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卷 京師艷遇-第十二卷 《天下大白》終第11章 文 / 茶葉麵包
殷嵐凝豐挺飽滿的玉峰給縹緲劍剌進兩寸左右。
銘甄不敢再發力,面對摧肝裂肺陰玄爪,她身形臨.c時一挫。殷嵐凝本該按在她胸膛之上的手卻按在了她的右肩之上,強橫絕倫的真氣突然灌體而入。
無比強悍,甚至超過了激流橫飛的力量!
雖然沒有命中門脈,可是摧肝裂肺陰玄的氣勁猶在,從肩膀灌入銘甄的體內,依舊是摧肝裂肺撕心…
「砰!」的一聲,二人乍合乍分,素白的雪衣化成灰飛散了一片。因為殷嵐凝這一抓,衣服撕裂開來,銘甄的右肩下露出一座顫巍巍的玉峰,鮮嫩的嬌翹**屹立在風中,銘甄渾圓光潔的右肩頭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手印…
右上半身衣物給擊成灰的銘甄臉色一陣青白,紅唇失去了血色。
殷嵐凝同樣不好受,長劍刺體兩寸,好在是刺在**之上,沒有傷及體內,否則生死堪憂!
全場的魔門弟子為之一驚,一歎,一訝!
殷嵐凝伸手拔去插在右乳上的縹緲劍,將其拋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銘甄明白,殷嵐凝不過是受了皮肉的外傷,而自己則是心脈盡斷。
殷嵐凝受的傷比銘甄所受的傷輕得多.c
「哈哈!」
殷嵐凝無比的興奮和衝動,此刻,她終於可以掌握天下第一美人的生死,而更為重要的是,銘甄代表著無上的聖道,而她的失敗,也意味著整個聖道覆滅的開始…
「銘仙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所有魔門的人看到了一種新生的希望,這是他們揚眉吐氣的一天,同樣是最為風光的一天…
銘甄還是那樣的從容不迫,就是面對死亡,她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微笑。
聖潔的微笑。
銘甄用她那聖潔的微笑相迎著殷嵐凝的相逼!
心脈盡斷的銘甄就是可以逃得過殷嵐凝的攻擊,也逃不過魔門一百單八將的圍剿,這是一場注定自己命運的決戰…
除非….c
奇跡?
不,銘甄的微笑還來自她的感應,一個心靈上的感應。
世上都是事情改變人,但是總有那麼一些人,會改變一些事情!
銘甄此刻感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已經趕到了長白之巔。他就是她的希望…
「這麼熱鬧的場面,豈能沒有了我楊景天!」
楊景天。
又是楊景天。
只能是楊景天。
一聲暴喝當空傳至,身如山嶽的楊景天不知道從何處而來,宛如橫空而下,天子劍所指,正是銀袍飄飄的殷嵐凝,破空的劍氣發出厲嘯。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總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出場,可是沒有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給我殺了他們啊!愣著做什麼?」殷嵐凝比誰都要焦急,因為這是撲殺銘甄的最佳時候,楊景天好像跟她沒有任何的聯繫!
群魔這才驚醒過來,猛的抽劍撥刀,直奔楊景天和銘甄而去…
「找死!」
楊景天冷喝一聲,天子劍光芒暴漲!
天子劍的銀光在楊景天的手中翻騰跳躍,手下竟無一合之將,魔門的人終於見識到了什麼才是舉世無敵的劍法。
銘甄雖然受傷,手中無劍,可是依舊凌厲異常,揮掌之下,氣勁所到之處,群魔無不身震顫抖中退開,口中溢出鮮血。
一百單八魔很快傷亡過半,血灑長白山之巔。
劍光,銀光,血光!
滿天的鮮血,讓雪白的長白山之巔都染成了紅色…
楊景天護著銘甄,沒有人可以阻擋他的腳步,一個三萬紫禁侍衛都不能阻擋的腳步,豈是一百零八個魔將就可以阻擋的。
面對殺氣凜然的楊景天,殷嵐凝卻比誰都要鎮靜,她根本沒有要跟楊景天動手的意思。因為她心裡有了對付他更好的人選。
靈動。
楊景天的心靈第一次產生一種相呼應的靈動。一種只有無上高手才能產生了靈氣,直逼而來。
那種心靈的震撼,超乎常人的想像。
楊景天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他卻能感受的出來人是誰?
銘甄雖然受傷,可是她同樣能感受得到…
魔門中最受尊崇,擁有無上地位的王者。他不是魔王,他很少行走於江湖,可是他的每一個弟子都能震撼一方…
他是所有魔門的希望和信仰!
