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軒轅台

《》第二卷 前朝金粉 71 無端的責難 文 / 紫陌

    71無端的責難

    就在這時,秦彝提議說:「這隻兔子有瘟疫,還是大家都避開些,交由羅藝去到府外深坑活埋了才好。」

    羅藝應了聲毫不猶豫的接過提籃,嘴裡還不服地說著:「大哥就知道把這些送命的事交給羅藝,罷了,羅藝就勉為其難了,危險我一個,幸福全府人!」

    羅藝的風趣逗笑了家人,只是秦蕊珠哭鬧著不肯罷休。

    怕夜長夢多,羅藝提了兔子就往後門外跑去,遠遠的還能聽到風中傳來秦蕊珠的哭聲。

    羅藝拍拍提籃,對了兔子說:「哎,算我對不住你,我也沒興趣吃你這只麻風兔子了,索性放你活命去吧。」

    提了兔子的耳朵晃了晃,羅藝四下巡視,想著將兔子扔進道旁的灌木叢。轉念一想,也不對,若是這個兔子「老兔識途」溜回去找秦蕊珠,豈不是自投死路?若是兔子養長了毛再回來,那不就是證明兔子是被人刮了毛,老妖婆和秦蕊珠那個小丫頭一定不依不饒。

    羅藝一想,決定向前多走幾道巷子,把兔子扔得遠些,或許該扔去山裡,讓它自生自滅。

    大步向梅山一帶的樹林去,心裡又盤算著拿不定主意,雖說林子大兔子能自由些,但是沒毛的兔子就像人被剝得赤條條的,夜裡該不會被凍死吧?

    邊想邊走,迎面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不叫思索罵了句:「不長眼睛~」

    抬眼卻看到了秦彝大哥立在眼前。

    不知道他怎麼追來了,還趕去了他的前面堵住了路。

    羅藝撇撇嘴,低了眼問:「你來做什麼?不放心自己想去埋兔子?」

    秦彝笑了,笑意裡如將羅藝握在了掌心問:「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最明白。你這些頑童的把戲也就騙騙蕊珠這丫頭,還想騙大哥?」

    羅藝抬眼看著秦彝,心想這「呆頭鵝」什麼時候變聰明了?竟然猜出了這其中的玄機。

    兄弟二人對立,羅藝斜著薄唇唇角,不冷不熱地嘟噥了說:「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你想怎麼樣?」

    秦彝長長的歎息一聲,搖搖頭,如一個父親對待一個不爭氣的兒子,雖然秦彝大哥大他不過幾歲,但是舉手投足間都顯得老成許多。

    「蕊珠任性,從小嬌慣,你是哥哥,多要禮讓她一些。蕊珠無禮,大哥也會去教訓她。不管如何,都是一家人,鬧歸鬧,不要傷了和氣。」

    秦彝的一番話,羅藝點點頭,提起兔子的長長耳朵晃了晃,都不敢去看秦彝,低聲含糊的問:「那它怎麼辦?」

    秦彝點點頭,吩咐說:「找了尋常的人家送去寄養,養長了毛再換給蕊珠。蕊珠那邊,我去安慰她。」

    羅藝安置妥了兔子回府,去尋找秦彝,在秦彝的院子裡看到了寧氏嫂嫂和秦彝正在哄著蕊珠。

    見到了羅藝,秦彝指了羅藝對蕊珠說:「不信,你去問問你小哥哥,他也是埋那只麻風兔子的時候,親眼看到你的『寶兒』跑去了山裡,我們沒有追到。本來大哥還著急要彎弓搭箭替你射到寶兒,不要它跑掉。是你小哥哥怕傷到了寶兒,才攔了我不讓放箭。明天,大哥就派人幫你去山裡尋找,寶兒一定跑不遠的。重要的是,寶兒不是那只麻風兔子,它還活得好好的,就是和你小哥哥一樣頑皮跑出了府去玩而已。」

