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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莊稼把式配廢物,絕配! 文 / 灼言

    徹底顛覆預料的結果,李沖的眼珠子瞪得圓鼓鼓的,李長廷滿腦子都是「不可能」這三個字。

    宗法大會最終是這樣的結果,讓李長廷父子倆會有這般反應,一點也不稀奇。

    李家之能夠立足墨崖城,依仗的就是族衛和坊市。族衛是強大的武力保證,一直被家主李義深控制著。而南城坊市,則是維持龐大家族運轉的銀錢來源,這幾個月以來漸漸被族老那邊把持。

    族老不再插手族中事務,還把南城坊市的大權拱手讓出,也就意味著族老從此退出李家的權力圈子,對家主李義深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今天早上的宗法大會,原本是族老召集起來逼宮的,怎麼家主安然無恙,族老和李騰這「受害」的一方,反倒被族規給處罰了?

    是族老得了失心瘋,還是秦管事在信口胡謅?

    秦管事知道兩個人不信,笑呵呵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李騰指使李旺,背著凌少爺向龍天星送去戰帖,欲置凌少爺於死地。事情敗露,李旺更是試圖弒主,卻反被擒住。昨天晚上,族老派人前往地牢欲殺李旺滅口,卻被家主事先埋伏的人捉個正著。」

    「李騰謀害同族兄弟,依照族規會被處以巨石錘死的嚴懲,族老也脫不了干係,這才有了這樣的處罰。剛才的宗法大會可謂是跌宕起伏,比大戲演的還要精彩呢!」

    聽了事情的原委經過,李長廷父子頓時大喜過望。李長廷雖說是城府極深,錯愕、震驚之餘,也是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更別說是李沖這少年了。

    這時候,雲逸腋下夾著一本書走出門來。

    見三人的神色,雲逸知道那邊宗法大會已經結束了。他雖然早就料到會有什麼結果,卻也感到有幾分欣喜,不過以他的心性,自然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什麼。

    一看到雲逸,李騰又有一股無名邪火「噌噌」直往出冒,指著雲逸怒聲怒氣地說道:「凌雲逸,這次算你運氣好。我警告你,以後再敢胡作非為,哪怕是被祖父責罰,我也要你好看!」

    李長廷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朝秦管事說道:「秦管事,你時刻在我父親身邊,瞅個機會好好勸勸他,再也不能放縱小輩族裡恣意妄為了,這一次僥倖過關,萬一再有下一次呢?」

    誰知秦管事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幾個大步走到雲逸身前,躬了一下身子,笑意盈盈地問道:「凌少爺,你怎麼在這兒?我正四處找你,給你報喜呢!」

    雲逸點點頭,說道:「我到經庫挑功法和武技。」

    「凌少爺你一個人到經庫挑功法武技?」秦管事一愣,「怎麼不跟家主說一聲,等他空閒的時候帶你來也好啊。」

    李長廷眉毛一掀,眼睛中閃過詫異的神色。李沖臉上的怒意,直接僵在那裡,秦管事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秦管事可絕不是什麼尋常的下人,平日裡,他對李長廷這個家主長子雖說客氣,卻說不上有多尊敬,對三代弟子,他見了也頂多只是點個頭而已。

    此時他竟然對凌雲逸如此客氣,不,應該是恭敬,神態和語氣中甚至不無討好的意思,讓李長廷父子徹底糊塗了。

    李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滿地冷哼一聲,心說這個秦管事還真會拍馬屁,連凌雲逸這個廢物都巴結討好,也難怪祖父這麼信任他了。

    李長廷卻是深知秦管事的為人,見識自然不會跟兒子那般膚淺。秦管事現在對凌雲逸這種態度,自然是有原因的,他這才開始重新另眼打量凌雲逸。

    瞥見雲逸腋下夾著一本書籍,李長廷的臉色突然一變,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凌雲逸,你怎敢把功法帶出經庫?」

    經庫的功法武技對李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自然是嚴禁帶出的,李家人入內庫挑選,只能在經庫內抄錄副本,並且嚴令不得外傳,一旦有誰敢違背,會直接以叛族論處。

    雲逸現在竟把功法直接帶出經庫,也難怪李長廷蘧然色變了。

    雲逸無奈地說道:「我在上面挑的,並不在規定之列。本打算謄抄一份,徐前輩嫌我煩,讓我帶回家慢慢抄。」

    李長廷神色緩和下來,「是本什麼功法?讓我看看。」

    雲逸取出那本書籍,看到封皮上大大的「鶴形拳」三個字,就連秦管事這不懂武道的,也立即傻了眼,李長廷嘴角用力扯了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李沖更是「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鶴形拳,是一種流傳極廣的拳法,長期練習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防身,既能算是功法,又能說是武技。