他擁有著無上的力量和信念,為他影響下的萬民所愛戴…
他就是——
西藏密宗第一高手地藏王嚴宗法師。
天池的水從一個小缺口上溢出來,流出約上千多尺,從懸崖上往下瀉,就成著名的長白山大瀑布。大瀑布高達三百尺,很是壯觀,三里之外都可以聽到它的轟鳴聲。大瀑布流下的水匯入松花江,是松花的一個源頭。
天池水「冬無冰,夏無萍」,夏無萍是真,冬無冰卻不盡然,此時的天池冰層已經三尺多厚。不過天池內還有溫泉多處,形成幾條溫泉帶,隆冬時節熱氣騰騰,冰消雪融,故有人又將天池叫溫涼泊。
因為溫涼泊池水恆溫,因此常年不冰封。
此刻雖然冰封千里,可是天池溫涼泊湖水深幽清澈,使人如臨仙境。當真是「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長白山之巔可以俯瞰整個天池,楊皓承護著銘甄,登上長白之巔,只見西藏密宗第一高手地藏王嚴宗法師傲然立在峰頂邊緣,正遠眺天池溫涼泊煙雨迷濛的美景。
自出道以來,楊景天第一次感應到這個可怕的敵手。嚴宗法師的力量比之以前任何一個對手都不可同日而語,深博如淵海,無有窮盡。
作為魔門的一代宗師和尊崇的對象,嚴宗法師已經攀上了武道的極峰,或許天道才是他終極的目標…
所有的魔門弟子都停住了攻擊,在嚴宗的面前,沒有人敢造次!也不用造次!
楊景天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力量的比拚上,完全處於下風。
但他卻沒有絲毫懼意。因為,他永遠不會被對手打敗!
聖靈一戰,或許更重要的意義就在此。
無論勝敗,無論結果如何,楊景天都將創造歷史。
他將是三十年來,嚴宗第一次出西藏面對的對手!
天下能有幾人可以讓一代宗師萬里前來,唯楊景天一人而已!!
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對手的強弱,他們就是不說話,也能相互傾訴。
在這宛如人間仙境的長白山天池,峰巒起伏、步步美景、景景觸情,令楊景天完全放鬆下來,一點不把即將來臨的決戰放在心上。
楊景天知道,自己越是在意,結果或許也讓他失望。
大宗師的決戰,又豈能用普通的生死去衡量,本身就是一種超越與生死淒美過程,一種追求天道的過程…
縱觀一生,沒有什麼時候能讓他們如此深刻的去體會生命,體會眼前的這一刻。
置身於長白山之巔,天池之上的高峰處,對面則是魔門第一宗師嚴宗,冬雪飛揚,陽光普照,一切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誰又能知道,這將是武林史上最強大的一次對抗…
這裡發生的事,將會直接影響到武林正邪之戰的成敗,影響武林乃至整個天下的未來…
此刻,楊景天背負的只是銘甄,可是放眼來看,卻是天下蒼生的命運。
從天道的角度去看,眼前的鬥爭是全沒有意義的。
但是當高手的對決被人利用之後,就會影響至深!
楊景天上前,一步一步的上前,他從容不迫的道:「嚴法師可好?」
正深情鳥瞰腳底下遼闊無垠天池美景的嚴宗法師,緩緩轉過身來面對楊景天,含笑欣然道:「楊少俠果然是天資過人!」
這是讚美,也是挑戰!
當嚴宗法師轉身之時,楊景天感到整個天頂都似隨著他旋動,這並非一種錯覺,而是一種異常真實的感覺。嚴宗法師雖然身量高頎,但終究是凡人之軀,可是他給楊景天卻有種頂天壓地的氣勢。
嚴宗就像一個掌握天地乾坤的神,他主宰了這個世界的一切!他居然能引天地的力量為己用,所以才能在精神和氣勢上壓著楊景天,令楊景天生出無法擊倒他的感覺。
氣勢就是高手決戰前的決定性因素,此刻嚴宗巨大得如同不可戰勝的天神。
楊景天不由的長歎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為何嚴宗還會來塵世走一趟渾水,會找自己作為三十年來唯一的對手…
三十年了,嚴宗從未涉及中原,此趟前來長白山,簡直出乎人的意料!
