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鹹魚大翻身 文 / 灼言
李沖卻依然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說道:「秦管事,你也太能往凌雲逸的臉上貼金了吧?這樣的缺德事,還能有什麼深意?」
李長廷搖搖頭,這個兒子武道天賦倒是不錯,腦子卻差了點,耐心地解釋起來。
「那幾個少年平日跟李騰廝混,他們的父輩也跟族老那邊靠的近。往李騰臉上撒尿,雖說是被逼無奈之舉,可是受了奇恥大辱的李騰,他又會怎麼想?」
「以李騰睚眥必報的陰狠性子,族老又如此溺愛這個獨孫,日後又怎麼可能不收拾他們幾個?族老再怎麼寬宏大量,等他掌了族中大權,這些李家的子弟又怎麼可能有出頭之日?凌雲逸看似荒唐無比的舉動,卻有如神來之筆啊!」
「大老爺說的不錯!」秦管事接過話頭說道:「家主昨晚趁夜派人跟這幾個子弟的長輩聯絡,在剛才的宗法大會上,正是有他們突然反戈一擊,家主才有最終的完勝。也正是凌少爺這看似荒唐的舉動,才讓族老失亂了方寸,居然派人去殺李旺滅口,反被家主掌握實證,讓族老一方想抵賴都不成。」
說到這裡,秦管事又是一聲感歎:「現在細想起來,凌少爺借戰帖一事,順勢給族老設的這個局,簡直是環環相扣。他的年齡不過才是十六歲而已,竟有如此心機、謀略,簡直是驚為天人啊!」
想想以前那個性情乖戾,行事荒唐的凌雲逸,再想想這次他的種種表現,李長廷越想越是心驚,對這個曾經視作廢物的外甥,心裡隱隱竟有了一絲忌憚甚至是畏懼。
李沖一時卻怎麼也轉不過來彎。
對於秦管事的話,他自然是半信半疑,滿心都是不服和不屑。
再說了,這個世道以強者為尊,光會耍點小心機又算什麼?拳頭硬才是硬道理,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
凌雲逸已經十六歲了,到現在還沒入武道大門,今後在武道上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終究還是廢物一個。不說別的,九天後與龍天星一戰,看他如何應付!
……
「凌少爺,您親自出來走走啊!」
「小逸表侄,好久都沒上我家去了,你表妹天天在念叨你呢,哪天抽空去坐坐?」
「凌少爺,才幾天不見,你就變得越發英武不凡,連果兒姑娘都變的這麼漂亮了!」
從經庫回到住處的途中,相隔不到兩個時辰,族人和僕役對雲逸的態度,前後卻是迥異。
膽子大、臉皮厚的,紛紛上前跟雲逸打招呼,諂媚的神態和言語,讓跟在雲逸後面的李果兒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臉皮薄一點的,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卻都是滿臉的恭敬和畏懼,讓早晨過來的時候還飽受異樣目光的李果兒,更是感到極不適應。
剛才在經庫外等雲逸的時候,李果兒也隱隱約約地聽那些下人們說,族老這次被家主徹底打趴下了。少爺自然是沒事,他以後還是家主最寵溺的少爺,並且經過暴打李騰的事情後,族裡上下哪一個還敢惹他?
李果兒自然不知道雲逸在這件事中發揮的作用,不過她卻很清楚,挑起軒然大波的少爺這次不僅沒事,在族裡的地位反而比以前更上一層了,簡直就像是鹹魚大翻身啊!
讓李果兒感到奇怪的是,從昨天出事到現在,自始至終少爺都跟沒事人似的,像是早就預料到有這樣的結果。先前還以為少爺沒心沒肺,現在卻讓她隱隱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就連少爺嘴邊一直都噙著那壞壞的笑,也有些令人心迷起來。
看著少爺挺得筆直的後背,李果兒也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胸,嘴巴笑成了月牙兒狀,「以前跟著少爺沒少受氣,從今天開始,看誰還敢隨便給我臉色看。我是少爺的人呢!」
其實,別人對自己是個什麼態度,雲逸又哪裡會放在心上?
