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0.不是外人 文 / 阿儺

    半個小時後，陳經理才姍姍來遲。他一走進辦公室就道歉：「沈總，對不起啊，我去車間開了個組長早會，來晚了。」

    我呵笑：「工作夠積極嘛，我還以為你陳副總最近越來越難請動了呢。」

    陳經理臉色一凝，鄭重的說：「沈總，你可不能亂懷疑我啊，我的所作所為你是瞭解的，大家也能看到。」

    我衝他壓壓手：「陳叔，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呢，瞧把你給急的。」我偶爾也會跟他客氣一下，因為陳經理是個值得托付和倚重的人。

    陳經理臉色緩和了許多：「沈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嚴肅，不喜歡開玩笑的。」

    「好，好。」我點頭說：「你先坐吧，我找你來呢，是有兩件事要跟你說。」

    「你吩咐。」陳經理快人快語。

    我說：「第一件事呢，你安排人把我們公司所有規章制度檢查修改一遍，以更適應工廠環境，尤其是獎罰制度，給我加強，搞明確，不要來虛的。」

    「這件事沒問題，我回頭就去安排。」陳經理說：「第二件呢。」

    「第二件嘛。」我把辦公桌上的煙灰缸轉了圈：「是關於你的……。」

    陳經理看著我，竟然沒問後話。害的我賣個關子都了無生趣。我只好自己接著往下說：「在一個，就是關於你升職的事。」

    「我還有得升嗎？」說到重點，陳經理打斷了我的話。

    我點頭：「當然有了，蔣靜不能到公司來上班了，總經理的位置實際上已經空出來了，而你呢，其實一直代理著總經理的職務。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把它坐實了呢。這樣對大家都好嘛。」

    「我當總經理……我可是外人啊。」陳經理有些惶恐。

    我不以為然的笑笑：「陳叔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你是公司的元老，以後又沒有跳槽的打算。你在我們公司要做大半輩子，你怎麼是外人了呢？你千萬不要那麼想，我是一直都拿你當自己人看的。」

    陳經理一下站了起來，鞠了個深躬：「沈總，你這叫我如何是好呢，真是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不行，你得讓我先冷靜一下。」

    我遞了根煙給他：「陳叔，我知道肯定是上次李總走了以後，我對總經理的任命人選，讓你覺得我在最重要的高級職務上不會用外人。跟你說實話吧，當時我真是那麼想的，因為我不瞭解其他人，所以不敢冒昧的重要。但是我們在一起工作都一年多了，我們相處的很好嘛，你做的更好，所以我從心裡拿你當自己人，不然我也不會管你叫叔叔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月底總結會上，我宣佈認命。往後你就更加勞累了。」

    陳經理丟掉手裡的煙，抓著我的手激動的都說不出來話了，作為『外人』，在一個沒有副總裁的公司裡，總經理應經是一個最高的職務了，大抵有點「位極人臣」的味道。而且陳經理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才混到這一步，他的激動情緒，我是完全懂得的。

    我走出辦公桌，拉著陳經理的手一起往外面走：「陳叔啊，你先回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吧。」

    「誒。」陳經理答應著：「沈總，你就別送我了。」

    我看著他走遠，心裡盤算著在月底總結會之前，我還得物色一個可靠的人，充任他空出來的職位呢。可是這個人很不好找……

    上午接到張雪艷的電話，讓我早點回家，說是蔣靜今天下午就得回去了。

    「立馬就回。」我掛了電話。

    回到家恰好吃午飯，張雪艷做了一大桌子。我驚歎的說：「會不會太過分了啊，三個人怕是吃不完吧。」

    「蔣靜要回市裡了嘛。」張雪艷說。

    我問她說：「靜姐，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啊，是突發事件嗎？」

    蔣靜扳著手指，看得出她十分的不捨離開。她說：「還不是公司的事。其實有個事情我想和你商量。」

    「什麼呀？」我拿起筷子夾菜。

    「我要你送我回去。」蔣靜說：「兩個孩子也想看看你了。」

    「這個……。」我往窗外看了一眼，儘是雪白的潔淨之美：「行吧，反正雪要兩天才能化完，再回來了，正要處理趙總的喪事。」

    「老公，你真好，你吃。」蔣靜給我夾了菜。

    我轉而問張雪艷：「雪艷，要不你也一塊去吧。」

    「我還是不去了吧。」張雪艷說：「呆在家裡暖和多了。你們自己路上小心點。」

    我知道她這是謙讓，便沒有多勸。張雪艷接著說：「不過我和蔣靜都商量好了，過年我們都回小城，大家一起過新年。」

    「這個主意好啊，我舉雙手贊同。」我覺得這是個非常不錯的想法。

    「我們都贊成。」兩個女人也舉起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