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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五章 所謂姦夫 文 / 荊釵布裙

    車輪轆轆一路往前,大道兩旁大片農田相連,一直綿延到天邊。只是時值殘冬,田野尚未解凍,離春耕還有一段時日,是以田間地頭一個人影也沒有,顯得極是空曠寂寥。

    李興趕著馬車又往前走了一頓飯的工夫,便吆喝住了馬,向車廂內道:「六姑娘,咱們府裡在永平的兩個莊子離的不遠,現在您看見的這西邊的地全是咱們府裡的。」

    阿離撩起車簾向外看了兩眼,道:「那羅永可是押在這個莊上?」

    「正是。」

    阿離長呼了口氣,點頭道:「李興把馬車停在村口,我們自己進去。莊頭家是在村北吧?」

    李興「嗯」了一聲,指著村北那處炊煙裊裊的所在,道:「從這邊田垅子上穿過去,一直往前走,看見一個挺高的門樓,門外有口井,裡頭一溜青磚大瓦房,很氣派的院子,就是莊頭的家。那院子後身,還有一溜土坯小房,住著七八個咱們家的佃戶,那羅永就在裡頭。

    阿離揚了揚眉,略有些詫異:「他又不是我們家裡的家生奴,又不比女人,五大三粗的,沒有專門看管起來,不怕他跑了嗎?」

    李興撇了撇嘴,「噯」了一聲,道:「腳上上著鐐銬呢,能跑到哪兒去?何況聽莊頭說,他一向沉默寡言老實本分的,這都這麼多年了,從來沒動過什麼花花心思。」

    阿離低頭默然了片刻,道:「知道了,你在這裡等著。金環玉鳳,跟我來。」

    金環和玉鳳也都換上了進府時的粗衣布服,和阿離站在一起倒像窮人家的三姐妹。聞言便和阿離相跟著往村北走去。

    遠遠地便看見那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前蹲著幾個男人,圍在一處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幹什麼。

    金環幾個雖然心裡發怵。但畢竟也是來自於鄉間,面對粗鄙的鄉下耕夫,倒還不至於怕到裹足不前。玉鳳清了清喉嚨,乍著膽子往前捱了幾步,強自鎮定著問:

    「幾位大哥,我們是往江寧城裡投奔親戚去的,路過這裡實在是口渴得很,不知道能討碗水喝不?」

    那幾個人吃了一驚,俱回過頭來。見是幾個面生的窮丫頭。其中一個瘦高個兒便笑道:「哥哥這手裡正巧端著一碗茶還沒喝呢,小妹子們過來喝吧。」

    其餘幾個都跟著哄笑。

    只有一個四十來歲的魁梧男人一聲不吭地獨自坐在不遠處,冷漠地往這邊瞅了一眼,便繼續低下頭去編他的柳條筐。彷彿置身世外。一切都不與他相干。

    他少了一條胳膊,但僅剩的那隻手編起柳條筐來竟也十分嫻熟靈巧;他的兩隻腳踝上赫然銬著一根沉重的鐵鎖鏈,讓人一眼便能識破其身份。

    阿離儘管臉上漲得通紅。臉上卻還是保持著鎮定,逕直便向那人走了過去,停在他面前兩步開外福了一福,和緩地說道:「這位大叔,要是不麻煩的話,我們想跟您討碗水喝。」

    那人抬頭掃了阿離一眼。隨意向前面的大瓦房一指,冷淡地說:「到前頭大院子裡找莊頭要去。這裡沒有。」說畢,復又低下頭去編著他的柳條筐,一聲也不言語了。」

    此時雖已過完了年,天氣還是非常寒冷,阿離見他上身只單穿了一件土藍粗布裌衣,肩頭和前襟已經破得不成樣子,有的地方隨便用線撩了兩針,勉強縫在了一起;多數的破洞就那樣敞著,稀薄地露著肉。

    再看他那只編著柳條筐的大手,骨節突出,手背上密佈著凍裂的血口子;下面光腳穿著一雙草鞋,腳後根上生著鮮紅的凍瘡。

    無處不表明了他在此地日子過得極是艱苦。而他原本應該是很高大健壯的一個人,從他厚實的胸膛和肩膀便可以看出來。只是常年艱苦的勞作和營養不良令他的臉上蒙了一層青黃的菜色,腰背也略有些佝僂了,否則一定是一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的漢子。

    阿離記起來,羅永原是行武出身,曾是曾雪槐的貼身親兵,在戰場上還救過曾雪槐的性命。

    阿離輕咳了一聲,說了聲「多謝」,頓了頓又搭訕著問道:「大叔,我想向您打聽一下,此處往江寧城裡去還有多遠?我們想到……」

    話音未落,前面那個瘦高個兒便誇張地「咦?」一聲,笑道:「到城裡可不近啊,是投親嗎?你們幾個小妹子不會是要一路走過去吧?只怕走到那裡,連城門都已經關了。」

    阿離便道:「我們從東溝莊來,家裡窮,又是農閒,有人推薦我們到江寧的曾府去,看看能不能找個活兒干。」

    她沒有忽略掉,羅永聽到「東溝莊」和「曾府」這幾個字,臉上的肌肉猛地一僵,手上的動作便停滯了一下子。

    瘦高個兒瞪大了眼睛,重新將阿離幾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曾府?那是咱們東家老爺的府上啊!你們怎麼會有這個門路,是誰推薦你們去的?」

