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愛得越深,傷得越深 文 / 九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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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燈火燃起,照亮一片黑暗,卻照不進上官瑞風的心。
上官瑞風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仍在盛放的香檳玫瑰與曼陀羅,奶油色與紅色的花朵交映,有著別樣的色彩,花的香氣不時鑽入鼻腔,令人心神一怔,他卻像沒有感覺似的。
他,長身如玉,挺拔而立,晚風輕撫,掀起他明黃色的皇袍,明亮的燈火照耀,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看上去,說不出的孤單和落寞,更帶著幾分蕭瑟。色卻燈靜卻。
這麼多年來,上官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上官瑞風,看得她一陣心疼,是誰說他冷酷無情的?他之所以冷酷,不過是要掩藏他真實的情緒;他之所以無情,不過是因為他們不夠資格讓他動情。
「三哥……」上官茹多想安慰上官瑞風,可是,真的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讓他不要傷心,不要難過嗎?那怎麼可能?告訴他若弦會平安無事嗎?誰都知道那樣的可能性太低,她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魔界那三人對司若弦的恨?那是一種非要她死的恨意呀!
聽到上官茹的聲音,上官瑞風並沒有回頭,只是說「茹兒,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三哥,你很愛她?」上官茹走到上官瑞風身邊,與其並肩而立。
輕風拂,香檳玫瑰與曼陀羅隨風搖曳,漾起陣陣浪潮,仔細一點,還能聽到不遠處隨著風而擺動的翠竹發出的「沙沙」聲。
看到香檳玫瑰與曼陀羅,上官茹不禁想到上官瑞風為了替司若弦找這兩種花,甚至派出了最好的暗衛,天南地北的跑,只為了這兩種罕見的花,唯一的理由就是司若弦喜歡。
為了讓司若弦開心,上官瑞風花樣百出;為了讓她安然地呆在後宮,他給予她皇后之位,甚至弄得滿城皆知;為了讓她過得更好,他將自己手下最好的婢女派來照顧她;為了不讓她感到孤單與寂寞,他整夜整夜地批閱奏折,只為次日能夠陪她一起吃飯。
他寵她上天,卻從不曾要求過她什麼,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卻未曾得到她一點回應。
越想,上官茹心裡就越疼,同時地,又有些怨司若弦,哪怕她知道怨得毫無道理可言,猛然間,她又憶起司若弦對她最後說的那幾句話,本就疼痛的心,再次加劇。
扭頭看向上官瑞風,藉著燈火的光亮,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一如既往的冰冷輪廓,可是,半垂的眼斂下有著怎麼都藏不住的傷痛,如此情況下,她還要在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嗎?
上官瑞風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上官茹,那聲音,聽來很幽遠「是的,我愛她,很愛,很愛,為了她,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預料中的答案,上官茹還是微微震驚了,僅僅這麼幾個月的時間,他,居然愛得如此之深了嗎?
「三哥,如果她真的回不來了……」上官茹問得小心翼翼,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上官瑞風打斷「她不會有事的。」
上官瑞風說得那般肯定,魔界嗎?他不介意親自闖去救她,哪怕是死,他也要保她平安。
似是看出了上官瑞風的企圖,上官茹狠了狠心,道「三哥,你就別動去魔界救她的念頭了。」
上官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上官瑞風的臉色,在確定他還算正常之後,她才繼續說下去「她讓我轉告三哥,這些日子,她很開心,很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她說,你的愛,恐怕她此生是無以為報了,讓你忘了她,別再找她。」
「她真這麼說?」上官瑞風驟然握緊了拳頭,臉上是難掩的憤怒與痛苦。
若弦,你就想這麼把我推開了嗎?讓我忘了你,別再找你,若我真的可以忘了你,又何必如此痛苦?你可知,當聽到暗衛說你被魔界的人帶走那一刻,我是怎樣的心情?你可知,我有多後悔讓你單獨出去?若是我能少愛你一點,少遷就你一點,對你能夠強硬一點,今天,我就不會讓你出宮,你也就不會出事。
若弦,當你在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可能想過我聽到之後會是怎樣的心情?你明知道我那麼愛你!你真的寧願死在魔界也不願讓我去救你?1d4pd。
「三哥,她是為你好。」上官茹試圖勸說上官瑞風,若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按司若弦所說,瞞著他,可是,她瞞不住,暗衛對他唯命是從,就算她讓他們閉口不提,他也有辦法讓他們開口吐真言,加之,她瞭解他的性子,若是不讓他知道實情的話,知道若弦失蹤,他一定會發了瘋的去找,到時,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就更沒有人可以預料了。
真話,固然傷人,但也只有真話,才能讓人更加理智,上官茹相信,若上官瑞風不是知道司若弦被魔界的人帶走,他不會如此冷靜。
上官瑞風腦海中浮現出司若弦絕美的容顏,她不愛他,卻是感動的,感激的,他當然知道她是為了他好,可是……
若弦,你可知,我寧願你對我親近一點,讓我冒著危險去魔界救你,而不是讓我忘了你?