    然而在武者眼裡,鶴形拳卻是不折不扣的莊稼把式,在不入流的功法武技中也是墊底的,族裡更不會有人拿這種拳法來修煉。

    雲逸也不知道發什麼瘋癲,到經庫挑選功法,本來就是一件讓人眼鏡大跌的事情。現在居然挑了這麼一門莊稼把式,還真沒辱沒草包、廢物的名號。

    李騰笑道:「草包廢物練莊稼把式,凌雲逸,你練這門功法,也還真算是絕配了!」

    秦管事皺了皺眉,委婉地勸道:「凌少爺,你挑的這部鶴形拳本是不錯的,不過少爺你修煉這個,怕是……怕是有些不大妥當,還是讓家主帶去你重新挑一個吧!」

    雲逸似乎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滿不在乎地說道:「余前輩說,外姓子弟不能進入地下。再說這個鶴形拳其實挺適合我的,先練著再說,說不定能練出點名堂來呢。暫時就不麻煩外公了,以後再說吧!」

    李沖又是一陣大笑,李長廷和秦管事相視苦笑,這傢伙,還真是李家的一朵奇葩啊!

    他們哪裡知道,雲逸說的卻是大實話。

    修煉風系武技,主要是為了掩蓋控制風的能力,至於威力,倒成了次要。

    再說了,威力越大的武技,越是難以掌握,他現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

    而這套鶴形拳,招式雖然簡單,卻容易掌握,並且還是功、技合一的,也勉強能劃到風系當中。

    能夠廣為流傳的東西,自然是經過無數人的修改完善的,雖然樸實無華,卻精煉無比,幾乎臻於完美,這一點是那些上乘的功法武技難以具備的,卻又正是雲逸所看中的。

    當然了,他不可能拿鶴形拳當成主修的功法,等應付完九天後的決鬥,再摸清什麼樣的功法武技適合自己,到時候讓外公帶著到經庫一趟,仔細挑上一門就是。

    見雲逸執意不換,秦管事也不敢勉強,心裡卻有些多想了,心說凌少爺行事出人意料,高深莫測,說不定用這鶴形拳真的修煉出什麼名堂出來呢。

    「舅父,秦管事,我回去研究功法了,你們忙!」

    雲逸跟三人說了聲,然後朝躲在遠處的李果兒招招手,逕自離開經庫。

    李騰指了指雲逸的背影,哈哈大笑道:「這廢物,居然把鶴形拳這種莊稼把式當成是什麼神功秘技來修煉,還真是個活寶,笑死我了!」

    「李沖少爺,日後在凌少爺面前,可要恭謹一些,這樣的話,可萬萬不要再有了。」

    秦管事一臉嚴肅地看著李沖,語氣中隱隱有些責備的意味。

    李沖昂著頭,不悅地說道:「秦管事,這廢物是家主的外孫,我可是長房長孫,我去討好他?可笑!」

    李長廷訓斥道:「李沖,不得無禮!」

    「廢物、草包?」秦管事一聲冷笑,「今天宗法大會,家主能夠逆轉局勢,大老爺能執掌南城坊市,都是拜凌少爺所賜。他若是草包,別說是李沖少爺你了,就是整個墨崖城,也沒幾個聰明人!」

    李長廷一震,滿臉匪夷所思地看著秦管事,這些話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李沖愕然問道:「今天的事情,關那個……凌雲逸什麼事?」

    秦管事又是一聲冷笑,說道:「關凌少爺什麼事?事情不僅是因凌少爺而起,識破李騰陰謀,制伏李旺,以及暴打李騰,以此來激怒族老,最後用李旺為餌引族老滅口,這些都是凌少爺一手謀劃,家主也不過是按照凌少爺的謀划行事。你們說,這樣的人能是草包、廢物?」

    「啊!這怎麼可能?」

    李沖張大嘴巴,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

    李長廷倒吸一口涼氣,一副震驚無比的樣子。

    怎麼可能?這個寶貝外甥是什麼德性,李長廷又怎麼不清楚。

    如果真是是秦管事說的那樣,凌雲逸小小年齡就有這樣的心機謀略,未免太可怕了。他平時卻以荒唐、放蕩的面目示人,任由族人的恥笑與羞辱,這又是為什麼?

    聯想到這個外甥的身世來歷,李長廷隱隱有些明白了過來。

    秦管事接著說道:「現在細想一下,就連凌少爺逼迫那幾個李家子弟往李騰臉上撒尿,看似荒唐透頂的舉動,卻也是大有深意!」

    李長廷先是一陣不解,仔細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隨即滿臉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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