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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鬼與鬼能有什麼 文 / 風之靈韻

    修煉了三個月,春心也算有小成。她身體裡氣不像原來那麼渾濁了,這對於一個修道之人已算很大的進步。道家練氣,只有氣純了,法術才能運用的純熟。在狐族的時候,韓驕子拿許多珍貴藥物給她滋養身體,就已經把她體內的濁氣去了一些,所以那天才能在附身之後還能使用借力咒,若擱在從前,那是打死都不行的。

    而這一次能休養生息,修氣練身,就等於把那些沉積在體內消化不了的藥,發揮出更大的藥效,不僅強身健體,讓她道行也更精深了一步,對於她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三月之後,身體恢復後的第一件事,她跑出道觀,就漫山遍野的找西門。

    這個不要臉,沒良心,沒情沒意的死王八蛋,臭色鬼,居然在她受傷的時候一次也沒來看過她,雖然因為他是鬼進不去道觀吧,但連點問候都沒有就太過分了。尤其她心裡還都有幾個疑問要跟他問清楚,那天她究竟是怎麼昏倒的?那個雜役是誰殺的?還有他跟杜欣娘都說了什麼?

    她沒心情管別人夫妻之間說了什麼悄悄話,但利用她的身體說出去的話,她必須要知道,否則還不定被栽贓什麼呢。西門的鬼品,實實在在讓人信不過。

    在後山找了一會兒,果然找到西門,他正摟著一個女鬼親熱呢。那女鬼原是荒磨山的一抹幽魂,可能是某個農家的女兒進大戶人家當丫鬟,後來被主家夫人打死,偷偷埋在這山裡。一到晚上的時候,她就四處閒晃著,已經有幾十年,若她還活著現在應該六十歲,當西門的奶奶都差不多。也不知這個一樣老鬼,是怎麼跟西門糾纏到一塊的?

    伸手敲了敲門,一對狗男女霎時放開彼此。裝模作樣的假裝看天。

    西門理了理頭髮,問道:「你怎麼來了?」

    春心原先還不知道,做了鬼的男女在一起鬼混能做什麼,後來聽師父說起鬼是無形之物,已經喪事各種能力,她才瞭解原來西門根本不具備男人的某些功用,他抱著女鬼,只是在意淫,這兒摸摸,那兒摸摸。摸的全是無形的東西。然後在心裡想像一下就完了。可就是這種完全不存在的意淫。他居然也玩的不亦樂乎。對於這點,她還是很佩服的。

    此時見他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不由笑了笑,也不急著罵人。只從懷裡掏出一張驅鬼符,笑吟吟的貼在手心上。

    「我問你點事,能說的,不能說的你就都說了。」

    那女鬼也是個滑頭的,一見春心掏出符,立刻就飛跑了了。西門看了一眼那黃澄澄的符咒,也覺得頭皮發緊,小肝亂顫。他滿臉堆笑,「你說。你說。」

    春心輕哼一聲,「你說,那一晚你上了我的身之後,發生了什麼?」

    西門知道她的厲害,哪敢不招?那一晚他遂不及防上了春心的身。緊接著就看見杜欣娘從樹林裡走出來。她臉上似乎**未退,帶著一抹激情的紅暈,看著很是嬌艷。

    這就是他曾經寵愛無比的妻子,當年在杜府偶然一瞥,對她一見鍾情,為了能娶她還和家裡大鬧了一場。誰能想到最後得償所願,卻又落得個落水鬼的下場。

    他究竟該怎麼對她,這個他曾經愛過的女人?

    心中思量之時,杜欣娘已經走到面前。他一個箭步迎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杜欣娘見是一個小道童,不由怒道:「你這小道好生無禮,可知我是誰嗎?」

    西門冷冷一笑,「小愛,你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吧。」

    杜欣娘心中一顫,這個世上唯一會叫她這個名字的,只有一個人,那就她的夫婿方西門。他說她是他最愛的人,所以管她叫小愛,等以後兩人有了孩子,孩子就是小愛,而她就是大愛了。

    只是一個死了的人,還會站在面前叫著她暱稱嗎?