楊景天不明白。
嚴宗法師目光閃閃地打量他,整個人散發著深邃不可測度又詭異莫名的神氣,柔聲道:「明白與否並不重要,最重要是你來了。今天,我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著下山去,這是命中注定的。」
楊景天的心靈變得晶瑩剔透,一切清晰起來,包括每一個降落身上的雪花。他微笑的道:「這真的是無可避免嗎?法師是否過於執著呢?」
嚴宗法師定神打量他,忽然道:「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追求!」
這句話,意味著這一戰不可避免。
楊景天皺眉道:「即使你擊敗我又如何呢?你已經天下無敵,你都已經一隻腳踏上天道,何苦…」
嚴宗法師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油然道:「前面一隻腳是我自己的努力,後一隻腳正是要*你替我完成…」
楊景天笑了,除了笑,他根本不知道做什麼。
嚴宗如果此時晉陞天道,他自然不會插腳江湖紛爭,現在的情況表明,他還是世俗中的人。
既然還是俗人,就不能免俗。
楊景天只能微笑道:「既然法師決意一戰,我楊景天只有奉陪。」
嚴宗法師欣然點頭,他雖然還沒有動手,可是一陣火熱的真氣像海洋浪潮般向楊景天衝擊而來,無隙不窺地在找尋他的破綻弱點,只要楊景天的心神稍有失手,嚴宗法師的攻勢會排山倒海地直攻而來。
這已經超乎於形的決戰,已經把對決的高度升至了神,靈神之戰…
意念不可以殺人,可是意念排出的真氣卻可以!
守。
防守。
面對嚴宗法師咄咄逼人的攻勢,楊景天一個守字,將自己包裹在自己密封的世界,任由嚴宗如何尋覓,就是無法找到破綻!
但是,長時間的堅守會讓楊景天損耗巨大的精神力和真氣,如果想獲勝或逃生,只有進攻,只有將對方打敗,這才是唯一的出路!
進攻,也是最好的防守。
「鏘!」
天子劍出鞘。
就在這一刻,漫天風雪似全聚集往天子劍的劍鋒去。
漫天的風雨當然不會集中往劍鋒去,可是天子劍的劍氣,卻確實令人有漫天風雨集此一劍的感覺,筆直射向立在崖緣處的嚴宗法師。(翠微嚴宗法師現出錯愕的神色,顯然未曾想過楊景天竟是如此的強大!
高手一招,就可以看出他的強弱實力!
楊景天,就是嚴宗眼裡最佳的目標,三十年的苦等,在今天看來一點都沒有白費。
嚴宗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暢快,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楊景天嗎?
第二百四十三章巔峰之戰
在嚴宗法師的眼裡看,楊景天這一劍出手,實是獨步古今的曠世絕學。
堪稱天下第一劍。
在嚴宗的心裡,頓時產生了疑慮,如果真的殺死了楊景天,那將是一種如何的損失…
但是就眼前的情況看來,如果自己不痛下殺手,只怕自己也不能逃過楊景天的一劍。
嚴宗法師閃電飄前,撮指前劈。
劍指。
指揮如劍般鋒利!
方圓十多丈內的寒風冬雪,隨著天子劍離鞘而出,以驚人的高速聚集往劍鋒噴發的劍氣去,突破了任何劍術宗師人力有時窮的極限,變成至陽至炎之氣,實有非人力所能抵擋的可怕力量。
劍氣所致。
雪化。
冰融。
楊景天之劍,直指嚴宗。
嚴宗只守,他每移動一下,整個天地就隨之鬥轉星移,他就像是天地的中心,掌控著世間萬物。嚴宗彷彿融入了這個世界,並成了世界之神,他的力量也變得無窮無盡,他雖然只是防守,可是他卻更像是在進攻…
楊景天的天子劍漫天揮灑,劍雨如飛雪,如水銀洩地。可是任憑這般,天子劍也無法尋覓到嚴宗的蹤影。
瞬間,攻擊襲來!速度之快,可以用斗轉星移來形容。
嚴宗法師的手掌突然在前方擴大,變成遮天覆地的一擊。
就像天地倒塌一般,楊皓承前方一片昏暗,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覺!
楊景天明知肉眼所見是一種錯覺,但仍然被嚴宗法師龐大無匹的精氣神完全吸攝,沒法破迷得真,也沒法變招化解!
既然無法變招,就根本不必改變。
不變即使萬變!
「兮∼」
嚴宗法師的手掌一分不差的命中天子劍鋒銳最盛處。
沒有絲毫勁氣交擊的爆響,亦沒有勁氣激濺的正常情況,而是一股微弱的寒風氣流從嚴宗法師的身上傳來!
楊景天本來堅強無比的一劍,此刻劍勁如石沉大海,無影無蹤。
吸氣**!
