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廚房 文 / 洗雨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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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葉抿唇一笑,只忙笑回道:「辰時了。廚裡已將早膳送來了。」
邢芸聞言便是一蹙眉,正欲冷笑,目光忽掃過賈赦,面色方和緩下來,只淡淡道:「讓她們打水進來罷。」
待得邢芸洗漱更衣過後,賈赦也醒了過來,睜眼看了看邢芸,懶洋洋的開口道:「外頭下雪了不成?」
聽著聲音,倒挺中氣十足,邢芸心頭略鬆了一口氣,要是賈赦在她屋裡被凍著了,她可不知該怎麼應付賈母的責難去,如今看著,賈赦的身子保養的是真不錯,倒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榮國府裡最有出息的當數賈珠,可惜是出了名的出息,出了名的短命,二十出頭就沒了,剩下的,一個賽一個無能,卻一個賽一個長壽,要是把賈政的歲數移一半給賈珠,沒準這榮國府還能復興起來。
邢芸暗自腹誹著,臉上的表情卻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只朝著賈赦笑道:「只下了一會兒,眼下早停了。」
賈赦看著邢芸的笑顏,目光不經意滑向邢芸的脖子上那清淺的紅痕,又憶起昨晚的情形來,不禁撐了身子起來。
邢芸瞧見了,還道著賈赦要起來,忙上前服侍,卻不料賈赦伸手便拉住她的手,要擁了她入懷。邢芸輕輕旋身,沒好氣的白了賈赦一眼,只嗔道:「老爺混忘了,還要去給老太太請安呢。」
賈赦禁不住一笑,只說道:「我哪敢忘。你也太……」
見邢芸似要惱了,賈赦方笑道:「罷了罷了,我不說了,總行了罷。」
邢芸方才和緩了臉色,拿了衣裳上前,服侍著賈赦穿衣起身。
待得丫鬟們擺好早膳,邢芸瞧著桌上的飯菜,心中微微一動,一邊兒給賈赦盛粥,一邊兒皺眉道:「眼下這天氣,廚裡送了飯菜來,轉眼便冷了,便是這粥,我也是讓丫鬟放在爐上溫過了才端來,味兒雖比不得趁作的,但勝在熱乎,不然老爺吃了冷食,再往冷地兒一走,難免傷身子。」
說著,邢芸又瞅了瞅賈赦的臉色,笑道:「再說著,我這兒是這樣,姨娘那兒怕也差不多,若是吩咐下去讓廚房趁做了送來,也不合規矩。我倒想著,是不是在咱們院子設個小廚房,挑兩個灶上婆子出來,橫豎菜蔬也是有份例的,只管讓管事分了送來,這樣兒,咱們院裡要吃什麼飯菜,要燒什麼熱水,都便宜著。」
邢芸說這話,一是為了方便,二嘛,自然是為了偷拿蔬果方便。雖然種水仙的試驗極不成功,但邢芸心裡還是抱著微弱的希望,沒準她那空間只是不適合養花,種點果蔬什麼的,卻是沒問題的,人嘛,總是不撞南牆不死心的。
賈赦倒不在意這些俗事,況且這兩日他對邢芸是極滿意,只點頭道:「你既說好,我待會便使人給璉兒說一聲,讓他去辦這事。」
邢芸見著目的達成了,滿心歡喜,面上的笑容是越發溫柔,服侍起賈赦來也越發的慇勤,美的賈赦跟喝了蜜似的。
待得賈赦出去了,邢芸一邊命著丫鬟收拾桌子,一邊歪在榻上,拿著針線,吩咐桂葉道:「去把王嫂子給我叫來。」
桂葉脆生生的應了聲,正要轉身出去,卻見著王善保家的打起簾子進了來,不禁笑道:「正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太太正說要找王嫂子,王嫂子便來了。」
王善保家的聞言,臉上立刻堆起笑來,只看向邢芸,笑問道:「太太找我有什麼事兒?」
邢芸抿唇一笑,只放下手中的針線,淡淡道:「你出去看看外頭買賣的行市,記記那些常用菜蔬的價錢,回來拿我瞧瞧。」
王善保家的因昨兒賈赦動怒一事,對邢芸憑生不少畏懼,如今驟聽得邢芸問起菜價來,王善保家的生怕邢芸又要在賈赦跟前說什麼話,一時只忙笑道:「太太問這個作什麼?如今管著廚房的採買是錢華,他可是出了名的精細人。」
