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文 / 慈藍伶
第一百二十八章
車子使出了城區，隨著兩邊建築的逐漸消失，最終又被高大的白楊樹所代替。
車子停下之後，隨著慕容凰剛一踏出車外，映入秦語洛眼簾之中的便是一棟雄偉壯觀的廟宇，氣勢恢宏的佛家建築，一排長長的石階直通往上。而此刻，那原本關閉的紅色大門正被人從裡面緩緩的打開，厚重的木門，極其緩慢的朝著兩邊移動著。
秦語洛心裡正奇怪著呢，廟門才一打開，兩個年輕的小沙彌便已經鑽了出來，動作靈敏的從著石階上跑下，不過幾秒的時間便已經站定在了慕容凰和秦語洛額跟前。
「慕容施主，大師在裡面已等候多時。」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小沙彌率先開口，雙手合十的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慕容凰行了一個禮。
放開原本攬著秦語洛細腰的大手，慕容凰也雙手合十的朝著小沙彌彎腰回了一禮，卻並未開口。
小沙彌點點頭，身子一動讓開了前面的道路，抬手做了一個請，隨即便先行邁步在前帶路。
慕容凰並未多言，提步便跟了上去，才上了石階沒幾步，身子一頓，又不禁轉過頭去望尚還愣在原地沒動的秦語洛，他不由挑眉道：「怎麼了？」
稍微回神，秦語洛連忙走上石階跟在了慕容凰的身邊，低聲道：「這是什麼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是佛家聖地的原因，慕容凰並沒有像往常那般霸道的始終佔著秦語洛的腰，牽著她的手跟著小沙彌往前走，慕容凰側著頭一邊低聲道：「你的眼睛沒有欺騙你。」
聽慕容凰這樣一說，秦語洛心裡的好奇倒是越發的深了起來，側過頭望著慕容凰，又不由道：「你來這裡幹什麼？燒香？還是拜佛？」
「都不是。」慕容凰酷酷的睨了一眼旁邊滿臉好奇的秦語洛，攥著她小手的手不曾放鬆，他緩道：「見故人。」
「什麼故人？」聽見慕容凰這麼一說，秦語洛心裡的好奇越發的濃重起來。在這種遠離城市的清靜之地，慕容凰居然也又有什麼故人在裡面？腦子裡又不禁剛起剛才小沙彌的話，秦語洛擰著眉，接著又開口道：「剛才那小和尚說什麼大師等了你好久？什麼大師啊？」
「智參大師，很有名的一位智者。」拉著秦語洛穿過廟宇大殿，繼續望著最裡面的深處走去。
秦語洛聞言不禁挑了一下眉，說實話，她對這些佛家的東西並不是很熟悉，理所當然的也就不知道那個叫智參大師的人有多厲害。不過，聽見慕容凰稱他為智者，那想必定是一個厲害人物了吧。
想到這裡，秦語洛扭頭望了望那寬闊的前殿，鼎盛的香火，虔誠的人們都匍匐於地面，誦經的和尚盤腿一動不動的坐著，到處都充滿著讓人肅然起敬的莊嚴。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無神論者。」收回視線，秦語洛轉頭看向慕容凰，語氣有些怪異：「我沒想到原來你是信奉佛教。」
「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無神論者。」慕容凰淡淡的笑，狂妄的語氣，聲音也是酷到了極點：「我信奉的，永遠是我自己！」
「是麼？！」勾了勾嘴角，秦語洛對此不置一詞，只是心底暗暗鄙夷了一番。這個男人可真是有夠自大的，居然在這種佛光普照的地方說這種誑語。雖然他慕容凰是一方勢力權大傾天，也的確有這資格只信她自己，可是她也知道一句話，物極必反！
如若有一天一不小心，那種從著天上掉下來的感覺，可能會是粉身碎骨！
「洛洛。」似乎是聽出了秦語洛聲音裡面的異音，慕容凰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捏著秦語洛的手更加的用勁，只聽他霸道的開口就道：「你的信仰，也必須是我！」
聽到這話的時候，秦語洛其實是很想罵人的，不過介於對方是慕容凰，所以她忍了。這男人已經霸道狂肆到這一地步了，她實在是無話可說，也無力在和這男人去爭辯什麼，免得惹到一些什麼無妄之災。
「哦。」只是簡簡單單的應了一聲，秦語洛也不多說話，乖巧的順著他的說點頭。