當楊景天醒悟過來,已痛失致敵的先機。
那種極虛極無、滿身氣力卻無處渲洩的感覺,令楊景天難受至極點,且在沒有選擇下,只能往後疾退,天子劍化作一個又一個真氣畫出來的劍圈,布下一重又一重的劍氣內勁。
漫天劍影,在嚴宗揮掌重重的覆蓋之下,楊景天一次次的抵擋著他的進攻,保持著自己對嚴宗的均衡之勢…
均衡在楊景天每一次揮劍的過程中喪失殆盡。
嚴宗法師一聲長笑,收掌劃圈!一時方圓十丈之內,儘是如火如煙的狂流勁,從四方八面向楊景天打去,他本人則雙手幻化出無數掌影,每一掌都準確無誤穿入楊景天畫出的劍圈去,而楊景天的獨門圈勁則應掌而破。
每一次眼看楊景天都要無法支撐,可是他總能絕處逢生,化險為夷。
三百招就這樣過去,三十年來,誰人可以與嚴宗戰至三百招,屈指數來,唯有楊景天一人…
對招還在繼續,就如同一條銀藍色的冰龍與金黃的火龍在長白山之巔在對決爭鬥,所有駐足圍觀的人都發出陣陣的驚歎,如果不是嚴宗法師親臨現場與楊景天交戰,他們根本想不出楊景天的武功有多高!
楊景天就像一個未發掘的寶藏,在嚴宗法師的每一次催逼之下,都發出驚人的潛能,每一次出劍,給人都是那樣的險象環生…
銘甄的眼神裡,除了驚訝,就是無盡的佩服。一個江湖上人人啐罵的大色狼,竟是拯救天下蒼生的救星,他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林傳奇,一個值得後世稱讚的江湖奇跡!
楊景天的境界,已經是前無古人。不管今天一戰的勝敗如何?楊景天都已經站在了歷史一個新的高度,就像一個座標,供後世敬仰!他身後的妻子數量的龐大和美麗出眾,他的武功的綽越不凡,這些都已經為世人所津津樂道…
嚴宗似乎掌握了全局的主動,楊景天在疾退,嚴宗法師則如影附形的窮追不捨,不予他有絲毫喘息之機。
楊景天心中有數,生死勝敗的關鍵,往往就是一擊!
像他們這般級數的高手對壘交鋒,勝負只在一線之差,一旦落在下風,將失去反擊之力,至死方休。
攻守之間,其實也不過是一念之間。
楚漢之爭,楚霸王項羽百戰百勝,漢高祖劉邦屢戰屢敗,可是最終決定命運的,卻只有一戰!
所以,不要積多勝為勝,也不以常敗為敗!
勝負的關鍵一刻,就在此時。一著之差又或一念之失,將會令他輸掉此仗。
楊景天還有劍,還可以使出他的絕招。所以他一直都在蓄勢,隨時給對手致命的一擊。
那個絕招的名字他都還沒有定名,可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是可以讓它致勝的一招。
不斷的移動,不斷的蓄勢…
楊景天此時已退至峰緣,再退一步,便要往陡峭的峰坡掉下去。
揮劍,反轉。
天子劍畫出最後一個劍圈。
楊景天用自己全身的真氣布下最後一重圓滿和充滿張力的劍氣。
嚴宗法師的掌刀穿花蝴蝶般往楊景天這最後一圈攻來,令人看得目眩神迷,根本沒法測度他最後穿進圈內的是左掌還是右掌。以招式論,嚴宗法師確已臻達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的境界。
楊景天閉上雙眼,再揮劍直擊嚴宗法師穿入最後一重真氣的手掌。
「砰!!」
巨響,就像夏雷轟鳴,震撼得圍觀人耳膜發潰!
強光,就如同驚心動魄的電光,閃於劍鋒和掌鋒之間。
楊景天全身遽震,眼耳口鼻滲出血絲,但雙腳卻穩立於崖緣,沒有跌下去。
嚴宗法師則像斷線風箏般向後拋飛,在空中連續兩個翻騰,落回另一邊崖緣處。
一切便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只有當事者方曉得,剛才龍爭虎鬥的激烈處,仿如在鬼門關前徘徊,稍一失足便會錯踏進去。
兩人目光交擊。
楊景天體內真氣翻騰不休,五臟六腑倒轉了過來般難受,嚴宗法師也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嚴宗法師連說了三聲好,接著兩手高舉張開,本隨風拂揚的衣衫反靜止下來,而他卻似成為一個風暴的核心,把整座山峰完全置於他引發的風暴威力籠罩下。
天地先靜止了剎那光景,然後楊景天身處的四周開始狂風大作,風雨隨著勁氣形成一個又一個漩渦,如實質旋轉著的兵刀割體而來,短促而有力,愈刮愈猛,沒頭沒腦地攻向楊景天。
一時間漫天風雨在嚴宗法師勁氣的引導下,狂舞亂竄,山峰景物輪廓變得模糊不清,楊景天腳踏的實地也似變成泥沼浮沙般不穩,那種感覺,非是身歷其境,怎也不會相信天下間竟有如此威力無儔的招式,似永不衰竭、無有窮盡的可怕功法。
「嗡∼!」
天子劍再次鳴起,「萬劍幻影!」
無數的天子劍或大或小,漫天飛揚的刺向嚴宗。
縱使嚴宗法師如何了得,識破天機,一時也弄不清楚楊景天出劍的玄虛。
遲疑,眨眼之間的遲疑。
這不過是短暫到一呼吸的遲疑。可是在高手看來,這是最難得的機會!
