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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愛得痛苦,愛錯了人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08-21

    「被吃了?」流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

    「……嗯。」殷常非抽抽鼻子可憐兮兮地點頭。

    「活該。」

    「……嗚嗚嗚!」

    「咚咚咚。」

    安慰完小一,流瀾本想再回床上睡個回籠覺,可剛躺上床兩眼一閉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流瀾翻了身不打算理會,可是門外的人卻不死心,似乎篤定屋內有人,出乎意外執著地敲著門,把門敲得跟奏樂似的忽高忽低忽快忽慢。

    流瀾不耐地睜開眼,翻身坐起,瞥了眼正趴在地板上哭累了睡死過去的小一,只得認命地起床蹬蹬踩著重腳步去開門。至於殷常非為什麼會趴在地上睡,原因很簡單,流瀾不想他上暗延的床。

    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門外站著神情有些緊張的陸遙,他沒料到開門的會是流瀾,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微怔,但是他很懂禮數地立即彎腰鞠躬,態度非常的恭敬,「流長老,冒昧打擾了,我想見殷常非可以嗎?」

    流瀾看見門外的人是陸遙,眼睛眨也沒眨,僅僅是挑了下眉,淡然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流瀾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陸遙,嘖嘖,春光滿面,看來昨晚享用小一吃得很盡興?

    「呃……我在門口拾到了他的鞋子。」陸遙低頭,晃晃拎在手中的鞋子。

    流瀾暗罵自家的師侄真是白癡丟死人,連鞋子都能丟!他走出房間,環胸抱臂側身靠著門框,像個痞子似的扯了扯嘴角笑道,「那小子就在裡面,進去吧。」

    陸遙沒想到流瀾竟會放他進去,而且態度實在有些奇怪,他不是反對常非和他來往嗎?好像他也並不知道昨晚他吃了他家的師侄的事……陸遙斂眉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攻下常非,再想辦法說服流長老同意他們在一起。

    「謝謝流長老。」陸遙恭敬地點了下頭,邁步走進屋中。

    陸遙的一隻腳剛邁過門檻,就聽到身後流瀾悠哉問道,「把我家師侄吃干抹淨了,他的滋味如何呢。」

    陸遙被驚得魂飛魄散,腳下一踉蹌,身子差點跌進屋中,幸好他反應快及時地扶住門框才免遭出醜。

    「您……都知道了?」陸遙退回房外,又將房門掩上,有些尷尬地看著流瀾問道。雖然流瀾比他小一歲,可他是常非的長輩,他趁著醉酒把人家師侄給吃了,面對著流瀾他總有幾分愧疚與示弱。

    流瀾掩唇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傻小子一大早就哭著跑回來說被欺負了,我不想知道都難。我已經勸告過他別和你來往,缺心眼的傻小一卻死活相信你是個好人,我這個長輩說的話就是聽不進去,現在吃了虧也是他活該,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找你算賬,也不會給我家師侄討回個公道的。」

    「我……我……」陸遙攥了攥拳,他臉上露出猶豫不決苦惱萬分的表情,想張口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流瀾抿唇一笑,摸了摸下巴道,「你們都是醉酒誤事嘛,滾下床玩玩而已,沒什麼關係的,你不用太在意太自責,陸少俠你就安心吧,誰讓我那傻師侄人笨缺心眼,就當被野狗咬了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是個男的,既沒有閨譽可損又不會……」

    陸遙越聽越焦躁不安,臉色也越加難看起來,最後他實在聽不下流瀾的話,彭一聲雙膝狠狠地跪下,喊道,「流長老!我沒有玩弄他,我喜歡他!我愛他!」

    屋內的殷常非皺皺鼻子,撓撓臉再撓撓屁股,縮成一團繼續睡死。

    流瀾看著陸遙冷冷一笑,「你愛他就可以成為那樣對待他的借口?」

    面對流瀾的冷言指責,陸遙仰起頭毫不怯懦地直視著流瀾的眼睛,「流長老,你愛過一個人嗎,你懂愛嗎,愛一個人就無時無刻地不想著獨佔著他,看著他笑,和他說話,將他擁抱在懷裡,親吻他,親密無間地佔有他……我知道昨晚是我衝動了沒有控制好自己,可是我不後悔,流長老,我請求你,請把常非托付給我,我會愛他一生一世,讓他一輩子平安快樂!」

