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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前朝金粉 86 鐵騎突出刀槍鳴 文 / 紫陌

    86鐵騎突出刀槍鳴

    「大哥!大哥瞞了爹爹私自玉成了小弟和蕊珠妹妹的婚事,爹爹一定不會放過大哥,大哥,大哥為小弟受苦了。()」羅藝握住大哥的手腕時,他看到秦彝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淡笑道:「可巧了,大哥從馬鳴關回轉到京城就趕上隋軍進犯,爹爹一操勞國事,就無暇同我生氣,此事就淡忘過去了。爹爹今天氣惱是因為幾件事。一是你班師回京太過張揚,驕兵必敗,是軍中的大忌,為人的大忌,爹爹此舉在戒你的傲氣;二是朝中對你私自帶蕊珠出逃的事議論紛紛,這雖是大哥不好,可是爹爹一定要對所有人有個交代;這第三,你同蕊珠私自圓房的事,娘知道了十分惱怒,這都是犯了家規。蕊珠一個女孩兒家,娘申斥幾句奈何她不得,這帳就一筆清算在你頭上了。」秦彝說話如哄一個孩子,蕊珠用手背揉著淚眼頻頻點頭,樣子還如當年那個小女孩兒,秦彝拉開她的手為她拭淚說:「這麼大了,就快當娘了,還如此驕縱。」

    「大哥,小侄兒在哪裡?為什麼不見太平郎?」蕊珠破涕為笑,纏著大哥問。

    「孩子生出來不久得了怪病,身上起了許多疹子,破了就流到四處還要招惹人。民間說是『蛤蟆癬』,要溫湯的熱水才可以泡去,所以就去了太平郎的外婆家裡養著,不能回府。」

    聽了大哥的解釋,蕊珠一臉的遺憾,偷聲問:「那我隨了嫂嫂去寧府看我小侄兒可好?我小時候,嫂嫂回門時常帶了我去的。」

    「出了閣的姑娘,不許!」大哥板起臉,蕊珠拚命搖著大哥的手央告:「大哥,去嘛,我給小侄兒繡的小虎頭帽,做的虎頭鞋,再不給侄兒用上,他就長大了。」

    「嗯,也好,日後留給你和小弟的孩兒用也不遲。」秦彝故意拿捏的逗笑,但那笑容裡帶了苦澀。

    一對兒歡喜冤家,就陰差陽錯的結為了連理。

    秦府奉了聖旨張燈結綵大辦小姐和羅藝的婚事,文武百官都來慶賀,皇上也派二殿下送來賀禮。

    新婚堂上拜父母時,老太宰秦旭板了面孔對女婿加義子羅藝諄諄教誨,讓他知道自己成人,對家對國都負有無可推卸的重任。()手中一把寶劍遞給羅藝說:「這是爹昔日在戰場上所得,難得的玄鐵寒劍,寶劍配英雄,爹希望你日後定能成為一位磊落英勇,青史留名的英雄。」

    羅藝事後品味義父的這番話,發現義父是把「磊落」二字放在了前面。

    羅藝驚得不敢伸手去接,他記得爹爹十分寶貝這口劍,曾經玩笑說,身邊只有兩件寶貝,女兒和這口劍,似乎許多行伍的大將都要如此開玩笑,但無論如何,這口劍應該是大哥秦彝的。羅藝曾聽蕊珠絮叨不停地給他講她和大哥幼時的故事,說是她第一次記得大哥被爹爹打是因為偷偷去取了爹爹這口寶劍看,那寶劍出鞘後寒光四射,嚇得蕊珠驚駭了片刻,蕊珠說她記得大哥只用一綹頭髮在劍刃上一吹,頭髮斷開飄落,她都看呆了。事後爹爹知道了大哥秦彝私自去動那口寶劍,勃然大怒。

    羅藝想,大哥一定也喜歡這口劍,餘光再看大哥時,大哥的表情呆滯,目光卻停留在這口寶劍上。

    「藝兒,接著!日後你是這口劍的主人!」秦旭興致很高,滔滔不絕地又講起寶劍的來歷和對羅藝的期望,羅藝的餘光始終注意著大哥,大哥秦彝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羅藝感激的接過劍,似乎這劍對義父的意義比寶貝女兒更為重要。

