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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堂上審案好鬧心 文 / 風之靈韻

    這幾乎是他最狼狽的時刻,腿傷還沒好,走一步都不穩,再加上臉上那塊淤青,就好像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

    明瀾看見他笑得很是燦爛,讓人無形中更覺氣悶。明琪冷冷一笑,「你來得倒早。」

    「是大哥來晚了。」明瀾柔柔一笑,一雙小眼睛倍兒亮。

    明琪咬了咬牙,望向朱炳星的眼神立刻陰冷了幾分。

    「朱大人這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在這兒閒晃嗎?」

    「是,是,這就升堂。」朱炳星臉上笑著,卻不免腹誹,丫了個呸的,要不是等你,早升堂了。

    他是洛林人,罵起人來都帶「丫」,只是這個字好多年都沒敢出口,最多只敢在心裡罵罵。

    衙役喊了堂威,被朱炳星一個嘴巴子扇到一邊,丫的也不看看都是什麼人,喊屁的堂威。

    眼看著敬王和王妃落了座,朱炳星也穩坐大堂,一拍驚堂木,「來呀,帶原告。」

    一堆人中唯一沒座位的就是春心了,她跪在地上,高舉狀紙,「大人要為小女做主啊,小女實則冤枉。」喊完掩面而泣,身子抖成一團,好像只柔弱的小貓。透過指縫橫了明瀾一眼,都怨他,非要她扮什麼柔弱,難道這樣就能贏了官司了?

    朱炳星好像沒看見她一樣,只盯著狀紙,這張狀紙他不知看過多少遍,卻還得叫人呈上來,裝模作樣再看一遍。

    喝道:「你說你才是蘇大人的女兒,可有證據嗎?」

    「有幼時的衣服為證。」春心把早已準備好的盒子打開,裡面所裝正是當年秀娘撿她時穿的襁褓,還有幾件小玩具。

    蘇夫人一眼瞧見那發了黃的布,頓時驚叫起來,「是這個,就是這個,這是我當年包孩子的。」

    她站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春心。「你,你當真是……」

    話未說完就被朱炳星打斷,他瞅一眼紅霓,「王妃以為如何?」

    紅霓冷哼。「一塊布能說明什麼,這個丫頭叫春心,乃是收養本宮的人家,後娶妻子帶來的拖油瓶,她在家裡多年,把本宮的東西弄到手實在不足為奇。」

    朱炳星點點頭:「此物做不得數。」

    春心也不裝柔弱了,「噌」地站起身,厲聲道:「你拿著玉珮就能認了親,憑什麼我的衣物就不能作數,那玉珮明明是你從我這兒偷來的。」

    紅霓撇嘴。「你有證據嗎?」

    春心冷笑,「那你有證據嗎?說我拿的你的東西?這分明是當初養父根生告訴我身份時,給我的。」

    朱炳星傳令叫根生上堂,卻怎麼也找不著他了。

    春心心裡納悶,她明明叫根生等著的。好好的人怎會不見了?

    沒人證實,這證據一時便做不得數,朱炳星又問:「此物暫且擱下,你還有何為證?」

    春心請求傳浩然到場,他是她家的鄰居,是非曲直應該說得清楚的。

    浩然被傳上堂,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包括他曾娶紅霓為妻,還有紅霓客棧下毒的事實。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許多人都拿眼睛瞧著敬王。這些人也不知是腦袋長哪兒了,在客棧謀殺親夫的事他們沒一個關心,反倒對敬王有否戴了綠帽。收個二手貨都有莫大的興趣。

    這麼一來本末倒置,連浩然證詞中揭露紅霓身份的事都沒人提了。

    明琪被幾十雙眼睛看著,嘴角微微抽了抽,「本王想這裡面應該有誤會,王妃是否嫁過人。本王不會糊塗的一無所知吧。」他說著淡淡掃了眼浩然,「李大人如此幫人做偽證,可是拿了別人好處了嗎?」

    浩然躬身道:「王爺此言差異,婚書豈可作假,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取。」

    明琪哼了一聲,「這不勞你費心,本王的家事自會去查。」

    紅霓穩穩坐在一旁,神色淡定,她微微一笑,「李大人羞辱本宮的事可容後再談,你說本宮是魏陳氏之女,可有證據嗎?」

    「可傳魏陳氏到堂。」浩然說著拿眼望向朱炳星。

    朱大人忙道:「准了。」

    片刻後陳秋花被傳上來,她低著頭也不敢亂看,規規矩矩跪在地上。

    朱炳星一拍驚堂木,這是他唯一一個能拍木頭嚇唬的人,這一下拍的甚是用力。

    大喝一聲,「魏陳氏,堂上之人可有你女兒?」

    陳秋花嚇得哆嗦了一下,她抬頭看了看紅霓,眼神有些閃爍,然後突然伸手一指,「是她,她是我的女兒。」

    她所指的方向正是春心,春心沒料到她會突然變了詞,怔了怔,隨後看見紅霓嘴角含笑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了。