    「哎,怎麼拿我比一隻兔子?」羅藝抱怨道,心裡也佩服秦彝這個「呆頭鵝」人還很心細,對妹妹還真如一個大哥哥一樣用心。

    寧氏笑盈盈地對羅藝說:「小弟呀,嫂嫂燉了只烏首雞,湯很純,你來嘗嘗。」

    那說話的口氣令羅藝心頭暖暖的,記起了他幼年時,娘也是將一臉泥土的他從牆角床底拉出來,哄他說:「藝兒呀,娘燉了雞湯,快來喝。」

    羅藝除了在府裡讀書,老太宰已經將他安插在了皇城禁軍統領蕭摩訶手下為副將。蕭摩訶是個爽快的人,豪俠任直,也喜歡羅藝的機敏智慧,羅藝每隔一日是要去禁軍中任職的。

    太宰秦旭一走就是近一月的時間,回府那天羅藝正是在蕭摩訶將軍的軍中當差。

    第二日,秦府派人來軍中喊羅藝回家,說是老太宰回府了,羅藝說不上是歡天喜地,也是滿心歡喜的打馬回府。一路上風馳電掣,腦子裡朦朧的想著義父那嚴肅的身影,和偶爾笑容滿面時那男得的慈祥。只是不知道那個呆頭鵝大哥秦彝為什麼昨天不早些給他報信,害得他今天才知道。

    回到了府裡,羅藝疾步向太宰的書房走去,越靠近書房,腳步反而更慢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有些緊張,有些莫名的恐懼,細想想,自己也不曾做錯過什麼事,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心虛。

    秦蕊珠紅腫著眼從書房出來,見到了羅藝怒目而視的樣子,羅藝每見到秦蕊珠這副負氣的樣子,就忍不住要想去氣他。驕矜的揚揚頭,哼了幾聲曲從她身邊經過。

    「妹妹,站住!」秦彝的聲音從書房內傳出,走到門口時正看到羅藝。秦彝面色蒼白,一手撐扶了腰,步履蹣跚豆汗直流,看到羅藝時扶了廊立住。

    「蕊珠!你怎麼能對父親大人這麼講話?爹爹責備你的話也沒大錯。」秦彝沒有理會羅藝,只追上了妹妹蕊珠,攔住她哄她說:「進去給爹爹陪個不是。」

    「不去!」蕊珠翹了唇,紅腫的眼睛蓄淚說:「大哥這一個月在家裡家外操持,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大哥來大理,若說人沒個紕漏是不可能的,做得多,錯得多。就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爹爹憑什麼要打大哥?妹妹替大哥冤枉,大哥你還不領情。」

    羅藝這才恍然大悟,難道「呆頭鵝」這一日不見,已經被秦旭太宰痛打了一頓?看他撐了腰挪步都痛苦的樣子,羅藝忍不住笑出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笑出來,就是覺得好笑,打趣的問:「你被打了?」

    手指了指書房的窗子,秦彝沉下了臉,正經地對他說:「還不快進去?爹爹等了你許久了。」

    羅藝「嗯」了一聲進到書房裡,他定定神,心想這個老東西打了長子,又罵了女兒,等待他的也沒什麼好事吧?