楊景天頓感渾身一鬆,曉得成功失敗,就在此刻,閃電逆氣流而上,人劍合一地刺向嚴宗法師。
「找死!」嚴宗高舉的雙手合攏起來,掌心互向,一股氣勁立時誕生於雙掌之間,向衝至的楊景天潮沖而去。
楊景天一陣長笑!
機會,是為精心準備的人而來的。
揮劍,翻騰!
「千里白雪!」
驀地見楊景天旋轉起來,竟是要硬捱嚴宗法師一招,天子劍鋒尖氣發,太陽真火如雨暴後積發的山洪,衝向嚴宗法師的左方虛空處。
這就是他最後的一擊,致勝的絕招!
千里白雪,是他腦海一瞬想起來的。
就像萬里疆土,千里白雪覆蓋。在白雪的覆蓋之下,天地根本沒有躲閃的地方,只能任由飄零!
「蓬!」
楊景天硬受嚴宗法師的一擊後,變成個陀螺般反旋開去。
同一時間,嚴宗法師左方被眩目的激電以樹根狀的形態撕開,悴不及防的嚴宗法師被突如其來的電火震得整個人踉蹌往橫急跌,還差點滾倒地上,狼狽非常,當然也沒法乘勢追擊楊景天。
在抵峰緣前丈許處,楊景天的旋轉開始減緩,到崖緣處旋動終止,剛站穩了,猛的張口噴出漫天鮮血,顯然受了嚴重的內傷。
「景天,你…你沒事吧!」銘甄驚訝的撲上來道。
楊景天一把抱起銘甄,狂呼道:「走!」說著,縱身飛躍,箭一般的逃離長白山之巔!
楊景天的輕功真不是蓋的,嘴角雖然還掛著血,跑的卻是奇快,當然傷的一點不輕。楊景天慌不擇路,往深山松林直奔…
殷嵐凝看到楊景天抱著銘甄逃跑,她知道這是捕殺銘甄的最好機會,於是大喊的道:「別讓他們跑了!」
她正要追上楊景天和銘甄,群魔卻矗立不動,每個人心裡都是一陣迷茫,眾魔瞻仰著一旁的嚴宗法師。
這時,嚴宗法師也終於立定,又往橫再跌一步,這才站穩,張口吐出一小口鮮血,容色轉白,望往楊景天逃跑的方向,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勝了,還是敗了!
楊景天和嚴宗心裡最清楚不過了。
嚴宗法師頓時仰天一陣狂笑道:「楊景天,你果不負老夫的一番心血!」
天地之間,儘是他豪言的聲音迴響!
楊景天當然也會聽見。
「師尊,你這是…」群魔中有人忐忑的問道。
嚴宗怒目而視,道:「你們跟我回去,楊景天活在世上一天,你們永遠不得踏進中原半步…」
「啊?!」群魔大驚,在嚴宗一瞪之下,群魔豈敢違抗,西藏和邊陲的魔門弟子又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是!」
嚴宗哈哈一陣大笑,縱躍而起,落往右方斜坡,消沒不見。
西藏群魔見嚴宗離去,紛紛跟隨他的方向,消失在茫茫的長白山之巔…
第二百四十四章訣別·永恆
逃命,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逃命。
楊景天聽到殷嵐凝那一聲追殺令,就知道對方不會善罷甘休,儘管自己已經擊潰了嚴宗,可是剩下的魔門高手,他在也無能為力了。
打不過,還跑不過!
楊景天抱著唯一信念,不斷的飛奔…
銘甄從未想過自已會這麼給一個男人抱著,而且還是坦胸露乳的情況下,粉面湧上紅潮,雙手纏緊楊景天的頸項,雙腿自然的盤在楊景天的腰身上。
楊景天真不敢想像銘仙子素衣下的**竟是如此的火熱和豐滿,楊景天伸手緊緊托在她豐臀上,免的她受太大的顛波。
在長白山茂密的樹林裡穿行,楊景天也毫無方向。只要遠離追殺,就是勝利。
活著,比什麼都要好!