對於秦語洛的反應顯然十分的滿意，嘴角勾了勾，拉著秦語洛的手繼續往前走，不在多說話。
小沙彌一直在前面帶路，穿過一座座氣勢磅簿的大殿，接著拐進一條長長的長廊，鬼使神差一般，忽然眼前就出現了一間樸素的房子。
前面帶路的小沙彌忽然頓住了腳步，先是轉身朝著慕容凰秦語洛二人彎腰示意稍等一下，隨即走到了緊閉的紅漆木門旁，抬手輕輕叩了叩，邊道：「智參大師，人來了。」
小沙彌的此話落了大概有幾秒的時間，只聽得『吱呀』一聲，隨即木門便被人從裡面緩緩的打開。
一個身著黃色僧衣的僧人，出現在了秦語洛的眼前。
此人慈眉善目，一身僧衣乾淨素雅，渾身的氣質更是翩然如雅，倒有些像是仙風道骨的樣子。
「慕容施主。」智參率先開口，雙手合十朝著慕容凰行李。
鬆開秦語洛的手，慕容凰也忙不宜的雙手合十的朝著他回了一禮。
「請您進來吧。」微微笑了笑，智參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慕容凰的身上，對於一邊站著的秦語洛，根本就沒有看過一眼。
直起身子，慕容凰側頭看著一邊站著的秦語洛，不由柔聲道：「你在這附近逛一逛，我一會兒來找你。」
「哎？」秦語洛愣了一下，她完全懵了，這慕容凰到底在講些什麼？他要幹什麼？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她覺得很奇怪哎。
「聽話。」低頭在秦語洛額頭落下一吻，慕容凰邁步便朝房間裡面走了去。
秦語洛一驚，連忙提步就欲跟上，哪知那小沙彌忽然攔在她的跟前，雙手合十的就低頭道：「智參大師並沒有邀請施主，還請施主不要硬闖。」
秦語洛因為小沙彌忽然竄出來的阻攔而不得不停下腳步，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慕容凰走進房子中，在眼睜睜的看著那紅漆木門無情的關上。
秦語洛可是被氣得不輕，跟著來，卻又被拒之門外，這到底算是怎麼個回事？感覺很奇怪哎。
「有沒有搞錯，這麼大牌，難道見面還要預約不成？」秦語洛不屑的嘀咕了一句，跺著腳剛一轉過身，卻意外地看見身後站著的蕭瀟，敢情他一直在後面跟著的呢。
「智參大師雖然不是大牌，卻是一名有名的佛教學者，造詣很高，每天想見他的虔誠教徒，很多！」蕭瀟面無表情的開口，冰涼的聲音和著這四周瀰漫著香火的味道，格格不入，一身黑的西裝西褲，顯得更是銳氣逼人。
秦語洛撇撇嘴，腳下渡著步子慢慢走到蕭瀟跟前，昂頭看著高自己一個腦袋的蕭瀟，她笑著就道：「你有信仰麼？」
「有。」蕭瀟回答得毫不遲疑。
「是什麼？」秦語洛挑眉好奇的問道，他該不會向慕容凰一樣吧，自己信仰自己！
「忠誠！」平視前方，蕭瀟依舊回答得斬釘截鐵毫不遲疑。
微微怔了一下，秦語洛看著蕭瀟那一向冷毅的臉龐，微微變化了一下。
「你們這些人，真是搞不懂……」有些堪堪的收回視線，秦語洛罷了罷手，轉過頭又看向了那房門緊閉的房子。視線一下就對上了房門兩邊那寫得龍飛鳳舞的一對對聯。
「吾道非耶，豈復出山為小草。」看著上聯勉強的見那潦草的字認出讀了出來，秦語洛自然而然的又將目光移向了另外一邊，她接著道：「此生休矣，乃知閱世盡滄桑……這對聯好深奧，似懂非懂又似乎參悟世間百態……」說完一頓，想了一下，秦語洛又望向那個小沙彌，出聲問道：「小和尚，他們大概要談多久啊？」
「投緣促膝之談，何來時間之限？」別看這小沙彌又小又瘦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倒是古色古香，讓著聽了之後的秦語洛張著嘴半天也不知道該回他一句什麼。
感覺就跟自討沒趣一樣，燦燦的收回視線，秦語洛轉身又看向了蕭瀟，邊道：「你是想真的就這樣老老實實地站在這裡等，還是打算在這附近去溜躂溜躂？」
「隨意。」依舊的惜字如金。
眨了眨眼，其實秦語洛也知道蕭瀟會這樣回答她，眼中劃過一絲促狹，她不由道：「那就去附近溜躂溜躂唄，順便上上高香，指不定還可以求個天降橫財，大發一筆也不一定！」
說著抬腳就順著他們來時的道路往著寺廟大殿走去，蕭瀟隨即在後跟隨，一如既往的不愛多說話，只是一直距離秦語洛半步之遙的跟在身後。
「蕭瀟啊，其實你長得很帥的，如果平日裡沒事兒多笑笑的話，是非常找女孩喜歡的。」一邊朝前走著，秦語洛一邊忍不住笑著回頭去看蕭瀟。
