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再遇渣男 文 / 柳葉綠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色中飛馳,車內氣氛有點僵硬和沉悶,聶祺峰專注的開著車,窗外的燈光明明滅滅,在他俊美的臉上投出五彩絢爛的光影。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色中飛馳,車內氣氛有點僵硬和沉悶,聶祺峰專注的開著車,窗外的燈光明明滅滅,在他俊美的臉上投出五彩絢爛的光影。
宋如夢幾次開口想說什麼,卻在看到聶祺峰緊鎖的眉時欲言又止,他就在身邊,可她卻猜不透他到底想什麼,那種疏離感讓她覺得車裡太壓抑。
「就在前面放下我吧。」宋如夢淡淡開口,修長的手指在腿上的長裙布料上來回的摩挲,隱隱透露出不安的情緒。
「吱……」汽車如願的停下。
聶祺峰側身過來替她開門,抬眼看她時眼角掛著淺笑。
宋如夢一時白了臉色,她只是很想試試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沒想到他真的停車。他連問都沒問她為何要在這裡下,就那麼想她走嗎?
宋如夢絞著手指,在聶祺峰完美的側臉上印下一吻,彎腰出了車,「彭」的關上車門。
聶祺峰正打算發動車子,宋如夢忽然開口,「峰,你今天真的是過去跟那個男的打招呼嗎?」
聶祺峰皺眉,眼裡的光芒驀然轉深,「你覺得呢?有什麼問題嗎?」
宋如夢尷尬的後退一步,「沒,沒什麼。」
是她錯了,不該多問他的事,他一向不許人在他沉默的時候主動說話,可是她真的受不了,這樣沉默的聶祺峰很可怕。
「那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休息。」聶祺峰語氣依舊柔和,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琢磨不定。
宋如夢望著聶祺峰的車子消失在夜色裡,手無力的垂下去,像一尊靜默的雕塑。
聶祺峰最討厭有人弄髒他的衣服,更不允許別人做出一絲有損他面子的事,可今天那個女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潑了他一身的酒,他竟然無動於衷,反而對她那麼親暱,足以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要有多寵愛才會那麼縱容?
宋如夢沿著街道,抱著雙臂慢慢的走,清冷的風吹過,她凍得打哆嗦。
她以為沒了冷香兒他的心思就會慢慢的轉到自己身上來,卻不曾預料到會出現這樣一個女孩子,她怎麼甘心,就這樣一直在他的心裡處於角落的位置?
自上次和錢紹勇相親之後,花翩然只要一有空就琢磨怎麼撮合溫濛濛和錢紹勇,好在錢紹勇很給力,對溫濛濛百依百順,花翩然觀察溫濛濛的反應,認為她遲早會對錢紹勇敞開心扉。
只是花翩然自己的心,卻已經關上了。
與印天分手,她心裡對愛情的幻想已經完全破滅了,偶爾想起,還是覺得痛徹心扉。至於聶祺峰,她只當是她生命裡的一個過客,一個強盜。又是半個月過去,兩人再沒有任何的交集,這正和她的意,最好,再也不要見。
花翩然走在街頭,微冷的天氣,人再多也還是覺得略冷,她看著街道上的樹木飄下的落葉,心裡也不禁升起淒涼的感覺,再過不久就立秋了,到時候就更冷了。
「翩然!」
欣喜又驚訝的聲音響起。
花翩然怔怔出神,聽到聲音後頓住腳步,下一刻連頭也不抬,轉身就走。
「翩然,等等。」身後的人急切的追上來,拉住花翩然的胳膊,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身後。
花翩然發誓,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他。
他對她說分手的那一刻,他在她心裡已經死了。
「你放手,我們已經沒任何關係了,沒什麼好談的,更不需要這樣拉拉扯扯。」花翩然心口一疼,手指掐進肉裡,清秀美麗的臉龐上神情木然。
印天眼裡的光芒黯淡下去,清俊的臉浮現出不甘,聲音有點顫抖的說:「翩然,我有事情想和你說,你給我幾分鐘好不好?」
花翩然從沒聽到印天用這樣哀求的語氣跟她說話,即使避之不及,卻還是不免有些動容。「呵呵,你以前在我面前可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和語氣,你這是求我嗎?那個清高自持的男人會因為和我分手而在我面前矮下去一截嗎?」
花翩然笑著看向印天,只是她的笑裡,摻雜著譏笑和對這個男人深深的失望。
印天臉上尷尬,欲言又止,卻仍舊不放開花翩然,眼睛不斷的看向對面的醫院,「翩然,你別這樣,我……給我幾分鐘時間,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
花翩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對面街頭的醫院。
花翩然猛然睜大眼睛,醫院門口,一個光著頭的男人正蹣跚的從醫院出來,準備過馬路。
「那是……叔叔!」
花翩然心裡忽然有點難過,那人正是印天的爸爸,沒想到才沒幾個月不見,幾乎快認不出他了。本來是個普通的工廠工人,現在卻身形憔悴,整個人瘦的成皮包骨了。回想起這些年,印叔叔對她的好,花翩然不禁鼻子一酸。
印天看著花翩然眼裡濕潤了,自己也有點忍不住,聲音哽咽道:「當初我爸查出來得了尿毒症,可是工廠見他沒法再勞動給了一點錢,就不要他了,所以他一心要我進政府部門找個穩定的工作,可是我當時……我發誓,我真的只去了一次酒吧就被你發現了,我當時實在是壓力太大了……」
花翩然扭頭擦掉眼淚:「別說酒吧的事!」
難道她會相信他是因為他爸病了怕拖累她才跟她分手嗎?
