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喚不回的愛人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09-03
他怎麼可以死掉!
他怎麼可以在他後悔的時候死掉!
他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
閻墨眉頭皺緊,心也跟著揪緊了一下,心裡慌亂的陌生情緒讓他異常的暴怒,「人呢!人被你們帶到哪裡去了!本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他死了本座統統要你們給他陪葬!」
閻墨此話一出,嚇得一群人驚呼,拚命地磕頭,幾位守牢人爭先恐後向前爬了幾步,其中一個守牢人仰著脖子望著教主連連求饒,「教主饒命哇,求教主法外開恩啊,我們是無辜的,這人……這人我們也不知道被彪子帶哪去了啊,都是彪子一個人的錯,明明是水牢重犯,卻私自帶走犯人,請教主治他的罪啊!」一到事關生死的關鍵時刻,再要好的酒肉朋友都會背後插刀出賣朋友而換得自保。
其餘守牢人也紛紛附和地拚命點頭。
閻墨臉色陰沉難看,墨黑的眼眸中醞釀著可怕的狂怒風暴。
另一守牢人眼珠一轉,似想到什麼,臉上一喜,連忙大聲喊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教主,小的知道!」
閻墨移過眼睛睨向他,對他施加著不可抗拒的壓力,冷喝道,「你知道人在哪裡?!還不快說!」
守牢人吞了吞口水,道,「小的知道彪子這兩日一直不懷好意地盯著水牢裡的犯人,小的還知道他有蹂躪幼童的怪癖,每到教中休息日他便跑去男妓院找年紀小的小倌伺候,還常把人弄得半殘……」他有些害怕地瞧了眼閻墨的臉色,心裡直打鼓,其實他曾好奇跟著彪子去過,他看過彪子差點把一個十歲小男孩蹂躪致死,全身每一塊完好的地方,尤其是後.庭,一片血肉模糊,他不敢和教主講,那水牢裡的犯人小男孩落到彪子手中,即使當時被帶走時還有一口氣在,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恐怕此時也已被折磨得一點氣都沒了。
「繼續講!」閻墨極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怒火,陰沉著臉催促道。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能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現在還沒有找到人,他不能失去理智,不能發火,那煩人的小鬼還在等著他去救他。
誰敢動他一下,他發誓要折磨得那人生不如死!
「今日他見水牢裡的那個犯人不行了,嘴巴笑得都合不上了,他隔一小會就轉去水牢看看情況,想等著那個犯人向他求饒,可是一直到最後那男孩都沒張過口,彪子最後一次去看他時就見到那犯人小男孩的屍體已經飄在寒水上了,他用木棍將男孩的屍體撈上來一探鼻息,才知他死了……」守牢人頓了頓,眼神有些飄忽,「彪子有些不爽,嚷嚷罵著什麼人死了就不好玩了,可是彪子手頭錢揮霍空了已經很久沒去男妓院了,他說湊合著玩個死人吧,就把那個犯人屍體給扛走了……」
「扛哪裡去了!」閻墨用著他最冷酷冰冷的語氣問道,他鋒利的眼眸幾乎能射殺死眼前的所有人。
眾人齊齊顫粟,守牢人結結巴巴道,「好像是,扛扛扛回他的房間了……」守牢人心驚膽戰地頭緊貼著地就是不敢抬頭,可偏偏越是不看,心中便越揣測教主的心情,越揣測心中便越是不安,害怕越是蔓延得厲害。
「呵。」閻墨冷笑一聲,他微抬起下巴睨著跪在地上發抖的眾人,「誰給本教帶路!」
眾人沒有人敢應聲,他們都恨不得馬上躲教主遠遠的,誰會大腦發昏地找罪受呢。他們沒有一個人應聲,也沒有一個人抬起頭,因此他們看不見閻墨看著他們的目光是陰狠的殺意。
「小、小的……願意為教主領路……」一群侍衛中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一張極其老實巴交的臉慢慢抬起了頭,他不敢看教主的眼睛,即使抬起了頭,也不過是膽小地盯著教主的靴子看,但他全身還是如秋天的落葉般迎著冷風瑟瑟發抖得厲害。
閻墨勾起唇角,「很好。既然有人肯為本座帶路,那剩下的人便沒用了。」
其餘眾人惶恐地抬起頭,沒用了……是什麼意思?