    依了常禮,老太宰逢了初一去祠堂祭祖,羅藝隨在其後。對於他進祠堂的事,當年秦夫人就同義父爭執不休,他是兒子,卻是義子異姓,按理不能進秦家祠堂。但是義父對他格外寬厚,沒有逼迫他改姓,還是帶了他進了秦氏宗祠,雖然有時不光彩的在這裡被義父教訓,可是他能感覺到身為秦氏子弟的歸家感,知道自己必須遵守這裡的規矩。

    只是今日,他隨在義父和大哥身後來到祠堂祭祖時,只到了祠堂門口,大哥卻閃在了一旁撩衣跪下不動了。羅藝腳步停下驚愕得正要問個究竟,義父沒有回頭怒喝著:「藝兒,磨蹭什麼,跟上!」

    羅藝進了祠堂的跨院,門嘎吱一聲關緊,大哥被隔在了門外。

    羅藝偷看義父的神色,面如止水沒解釋。

    祭祖完畢,羅藝出門時,大哥還是跪在那裡,秦安低聲勸羅藝速速離去,在跨院偷偷對他說:「大公子自從私放了小姐離家,又背了老爺暗自替小公子你和小姐主婚,事事違逆老爺,老爺大怒,已經不許大公子進祠堂祭祖,前些時險些從家譜除名。老爺如今都不屑得去同大公子說話,若不是小公子你回府,老爺用膳都不許大公子在旁伺候,晨昏定省都免了。」

    羅藝驚了,如此說,與逐出家門家譜除名的重責何異?不知道大哥日日在府中還要面對這些重壓,如何自處?

    心裡對大哥滿是負疚,又不知如何緩解父子二人的衝突過結。

    羅藝自從在邊關獲勝,聲威在軍中如日中天,家中妻子蕊珠自從嫁了他,變得小鳥依人,做女兒時任性刁蠻的性子也收斂了,日日守著繡樓等他回來。

    小夫妻如一對兒小鳥兒在屋裡嬉戲逗鬧,耳鬢廝磨。

    一日二人攜手去給母親請安,卻發現大嫂寧氏正在母親的房裡垂淚哭泣。

    「大媳婦,你也不必傷心。彝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心裡有事不說,受了委屈也未必說。旁人看來是性情懦弱,他老子也總罵他少了幾分男人的果敢乾脆,罵他脊樑骨軟了些,可我這做娘的最知道自己的兒子,我這一對兒兒女,沒有軟骨頭的!你莫哭了,他爹罵他,不過是恨鐵不成鋼,彝的嘴巴笨,不似羅藝乖巧,不能這麼苛求他。不就是為了任仙姝和蕊珠的婚事,他老子怪罪他了嘛。」

    寧氏哭訴說:「他總在喝悶酒,什麼也不肯講。他私放了蕊珠妹妹隨羅藝走真是不想蕊珠嫁入宮中毀了一生,可是爹爹反怨怪大郎的諸多不是,不知道哪裡聽來的讒言,如何將貪生怕死同此事扯到了一處?爹爹的責備,大郎默領了,爹爹就罵大郎沒骨氣懦弱;大郎若是辯解,爹爹就罵大郎是在頂撞,目無尊長。媳婦本不該多嘴,只是這些日蕊珠和羅藝小弟回府,一家人喜氣洋洋的,爹爹對大郎挑剔更甚了。太平郎出生後就體弱多病,放在外婆家撫養是為了那裡有溫湯可以療身上的疹子,爹爹本是答應的,如何為了這個也要怪罪大郎是去沾了媳婦娘家的便宜,硬是要將太平郎帶回來。」

    秦老夫人陪了笑哄勸說:「你呀,太是心胸窄了些。你公公那裡有那個意思?他管教兒子一直如此,說他偏袒羅藝,這不是羅藝回來當了多少文武大臣的面著實的挨了一頓?老爺可曾如此對過彝?若是思念孫孫,誰個不想呀?自從太平郎得了怪病送去了外婆家,老爺夜裡總在我枕邊念叨太平郎的名字,不過是尋個借口要接回孩子看看。也不要怪娘罵你們不懂事,孩子這些時候了都沒曾見過姑母和姑爹呢,你們夫妻也太失了禮數了。」頓了頓,秦老夫人壓低聲音問:「媳婦,你說實話,彝不肯讓太平郎回府,是不是有和老爺制氣的心思在裡面呢?」