    她怎麼能寄希望在陳秋花身上,她是紅霓的親娘,無論女兒做什麼,最先保護的都是她。是她太蠢,居然忘了那做娘的心,想必在這之前她們母女兩個已經見過了吧。

    紅霓淡淡掃她一眼,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幽幽地聲音道:「春心,你該死心了,以為跟本宮在同一個屋簷下住過幾日,就能冒充本宮嗎?」

    她含笑著,勾人心魄的眼神在明琪臉上一勾,隨後冷冷看向春心,「你若還不死心,那就再聽聽別人的證詞吧。」

    她說著,忽的重重把茶盞一撂,高喝一聲,「來呀,傳證人。」

    未經堂官同意擅自傳令,朱炳星雖心中不悅,卻不敢有微詞,順著她的口音喊道:「來呀,傳證人。」

    不一刻,證人帶到,都是春心自小見過的人,有對門的成嬸,村西的權叔,本家的春田,春東和春喜,竟是五六口子人。

    這些人到了堂上,異口同聲說春心是陳秋花所生,而紅霓是被撿來的孩子,當年秀娘撿孩子的事是成嬸親眼所見,說得言之鑿鑿,繪聲繪色,讓人不相信都難。

    春心心裡彷彿堵了一塊磚,難受的恨不能死過去。她沒想到一向疼愛她的成嬸也會做這樣的偽證。是她太輕敵了,以為紅霓不敢叫敬王給她遮掩,而沒有敬王撐著,她什麼都做不了。

    可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紅霓不僅做了,還做了很多事。她真的很厲害,每一步都想的很周到,先是給陳秋花洗了腦,然後又在村裡威逼利誘,讓許多人都為她說話。

    她收買了這麼多人,無非就是為了證實一件事,她是撿來的,而她不是。

    要不是因為有蘇夫人的事,她一定會笑出來,這年頭還有人爭著當孤兒的?

    蘇夫人一直不停地在春心和紅霓臉上看著,微微咬著唇,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兩個女孩看著都很好,不管哪個是她的女兒,她都開心的,但現在怎麼會弄得這麼複雜?

    案子審到這兒,大大出人意料,明瀾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站起來陰陽聲道:「大哥,你這個女人滿嘴胡說八道,以前在我府裡時就沒一句真的,你要是聽她的,以後鬧了大笑話,可別怪我沒提醒。」

    明琪微一皺眉,叱問紅霓,「你何時在端王府待過?」

    紅霓淡然一笑,「這是端王好意,他喜歡我姐姐,便留我在府裡,想有一日姐姐上門尋親,好留住她。」她說著吟吟笑著望向明瀾,「怎麼?端王爺難道不認為自己對姐姐有情嗎?」

    這話問的讓人不知該如何回答,涉及到春心,明瀾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他看看春心,有些不好意思,但這一遲疑卻讓明琪逮到理了,他拍掌大笑,「二弟真是風雅人物,扣留人質的事都做得出來,原來竟早有心上人了。」

    明瀾很是惱火,本來紅霓接近他就是有意勾引的,現在一轉臉卻成了是他扣了人,這夫妻倆真是好不要臉。看來他這個大哥也是,即便知道被戴了綠帽子也打死不認了。

    運了運氣,忽然一拍茶几,「朱大人,你看怎樣?」

    朱炳星嚇得哆嗦了一下,他哪知道怎麼辦,他就是個擺設,兩方對著掐架,誰掐贏了他就判誰贏。可這樣的話他怎麼可能說出來,只好頻頻對著師爺使眼色,這師爺也聰明,低低地說了兩句。

    朱炳星大喜,一拍大腿,「這事好說啊,滴血認親就行了。」

    在場之人都沒異議,本來這滴血認親就是慣用的方法。

    有人捧上四碗清水,叫蘇大人和蘇夫人各自割破手指滴在兩個碗中,春心和紅霓也依樣畫葫蘆滴了一滴血。

    在割手指時春心特別留意紅霓的臉色,見她不緊不慢,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禁心裡有些打鼓,難道這事也被她料中,繼而在其中做過手腳了嗎?

    她細心觀察那兩碗水,並未發現異樣,心裡越發沒底,紅霓的腦子一向是好使的,這個機關會在哪兒呢?

    她忽的抬眼,瞧見對面不知何時多了韓驕子,他正伸著一根手指對著碗一下下指著。

    韓驕子今天沒跟她一起來,不是他不想,而是春心叫他暗自跟著堤防敬王和紅霓會使什麼詭計。這難道是他看出了什麼?這碗水有問題嗎?

    她趁著捲起袖子的時候,順手就把靠近左邊的一隻碗給換了,然後裝做若無其事的把滴了血的碗遞過去。

    也就在這時,堂上忽然刮起一陣風,風很急,吹的人眼都睜不開,堂中人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戰。只片刻間,風便消了,大堂上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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