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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賣身作抵押 文 / 風之靈韻

    太監低聲問:「真人準備好了嗎?」

    女冠點點頭,「師姐在裡面,稍等片刻,貧道這就請來。」

    她去後不久,從道觀裡出來一個人,用一塊藍色紗巾包著頭,一張臉都包的嚴嚴實實,但看身形應是女人。

    太監過來扶那女子上了車,片刻後馬車揚鞭而去。

    春心一直盯著那車,眼看著它絕塵遠去,才收回目光。宮裡來的馬車,肯定是要把人接到宮裡去的,只是他們接的人是誰?

    耳邊響起南門的聲音,「這就是鼎鼎大名的銘心真人。」

    春心「啊」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南門笑道:「古月道觀裡住的就是銘心真人,這女子自然是她。」

    春心想起在端王府看見的那個道姑,銘心真人在京城應該有些名頭的,也難怪剛才南門阻止韓驕子,不讓他硬闖。那一日敬王把就曾要她送給端王,儼然銘心是他的人,那麼現在,他又打算把人送進宮了嗎?

    明琪到底什麼意思,又想做什麼呢?她琢磨不透,不由心中暗道,無怪乎明煥說自己這個大哥心機深沉,這麼看來也確實不假。

    南門摩挲著下巴,也在思量這事,對於這個銘心他是知道的,當年他離開京城時,這位銘心才剛出家,就憑藉著過人的美貌和才情,在京城中小有名氣了,現在七年之後,更是名聲大噪,京中不少達官貴人拜倒在她的道服之下。

    銘心原本也是貴族出身,她父曾是敕封的伯清子爵,她嫁的也好,嫁給少師李仁之子,李青嵐,在當年也是一時俊傑,曾以詩畫號稱「雙絕」。銘心自小熟讀詩書,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也頗有才名。兩人的結合也算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她命不好,成親沒幾年李青嵐就琵琶別抱了,他看上當年名噪一時的名妓杜紅娘,堅持要娶她為妾。銘心是個極為心高氣傲的人,自然不允,因為此事和李郎大吵了一架。李青嵐氣怒之下,對她道:「你若不許,我就休妻。」

    自此那日之後,長達一年的時間李郎都沒回過家。在外面買田置地和杜紅娘風流快活。銘心傷心欲絕。便在古月道觀出了家。她本來還想。看在昔日兩人感情深厚的份上,李郎會追來阻止,可她望眼欲穿也沒等到他來。後來,聽人說起。她日夜盼望的李郎,早已攜帶嬌妾出京,遠赴揚州任官去了。臨走時給她留了一封休書,說是前世姻緣了斷,此後天涯各一方,今生不相見。

    這一消息對她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她覺得自己被人拋棄,空將一腔情意付之東流。這一連串的打擊,使她痛不欲生。一改過去潔身自愛的態度,索性放縱起來,讓自己亮麗的才情和美貌,不至隨青煙而消散。

    也因為此,她從一個癡情萬縷的賢淑才女。變成一個看破了人間真情,只為享樂縱情極欲的一個放蕩冶艷的女人。

    當今皇上好道,對道家的術法很是喜愛,也喜歡穿著道裝的女冠。對於某些男人來說,出家的女人總有種神秘感,與侍奉神明的女人在一起歡愛,似乎與普通女人大有不同,那種含神秘、敬仰、尊敬、春情、愛慾於一身的滋味兒,美妙無比,更讓人回味悠長。

    也難怪敬王會投其所好,把銘心引薦進宮了,憑銘心的美貌,定能博得皇上寵愛。

    這兩年,敬王的野心越來越大,他與端王之間的爭鬥也愈演愈烈。

    生活在兩王之爭的夾縫中,若想全身而退,似乎已成不可能了。他是方家的長子,而方家又是蕈國最有勢力的家族之一,有這樣特殊身份的他,除非如西門一樣變成鬼,或者消失不見,讓他們再也找不著,否則很難逃離這個爭鬥的圈子。只是就算跑了,也跑的和尚跑不了廟。現在很可能方家已經捲進去了,他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看來也是時候該見見自己父親了……

    歎了口氣,轉頭看春心,也是一副神遊千里的模樣。

    她純情的臉上滿是疑惑之色,那樣子讓人很有些擔憂。他忽然很後悔,不該把她帶進京城,只要跳進這個污穢圈子,再想洗乾淨出去就太難了。現在她已經踏進一隻腳來,而未來,他肯定會把她的另一隻腳也拽進去。