    羅藝倒是知道義父對大哥秦彝督導得嚴,有時候氣頭上罵人口不擇言,但是有時義父對秦彝卻是很沒道理的苛責,羅藝猜想因為私放了蕊珠的事,大哥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心裡過意不去,這時秦夫人已經看到了他們小夫妻。

    「蕊兒,過來,到娘身邊來。」秦夫人對女兒依舊愛如掌上明珠,似是對當年那個小丫頭。

    「前日張貴婦娘娘說,宮裡有一株玉樹,開了玉花,美不勝收。只是那玉樹怕人,多看幾眼就掉多幾朵花,所以不敢拿給太多的人看。她請了你去宮裡賞花,你就去看看,不好推了人家一片好意。」

    蕊珠雖然不情願,對那深宮再無好感,但是見母親為難的樣子,也只好點頭,心裡還為大哥的處境堪憂。

    第二天蕭摩訶大哥請了羅藝過府小酌,喝得三分醉時,蕭摩訶摔了杯子失態的哭道:「小弟,哥哥錯怪了你。那賤女人,小弟你如何會看上她呢?這個賤貨,我想到她就恨得牙癢癢。」

    蕭摩訶抱起酒罈仰頭往嘴裡灌,酒水順了鬍鬚四處流溢。

    「那女人且不去說他,只可恨他為國家苦爭惡戰的血染疆場,立下戰功無數,才保住大陳天下。如今皇上絲毫不顧綱常倫理,姦污我妻,玷辱我的名譽,給我蕭摩訶帶了綠頭巾,教我何顏立於朝廷!」

    羅藝去搶蕭大哥手中的酒罈,蕭摩訶推開他嚷道:「別管我,別管我!」

    正在爭執,秦府的小廝來找羅藝:「姑爺速速回府,出事了,大公子私自去闖皇宮驚駕,太宰氣得要斬了他呢。」

    羅藝扔下酒碗就向外跑,明明他出門時還喊了大哥秦彝同來,大哥卻搖頭不肯,似乎任仙姝的陰影還未從心底清除。

    羅藝衝到府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妻子蕊珠哭得如淚人,一頭紮在他懷裡哭泣不肯說話,大哥秦彝被吊在廊簷下毒打得奄奄一息。寧氏嫂嫂和秦夫人都在痛哭。

    羅藝問什麼,蕊珠只是搖頭。

    貴妃張麗華約了秦蕊珠去宮中賞玉花,蕊珠來到宮廷,被宮娥們引去了御花園後的一座樓閣,飛簷畫棟綺麗異常,蕊珠在樓閣裡候著貴妃,一陣腳步環珮聲,蕊珠起身,等來的竟然是皇兄陳後主。

    樓閣內沒有宮娥和內侍,只剩她二人,皇兄側頭望著她,笑意吟吟,嘖嘖讚歎道:「妹妹一載不見,更是妖嬈了許多,昔日是少女,如今更是有少婦的風韻。」

    蕊珠從話裡聽出不祥,慌得說:「皇兄稍作,蕊珠去尋貴妃娘娘。」

    轉身就要衝下樓,被皇兄從身後一把拉住玉臂,攬入懷中說:「你還往哪裡跑?如何跑也跑不出朕的手心。你還能去哪裡?」

    蕊珠推搡掙扎著,卻是嬌弱無力,她大叫也徒勞,急得眼淚流出。

    「小哥哥,大哥,救我!」蕊珠在求助,陳後主在她香腮邊香了一口笑道:「哥哥在這裡,就來救你,讓你飄飄欲仙,要死要活。」

    蕊珠拚命掙扎,陳後主抱了她去探她的酥胸,低沉的聲音沉迷陶醉般自言自語:「好美,朕只見過兩個尤物,是從花蕾看到她們開花驚艷。一個是當年的麗華愛妃,一個就是妹妹你,自你幼時在御花園玩耍,朕就喜歡上你,朕當年就想,你是朕的女人,你會長大。」

    「光當」一聲,門被踢開,刺眼的日光下站著一高大的身影,手裡提著鋒利的寶劍,是大將軍秦彝。

    蕊珠記不得如何被大哥背回到秦府,只剩了羞辱的哭泣。

    羅藝氣得噹啷一聲寶劍出鞘,吊在廊簷上的秦彝竭盡氣力地阻止:「小弟,不要去!你,你速速離京,你回馬鳴關去!帶走蕊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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