    心裡很是害怕,顫聲問:「你,你是誰?」

    西門嘿嘿一笑,月光映著她臉上的表情,硬硬生生把春心襯的很是可怖。他說成來的話更嚇人。

    「我是西門,你的夫婿西門啊,我上了這個人的身。」

    杜欣娘只覺從後脖頸子開始往上冒涼氣,她嚇得尖叫,「你,你是人,是鬼?」

    接下來兩人說的話,西門並沒告訴春心,那是他和杜欣娘的秘密,其間還牽扯著許多機密之事,而這些是他不想讓春心知道的。之所以用她的身體,就是不想叫她知道那些。她一個好好的女孩,沒必要牽扯到那些陰謀當中。

    可是殊不知他用她的身體,就已經在無形中把她拉了進去。

    春心問了半天沒問出來,只好道:「那個雜役呢?他是怎麼死的?怎麼又在我身邊了?」

    西門說那個雜役是杜欣娘要殺的,這個女人性子淫蕩,下手也狠毒,她和人偷情,那個姦夫是必須要死的,否則一旦洩露出去,她在方家就再無立足之地。

    她跟西門商量好,若要她做那件事可以,必須為她殺了方卓。

    聽到這兒,春心突然暴跳起來,「難道那個雜役,是經我的手殺了嗎?」

    西門摸摸鼻子,算是承認了。

    春心心裡這個恨啊,她是出家人,出家人怎麼能殺生害命?她從小到大連隻雞都沒殺過,現在竟然用她的手害了人?

    幸虧她問了,否則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殺人了,丫丫個呸的王八蛋西門,她到底欠他們家什麼了,要讓他這麼害自己?

    任憑她怎麼罵,西門都絲毫不為所動,他是鬼嘛,打又打不著,殺又殺不死,罵又不痛不癢的,罵多了,你還覺得嘴乾。對於這樣的鬼,你說你能拿他怎麼辦?

    實在不知該怎麼報復,她咬了半天牙,才道:「我去找南門出氣。」

    她這也是說說氣話,真要找了南門又怎樣?難道要把人家打一頓嗎?南門又沒對不起她,而且這些日子,她臥病在床,南門對她照顧的極好的。

    那一晚他把她抱回來,還以為她要死了,抱著她不知流了眼淚。還說什麼不許她死,只要她不死,願意被她奴役,幹活不要錢,願意為她做很多事。聽得她這個感動啊,恨不能當時就跳起來叫他做牛做馬。

    後來她躺在床上,每日三餐也大多由他照顧,吃飯喝水、喝藥也多是由他喂的,就連從山下請個村婦來照顧也是他的主意,錢也是他花的。

    再說西門的事與他無關,她幹嘛跟人家過不去?之所以那麼說只是隨便發洩發洩而已。

    從那一排茅草房裡走出來,眼前是一片待耕的土地,還有幾個牲口棚都是建了一半的。看到她幾個月以來的心血,心情忽然大好,她應該把心力放在她的農場建立上,何必生這嫌氣。

    現在已經開春了,也到了該播種的時候,正計劃著在地裡種點什麼,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幽幽地歎息。那一聲歎,彷彿是從天地間陡然而生,讓人聽得心中一酸,莫名的就想流淚。

    春心回頭,只見月光下站著一個白衣如雪的人,那不是人,是鬼,他沒有影子,只是一個魂魄,沒有腳,在半空中飄來飄去。

    「浩然——」她驚喜叫道。

    自從拿到香爐之後,她一直希望能跟他見一面,可是無論她如何點香,他都沒反應,就好像那一縷亡魂已經消失不見了。她為此還曾傷心了一場,感歎沒有和他最後道別。

    浩然笑著飄到她面前,伸手想摸她的臉,可他的手根本觸摸不到,只能從她臉頰上滑過,什麼都觸摸不到。

    他不由苦笑一聲,人鬼殊途,到現在他還有什麼可癡戀的?

    他道:「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春心一驚,「你說什麼?」

    「我的時限就到今日,今晚之後我就會從這世上消失。」

    春心心中微痛,雖然知道這一天總會來,但還是不願來的太早。她幽聲道:「你有什麼心願要我為你完成的?」

    浩然點點頭:「正是要來提醒你,現在已是春日,春闈已經開始,你應該也知道春闈之後我會中舉,然後就會和紅霓議婚吧。」

    春心自然不會忘,只是這段時日躺在床上養傷,沒功夫想別的。

    她問道:「就是今年嗎?」

    「是。」

    現在已經是二月,再過幾天京裡就該舉行會試,到了四月便是殿試,他們村子離京城更近,也就四五天的路程,算算時日,這會兒浩然可能已經會試完,回家等放榜了。

    真是該死,她病了這麼長時間,竟差點把這麼最重要的事給耽誤了。

    她道:「你放心,我這就回去一趟,一定阻止那件事的發生。」

    「我知道你會做到的。」浩然微笑著,頗有些不捨地看她。今天是他要離開的日子,不管浩然能不能活,他這縷幽魂也必須消失在人世間了。

    抬頭看看天,今天的月色正好,皎潔的月亮高高的掛在樹梢,把周圍的一片土地都照的明亮。

    他輕聲道:「你能陪我看看山景嗎?」

    「好。」春心輕笑著應了,兩人沿著山道慢慢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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