她可不是小孩子!
印天噤聲,看了看她的臉色,懊惱的接著說道:「我們分手後,我爸的病情便惡化了。」
花翩然看著走到馬路對面的男人,明明只到中年,卻因為病痛而蒼老了十幾歲,他也見到花翩然和兒子遇上了,隔空對花翩然揮手,滿是病容的臉上艱難的擠出笑容。
花翩然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她已經不可能做他的兒媳婦了,他也曾像一位慈父那樣對待她,現在她再沒有可能像女兒一樣孝敬他。花翩然胸口越發的悶痛,「我有事情要先走,有空會去看叔叔,再見。」
「翩然。」印天拉住花翩然,目光閃爍不定,艱難的開口:「能不能借我點錢?」
花翩然只覺得有一隻千金重錘壓在自己肩上,而她卻無力背負。
印天看著花翩然漠然的臉,不死心的接著說道:「家裡的積蓄基本都花光了,能借的也都借了,我的工作還沒著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花翩然對他最後的同情也隨著風煙消雲散了。
「錢我可以借給你,只是請你先放開我!」花翩然努力壓抑心底的痛,抬手狠狠的一揮,印天剛好撲過來想抱她,不料剛好被她揚過來的手背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翩然你又打我,你打吧,就算你打我,我也不想放你走!」
印天情緒激烈,試圖將花翩然緊緊的抱進懷裡,花翩然奮力將他的手臂擋開,兩人在大街上爭執起來,花翩然被印天捉住了兩隻手,只得抬腳狠狠的踹他,一下又一下,過往的路人三三兩兩的看著爭執起來的兩人,印父正在過馬路,遠遠看見兩人爭吵起來,氣的急忙加快速度,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上奔走。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有話好好說……啊……」剩下的半句話被刺耳的剎車聲劃破。
「啊……有人被車撞了……」
「撞死人了……」
接二連三的剎車聲響起,喧鬧的大街頓時更加沸騰了。
而街頭爭吵的花翩然和印天循聲望去,雙雙呆住,血液霎時被冰凍住一般。
印父蜷縮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上汩汩流出,那雙渾濁的眼睛,仍舊癡癡的望著街頭那雙站立的男女,見男的將女的抱在懷裡向自己張望,欣慰的閉上了眼。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街道中央,車前男人的血漸漸流向車輪底下。
聶祺峰懊惱的下車,眉皺的如同一股繩,冰冷嚴肅的臉浮現出一股怒意,凌厲的眼刀掃向花翩然和印天,將兩人狠狠的剮了一眼,再蹲下身看向地上的人。
印天猛的推開花翩然,衝向街道中央,撲向他的父親痛哭起來,失魂落魄聲嘶力竭,在聽到印父微弱的聲音後,欣喜若狂,連忙沖周圍的人大喊,「幫我叫救護車,救護車!」
他緊緊的握著印父的手,「爸爸,你撐下去,你一定要撐下去,你要堅持住!嗚嗚……」
花翩然聽到印天悲痛欲絕的哭聲,身子一軟,無力的扶住一旁的欄杆,隔著人群,和聶祺峰四目相對。半響,花翩然才有力氣慢慢的走到印天身邊,顫抖著蹲下來,拚命的眨眼睛,眼淚卻無法遏制的滴下來。
「印叔叔,印叔叔,我是翩然,你怎麼樣啊……」
周圍的人終於忍不住了,沖這裡吼道,「還等什麼救護車啊,就用他這輛車,趕快送醫院啊!」
印天抬頭,一臉淚痕,看向聶祺峰,抓狂一般,衝到他身前,緊緊的揪住聶祺峰的衣服,「你撞了我爸爸!你撞了我爸爸!」說著哭著就想揮拳頭打向聶祺峰的臉。
花翩然撲上來抱住他的腰,奮力將他拖開,印天卻還是潑罵道:「你個混蛋!你撞了我爸爸,我要你負責!我要你賠錢!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一分不能少!一看就知道你是有錢人,你別想耍賴,不然咱們法院上見!」
花翩然尷尬的閉上眼睛,抬腳狠狠的踹向印天,「現在你爸爸才是重點!他又不會跑!」
花翩然只覺得丟臉。
印天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想要撲過去抓住聶祺峰,「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跑,我要去記下他的車牌號,你別拉著我!」
花翩然極度無語,「你管車牌號做什麼!先送你爸去醫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