。

    憐年和吉文都應了是,她才起身去看納穆,年婉雯院子裡就有來報:「六格格身子不大好。」

    才生下來的孩子最容易夭折,即便是個格格,也是皇家的血脈,殊蘭便又去了年婉雯的院子看孩子。

    柔然只說是奶娘沒有照顧好,還是院子裡的其他說了實話:「年側福晉發脾氣把奶娘給趕走了,六格格哭了一整晚上,年側福晉也不讓照顧。」

    這樣的話說的殊蘭也心裡極其不高興,即便孩子的到來讓年婉雯有多麼的不高興不滿意,她即便多麼的不願意照顧孩子,但讓奶娘照顧又礙著她什麼了?

    殊蘭一面讓去請太醫,一面產房外頭跟年婉雯說了幾句話:「孩子沒錯,若有什麼不高興不滿意的,最好別衝著孩子去,皇家血脈也不是都可以隨意欺凌的,六格格若沒事便罷了,若有事,有些事情咱們要好好說說。」

    年婉雯氣的漲紅了臉,若說她是一心要跟自己的孩子過不去到也不是,畢竟是任性慣了的,先想到的永遠是自己,即便是孩子也不能讓她有所改變。

    她握著拳頭半響才道:「賢側福晉這話說的,好像孩子不是的一般,不過是一時疏忽大意罷了。」

    殊蘭冷笑了一聲:「話放到這裡了,好自為之。」

    年婉雯一聲不吭,直到殊蘭走了,太醫來過了,她讓將兩個孩子都抱進了屋子,又讓眾都下去,給兩個孩子都喝了靈泉水。

    早上生病的六格格,下午就完全好了,說是喝過一次藥,但喝藥之前就看上已經好了不少。

    殊蘭閉目躺榻上,緩緩的問道:「都做過什麼?」

    「太醫走了之後年側福晉將兩個小格格抱進屋子去,也不讓別跟前侍候。」

    殊蘭慢慢的摩挲著椅子的扶手,就如胤禛懷疑年婉雯有秘術一般,身體好的違背常理的年婉雯讓殊蘭也同樣起了懷疑,如今看,她或許真有什麼別不知道的秘術身上,會給自己和別的身體會帶來極大的好處,就像六格格一樣,年婉雯跟前待了一會之後,身體就大好了起來。

    她身上的東西到底會不會對別產生不好的影響,還有待於進一步的觀察,若真有壞處,這個腦子有限的年婉雯就真的要列入危險物的行列了,防不勝防的東西,永遠是最有威脅的,也是最不應該存的。

    宮裡也來了賞賜,德妃聽見殊蘭有孕真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下好了殊蘭必定是能生個大胖小子的。」年婉雯兩年生四個格格,不管是胤禛還是德妃都要面對一定的壓力,宜妃終於找到了可說的話題,暗裡笑話了好幾次。

    她又感慨:「老四這孩子的事情自幼都坎坷。」她原先是有些怪胤禛的,但殊蘭的話點醒了她:「們爺那時候小,說白了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若可以他也許更願意跟自己的親額娘一起。」

    她也恍然反應了過來,皇貴妃當年要養胤禛,說白了還是因為她自己的緣故,若是她有能耐些胤禛也不至於被抱走,他還是個孩子什麼都做不了主。

    姜嬤嬤笑著安慰:「提過去的那些事情做什麼,現好就好,如今雍親王可是極其孝順主子的,這點就比什麼都強。」

    德妃也笑了起來:「說的是。」她又讓開庫房多找些東西送過去:「一定要將的孫子娘胎裡就養壯實。」她竟是一心認為殊蘭必定懷的是個阿哥的。

    就是胤禛也是這樣認為,殊蘭要行禮,他忙扶住了殊蘭的胳膊:「這一會不比上一次,畢竟是容易泛噁心,還是當多注意身子,可不能有一絲傷著肚子裡的小子。」

    年婉雯的四個格格似乎嚇著了眾,生怕殊蘭這一胎依舊是個格格,那必定會被笑話衰氣纏身的。

    殊蘭半垂著眼:「看您說的,要不是阿哥怎麼辦?」

    胤禛一頓:「讓卜了一卦,卦象說這一次必定是生個阿哥的。」

    殊蘭摸了摸肚子,被胤禛扶著坐榻上,仔細的問了她一日都吃了什麼用了什麼,又問她累不累,殊蘭一一都答了:「…累是不累的,管家的事情有吳嬤嬤憐年和吉文幾個看著,又讓耿氏也去幫把手,用不上做多少,最多也只是教著納穆認字,自己看看書動一動。」

    胤禛聽著,覺得還算滿意,攬著她懷裡說話:「這麼容易放權的管家可真少見。」

    有些話還是適當的表達出來比較好,殊蘭輕聲道:「…殊蘭的心裡什麼都沒有爺和孩子重要…」

    殊蘭的話說的夠直白了,殊蘭看不見的地方胤禛的耳根竟然有些泛紅,語氣卻還照舊是漫不經心的,只嗯了一聲。

    殊蘭不大高興,掙扎著要起來,胤禛領會了她的不滿,笑著親了親她的耳垂,低聲說話:「生氣了?爺不過是少說了一句話罷了,脾氣是見長了,爺心裡很高興,這下可滿意了?」

    殊蘭抿嘴笑了起來,轉頭親了親胤禛的臉頰,摟著他的脖子:「殊蘭心裡也很高興…」

    總是適當的要表達一下情感才有利於增進感情,胤禛一整夜都緊緊的將殊蘭摟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女生節快樂o(n_n)o~群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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