其實說實話，這蕭瀟還真的長得蠻帥的，皮膚略黑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隨時都泛著冷冽的光芒；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很薄的唇瓣，再加上一身黑色的西裝，怎麼看都怎麼酷啊。若不知道他蕭瀟的底細，一般人看了他都會認為他是混黑社會的黑幫老大。
這種壞壞的痞子風格，貌似小女孩都很喜歡吧。
抿著唇，蕭瀟並沒有張口回答秦語洛的話語，只是冷眸一掃，立馬讓秦語洛趕緊轉移到其他話題上：「你總是這樣不說話，其實吧，我知道，你這人是悶騷。如果一旦喜歡上一個女孩，一定會」
「秦小姐，慕容先生有吩咐過，讓我帶您去吃一些寺廟裡面的齋菜。」蕭瀟很合適宜的開口，直接打斷秦語洛的話。
「齋菜？很好吃麼？」好吧，她貌似從來沒有吃過。
「很好吃。」蕭瀟冷冷的開口，長腿一邁，直接順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站在原地的秦語洛停了一下，微微挑眉，隨即又立馬邁步跟了上去。
佛教徒吃素，據說與南北朝的梁武帝蕭衍有關，蕭衍信佛，而且還可能是個天生的素食主義者，討厭吃肉。他曾召集全國僧侶研討吃肉的害處，下《斷酒肉文》詔令，齋食由此而生。
很多人以為素食就是齋食，其實不然，齋食不准吃肉，還要戒「五葷」，「五葷」在道家被稱為「五辛」，指的是蔥、蒜、韭菜等，按照佛家說法，五葷「生食生瞋，熟食助淫」，吃了會破壞清靜之心，影響修為。
跟著蕭瀟來到了寺廟後面的食堂，進去的時候裡面有很多居士在裡面安靜的吃著，整個食堂的裝潢有些像古時候的客棧的感覺，秦語洛進去的時候感覺非常的新奇，若是再來一個小二上前問好，那還真是有種行走江湖的感覺。
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之後，蕭瀟便去一邊的食堂窗口去飯菜。
蕭瀟剛一離開，秦語洛便不由得好奇的轉動著腦袋望著四周的人，四周的人大多都是廟裡修行的居士，也就是那種在家也可修行的人，當然也就不用剃髮。不過秦語洛倒是不好奇這個，只是看著他們桌前的一排排色澤鮮亮的一盤盤齋菜，倒是令她食慾大開。
還真是別說，她肚子還真是有餓呢。
不大一會兒的時間，蕭瀟便將菜親自端了上來，才有些多，他後面還跟著一個小和尚。幫忙一塊端菜。
上來的菜非常的豐盛，羅漢齋包，柿子草菇，筍尖炒麵筋，涼拌海帶絲，番茄豆腐湯，這簡直就是三菜一湯外帶一份涼菜。
「這些圓木碗和筷子，都是寺廟裡面的僧人親自用後山的竹子做的。」蕭瀟將碗和筷子放到了秦語洛跟前，一邊道。
「你不吃點？」秦語洛隨手拿起筷子，一邊開口問道，可還不等蕭瀟開口，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接著又道：「又不是沒有同桌吃過飯，你可別跟我像個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此話一出，蕭瀟一愣，站在一邊幫忙正在布菜的小和尚也是一愣。
默了半響，蕭瀟忽然轉身，又朝著那邊的窗口走去，秦語洛沒回頭，只是挑了一根海帶塞進了嘴裡。
「施主好生厲害。」秦語洛正低著頭挑菜呢，一邊的小和尚忽然開了口。
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秦語洛側過頭看向那個小和尚，有些不明所以。
「那位蕭施主一向趾高氣揚，你定是佛祖派來滅他威風的。」只有十歲的小和尚，說出來的話尚還帶著一絲稚嫩的童音，光溜溜的小腦袋，一雙黑黝黝的眼珠子隨著他的話咕嚕嚕的在眼眶裡打著轉。
秦語洛聽了之後卻是一笑，有些不可仰止的搖了搖腦袋，不由開口道：「蕭施主不是趾高氣揚，只是他的性格使然！」