    書房內老太宰正在閱讀公文,抬眼見羅藝進來,合上了手中的卷宗,羅藝已經規矩的跪在桌案前,叩頭說:「爹爹遠道歸來,孩兒沒能及時來迎候,爹爹恕罪!」

    老太宰的鬚髮又添了許多白色,操勞的疲憊爬上了眼角的魚尾紋,點點頭問:「在家裡可曾聽話?爹爹臨行吩咐的事可一一做到了?」

    羅藝眼珠一轉,機靈地應對說:「孩兒不敢造次,爹爹吩咐的讀書,聽母親和大哥的話,在軍中勤勉,聽蕭摩訶大人的將令差遣,孩兒都一一遵從了。」

    秦旭這才微笑了點點頭說:「嗯,你大哥倒是為你一直說好話,蕭摩訶大人對你在軍中的所作所為也頗為滿意,只是你娘……」

    羅藝心想不好,那個老妖婆一定說盡了他的壞話,誰想秦旭大喘氣地說:「你母親對你倒也沒說出什麼貳話,爹爹向來獎罰分明,來爹爹送你一個好東西。」

    說罷,神神秘秘的從桌案下的一個包裹,打開包裹,裡面是一把精緻的牛皮鞘的彎刀,遞給了羅藝。

    羅藝是行伍之人,喜歡兵器,但是見這平淡無奇的刀鞘,也沒覺得是什麼好東西,只是謝了義父,接過禮物。好在賞他的是把刀,不管好與不好,總比大哥秦彝得的「賞賜」,那頓板子要好上許多。想到這裡心頭壓的石頭也卸下,不由揉揉屁股,心想:「好險好險!」

    「藝兒,打開看看!」秦旭吩咐,目光中的神色如一個孩子一樣的新奇。

    羅藝側頭看看立在身後的大哥秦彝,又看看義父,打開了刀鞘,一股寒光刺眼逼面,憑了平日對兵器的直覺,羅藝感歎一句:「好東西!」

    果然,那是一口薄如紙片,卻是堅硬如石,寒氣如冰一般的薄玄鐵小彎刀,月牙一般,雖然樣式簡樸,卻真是兵器中的和氏璧。羅藝喜不自勝,問道:「爹爹,哪裡得來的這個好物件?」

    秦旭笑笑說:「賞給你,就不必多問了。」

    羅藝興高采烈的用一綹頭髮吹過刀刃,果然是吹毫利刃!

    羅藝在秦旭身邊親暱過一陣,問寒問暖,老太宰秦旭也高興的同他訴說一路的風霜見聞,父子二人談得盡興,都沒在意一旁躬身伺候的秦彝。

    過了許久,羅藝才慚愧而於心不忍地將刀子遞給秦彝說:「大哥你看,這個刀子真是好東西。」

    秦旭斂住笑容,哼了一聲罵:「藝兒,你不必將你的賞賜給你大哥炫耀了,就怕他看了臉都要藏去地裡了。他得的『賞賜』是沒臉給你去看的。」

    秦彝羞紅了臉,垂了手,頭更是低垂。八尺高的漢子,魁梧的身軀,害羞窘迫時那樣子還真是令人又好笑,又可憐他。

    事後羅藝也曾試圖知道義父因為什麼責備了大哥秦彝,得到的答案令他哭笑不得。老太宰對兒子苛求甚高,家交給了長子來打理,家中人但凡有人犯下錯,都要責備道長子的處事不周。如今秦蕊珠養的垂耳兔惹上了瘟疫,消息傳得滿城風雨,老太宰一怒之下不去責備女兒,反責備兒子。

    羅藝開始為大哥秦彝抱屈,看上去秦彝一副呆頭鵝的樣子,但是人確實心思細膩,寬容厚道,做事謹慎,起初對秦彝的厭煩漸漸變得接受,現在反而有些真覺得他是個兄長了。

    秦蕊珠丟了垂耳兔,她深信了大哥的話,兔子寶兒是自己跑去了山裡玩,她糾纏著大哥替他去尋找,又擔心被父親知道了又要責打大哥,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提。

    這天羅藝從書房出來,頂了一天的星斗回自己的房間,秦蕊珠卻從垂花門外閃出身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羅藝被唬了一跳,立在那裡,定定神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問她:「夜貓子上宅,無事不來,攔了小爺有什麼事?」

    「小哥哥~」秦蕊珠滿臉堆笑,又有些囁嚅的說:「小哥哥最是聰明,爹爹都誇小哥哥機敏,足智多謀。」

    「少來!有話直說!」羅藝伸手打斷她,心想這個鬼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