樹枝不斷的劃破楊景天和銘甄身上的衣衫,銘仙子兩條**不一會就給劃的只餘下些布條了,楊景天只好用雙臂護著她,雙手同時抱住美人豐碩的臀…
如果說楊景天這都沒有**,那就是騙人的謊言。他下邊的rb早就挺了起來,正頂在銘甄錐骨下的敏感部位上。
跑著跑著楊景天就聽到這銘甄的呻吟了,楊景天大驚,銘甄大羞…
那感覺實在太美妙了,銘甄不能自主的呻吟出來。
楊景天的呼吸變得急促,心想真想給她一邊插上一邊狂跑,就算一會給追上來殺掉也值啊,想歸想,身後破空聲越來越近了。
嚴宗帶著西藏的魔門弟子離開,可是殷嵐凝手下還有幾十號人馬,他們對付受傷的筋脈盡斷的楊景天和銘甄,顯得綽綽有餘…
楊景天亡命急竄,耳際聽的勁風追來,暗器,破風而至!
躲閃不及,「撲!」的一聲!
楊景天只好任由殷嵐凝扔來的暗器打在身上。他已經不再能激起罡氣護體!暗器擊在身上,人體!
「楊少俠,放下銘仙子,別把女人都往你後宮裡帶!」殷嵐凝全力施展之下已和楊景天拉近至五丈之內了,更出言分楊景天的心神。
但是讓殷嵐凝吃驚的是,楊景天竟然毫不躲避,硬生生的任由暗器打在身上。其實殷嵐凝並不想要楊景天的性命,她要的只是銘甄的性命,對於楊景天,她更多的是敬佩和愛慕。能跟嚴宗不分上下的英雄,竟是如此年輕英俊,如果說沒有一絲愛慕,簡直就是在騙人!
殷嵐凝見楊景天放棄躲閃暗器,也就沒有繼續的射擊,只是在後面追著!
楊景天悶聲不哼,驀地加力,眼前竟出現長白山另外一座峰,*,天絕人之路啊!
這時銘甄在楊景天耳邊輕聲道:「跳下去,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們抓住!」
楊景天委屈的道:「如果我們就這樣死了,下輩子你要做我老婆作為補償才行!」
「嗯!」銘仙子微微的點頭,神情充滿了愛意,沒有再說話,只是摟的楊景天更緊了。
看著殷嵐凝越追越近,楊景天一咬牙,閉目。強忍著傷痛,作出了驚人之舉!
他——
凌空,跳起。
峰頂之下是一片厚厚的冰雪。
殷嵐凝趕至的時候,簡直不能相信楊景天的瘋狂行為,這無疑等於自殺!
銘甄雙眸一閉,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對於生還,她已經絕望。
楊景天咬著牙,使神質清晰些,熊腰一扭硬將身子翻在下邊,同時雙掌將美人拋起!
凌空之上,楊景天這樣的舉動,讓峰頂之上的殷嵐凝看得真確。楊景天用身子護著銘甄,自己在下,銘甄在上,落石一般撞向山峰之下的數千尺下冰雪!
銘甄含淚盈眶,她知道楊景天這樣做就是為了把唯一可生還的機會留給了她。她想扭轉,可是卻被楊景天抱得死死的。
梨花飛濺的過程中,她看到楊景天至真的臉上,充滿了欣慰。
一個面對死亡的人,竟然如此的欣慰,可見他把銘甄看得比自己還重。
除了感動,銘甄無言以對,緊緊的將身體貼上楊景天,緊緊的抱住,用自己的體溫,感受生命華章最後一刻的絢麗!
那心跳,那體溫,那眼神,那飛揚…
「等我,來世一起∼」
等我,來世一起…
等我,來世一起…
這是楊景天最後心靈深處的一聲呼喊,穿越時空和空間,飄至遠方…
彷彿都是最後一刻的告別!
一曲悠長蒼涼悲壯豪邁的樂曲在長白山之巔徘徊響起…
「記得那年冬天,我們彼此陪伴,夢想是唯一的火焰;
我們一燃,我們長髮披肩,冷冷的曠野荒野人煙,有情人還有烈酒就能取暖,當我們談起明天,總是覺得希望無限,總說再過二十年,還是條好漢,還記得二十年前,那一群懵懂的少年;擦亮了雙眼,挺起了雙肩;要將夢想實現;
還記得二十年前,那一句執著的誓言;忘記了永遠,卻忘記不了當年;曾經同苦共甘;
我們好久不見,不曾把酒言歡,二十年前的那個冬天,怎能想到今天;長髮一一剪短,冷冷的曠野一如從前;
多少當年的英雄,早已不見;別說已到了明天,因為明天還在前面;就算已分開多年,彼此仍掛牽;
就在這二十年間,這世界悄悄的改變;模糊了雙眼,蒼老了容顏;夢想從未褪變;
就在這二十年間,我們漸漸的勇敢;縱然不見面,也不覺得遙遠,彼此默契依然;
就在這二十年間,這世界悄悄的改變;習慣了平凡,看淡了恩怨;夢想還在心田,就在這二十年間,激情漸漸的沉澱;一輩子太短,有多少個二十年;友誼歷久彌堅。
回憶是條琴弦,守住太多紀念,當年的歌迴盪耳邊,誰感慨萬千!」(喜歡這首歌,如果你有,請一邊閱讀本章,一邊播放,或許感覺會更好一點…)
「砰!」
一聲巨大的撞擊爆破,楊景天抱著銘甄跌落在僵硬如鐵的冰雪之上!