「性格？他的性格就是趾高氣揚麼？」小和尚顯然不明白，也許是因為生活在他身邊的都是些一向熱心助人的師叔師兄們，就算是前來上香得人都是一些抱著虔誠心態的信佛之人，像蕭瀟這種冷漠的人一向不多，何況還出現在了這種寺廟之中，小和尚覺得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是趾高氣揚的性格，他是……天生冷漠。」秦語洛耐心的解釋道，看著小和尚好奇的樣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哦，是這樣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小腦袋，小和尚張嘴又似乎還想說什麼，視線卻一下看見了那邊拿著碗筷正往回走的蕭瀟，趕緊就道：「蕭施主回來了，我回廚房忙去了，美女施主再見！」說著竟也不等秦語洛回話，轉過身手拿餐盤一溜煙的便跑了回去。
秦語洛望著那小和尚逃跑的滑稽模樣不覺好笑，回過神的時候，蕭瀟就已經坐到了她的對面，正一臉無表情的拿著飯勺往秦語洛跟前的空碗裡面盛飯，接著再往自己的碗裡盛飯。
安靜的看著蕭瀟做完一系列動作之後，秦語洛才緩緩地開口道：「佛家有語，一切惡法，本是虛妄的，你不要太自卑你自己。一切善法，也是虛妄的，你也不要太狂妄你自己。」
「狂妄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沒有救。」淡淡的回答，沒有抬頭，蕭瀟執筷，直接夾了一夾香菇放到了秦語洛面前的碗中，接著又道：「秦小姐，吃飯！」
並不急著動手，秦語洛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碗裡面的香菇，又道：「其實，蕭瀟你很會照顧人。一個大男人做事能夠如此面面俱到，說明你非常的心細。」
她秦語洛有眼睛，蕭瀟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看進了眼裡。其實說真的，別看蕭瀟這男人整天馬著一張冰山臉，又不愛說話，但在生活是真的很會照顧人。就跟那種潤物細無聲一樣，只是在一邊暗暗地照顧著你，只用行動，從不言語。
這種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若是擱在了慕容凰身上，秦語洛敢打賭，那麼剛才去端菜的肯定是她。像慕容凰這樣天生高貴的男人，是根本不屑於理會這些生活瑣碎之事的，他天生就是屬於享受，屬於奢侈。而要說剛才的蕭瀟打動了秦語洛的哪一點，應該就是蕭瀟默默的為她盛飯為她夾菜的那個舉動吧，就是因為小，所以能夠暖人心。
「寢不言，食不語。」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秦語洛，蕭瀟冷冷的開口，一如他簡銳的風格，絕不多話！
聳了聳肩頭，秦語洛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也沒有多話，端起碗就乖乖的吃了起來。
其實吧，這齋飯說到底也就是個清湯掛面的東西，全是素就不用說了，就連油也是擠不出幾滴。勉勉強強的吃了一碗之後，秦語洛邊沒了食慾，倒是看著對面的蕭瀟，一直不停的吃，最後，除了那份番茄豆腐湯以外，還真是將這一桌子的菜和飯給全部吃得乾乾淨淨。
秦語洛由起初的驚訝漸漸地變為震驚，滿臉的詫異之色是掩也掩蓋不了。
「天啦，蕭瀟，是不是慕容凰不給你飯吃啊？你很餓麼？」看著一桌子的殘骸，秦語洛不由得出聲問道，一雙好看的眼睛瞪著望向對面的蕭瀟。
臨危不亂的放下筷子，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蕭瀟漠然開口：「這裡最忌諱的就是浪費！」
「額……」原來這裡有規定不准浪費食物麼？秦語洛挑眉，表示不解。
「不尊規矩者，一律強制發到食堂後院抄寫經書一份！」像是看出了秦語洛的疑惑，蕭瀟緊接著開口解釋。
「不會吧？！」一聽此言，秦語洛下意識的就起身望著那邊的窗戶往外看，還真就是發現了幾個正趴在外面石桌上寫著什麼東西的幾個人，而幾個牛高馬大的僧人正守在一邊，最要命的是，那些抄經書的人，還是手握毛筆！
嘴角微微抽了抽，秦語洛又趕緊坐下身子，看向蕭瀟就道：「你會武功唉，又那麼厲害，還會怕他們？」
「我是怕秦小姐使不慣毛筆。」蕭瀟一臉冷峻，抬手拿過秦語洛的碗，開始往裡面盛湯，敢情他一直沒喝湯，是為了留給她喝啊。