    流瀾一愣。我懂愛嗎?是,我不懂……因為我不懂愛,所以暗延才會離開我嗎……

    流瀾扭頭望向梧桐樹,正值花期,梧桐花開得正盛,雪白中帶著粉紫色,花漂亮極了。可是花總會凋謝,零落的殘花融入泥土,那時又有誰會憐惜呢。

    「即使我的師侄死掉了呢?你也要他?」許久之後,流瀾微笑開口道,笑容中帶著某種詭異的深意。

    「不,但我會陪他一起死。」陸遙毫不猶豫說道,他的神情堅定目光執著,「我陸遙發誓,常非活我便活,常非死我便死,同生共死絕不苟活。」

    「陸遙,你去陪他一起死吧,我的師侄在地下大概就不會寂寞了。」看到陸遙震驚不解的表情,流瀾突然勾唇一笑,笑容冰冷嘲諷,「身為武當大弟子卻被他人當女子似的凌辱,如此丟人現眼玷污師門名譽,你以為常非還有臉苟活於世嗎?他已經服毒自殺了!我剛才讓你進去就是想讓你看他最後一眼……」

    「你騙我!!」一聲暴吼打斷流瀾的話,陸遙猛地彈跳而起,像個憤怒中的公牛般橫衝直撞,舉拳揍向流瀾,他歇斯底里地怒吼著,「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對不對!常非不會死他不可能死的!!」

    「啊啊啊———!常非你不會死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失去理智的陸遙毫無章法地揮拳,拳頭帶著呼嘯的風,流瀾輕鬆側身避過,拳頭擦過流瀾的臉頰,流瀾鑽空挑釁道,「你不信可以進房間看看,他的屍體還倒在地上呢。」

    陸遙的神識恢復了一絲清醒,他慌亂地推開門闖入房間,「對對,常非,我要看常非,他不可能死絕不可能死,常……」向裡走了幾步,他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殷常非,他像被人掐住脖子般,聲音戛然而止,嘴巴張合著,卻不能言語。

    陸遙一步一步緩慢走向殷常非,他的腳如千斤般沉重,腳下又似插滿了尖刀,每走一步雙腳都會痛,痛得心臟也跟著痛,痛蔓延至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常非,常非,昨晚我還那麼親密地呼喚著你,可是……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常非、現在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明明是幾大步的距離,陸遙卻像是走了一百年,望眼欲穿的短暫距離,卻是隔了生死的距離,滄海桑田開始變換,海已枯石已爛,他卻再也無法走到殷常非的身邊。

    求你,求你別死……我錯了,如果知道我會害死你……

    「我寧願死的人是我……」細微的嗚咽從陸遙失聲的嗓子中喃喃喊出,那一句話幾乎用盡了他的渾身力氣,陸遙跪倒在地,爬到殷常非身旁,伸出手想要去碰觸他蒼白的臉頰,可是手顫抖著遲遲不敢落下,好害怕,他好害怕會碰觸到他冷冰冰的溫度……

    「求你不要死,常非不要死,我還沒告訴過你我愛你,你怎麼可以拋棄我而去……」

    一滴灼熱的淚滴到殷常非的臉頰上,殷常非抖了下睫毛,緩緩張開眼,看到陸遙撕心裂肺的傷心欲絕的痛苦表情,他不緊咬緊了唇瓣神情動容,胸口的某個地方漸漸滋生起疼惜,他還從未見過一個男人能如此痛苦地無聲哭泣,他,是為了他嗎?

    「我愛你,我愛你常非,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後就喜歡上你了,你熱心愛打抱不平,可是卻傻乎乎的,還差點別人騙了,常非……遇到你愛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在我說愛你之前,你不能死,求你睜開眼啊,求你……」

    陸遙閉著眼,眼淚從眼角一滴滴地流出,幾乎全部滴在了常非的臉頰上,傷心流淚中的陸遙並不知道常非正張著水濛濛的眼睛呆呆看著他,他的臉頰上全是他的淚水。

    門外的流瀾勾起唇角,幫兩人關上門。傻小一,師叔可是幫你討了昨晚的賬,利用好時機可別再吃虧了。

    流瀾百無聊賴地溜躂到梧桐樹底下,隨意地往地上盤腿一坐,解了腰間的玉珮握在手中,周圍是若有有無的淺淺花香,他靠著樹思緒漸漸飄遠。

    流瀾回想起第一次遇見暗延的情景,那時他暈乎乎地掉下樓,是暗延救了他,隔著白色的面紗,無意中的親吻,注定了他們彼此的命運要糾葛纏繞在一起嗎,本來只是擦肩而過的路人,第二次相見卻是他在河邊救了受傷昏迷的他,然後是趁著他失憶將他哄騙成自己的跟班,一路欺負著他……

    暗延一直說要保護他,原來是因為喜歡他,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為什麼綠袖會說暗延喜歡他要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難道喜歡一個人會很痛苦?暗延說他經常會心痛……原來喜歡上他會痛麼,笨蛋,那就不要喜歡我好了。