可惜他們才抬起頭,連辯解的話還沒說出口,黑影閃過,他們連痛叫聲都來不及喊出,脖子處就劃出一道血深深的血痕,紅色的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十幾人的脖子齊齊噴出血來,血漸四處,牆壁地板都被染成了鮮艷的紅色,空氣中瀰漫著血霧,血腥氣味弄得刺鼻。
十幾人砰地到底,脖子處還留著血,血在地板上蔓延成小溪,沿著地板的縫隙和流進了水牢中,紅色的血融進黑色的寒水中,深沉的墨色中看不到一點紅色融入的痕跡。那個結巴的侍衛瞪大眼睛,一臉的驚恐懼怕,呆呆跪在一群血流不止的屍體中,張大嘴巴卻驚叫不出來,他已被嚇得失了聲。
閻墨臉色不快地瞪眼突然冒出的人,「你怎麼在這裡,誰讓你殺掉他們了?」
「屬下的目的和教主相同,至於屬下殺了他們,是因為他們低賤的身份會污了教主的手。」無命無表情地站在沒有被血濺到的乾淨處,他收起劍,從容地單膝跪地。
閻墨不置可否,不愧是跟了他多年的左護法,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懶懶擺下手,無命才站起來。
「想死不成,還不快帶路!」瞥到那個唯一活著的侍衛還傻跪著,閻墨不耐地吼了起來,吼聲如雷,震耳欲聾。
侍衛被吼得渾身一激靈,連滾帶爬地要爬起來,可惜他的雙腿早被嚇癱了,剛站起又撲通一下癱地上了,再爬起再癱倒,急得閻墨真想上去一掌劈死他。可是不行,只有他這一個活口了。
在閻墨馬上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無命的劍對準了侍衛的雙腿,他冷冰冰威脅道,「沒用的腿,砍掉好了。」
聞得這話,嚇得侍衛立馬一哆嗦,臉上的汗如大雨傾盆而下,他屁股尿流連滾帶爬地爬起來就轉身飛奔,雖然他的雙腿還是在哆嗦打架,但是跑得還是非常飛快,至少他是拼了命跑的。他沒有忘記剛才教主也是說了一句沒用,然後下一秒除了他的所有人都被殺死了,這些人的屍體還橫七八豎地躺在他周邊,他還不想死。
不想死的心讓剛才嚇得還爬不起來的侍衛現在卻像兔子似的跑得飛奔。閻墨抿唇抬腳跟上,健步如飛,無命將劍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劍入鞘,無聲息地尾隨教主身後。
出了地牢侍衛帶著閻墨他們東拐西繞的,繞得閻墨心越來越焦急,耐心全無,他乾脆拎起侍衛的領子腳點地飛上房頂,閻墨拎著個人但輕功依舊飛快,在屋簷間幾個點落,便飛得很遠,衣裳迎風獵獵作響,最後在侍衛顫巍巍的手指指引下,閻墨終於降落於一座老舊的平房前。
閻墨將侍衛隨手一丟,鐵青著臉大步邁向緊閉的房門,隨後出現的無命瞥眼還愣在原地的侍衛,「滾。」
如大赦令般侍衛一邊點頭一邊轉身趕緊撒丫子飛奔,生怕跑慢一會就被人割脖子。
閻墨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砰砰地忐忑不安跳個不停,走到門口他卻又頓住腳步,他竟然開始感到害怕了,他怕在房間裡看到的是了無生氣動也不能動的屍體,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想轉身逃跑的衝動,可是下一秒,他已然抬起腿,「匡當!」一聲巨響,房門轟然倒塌。
「容崢!」人還未衝進去,閻墨已心急地大喊出聲,等他衝進房間裡,見到屋裡床上的情景卻是愣住了,跟在後面進來的無命則是皺起眉。
這是……什麼情況?
容崢閉著眼躺在床上,他的衣衫凌亂,上衣已被人扒開,腰帶被人扯落在地上,離得太遠,閻墨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受傷,而離床的不遠處昂面臥著一醜陋的壯漢,他大概就是守牢人口中的彪子無疑了,可讓人吃驚的是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眼睛和嘴巴大張,臉色嘴唇發青。
閻墨沒時間想太多,他也無法思考,身體已經比大腦更快一步,撲向床上的容崢。從他踏入房間的那一刻,他眼裡便只剩下容崢一個人,心跳加快,快得心臟都陣陣疼痛著。
閻墨的手指撫摸上容崢冰涼的臉頰,不溫柔卻很輕柔,像撫摸羽毛般地輕,如呵護寶貝,可是容崢卻沒有睜開眼,連睫毛都沒有顫抖一下。
閻墨突然屏住呼吸,眉頭皺得死緊,他緊盯著容崢的臉頰,卻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指顫抖得厲害,慢慢的,慢慢的,手指從臉頰探向容崢的鼻息,明明只是一指的距離,他卻像是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才把手指探到了容崢的鼻下,剛探過去,手指便像被電擊了般倏地將手抽回,臉色霎間變得死白。
閻墨惡狠狠地死瞪著容崢,眼神可怕像是要吃人一般,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撲上床將容崢啃噬地骨頭都不剩,他恨恨地怒吼,「你怎麼敢!我還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誰允許你死了!該死的嗎,你馬上給我活過來!!」
閻墨的雙眼赤紅,怒吼的聲音嘶啞中交織著憤怒與悲痛,很快的,悲痛鋪天蓋地向他席捲而來,悲痛淹沒了憤怒,悲痛在憤怒地咆哮著,心在用眼淚悲鳴著……
愛人卻再也喚不回。
無命從彪子身旁站起身,無表情地俯視著彪子的屍體,眼神冰冷。他大概地檢查了下,人已經死了,是中毒而死,可以判斷他是在侵犯容崢時突然中毒死掉的,可是他是怎麼中的毒?
想到了容崢,他望向床的方向,閻墨的表情告訴他,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無聲一歎氣。
教主,我說過,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