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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頭上你家坐坐 文 / 風之靈韻

    那邊的幾個匪徒已經在挖坑了,就像栽樹一樣,一人深的坑,除了那些逃跑的之外,還有上百口子人,自然不可能挖上百個坑,也只有幾個方家主人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其餘的下人都被綁在周圍的樹上。

    還有幾個匪徒對著女眷走過去,擦拳磨掌,滿臉淫相,似在眾女人中挑選可心的帶回去。

    方家女眷們都嚇得尖叫起來,方老夫人一口氣喘不上來,嚇昏了過去,幾個丫鬟僕婦抱頭的抱頭,抱腳的抱腳,嘴裡大喊著:「老夫人,你醒醒啊。」

    方老太旁邊那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哭得最慘,據說她是定國公小妾,此時一邊哭著一邊從地上抓起一把土往臉上抹去,似生怕被匪徒看中了。一時間其餘的女人也跟著效仿,都紛紛抓土往抹臉。

    眾多女人裡,倒只有杜欣娘鎮靜無比,她顯然換過衣服,已不是在樹林裡那身大紅色衣裙,這身月牙白色的衫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雅怡人。她冷冷看著那些匪徒,看著那些在身上亂摸的手,竟絲毫不為所動。

    看她還好好的站在這兒,西門肯定沒對她做出什麼。春心心裡微微有些憤憤,偷情的媳婦毫髮無傷,反倒是她這個幫忙的弄了個氣力不濟,還得為他們收拾亂攤子,自己這回可真是冤枉到家?

    那幾個土匪在丫鬟裡挑了幾個長得標緻的,抱著就要啃,那些丫鬟嚇得尖叫起來,被土匪摁倒在地上,似乎是要就地把事辦了。

    到了這個時候,春心也覺自己該出場了,若真是鬧出人命來就糟糕了。

    這常月膽大能包天,朝廷官員也敢這麼戲弄。瞧他那樣也不像腦子有問題的,多半是與方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歎口氣,從地上撿了把不知誰丟棄的劍,一步步走向常月。

    眾人只瞧見一把劍在半空中走過。都滿臉驚異,還沒鬧清怎麼回事,那把劍已經橫在常月的脖頸上。

    「別動,敢動一下就殺了你。」

    常月聽到有人說話,卻看不到人,心裡也有些驚異,冷聲問:「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帶著你的人趕緊滾,否則就一劍割了你的脖子。」

    常月微微一笑,「靈怪的事見得多了。還沒瞧見過會隱身術的。你倒是有些本事的。」

    春心一驚。他居然一眼看出自己使的是隱身術,還這麼鎮定以對,這樣的好眼力也是少見。

    她師父一向教她輸人絕不能輸了陣勢,便冷笑一聲。喝道:「廢話少說,快把人放了。」

    常月輕笑,「姑娘,我好容易打劫一回,你總不能叫我就這麼走了啊。」

    春心更驚,難道他已經聽出自己是誰了嗎?

    強自穩定心神,冷聲道:「好,你把人放了,帶著你搶的財物走。否則我真的下手無情了。」

    或許剛開始常月聽不出來,但說了這半天話,他還真聽出來了,這不是那個假裝道士的丫頭嘛?他對這丫頭印象深刻,她的口音也記得清清楚楚。今天倒要瞧瞧她的隱身術究竟練到什麼程度。他嘴角揚起一抹笑,突然伸指向後戳去,所戳的位置正是春心的眼睛。

    這一下並沒用全力,但真要戳上,也夠她受的,春心向旁邊偏了偏頭,就在這時常月食指點向她拿劍的手腕。

    隱身術只是讓別人看不見你,並不是身體消失於無形,春心被戳中穴道,「啪嗒」一聲寶劍掉在地上。也幸好她早就堤防了,抬腿對著他腿窩踹了下去。

    她雖功夫不濟,力氣卻不小,常月腿晃了一下幾乎摔倒。他不禁一咧嘴,「你這丫頭可真是狠心。」說著連連歎息。嘴裡歎著,下手卻絲毫不留情,轉身與春心打了起來。

    他看不見春心,春心卻能看見他,可以說她是佔盡便宜的,但常月武功高強,騰挪躲閃都很輕鬆,兩人一時誰也鬥不過誰,打了個半斤八兩,竟是平手。

    看看天快亮了,常月知道再打下去也討不了便宜,他不願意下狠手傷她,兩人這麼僵持著也沒什麼意思。他輕笑一聲,收手站立,道:「丫頭,今天就賣給你個面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下回到你家去跟你討教。」

    春心苦笑,他還要上她家嗎?有他這麼個人上道觀裡攪合,祖師爺都得嚇得從墳地裡出來。

    常月說著揮一揮手,高聲道:「弟兄們,拉著車,咱們走。」

    匪徒們齊應了一聲,把財物都裝在車上,趕著幾輛大車呼啦啦地走了。

    他們一走,那些蹲在地上的,藏在車下,趴在地上的人才算活了過來,女人們嚶嚶哭著,男人們唉聲歎氣,值錢的都沒了,京城的路漫漫,叫他們怎麼回家啊?