藉著戰帖的事情,給身處內憂外患的外公創造了反擊機會,也為自己贏得立足之地,這是雲逸的本意,他自己卻並不想陷入家族的內部爭鬥當中去。他的志向,可不是在區區的一個李氏家族。
現在好了,不僅狠狠地懲治了李騰,為凌雲逸出了一口惡氣,也不用再擔心來自族裡的明槍暗箭,總算是在李家站穩了腳跟。
回到居住的小院,乖巧伶俐的李果兒到大廚房裡弄了些新鮮蔬菜,精心在院子裡的廚房搗騰出幾個精緻小菜。
雲逸嘗了嘗,這丫頭的手藝居然出奇的好,竟是兩世為人的他都不曾品嚐過的美味。
雲逸由衷誇讚了幾句,誇得李果兒都有些飄飄然了。
誰知好心情持續不多久,正吃飯的時候,又有各種麻煩找上門來。
先是一些平時都不怎麼來往的李家少年登門,有約雲逸出去喝酒的,也有邀請去賭坊、青樓的,無一不是投凌大少所好,前來恭維討好的。
緊接著,是昨天被雲逸逼著向李騰身上撒尿的那幾個少年人,在長輩的帶領下上門賠罪。
雲逸耐著性子,好不容易敷衍過去,又有酒樓、賭坊的人陸續登門,這次卻是來致歉,並歡迎凌少爺繼續前去賒賬的。
雲逸煩不勝煩,最後索性閉上院子門,吩咐李果兒什麼人都不見,這才清靜了下來。
「趨炎附勢,這也是世俗人的一種『道』,身在世俗中,以後少不了有這樣的遭遇,真是讓人頭疼!」
雲逸帶著一臉的苦笑,來到後院,將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統統拋之腦後,開始琢磨剛剛在經庫得到的鶴形拳,第一次踏上了武道修煉之路。
鶴形拳不愧為貨真價實的莊稼把式,整套拳法一共只有十二式,招式簡單,樸實無華。
雲逸雖說對武道一竅不通,更無師傅指點,卻也只是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將整套拳法爛熟於心。
接下來,雲逸嘗試著將偽法術與鶴形拳融合起來。
後院的空場地上,雲逸的身影快速移動。
白鶴晾翅,鶴凌波,鶴唳長空,鶴舞白沙再也簡單不過的招式,速度卻加快了數倍。身體迅速移動之間,引起空氣發出陣陣呼嘯,威力自是驚人。
突然,快速移動的身形猛地一頓,接著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上。
雲逸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臉色也有些發白,搖頭說道:「不行,這樣絕對不行,負荷實在太大,無論是元神還是身體都吃不消!」
以御風術強行推動身體,速度的確是提升了很多,然而速度越快,阻力越大,神識的消耗也是跟著成倍增長,對身體也是一個十分嚴峻的考驗,不等把一套鶴形拳使完,元神和身體就難以支撐了。
不僅是如此,像這種以近乎蠻橫的方法提升了武技的威力,卻只是武技與偽法術的簡單相加而已,對武道修為的提升沒有半分好處,反倒讓身體時刻處於高度的緊張和疲憊狀態,哪裡算是什麼武道修煉?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怎麼做才能把偽法術與拳法融合在一起呢?」
雲逸退到場邊,陷入沉思之中。
武道修煉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萬萬急不得,這一點他心裡再也清楚不過。何況他第一次涉足武道,想要在短短幾天時間裡就有所突破,本來就不大現實。
只是還有不足十天的時間,就是關係到生死和榮辱的決鬥,卻又不能不讓他著急。
琢磨許久,雲逸也沒有琢磨出什麼名堂,看來一時很難找到克服這個弊端的辦法,只能慢慢摸索了。
傍晚的時候,秦管事卻給雲逸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戰帖的事情,龍家那邊死揪著不放。要取消決鬥也不是不可以,龍家卻是漫天要價,提出讓李家難以接受的苛刻條件。
聽到這個消息,雲逸心中冷笑不止。
「凌雲逸的深仇大恨還沒報呢,現在卻反過來想敲詐一把,真是欺人太甚!」
「李家因我受到損失到沒什麼,大不了以後找回來就是。只是這樣一來,李家上下除了那位便宜外公,其他人必定恨我入骨,哪裡還有我的立錐之地?如此退縮,對我的心境也是一個巨大的影響。」
「龍天星,真的以為吃定我了不成?現在我即使毫無武道根基,單憑法術也不是沒有戰勝三重關武者的可能。大不了到時候暴露法術,不惜消耗元神拚死一戰,說什麼也不能讓龍家得逞。」
「不過,能不暴露是最好的。武道修煉一時難以突破,只能另想辦法。想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增強肉身,也不是沒有辦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