    暗延大概不會回來了,他已經說得那麼絕情了,綠袖一定有把他的話傳達給暗延聽吧……

    流瀾閉上眼睛歎口氣,一想到暗延不會回來,心就沉甸甸的,壓抑得難受,大概是捨不得吧,畢竟他陪了自己那麼長的一段路……流瀾自嘲地笑笑,呵呵,人家是個宮主,憑什麼要一直留在他身邊當個受欺的跟班呢。

    「呦,怎麼一副要快哭出來的可憐模樣呀。」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在流瀾頭頂響起。

    流瀾倏地睜開眼,只見眼前一身紫衣的男子正笑吟吟地俯身看著他。流瀾摸了摸臉頰,自己快哭出來了?他放下手輕笑道,「呦,早。」

    「嗯哼,我該叫你小五還是流瀾呢?神秘的武當長老。」唐楚離撩起衣裳在流瀾身旁坐下,剛坐下,他就皺了皺眉,摸上胸口,「嘶,還是有些疼啊,你的小情人下手真重。」

    流瀾挑眉,他十年未下過山,是有些神秘,這個唐楚離的表情怎麼像是在埋怨他呢?埋怨他沒報師門?不過他吻小五被暗延狠揍了一頓,沒想到他還有膽子來接近他。流瀾好笑地眨了下眼睛,決定逗弄他一下,「呵呵,初次見面,久仰唐少主大名,你可以叫我流瀾,小五是我弟弟,我和小五長得一模一樣,上次你吻的人是他喲。」

    「啊?不可能吧!世界上哪有如此像的人,你騙我!」唐楚離不相信地張大眼睛。

    「沒騙你,我們是三胞胎兄弟,我叫流瀾,老二叫十七,老三叫小五。聰明的唐少主沒發現我和小五的性格完全不同嗎?」流瀾瞇眼笑,輕聲道,他故意誘導著唐楚離,「我的性格較溫雅,小五則是小孩脾氣哦。」

    「哎……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有很大不同,小五的眼睛更水靈一些,臉蛋更紅嫩,嘴巴更嘟嘟可愛一些!」唐楚離拍手驚訝道。

    流瀾偷偷翻了個白眼,小五眼睛水靈因為哭過,臉紅嘴巴紅腫因為和暗延親吻過。嘖,不過這個唐少主真是好騙。

    「不知唐少主出現在梅院有何事?」

    「咳咳,是這樣的,我是來找小五道歉的,因為沒經過他同意就吻了他,還讓他的小情人看到了,我感到很抱歉,希望沒有因為我影響到他們的感情……」唐楚離表情微窘,慢吞吞地道出他此次前來梅院的目的。

    流瀾微微一笑,「是顧瑾之顧幫主讓你來的吧。」

    「啊!你、你怎麼知道……」唐楚離啊地一聲吃驚站起來。

    「因為你的表情很不好意思,說道歉時表情有很僵硬,你沒發現自己手足無措嗎?呵呵,你從沒向人道過歉吧?」流瀾了然道。

    「嗯,是啊。」唐楚離又坐下,隨手撿起朵梧桐花開始扯起花瓣,他囁嚅道,「我是真心想道歉的,我知道兩個男人能真心在一起很不容易,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他們分開,可是不太會道歉,所以道歉瑾之教我的。」

    「小五和那個白衣男子不是戀人關係。」流瀾垂下眼眸淡淡說道。

    「啊?」唐楚離張大嘴巴,「不可能吧!我看得出來小五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小五。」

    「唐少主,我問你,如果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卻愛得很痛苦,還應該繼續愛嗎?」

    「愛是一件很幸福很快樂的事,如果一個人愛另外一個人卻愛得很痛苦那就應該是錯愛吧,沒有愛對人才會愛得痛苦,這種錯誤的愛當然不能繼續了。愛得那麼痛苦就要換一個人愛嘛,再愛下去就是笨蛋……哎,你怎麼哭了!」

    流瀾怔怔撫摸自己的臉頰,臉上怎麼是濕的,天下雨了嗎?呵呵呵,下雨了,快收衣服吧……

    「下雨了,唐少主還是早些回去吧。」流瀾笑道,可是臉上的水滴卻越來越多,雙看不清事物了。雨下得好大,是冷雨嗎,全身好冷,好像掉入了冰窖一般,流瀾似凍得全身發抖,環抱緊自己,幾乎將自己縮成一團。

    「啊?可……可是沒下雨啊。」唐楚離怔住了,人怎麼說哭就哭了,他有些手足無措地想拍拍他,可是又不敢,他敏感地覺得流瀾正陷入崩潰的邊緣,一碰就會碎掉。

    「雨下的好大,你快走,快走……」流瀾扯起嘴角笑道,這一笑臉上的水滴更多了,水滴把臉上的笑容沖刷地一點痕跡也沒有。

    「那、那我走了,我下回再來看你。」唐楚離傻掉了,他不知道流瀾是不是哭傻了,明明是個明媚的晴天他卻說是下雨了,可是再看著他哭下去他也非哭出來不可,是嚇的。於是唐楚離連告辭也忘了說,就慌慌張張同手同腳地跑掉了。