    阿離輕聲道:「是曾家一位姨奶奶。偶然到咱們莊上閒住散悶的時候,我們有幸跟她住了鄰居,是她指點我們的……可惜,這位姨奶奶現在不在了。」

    那幾個人不過是最低等的佃戶,或者世代務家的家生奴才,自然不知曉這些事,還只顧亂七八糟問些別的問題。

    而羅永卻已是如遭電擊,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阿離,臉色煞白,喃喃道:「你剛說什麼……那姨奶奶已經不在了?!」

    「是的,已經沒了半年多了。」阿離的臉上也帶出了一絲慘然。

    「沒了……」羅永茫然地重複著這兩個字,呆愣愣地望著手裡的柳條筐,一時間彷彿魂遊天外。

    過了良久,方抬頭望著阿離,機械地問:「你跟那姨奶奶住過鄰居?她指點你們去投靠曾府裡的誰?」

    阿離也同樣抬眸看她:「讓我們去投奔曾府針線房的羅管事。」

    「羅纖雲?!」他衝口而出,聲音裡也禁不住有一絲顫抖。

    「是,大叔也認識那位羅管事麼?」阿離平靜地問道。

    那瘦高個兒忙搶著笑道:「小妹子,你找他問曾府裡的事,可是找對了人啦!這一位,原先就是曾府的大管家呢,可惜手腳不乾淨,在帳目上動手腳,坑了東家太多的銀子,所以被打發到咱們這種地來啦!」

    羅永彷彿根本沒聽見他的話,只一味地在那裡呆呆地坐著。

    阿離向前又挪動了一步,低低地說道:「原來您就是羅大管家?聽那位姨奶奶提起過您。」

    羅永臉上並沒有意外,只是神情變得有幾分黯然,長長地歎了口氣。

    阿離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他的眼神中有深深的惆悵,或者說是一種傷感和同情,但絕對不是那種有愛戀之情的男女間聽到對方已去世時的那種悲痛!

    阿離沒有經歷過男女情愛,但是惆悵和悲痛,她當然也能分得清楚。

    心裡立刻有了初步判斷,阿離使眼色給金環和玉鳳,示意她們去和另外那幾個佃戶攀談,引開他們的注意力,自己則又向前邁了一小步,和羅永便只有咫尺之隔了。

    阿離眼觀鼻,鼻觀口,輕聲說:「其實那四姨奶奶是被大太太打發到莊子上禁足了,我們大傢伙兒都知道。可誰也沒想到,姨奶奶那麼好的一個人,卻那麼可憐!她去世的時候,莊子上的嬸子大娘幫著擦洗裝殮,發現姨奶奶身上密密麻麻一層傷疤,全是鞭痕,還有燙傷!看著人心裡真是心疼啊……我們就猜測,莫不是曾家的當家大太太容不得她,當初使盡法子虐待了她,然後又隨便撿個什麼理由,把她攆到鄉下去了?」

    羅永牙齒緊緊咬著嘴唇,那隻大手狠狠攥成了拳頭,雖然仍是一言不發,臉色卻愈發變得冰冷,兩簇怒火在眼中一閃而過。

    阿離心中越發有了底,因向他福了一福,微笑道:「哎呀,怎麼囉嗦了這麼多有的沒的?倒耽誤了大叔幹活了。我們現在到前頭院子裡討碗水喝,就好趕路了。大叔若有什麼親戚在城裡要托我帶句口信的,我倒可以幫幫忙。」

    羅永遲疑地說:「纖……那羅管事……」

    「大叔是有話要帶給羅管事麼?」阿離立刻追問了一句。

    羅永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眼睛裡那兩簇火焰卻又漸漸熄滅了。終於,他冷淡地說了句「沒有」,便復又低下頭去編他的筐了。

    阿離便不再說話,只衝他施了一禮,便招呼金環和玉鳳掉頭就走。

    此時,阿離的心中既欣慰又氣憤。

    四姨娘渾身肌膚勝雪,哪裡來得密密麻麻的鞭痕?!她故意這樣說,那羅永卻沒有一丁點吃驚異樣的表情,說明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四姨娘的身體!既然是有姦情暗中私通,這怎麼可能?!

    阿離在心中向娘親真誠地說了無數遍「對不起」,為了澄清事實,她不得不在言語間冒犯了娘親……

    這個羅永,還有羅纖雲,到底是敵是友還不清楚,但她已經想到了一個法子在父親和所有人面前證明娘親的清白了!但如何揪出那個在幕後誣陷娘親的壞蛋,她還要仔細想一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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