邢芸一聽,便知道王善保家的在想什麼,禁不出撲哧一笑,只說道:「今兒我和老爺說了,要在院子裡設個小廚房,雖說著菜蔬都有分例,讓管事送來也不算麻煩,但我想著,咱們府裡人多事多,保不齊便有什麼地方不趁手,要拿銀子買去。所以我才讓你去問問價錢,日後廚房上來支銀子時,我也好有個底子,在家時的舊例便是這樣,進了這府才幾年,嫂子便忘了?」
王善保家的聽見邢芸這麼一說,也明白了過來,心裡的小算盤不禁動了起來,只瞅了一眼邢芸的臉色,小心問道:「這廚房裡的管事,太太可有個主意沒有?」
邢芸眼皮子抬了抬,打量了王善保家的一眼,只是一笑,問道:「你問這個作什麼?」
王善保家的腆著臉兒笑道:「我那女婿的弟媳婦,灶上手藝倒不差,如今也沒個差事,。」
邢芸聽得耳生,只笑道:「你女婿的弟媳婦,叫什麼名兒?」
王善保家的笑道:「我那女婿姓秦,他倒是咱們這邊的,他弟弟秦顯卻是二老爺那邊的,只是不大得用,家裡人也沒個差事,我方才厚著臉兒問太太一聲。太太往日也見過那秦顯家的,就是那個大眼睛高孤拐的,太太還誇過她性子爽利。」
邢芸一聽秦顯二字便想起來了,司棋大鬧小廚房的故事,她印象極是深刻,司棋潑辣雖潑辣,但這廚房砸的真是好,讓人好生出了一口惡氣。
因這個緣故,邢芸對上位不成反蝕米的秦顯女人,也很有印象,出錢替對頭填虧空的倒霉蛋,這世上真不多見啊,邢芸對她是同情不已,可憐哪。
不過同情歸同情,可憐歸可憐,邢芸是絕對不敢用這秦顯家的,且不說這秦顯家的送禮打點的大手腕,一瞧就是貪污受賄的慣犯,單說他們的出身,秦顯既是二房的下人,這秦顯家的自然也是,邢芸又不是找不出人來了,去用二房的人作什麼,成心兒沒事找事不是?
想著,邢芸便斂了笑,朝著王善保家的嗔斥道:「嫂子可是昏了頭了,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了。咱們屋裡要用人,哪處尋不出來,就是找不出來,打外頭買兩個進來也不麻煩,哪兒就缺人到這地步了?昨兒我還說費婆子不知事呢,今兒瞧著,嫂子倒比她還昏聵了。」
王善保家的挨了這一通罵,越發沒了意思,只搓了搓臉,沒精打采嘟囔道:「太太若是肯點頭,讓他們兩口子到咱們這邊來,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兒?」
邢芸沒好氣的瞪了王善保家的一眼,氣極反笑,一時正要說話,廊下的丫鬟卻忙忙的進來道:「二爺來了。」邢芸方收了氣,只笑說道:「叫他進來罷。」
簾子一動,一個穿著蜜色織錦袍,唇紅齒白,眉如墨畫,眼帶桃花的王孫公子進了屋來,邢芸一瞧,便覺得心中一跳,什麼叫天生一股風流態度,什麼叫風流倜儻,這就是現實的模板啊。
難怪鳳姐看賈璉看得死緊,攤上這麼個滿面桃花的夫君,便是個賢惠大度的,也要猜疑幾分,更別說鳳姐這樣本就愛吃醋好妒的人了。
賈璉上前行了禮,只說道:「老爺吩咐我帶人過來添個小廚房,太太看,這廚房設在哪處合適?」
邢芸想了一想,只笑道:「靠儀門的東北角上有兩間空房子,就設在那裡罷,平日倒也便利。」
說著,邢芸又想起一事來,只朝著賈璉道:「還有一事兒,昨兒我瞧著西角上的竹林子越發密了,怕過了春,更是不像。你使喚幾個人,把地下的筍子挖些出來,省的開春竹子出頭,壞了地磚,又費一場人力物力去整治。」
賈璉見是這樣的小事,忙不迭應下了,自出去料理去了。
轉眼到了下午,邢芸睡了午覺起來,正百無聊賴的拿著繡繃扎花,忽聽得簾子一動,王善保家的進了屋來,只說道:「稟太太,小廚房已是弄好了,該撥的菜蔬也送過來了。」
邢芸聽著,將繡繃子扔到一邊,看著王善保家的道:「西角上的竹林子也弄好了?」
王善保家的一笑,只忙回道:「都弄好了,只是挖出來的筍子還未收拾完。」
邢芸一聽,便來了興致,只笑道:「這麼快,我出去瞧瞧。」
說著,便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了羽紗大氅,披在身上便往外走,王善保家的瞧見了,忙從一旁的梅花幾上捧了掐絲琺琅手爐起來,只忙說道:「太太,外頭風大,小心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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