    唐楚離一口氣奔到花園,遠遠就看到一個白衣男子佇立著,他飛奔過去撲進那人的懷中,死死摟緊腰不撒開。

    顧瑾之很少見唐楚離如此熱情主動地擁抱他,他摸摸唐楚離的頭髮,輕聲道,「你怎麼了?不是讓你去找流瀾和那個男子道歉嗎?有人為難你了?」

    「沒有……那個流瀾問我如果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卻愛得很痛苦,還應該繼續愛嗎,我就說愛是快樂幸福的事,愛得痛苦的話就是錯愛,愛錯了人,不能再繼續愛了,我剛說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突然哭了,哭得好厲害,可他好像又沒發現自己在哭非說是在下雨,嚇得我就回來了……」

    顧瑾之皺了下眉,將埋在自己懷裡的腦袋撥拉出來,彈了下他的額頭,「你這個公子哥,自己都還沒弄懂感情就去誤導別人,愛既是快樂的又是痛苦的,愛得痛苦只能說明那個人愛得很深,根本沒有錯愛之說,愛便是愛了,如不是愛對了人,心才不會愛得痛苦。你誤導了人家,害人家哭,怎麼辦吧?」

    「啊……原來是我說錯了他才會哭的,我、我再回去找他說清楚吧!」唐楚離懊惱地捶著顧瑾之的胸口,埋怨道,「都怪你,不陪我去道歉,結果事情越弄越糟糕!」

    「他之所以會哭,他大概在那個愛與被愛中扮演著被愛的角色吧,以為愛的那個人是愛錯了他。這次我陪你去吧,免得……」顧瑾之還未說完,空中突然響起轟隆的雷電聲,打斷了他的話,他抬頭望天,不知道天何時陰了下來,烏雲密佈,幾道閃電在黑雲中閃現,「這個季節天氣真是莫測難辨,馬上要下雨了,我們先回去。」

    「可是我們還要……」「你內傷未癒身子還未好利落,受不了淋雨,等雨停了我再陪你去。」顧瑾之拉著唐楚離回莊院,冷靜說道。

    風獵獵吹起,梧桐花落了一地,殘花紛揚寂寞蕭條,幾朵花落在流瀾的發上,肩上,可是流瀾沒有拂落,他失神地望著前方,視線沒有交點,不知目光幽幽落在何處。

    他揚唇笑了笑,嘴角剛揚起,這一笑牽引得眼角又流出幾滴眼淚來,滑落臉頰,沒入衣裳。

    暗延,你愛錯了人,所以才會愛得痛苦,笨蛋,笨蛋暗延,連人都會愛錯,暗延你真是笨死了……

    流瀾想嘲笑他,可是嘴角卻揚不起來,扯出來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十七你騙我,你說心會告訴我答案,可是我找不到心了……胸口裡空蕩蕩的,沒有心,冷風嗖嗖地灌進空蕩蕩的胸口裡,冷風化為無數冰刀子,割得他五臟六腑生硬的痛,刀子劃出的傷口被凍住沒有流血,傷口又冷又痛,好冷……好痛……

    流瀾,我也痛,不要再找心了,如果暗延愛得痛苦,就放他離開吧。流瀾聽到腦海中十七的呢喃聲。

    十七的聲音是冰冷的,冷得流瀾打了個寒顫,大腦地嗡地一聲,眼前漸漸模糊成黑暗,風聲漸漸遠去,耳邊只能滴答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

    這是什麼聲音?花落地的聲音?還是雨落地的聲音?

    流瀾緩緩閉上眼睛,抱緊雙臂的手漸漸鬆開,他的頭微歪著,很安靜地睡了。

    彥非死的那一天,他嘶吼累了哭累了,也是這樣很安靜很安靜地躺在彥非的身邊,安靜地睡了。

    轟隆——天空劃過一道閃電,似要將天空撕裂成兩半,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以凶狠的氣勢似要將這個天地沖洗乾淨,替所有悲傷掩藏住淚水。

    雖有茂盛的枝葉替流瀾遮擋了風雨,可是暴雨實在太大,豆大的雨滴打在流瀾身上,不一會流瀾渾身就已濕透,臉頰上的淚痕早被雨水沖洗乾淨,長密如刷子般的睫毛在大雨中輕顫著,即使是大雨,也不能把流瀾從昏睡中驚醒。

    突然,一把紙傘遮在流瀾的頭頂,讓風雨再驚擾不了流瀾。

    傘下的人凝望著流瀾蒼白的臉頰,一聲低低的歎息被雷雨聲掩蓋。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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