心裡微微有些感動，抬手接過蕭瀟手中盛滿湯的碗，她真心的開口：「謝謝。」
「不用，這一切我只是為了慕容先生。」蕭瀟很冷，一向很冷，說出這話的時候，秦語洛也因為這忽然的冷而得瑟了一下，碗裡的湯灑了幾滴出來，濺到了木質的桌面上。
「呵呵呵……」捧著碗乾笑了好幾聲，秦語洛先是低頭喝了一口湯，續而才緩緩地啟聲道：「你若不這樣說，看著你對我這麼好，我差點還以為你喜歡上我了呢！」
對於秦語洛的調侃不甚在意，蕭瀟看著小口小口的喝著湯的秦語洛，似輕描淡寫般的就開口道：「您剛才問，我的信仰是什麼？恕蕭瀟冒昧，這個問題您問過慕容先生麼？」
喝湯的的動作頓了一下，秦語洛抬起了頭，雖然不知道蕭瀟為什麼會忽然這麼問，但也不由如實回道：「我問了。」
「慕容先生怎麼回答的？」
「他說，他信他自己！」秦語洛點點頭道。
聽了秦羽洛的回答，蕭瀟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只是點著頭道：「嗯，在這之前，慕容先生的確如此！」
「之前？」秦語洛敏銳的抓到了蕭瀟的這句話的重點詞。
「秦小姐，或許我這樣說您會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可是，這也的確是事實。」蕭瀟忽然抬頭直視秦語洛的目光，目光冷冽而堅定，只聽他道：「慕容先生如今的信仰，是您！」
像是平地一聲驚雷，秦語洛聞言倏地睜大了雙眼，那雙琉璃似的眸子裡剎時崩裂出震驚，面色也一下不禁泛起了白，驚訝的望著一臉平靜的蕭瀟，愣了好半天她才緩緩的回過神，但立馬隨即搖頭：「不，你開玩笑的吧，我怎麼可能是他的信仰，而且」
「慕容先生和智參大師第一次見面，是在慕容老爺子的家宴上。」蕭瀟不管不問的徑直開口，完全沒有理會秦語洛未說完的話，只聽他道：「我不知道慕容先生和智參大師談了一些什麼，但是我敢說，一定是關於您的！我當時守在門外，沒有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只是看見慕容先生出來的時候，眼睛很紅，那種表情我從未在慕容先生的臉上見過，那般的哀痛頹糜。」說到這兒一頓，蕭瀟滿是複雜的看了一眼秦語洛，接著又道：「接下來的，您也應該知道，您忽然消失了，在a市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我才知道，是老夫人親自出馬將您送到了l市。」
「這之間，有什麼聯繫麼？」秦語洛不解，放下了手中的碗。
「您離去的這一年裡，慕容先生幾乎每天都會來與智參大師探討佛經。慕容先生不是信佛之人，你我都清楚。起初我很奇怪，後來慕容先生無意說的一句話，讓我一下茅塞頓開忽然領悟。」看著秦語洛，蕭瀟道。
「他說的什麼？」不知為何，秦語洛的心跳有些莫名的加快。
「慕容先生說，洛洛不是一直嫌我喜怒無常麼？那我就參領佛經，以求修生養性，努力的改！」看著秦語洛的目光越發的炯亮，蕭瀟所說的每一個字，幾乎都印進了秦語洛的心上。
秦語洛忽然有些明白，怪不得她最近一直覺得慕容凰有些奇怪，好幾次她出言不遜了，這個男人都沒有怎麼怎麼她，甚至好幾次明明看見他發怒了，到了最後卻又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原來他一直在硬忍著，原來他在一直的努力讓自己改變。
可是與此同時，秦語洛因為深知一點，慕容凰一向就是一個自負狂妄的男人，參領佛經怎麼可能輕易的改掉他的本性。可是，這一年來他卻堅持下來了。雖然，她看得出來，他的脾氣沒怎麼太大的變化，可是，他願意改。而原因，卻只是因為她當初無意的一句抱怨……
閉了閉眼，秦語洛忽然從木桌前站了起來，開口緩道：「走吧，我們去前殿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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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的門，有留言，才有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