楊景天用他堅強的肉身,重重的砸在冰雪的大地之上…
巨大的聲音響徹長白山,冰雪激爆飛濺,組成了全所未見的壯觀景象…
殷嵐凝矗立峰頂所見,不由的含淚飛灑!
「嗷∼!」
悠長的呼喊,讓人撕心裂肺!
長白山十里之外。
驛站。
慕容雪在清晨的陽光裡,心裡一揪!一種不詳的感覺永上心頭…
「雪兒姐姐,你怎麼了?」上官茜就在她的身後,幽幽的道。
慕容雪眼睛始終不離遙遠的長白之巔,沉默已久的道:「相公在叫我們,就在長白之巔,叫我們等他,來世相聚…」說著,梨花飛濺,奪眶而出…
「雪兒姐姐,你不要嚇我們…」上官婷更為擔心的道。
慕容雪含淚的道:「可是,我的確聽到了!」
「我也是…」不知何時,梁錚、江玉鳳、公孫纖纖、歐陽盈盈、凌馨鳳、岳玉翎、田金翎、謝銀翎、林雪茵、白鳳儀、華鳳鳳、蘭芯琴、韋雪貞、西門香君、蘇鸞、白芸、紫嫣、柳蓁蓁、郡主朱冰芯、白鳳儀、秦淑蘭、丹燕、盈盈、紀薇薇、曉春、劍梅、劍蘭、劍竹、劍菊…一干人等全部在慕容雪的身後,同時舉目仰視著長白之巔!
每個人的眼裡都含著淚花,宛如雪地盛開的雪蓮!
誰曾想到,這心靈的感應,是何等的影響之深!或許可以說是楊景天在她們的心靈之上刻下了永恆的烙印,以致於她們每一個人都無一例外的感覺…
長白山不遠的小鎮上。
風雪停止,可是傷心不止。
「詩婕,我聽到了,景天在叫我!你有沒有聽到?」寧馨公主揪著謝詩婕的手,緊緊的問道。
「沒有,是你太思念他了!這只是你的幻覺!」謝詩婕同樣的迷惑,她雖然沒有很清晰的感覺,可是她卻同樣有感觸。但是她不能告訴公主,只能微微的安撫她。
「是幻覺嗎?」寧馨公主幽幽的道,輕輕的放開了謝詩婕的手腕,一臉迷茫,兩行清淚。
一旁守候著她們安全的華天嬌只能在內心深處含淚:「不,他一定不會有事。他說過,一定會回來帶我們離開!」
是的,他叫我們等他!
百里之外。
幻劍盟本營。
龍鳴鳳幽幽一陣長歎,最不願意感受的震撼,終於灑觸到她心靈深處!
一旁的龍思思憂鬱的道:「不知道你沒有沒有感覺得到,好像景天在呼喊我們?」
龍鳴鳳點點頭,道:「其實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可以聽到!」
龍白玉、龍玲瓏、龍淑宜就在窗外,灑淚不已!
就像最親的人的告別…
千里之外。
峨嵋山上,那飄蕩皚皚白雪之上的聖地。
聖嚴的凌語師太正帶領著凌鳳嬌、董秀鳳、秦錦鳳、劉淑鳳在大殿之上做晨課。
「嘟嘟…」的木魚之聲,就像心跳一般撞擊著每個不安的心靈!
「啪!」
劉淑鳳的木魚就這樣被敲「碎!」
「啊!師父。我…」劉淑鳳驚呼!
「是景天!」凌鳳嬌反應的道。
凌語師太閉上眼睛,幽幽的道:「專心,專注,心無所牽…」咽哽,語未畢,她背對著自己的弟子,兩行清淚嘩然而下!
而在她的身後,峨嵋四鳳毫不例外的垂著淚水,繼續著滴雪的晨課!