    兩人發著呆,等了好一會兒韓驕子才回來。

    剛才一陣暴雨把馬嚇驚了,撞脫了拴馬的樁子,不知奔到哪兒去了。韓驕子找了好久才把馬帶回來,又安撫了半天把它的小暴脾氣理順了。

    上了馬車一路回城裡,到了家,她就開始計劃著要把地種起來。而種地自然需要農工器具的,也自然需要錢的。

    春心把自己錢袋抖出來,數了數也沒剩多少。

    南門這空空如也的破宅子,要把它弄的能住人了,早花了不少錢。南門覺得既然宅子早晚是她的,也不肯拿出來錢來,所以這些只能從她的錢袋出。春心也深知投資的重要性,可是投資之後的後果,就是沒錢可用了,所以當務之急的不是種地,而是想辦法掙點錢了。

    她把錢袋塞進懷裡,去廚房做飯,剛一出門,卻發現家裡不知何時又多了個人。

    這人是常月,他是和浩然一起來的,坐在廳裡和浩然有說有笑的聊著。兩人現在是翰林院的同僚,自然相親相愛,相互認識,只是沒事往這兒跑幹什麼?

    春心皺皺眉,對南門道:「你怎麼看門的?什麼阿貓阿狗都要放進來?」

    這一句罵了三個人,連南門和浩然都捎進去了。

    韓驕子欣慰一笑,有狗有貓,這下他這隻狐狸也不寂寞了。

    南門知道她的脾氣,微微一笑,倒是浩然有些惱怒,正色道:「春妹,有客在此,不要無禮。」

    春心心知浩然還不知道常月底細才會如此,她也不欲揭穿,只哼了一聲走出去。

    南門在後面喊:「趕緊做飯,都餓死了。」

    在外面待了一天,確實餓的夠嗆,她進了廚房,淘米做晚飯。剛把鍋做上,就見廚房裡閃進一個人影。

    做了翰林院編修的常月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掃原來的草莽之氣,看著與原先判若兩人。讓人不免納悶,他這份文雅是怎麼裝出來的?

    常月笑吟吟看著她,「怎麼?你看見我好像不高興?」

    春心冷冷掃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覺得我該高興嗎?」

    自從遇見他開始,她受了多少罪,他不會不知道吧?以前先不說,自跟他一起進京之後就差點被他玩死,在朱紫街上她因一花而出名,到現在人們還在談論那個與狀元「分桃而食」的小道士呢。他倒是藉著她的名,擺脫了京城眾多女子的糾纏愛慕,卻把她給豁出去了,害得她到現在都不敢穿道裝出門。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常月被她氣鼓鼓的樣子逗樂了,「沒想到你這丫頭這麼大的氣性,到現在還生氣呢。」

    她冷嗤,「你要真想擺脫那些女人,把自己是賊的身份亮出去,豈不是更直接?」

    常月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也陰冷幾分,「我勸你還是看好你的嘴,有些話還是別往外露的好。」

    春心知道,他這會兒看著溫和,其實殘忍本性一點沒變,她心中一顫,不由道:「我不會說的。」

    「那就好。」他說著微微一笑,又恢復剛才那翩翩公子的風度,嘴角掛笑,看著極是無害。

    春心歎口氣,善變成他這樣,還真是不容易。

    常月也知自己剛才太凶了點,似是安慰道:「算了,咱們好幾日沒見,說點別的吧。」

    春心咬牙,「好,咱們就說點別的。」她伸出一隻白白的手掌在她面前,「你有錢嗎?」

    常月好笑,還沒見過這樣問人有沒有錢的,這丫頭是膽大,還是沒心沒肺?

    他道:「錢是有,你這是要跟我借錢嗎?」

    她點頭,「自然。」貌似她認識的人,他是最有錢的了。

    常月笑著在她白嫩的掌心上一劃,弄得她手心癢癢,她皺皺眉,聽常月問道:「借錢給你沒問題,可你拿什麼什麼做抵押?」

    她想了想,「這座宅子給你抵押吧。」反正這宅子也不是她的。

    常月嗤笑,「你少拿我當傻子,房契又不在你手裡,你好好想想還不了怎麼辦吧?」

    他本來想趁機要挾她,若是還不了,讓她賣個身做抵押。不過要她賣身暖床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在這之前還是先做好另一件事。他道:「我也不要你抵押,你為我做件事,錢送你都行。」

    春心大喜,「什麼事?」

    「你去方家吧,進去之後,把裡面的情況隨時報告我。等我的事辦完了,再接你出來,到時候咱們一起離開京城。」遠走天涯,做一對同命鴛鴦。後面的話他沒說,但他的眼神卻是堅定不移的。

    可惜春心沒有看到,鍋開了,她正攪著鍋裡的飯呢,聽他這話好險沒栽進鍋裡。她自己有的是事做不完,閒著沒事跑到方家伺候人去?她是傻了嗎?

    鼻腔裡哼哼兩聲,「這麼難的事,你的錢不借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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