靜默……
上官瑞風與上官茹並肩站在香檳玫瑰與曼陀羅前,各有所思,任風掀起他們的衣擺,拂動他們的髮絲。
不知站了多久,上官瑞風才似低喃,似歎息地說「如果真的能忘記她,我又何以如此痛苦?即使是死,我也不可能明知道她在魔界的情況,還若無其事地站在這裡。」
上官茹震驚不已,轉頭看向上官瑞風,不可置信地問「三哥,你要去魔界救人?」
「是。」上官瑞風的態度極其堅決。
上官茹說「你瘋了?那是魔界,不是其他哪一個國家,你功夫再好,去了魔界,夠多少魔兵打?你身為一國之君,怎可如此草率?你忘了皇位是怎麼奪來的嗎?」
「我會把皇位傳給六皇弟。」上官瑞風說得雲淡風輕,他一直以權為重,以國為重,哪怕再愛司若弦,哪怕明知道她想要的什麼,他依舊保持著不變的後宮,甚至,前些日子還納了木西國的玉瑤公主,直到聽到司若弦被魔界帶走,意識到她或許凶多吉少那一刻,他才覺得,在他心目中,沒有什麼是比她更重要的,只是,他有太多的責任拋不開,無法任性以拿整個國家來做賭注罷了。
上官瑞風之所以奪權,不過也是因為太子無能,若皇位落於其手,璃南國只有被毀的份,那個時候,他是喜歡司若弦,但知道她是夜城歌的妻,知道他們很相愛,所以,他將唯一那份愛給強行壓下,一心撲在國事上,再次相見,他才發現,哪怕特意克制,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更是有增無減。
知道司若弦失憶,上官瑞風便將其帶回皇宮,千般寵、愛,萬般依從,他從來沒有那麼耐性地對一個人好,唯有她。
他知道她不愛他,他有時候也會覺得很累,然而,當看到她的如花笑厴時,他又覺得什麼都值了,她失憶了,在她的世界裡,他是她最熟悉的人,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總會愛上他,何曾想……
「三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傳位給六哥?璃南國最適合做皇帝的人是你,能將璃南國帶向另一個輝煌的人也只有你,四哥無心朝政,六哥太過較真,把整個國家,乃至千千萬萬的百姓都交在他的手上,你真的放心?」上官茹很憤怒,說起話來也是不管不顧。
「三哥,你真的忍心為了一個救不回的女人,賠上整個璃南國嗎?」
「閉嘴!」上官瑞風冷厲地掃過上官茹,道「失了上官瑞風,璃南國,還是璃南國,茹兒,你管得太多了。」
「我只是覺得你太不值得了。」上官茹心疼地怒吼「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
「她是江湖中人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琴』,手掌玄音琴,彈指間便能取人性命,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你可知,她是遠東國戰神-八王爺夜城歌的妻?」
上官瑞風苦笑,他又何嘗不知?就是因為知道她是夜城歌的妻,他才會更加緊張與不安。
前兩日,他親眼見到夜城歌來奪取玄音琴,他知道夜城歌定是為了司若弦而來,就是因為不想失去,所以,他才下手之狠,欲置夜城歌於死地,可惜的是,夜城歌的本事太高,哪怕重傷,依舊讓他們失了訊息。
上官茹見上官瑞風一臉苦笑,心中頓時明白什麼,驚訝之餘便是更深的心疼。
三哥,你明知道她是別人之妻,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三哥,放手吧,她不屬於你,別為了她做出不理智的決定。」上官茹試圖勸說上官瑞風,上官瑞風卻說「茹兒,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我是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有夫君,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愛她,若我是冰,她便是火,輕易便能讓我融化。」
上官茹心中一澀,也不管上官瑞風會不會更傷心,脫口而出「魔界之人離開前,讓我告訴夜城歌,想要救司若弦就在三日內獨身上魔界。需要去救她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