幾乎是萬里之外。
海寧村的世外桃源。
「哇!」伴隨著一聲出生的孩啼!
孟芮為楊景天生下了一個兒子。
一旁的孟琳、藍媚鳳卻是各自抱著自己的孩子淚落!就連躺在床上產子的孟芮也不例外。
「流星雖然璀璨奪目,但是那只是短暫的剎那。天上的恆星雖然沒有流星劃過時候的輝煌燦爛,卻可以永恆的停留在夜空,讓世世代代的人永遠銘記。功成名就的成功者,都應該是天上的恆星,永不墜落,照耀千代!」孟琳曾經這樣溫柔的說。
「一年之後,我一定回來!一年後你要風光的回來接我們出去。」
「我一定回來!」
這是楊景天的承諾。
現在,九個月過去了。
孟琳和藍媚鳳的兒子都已經過百日之喜,孟芮也已經產子,而她們為之依賴終身的幸福,他呢?
同樣在隔海相望的彼岸,還有一個守候的淚人兒。她懷中的嬰兒已經半歲。
這裡的太陽很是溫暖,可是卻從未有過的寒冷湧上她的心頭。
何卓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揪心。
一直以來,她都堅信,楊景天會平安的回來。
可是,今天…
她似乎有種絕望的心碎…
沒有人可以形容她那種心碎的感覺,就像整個天地倒塌了一般!
長白山之巔。
冰雪倒塌!
楊景天的身體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樣撞擊著長白之巔!
等我,來世一起…
楊景天要說的是什麼,銘甄淚水如清泉一般爆發…
就像一句訣別的永恆詩…
第二百四十五章銘甄捨身
「轟!」
巨響。
冰倒塌!
冰雪飛濺。
縱使楊景天刀槍不入,縱使內力驚人,在受傷的情況下,他還是無法承受這樣的撞擊。
楊景天整個人結結實實摔在冰封的表面上,撞穿的冰雪下面,居然是不結冰的池水!
老天有眼。
銘甄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樣反應的想著。如果是撞擊在地面岩石之上,恐怕楊景天就是有九條命,也會葬送!
楊景天還沒反應過來,銘甄已砸在了楊景天身上,楊景天本能的伸臂摟住她,就墜入了冰凍的池水中,吐了口血出來,冰徹的湖水頓時變得血紅…
這一摔令楊景天傷的不輕,經脈盡斷,五臟六腑都移位了,全憑一口真氣撐著。
可是冰冷的湖水完全讓楊景天失去了知覺…
儘管他已經失去了知覺,可是他一雙手臂還是緊緊的抱住銘甄,保護著她。
銘甄幾乎要哭出來,儘管在水裡看不到眼淚,可是傷心的無法停止,那是一種不能用眼淚來衡量的悲傷…
楊景天的氣息漸漸減少,逐漸的熄滅…
生命的能量在冰凍的湖水裡,逐漸的冷卻,銘甄知道,一旦這種能量減少到與湖水的溫度,那麼生命之光也就完全的熄滅!
銘甄用自己身體的能量溫暖著楊景天,試圖讓他保持著生命的延續…
沉底。
如果銘甄還是這樣被楊景天抱著,那麼他們二人都將永遠的沉在湖底!
銘甄做出了最後的掙扎,從楊景天的手臂包圍中脫出,隨後反手將楊景天抱住。在冰冷的湖水中暢遊,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銘甄抱抱到了岸上。
此時的銘甄,單薄且無法蔽體的破衣緊緊粘在身上,雙目含悲的望著楊景天,她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水是淚,牙關輕顫,湖水無比的寒冷,加上自己的傷勢太重,嘴唇都成黑紫色了。
楊景天已經昏迷,全身似乎已經僵硬,面對著捨身救自己的楊景天,銘甄大為心疼。她伸臂將楊景天緊緊的抱在懷裡,銘甄感到他氣息的薄弱和無助,儘管他還是楊景天,可是再也不能獨闖紫禁城,斬殺八千侍衛,面對嚴宗而面色不改,沉著應戰的不世天才!至少現在不是了,他奄奄一息的樣子讓銘甄心裡滴雪!
唯一讓銘甄感覺還有希望的是,楊景天還有一絲氣息。
對於武學奇才的銘甄和楊景天而言,這就足夠了。
只要不死,就會有奇跡發生。
蒼白無血色的英俊臉上流露出無比的平淡之色,是楊景天的意志,一直支持著他活下去!
如此逆境中仍保持著強大的生命力。
銘甄把楊景天抱進湖邊岸上的一個小小山洞,濕透的衣服和冰雪的世界裡,他們急需火來溫暖,可是這裡根本沒有點火的工具,也沒有木材可言。
「你走吧,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