    春心也沒空管這些人,到了南門身邊把他給扶了起來,低聲道:「你是要走,還是要過去和你爹說話?」

    南門聽她說話,早知道她是誰,此時也答話,邁開步就往前走。

    春心在後面跟上,心想這人彆扭什麼?難道丟了臉覺得害臊嗎?

    他走得太快,她根本跟不上,離車隊遠些了,便再也支撐不住,一張嘴噴出口鮮血來,隨後「撲通」栽在地上,果然如一攤爛泥一樣。

    南門聽到聲音回過頭,見她如此,忙跑過來,「你怎麼了?」

    「扶我回去吧。」春心一張嘴,又噴出口血,今天為了這兄弟倆,累她成這樣,真是虧大了。

    南門嚇得夠嗆,他剛才確實在生氣,生自己的氣,也生別人的氣。方家門風敗壞,壞事做盡,也難怪被賊人惦記。可他呢,作為一個方家子弟,卻也做不了,還得讓一個丫頭來救。

    他沒理她,也不想理她,一方面覺得自己丟人,另一方面覺得家裡丟人,方家的醜態全被她看盡了,自己還有什麼顏面面對她?

    可是他沒想,她會傷成這樣,更不知道她剛才一直強撐著,是豁出命在救他。

    此時見她吐血,忙俯身把她抱起來,就這麼抱著往山上跑。春心身上就好像沒有骨頭,軟的讓人心驚。從沒見過這樣的她,就好像自己在抱的是一條超大的魷魚,他驚異萬分,心焦如焚,生怕她會死在他懷裡。

    「丫頭,你撐住,你不會死,不會死的。」

    春心有些好笑,她本來就不會死,最多只是在床上躺些時日。

    回到道觀裡,被南門大聲嚷嚷的,清心和天同都從床上爬起來。

    兩人披著衣服往外跑,看見南門懷裡抱著的春心,都嚇了一跳。她前襟噴的紅紅一片,全都是血。

    清心慌忙走過去,把了把脈,又詢問了一下前因後果,不由罵道:「你個丫頭,以為自己是神仙嗎?這種術法都敢用,要不是你先前服用過一些大補之藥,這會兒早就到閻羅王面前報到去了。」

    春心咧咧嘴,有那麼嚴重嗎?

    她強撐著精神,問道:「師父,你不是說躺些時候就能好嗎?」

    清心跺了跺腳,「你個糊塗丫頭,那是在你身體大安的情況下,躺躺就好了,可現在傷的這麼重,怎麼可能?這個西門也夠沒譜的,閒著沒事上你身做什麼?」他絮絮叨叨地數落著她,但臉上卻滿滿地全是關心。

    春心輕歎口氣,她要知道後果這麼嚴重,也不會輕易使用術法了。可就算她知道,到最後還是不會見死不救,所以說人有時候還真的不能學會一技之長,尤其是打架的本事,會的越多越害自己。

    後來的日子,幾乎整個冬天,春心都一直躺在床上。直到來年開春,才勉強能下了床了。這多虧了韓驕子把從狐族帶來的一些珍奇藥物,搗碎了做成藥丸給她服用,這才把她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

    她不能動,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道觀裡都是男人照顧起來不方便,南門就到山下找了個農婦回來,給她擦身,把屎把尿。

    這三個月是春心過得最憋屈的三個月,她終於領會到師父所說的禁術不能亂用的道理,這樣的生活簡直不是人過的。吃飯要人喂,生活不能自理,還每天有個人盯著你屁股瞧,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這些還算好的,最難熬的是每天都是一個人躺著,不能動,不能出門,簡直無趣到極點。

    跟師父求了幾回了,他終於肯把韓驕子放進來了,每天從申時到戌時,陪她兩個時辰,有他可以說說話,才讓她不至於因生活鬱悶而想到自殺。

    韓驕子說她簡直是個傻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妞,裝什麼英雄?

    對此她也很認同,她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才會出頭救方家人,還惹上了常月,給道觀帶來麻煩,那人說會來拜會,肯定也不是說說就算的,這麼想來,她真是吃虧吃大了。

    師父常說她性子不定,很難靜下心好好學習,這一回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她修煉內丹。他搬了許多道家修煉的書到她房裡,每天由韓驕子給她讀一段。這回沒有外物干擾,就算她不想靜下心來,都不行了。

    韓驕子也是修煉道家的高手,由他講解,她就有了最好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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