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番外 獨孤兄弟下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3-06-09
紫川略一思索,無比自然地轉了話題,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沒猜錯,淵兒假裝失憶和那個你替他擋了一劍的男子有關,霓裳宮宮主君無名對麼?」
流瀾猛眨眼睛,「噢!哥這都你猜到了!」
紫川聳了聳肩,「你替他擋劍,你昏迷的時候他寸步不離滴水不沾地守著你,就算是傻子也能瞧得出你們之間的不尋常。」
流瀾也不打算矯情地隱瞞什麼,他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坦白道,「我稀罕上那個霓裳宮宮主了,所以決定把他拐到手!」
紫川眉頭一擰,「替他擋劍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流瀾不敢答是,他摸摸鼻子小聲道,「計劃失誤失誤,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差點嗝屁吶……幸好有夙狩師傅在,不然連美人都沒拐到就要去閻王爺那報道,好險好險……」
紫川不贊同道,「以後不許你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任何有風險的事都不能去做知道麼。」
流瀾哪敢不從,連連答應,「是,謹遵哥哥大人的教誨。」
唉,在師門裡是大師兄做爹做娘的時時刻刻嘮叨他,他好不容易逃下山,現在哥哥又開始念叨他了。
還是趕緊拐了暗延之後就逃之夭夭吧!
「淵兒怎麼知道救你的人是惡魔島島主?」
「如果是卜羅救了我,他早就在我面前得瑟並囂張地讓我喊他救命恩人哩,結果那傢伙一直衝我擺著一張臭臉,就知道救我的人肯定不是他了,有人挑戰了他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聲,他當然要生悶氣了嘿嘿。而且啊……」流瀾翹了鼻子,有些洋洋得意道,「我是他最疼愛的徒弟哎,他肯定捨不得我死翹翹。」
紫川點了點他的鼻尖,挑眉道,「我看你知道他不可能放手不管你,所以才那麼有恃無恐地去替別人擋劍吧?」
流瀾的眼神飄忽開,嘿嘿一笑,卻不回答。
紫川輕歎,好不容易和淵兒重逢團聚了,淵兒心裡卻滿滿地被別的男子佔據了,讓他這個哥哥既是無奈又是失落。
弟弟明明是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可他現在怎麼有種女兒要出嫁到別的男子家的無可奈何?
「淵兒。」紫川忽然喚道。
「嗯?」流瀾笑瞇瞇應道。
「如果我讓你離開他,你會聽哥哥的話嗎。」
流瀾臉上的笑容忽得凝固住,眨了眨眼睛,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他盯著紫川,一字一句說道,「哥哥,我是真的愛他。」
他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紫川的話,但是他的回答已經不言而喻了。流瀾不想將話說得太過直白,他不想傷害他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親哥哥,紫川和暗延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是同等重要的,兩個人不管是哪一個他都無法捨棄,也無法傷害。
紫川捏了下流瀾僵硬的臉腮,「好了,哥哥是不會逼著淵兒去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的,我怎麼忍心讓淵兒為難呢。」他只是有些嫉妒暗延罷了,但他可不會將這句話說出來。
流瀾頓時放鬆下來,重重吐了口氣,「哥,你嚇得我心臟都快停了!」
「不過……」紫川道。
流瀾立即警惕起來,身體微微傾起,圓溜溜的眼睛防備地瞪著紫川,好像一聽見什麼不好的話頭就立即跳下床逃跑。
「淵兒你為何會喜歡上男子?」紫川終於吐出他憋了許久的問題。
「……」
流瀾在床上養傷的期間,一直都是暗延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因為暗延像根木頭似的扎根在床邊,不說話,卻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以至於所有想探望流瀾的人都被這股逼人的氣場嚇得退避三舍,連房門都不敢進。
包括流瀾的幾位師侄,十師侄和十一師侄聽聞流瀾受傷後連夜就趕上山了,所以每天這四位武當弟子都會在流瀾的門口晃悠一會,衝門裡探頭探腦地張望。
「哎!他今天又守在師叔的床邊啊!」武當十弟子邵長風縮回腦袋,皺著眉頭小聲叫道。
「是,是啊,如果房裡有兩張床,我看他都要住在裡面了。」蘭舟笙坐在走廊的欄杆上,搖頭晃腦地感歎道。
殷常非小聲嘟囔道,「我真可憐他,竟被師叔看中了。」
邵長風和蘭舟笙狠狠點頭。這霓裳宮宮主命真衰,竟被他們的流師叔看上了,連被算計上了都不曉得,還死心塌地一直守著師叔唉,可憐可憐。
「不過流師叔還真是厲害,能把江湖上大名鼎鼎高深莫測的霓裳宮宮主拐到手。」殷常非摳摳鼻孔繼續八卦道,「唉,人家這氣場這氣勢真不是蓋的,一個眼神掃過來就立馬將人秒殺了。」
「還有他長的那相貌……」邵長風喃喃道,苦思半晌卻也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若非他們這半月以來已有了免疫力,否則每見一次就要稀里嘩啦地流一盆的哈喇子了。
這位霓裳宮宮主美得簡直不是人不是人啊!
