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1.羞恥的愧疚 文 / 阿儺

    夕陽收走最後一抹浸潤在晚霞裡的紅艷時，房門終於被敲響了。我知道是他們回來。我起身，心裡有些漣漪。我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指使小婉說：「你去開門。」

    小婉朝門口走的時候，我就坐下了。對於等下的見面，有些忐忑，或者說也有一些心虛吧。

    「沈總呢……。」最先傳進來的，是羅陽的聲音。

    我坐在沙發上，回過頭說：「羅陽哥，你們回來了呀。」

    也就是這一瞥，張雪艷和周亞童相繼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周亞童和進去的時候大不一樣了。清瘦了許多，氣色也不好。他看著我，露出溫和的笑容。

    我急忙起身，上前拉住他手說：「童叔，你在裡面受苦了。」

    周亞童抓著我胳膊說，扭頭看著張雪艷和羅陽說：「幾年不見，沈寧都長這麼大了。現在做了大老闆，果然不一樣了啊。」

    「你也不一樣了。」看到他一副病樣子，我心裡就不大好受，苦笑說：「童叔，你快坐吧。都這樣了才出來，是剛檢查出來的嗎？」

    周亞童歎息了一聲說：「早就檢查出來了，知道嚴重的沒幾天日子了，獄方才決定給我假釋。牢裡死了人，他們都有責任的。」

    我拉著他，一起走到沙發上坐下：「你別太過分憂心了。明天我就送你去醫院做檢查，只要配合治療，康復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周亞童悲意的冷笑一聲：「我哪裡有想過那麼多，現在是活一天是一天了。我這病啊，只能怪自己。以前只顧著尋歡作樂，進去了又受了那麼多的苦，得這病完全是活該。」

    我勉勵安慰：「這可就不像你的作風了，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要相信，一定能夠治好的。病好了以後，到我工廠裡來做事。」

    周亞童感激的點點頭：「沈寧，我這一出來，就全仗著你照顧了。這些年來以為，你艷姨也多虧了有你照應著。」

    我不由得臉上一紅，羞愧的說：「哪裡呀，多虧了有她，要不是艷姨照顧著我，我現在肯定都變壞了。這樣吧，你這剛出來，先樓上去洗個澡，回頭我們一起出去吃飯，給你接風洗成。」

    「我就全聽你的安排了。」周亞童呵呵一笑。

    張雪艷主動引著他上去了。他們之間似乎也生疏了很多。因為張雪艷帶他的時候，他禮貌的點了下頭。看著他們兩個一起上樓，我心裡的感覺怪怪的，既有吃醋的酸味，也有羞恥的愧疚。心情很矛盾。

    我坐下以後，小婉坐到我旁邊說：「沈總，她長的真漂亮，難怪你會喜歡的。不過要比你大了好幾歲呢。」

    我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羅陽在旁邊偷笑。

    我對他說：「羅陽哥，你別歇著了，去接一下嫂子，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行，都走這麼好幾天了，也該回去看看媳婦了。」羅陽抓上自己的帽子，就出了門。

    我囑咐小婉說：「等下當著他們的面別亂講話啊。」

    小婉點點頭，又有些不甘的說：「沈總，我有些話想說，當時你肯定不會想聽的。」

    我注視了一下樓上，指了指陽台：「走，我們去那邊說吧。」

    我們一起站在陽台上，吹著初秋的涼風。頗為愜意。

    我說：「其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小婉直言不諱的說：「就算你知道，我還是要說的。你們現在三個人糾纏著，你心裡就不會難受嗎？而且你那個叔叔還患上了重病，他要是知道了你和你那個阿姨之間的關係，他還不被活活氣死啊。」

    我向她解釋說：「愛情這個東西吧，不是個理性的玩意兒，往往由不得自己用理智去控制。」

    小婉說：「那往後你們三個人之間怎麼相處啊？」

    我好笑：「怎麼相處啊，他都那樣了，我還能跟他爭啊，讓她照顧他吧。」

    小婉又說：「沈總，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姐姐。」

    「我自己也能感覺到。」

    「其實……。」小婉欲言又止，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口：「沈總，我覺得你應該找一個跟自己年紀相當的女孩，就像趙萱琪就不錯。」

    我轉頭看她：「你什麼意思啊，竟然幫她說起話來了？我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怎麼在一起啊。」

    「可是，你要不和她在一起的話，會對你以後不利的。」小婉提醒說。

    我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但是後果應該不至於那麼嚴重吧。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因為我不娶他的女兒，趙總就要為難我的話，我也不是沒有力量去回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