「還有一身的震懾江湖的蓋世武功……」蘭舟笙歎道。
「如此的人配咱們的流師叔……」殷常非望天。
「真是糟蹋了!」三人無比默契地齊齊喊道。
「刷——」一直沉默不語的宮鈺抽出背在身後的巨劍千人斬。
「哇——師弟你幹嘛?呃,快把劍拿開……我我我們沒有在說流師叔的壞話哪……」殷常非頭皮發麻地瞪著指著自己的巨劍,兩腿有點發軟。噢老天,劍尖和他的鼻子就差一指的距離,銀晃晃的劍光都快閃瞎他眼了!
不是他沒出息,可他也怵這個沉默木訥的三師弟吶!三師弟快把流師叔視作神明供奉崇拜了,他們竟在三師弟的面前說流師叔的壞話,呃呃,真是不知死活……
「和我切磋。」
「嘎?」殷常非瞪大銅鈴大的眼睛。蝦米?和三師弟比試武功?他還不想要死啊啊啊!!
宮鈺鎖眉,自語道,「不能在這,會打擾師叔休息。」
殷常非小雞啄米似的拚命點頭,「是啊是啊,還是不要比試了,師叔知道了會不高興的!」開玩笑,三師弟的武功都已經賽過師父了,而且三師弟學的是斬千人教的剛勁霸道的武功,而他學的是武當飄逸靈巧的武功,他可不想被三師弟虐了!
「師叔說要經常多和你們切磋。」宮鈺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一手揪住殷常非的領口往院外拖,「去外面打好了。」
殷常非掙扎不開宮鈺的魔掌,驚懼地哇哇大叫,「十師弟十一師弟,救救大師兄我哇哇哇——」
邵長風和蘭舟笙一臉悲傷加沉痛,衝著越拖越遠的殷常非搖搖揮揮手,壯士去兮不復還,大師兄一路走好啊。
倆混蛋小子,我還沒死啊!!
………
等熱熱鬧鬧的幾位武當弟子都走光之後,不一會卜羅從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陰著臉走進流瀾的房間,因為診病的時間到了。
他走到床前的幾步遠時停下,一臉不耐煩地揮手,「礙事,滾開。」
暗延垂眸,默默起身,退開幾步給卜羅讓出位置來。
卜羅居高臨下地睨了眼流瀾,鼻子朝天哼了哼,好不吝嗇地表現出他的不屑,才懶懶地坐下,流瀾無比配合地伸出爪子,卜羅又掃了他一眼,流瀾眨眨眼無辜對視,卜羅切了聲,才皺緊眉頭給流瀾把脈。
把完脈後卜羅嫌棄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後起身頭一扭,甩也不甩流瀾和暗延,丟下一捆繃帶和創傷藥後逕自走掉了。
流瀾摸摸鼻子,心裡自知小肚雞腸的卜羅還在生氣,這會兒他可不敢招惹他。
卜羅當然不止在生流瀾的命不是他這個天下第一神醫撿回來的氣,他更氣因為要幫流瀾療傷而不能立馬回武當回到玄陽身邊的氣。
不過如果再讓他在這呆下去,估計他遲早要爆發吧?
也許到時他會毒死了他們所有人,然後連屍體都懶得處理就飛奔到大師兄身邊去吧?流瀾嘖了聲,這個可能性大的很哪。
在流瀾發愣時,暗延默默扶起流瀾然後開始脫他的衣裳,很快流瀾的上衣就褪去了,露出繫著繃帶的赤露胸膛。
暗延無比輕柔地解開繃帶,動作十分熟練而流暢,因為給流瀾換藥的工作一直都被暗延霸佔了下來,就連綠袖只是隨口問了句要不要幫忙,都被暗延用冷冷的眼神瞥了下。
身體敏感地察覺到了涼意,回過神的流瀾低下頭,發現自己的上身已經被暗延扒光了,而犯人手上的動作早已停了下來,正愣愣地盯著自己的胸口看,完美的薄唇抿緊成線,緊繃而壓抑,深得如墨色的眼眸裡瀰漫著疼痛。
流瀾心裡無聲歎氣,每次換藥時他都會露出這副要哭了似的表情來,看得他自己心裡都隱隱抽痛,也許……他當初不該算計這一步?
他抬起手想撫上暗延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頰,才伸到一半又拐了個彎抓住暗延的手指,摁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望著暗延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摸摸看。」
暗延被驚了下,瞳孔微縮,似乎是碰了不能碰的東西一般,瞬間就有了動作,他想要抽回手。流瀾卻將他的手攥得緊緊的,不讓他逃開。
「你摸摸看。」流瀾又說了一遍,字字發音清晰。
「不。」暗延乾澀道。
「怕什麼。」流瀾豎眉,「他們說我這裡的傷口是替你挨的,難道你嫌它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