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薛大老爺一意孤行 文 / 忽然飛了

    薛大老爺在書房等著兒子過來，薛謙勳敲門，只聽裡面說道：「進來，」

    薛謙勳推門而進，見他爹正拿著豪筆在桌前練書法，他坐在凳子上等了一會兒，看他爹收筆，慢慢道：「爹。」

    薛大老爺瞥了他一眼道：「昨天同你說的事，你想的怎麼樣了。」

    「爹，這事我不打算出手，」

    「可這事若成了能掙很多錢啊。」薛大老爺疾步下來走到兒子身邊，板著臉道。

    「爹，如今朝廷局勢正亂，若這時候你想在私鹽上插上一腳，可有想過後果。」

    「亂世出豪傑，局勢越亂，說不定對我們越有利，掙得錢也就越多。」薛大老爺越說越覺得這個生意可以做。

    薛謙勳淡淡道：「爹，倒賣私鹽是犯法的，若被追究起來，禍及府裡。」

    薛大老爺哼笑兩聲道：「京城不是還有你二叔在坐鎮嗎？有你二叔在，我們能有什麼事。」

    薛謙勳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雪景道：「二叔如今舉步維艱，真出了事怕是他也無能為力，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若此次成功，咱家便是不在做什麼其他的買賣，也能保子孫三世生活無憂。」

    「哪裡像您說的那麼容易，」若是沒成親，他或許有嘗試的想法，可如今嬌妻在懷，便不想犯如此大的風險，毀了如今幸福的日子。

    薛大老爺語氣堅定道：「這事我也經定了，你是我的兒子，若此事敗落，你也沒有好果子吃，你還是幫我想法子，怎樣讓這私鹽成官鹽。」

    薛謙勳見他爹一意孤行，勸道：「爹，府裡如今銀錢不缺，家裡鋪子田地也不少，在這鎮上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何必鋌而走險倒弄私鹽呢？」

    「還不是為了你們！」薛大老爺黑著臉指著他道。

    薛謙勳無論怎麼勸，他爹還是堅持己見，最後只得道：「這事您讓我想想，先不要私下籌備，若實施計劃定要周密，不落人手柄，容我想想怎麼辦。」

    見兒子態度有所緩和，薛大老爺笑著說：「好好，那為父就等著你的好消息。」

    薛謙勳臉色不虞的走出去，此事定要好好思索一番，私鹽若是能成官鹽，就像爹所說，他以後的子孫生活定是無憂的，可若不成……，想到這他不禁汗毛戰慄。

    倒弄私鹽風險太大，所以他回屋後，一直在書房呆著沒有出來，思索著這事該如何處理，他還沒想到法子，就見青兒推門而入，他緩了緩臉上的表情，溫和道：「你怎過來了。」

    唐青兒關上門，走到他身邊，見他臉色不好，拉著他的手道：「你到底有和煩心事，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我自認為我頭腦還算靈光，興許能幫你解決問題呢？」昨天和今兒他同公爹那回來後，臉色總是不好。

    薛謙勳摸了摸青兒的臉，歎氣道：「你可知爹為何三番兩次找我過去，」

    唐青兒搖搖頭表示不知，薛謙勳繼續道：「爹想要倒賣私鹽？」

    唐青兒一驚，噌的一下站起來，大叫道：「爹要……」

    「嗚嗚……」薛謙勳手快，一把摀住青兒的嘴，她只能嗚嗚的搖著頭，薛謙勳小聲道：「此事莫聲張。」

    唐青兒點點頭，薛謙勳這才鬆開他的手，唐青兒趕緊呼了幾口氣，喘氣道：「這是犯法的，若是被知曉，是要殺頭的。」

    薛謙勳點點頭道：「我知曉，可爹心意已決，我又阻止不了。」

    「你還是勸勸爹吧！如今府裡吃喝不缺，犯不著冒如此大的風險掙這危險錢。」唐青兒心急的阻止道。

    「我勸說了，可爹不聽，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制止他。」

    「那你也不能在這乾坐著啊。」

    薛謙勳臉色一黑，語氣低沉道：「我一直在想辦法，可腦裡卻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唐青兒心急，在書房裡走來走去，薛謙勳拉住她胳膊道：「就怕你著急，才一直沒告訴你，如今看你這樣擔心，豈不是讓我更加心急如焚。」

    唐青兒沒有辦法，只能止住腳步，坐在凳子上思索法子，以前歷史老師曾說過，古代私鹽的產生是由於朝廷不合理的食鹽倒賣下的直接產物，有官鹽就必然有私鹽，官鹽越嚴，私鹽越好賣，利潤越高，這是一個客觀規律。

    私鹽氾濫首先是利潤奇高，官鹽的價格要高於產地價格十幾倍乃至幾十倍，鹽價奇高的原因之一是沉重的鹽稅負擔，以兩淮到漢口的鹽為例，一引鹽是一兩一錢七分零，但即使清理整頓後，陸續加上各種雜稅後已達十多兩銀子，除了這種正規或非正規苛捐雜稅外，還有各種養活龐大鹽政人員的支出要鹽商交納。

    鹽商除了以上支出外，還要用捐贈、捐官等形式向官府行賄，儘管這樣，鹽商仍然是天下最富有的，每天過著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從這裡就可知道他們多有錢了，怪不得公爹也想從私鹽上謀取利潤。

    私鹽得以盛行的原因還在於供求關係，人口激增，鹽為生活必需品，人口增加，食鹽的需求也大增，使得私鹽越來越昌盛。

    可倒弄私鹽是犯法的，若是被抓，定是殺頭的，如今朝廷局勢動亂，若因此被人抓住把柄，最後的結局定是二個字『殺頭』。

    唐青兒想到這時代的鹽都是煮鹽而來，《禮記&8226;郊特牲》中記載煮鹽：「醯醢之美，而煎鹽之尚，貴天產也，京兆府，奉先縣，界鹵池側近百姓，取水柏柴燒灰煎鹽，每一石灰得鹽一十二斤一兩，亂法甚於鹹土，請行禁絕。」

    在這個朝代，鹽商們提取的官鹽可分為海鹽、湖鹽、井鹽和礦鹽四種，人們對於食鹽的組成基本上沒有標準，只要乾淨，苦味低些，是鹹的就可以了，這種食鹽很多都是從海水中提煉出來的，沒有經過其他處理，質量很差，其中還含有一些有害物質。

    倘若自己不是私自倒弄私鹽，而是同官府打好關係，自家提煉食用鹽，低價賣與鹽商或官府，這樣就不算是犯法了，既能讓鹽商們從中掙到錢，又讓官府分一杯羹，豈不是更好。

    唐青兒知曉鹽是通過對含鹽的滷水或海水進行結晶後加工提煉獲得的，但真正食鹽的提煉方法並不是如此簡單的，這鎮上既不靠海又不挨湖，從海水裡提取食鹽是不可能了，剩下的只能是井鹽了，從古井裡制鹽。

    一般鹽商自家都有制鹽的法子，而她提煉的鹽必須勝過鹽商提煉的鹽，這樣他們才會棄自家的鹽而買自己的，她製成的鹽須得純度高，白而細，雖比不上現代，可別鹽商們提煉而成的食鹽的定是強百倍。

    想到這，唐青兒慢慢開口對薛謙勳道：「若我們不倒弄私鹽，而是自家提煉食鹽，同官府合作，提煉成比鹽商還好的鹽，賣給官家可好？」

    薛謙勳搖搖頭道：「可是我們周圍沒有人會提煉鹽，而且我們這的食鹽都是從江南地區運過來的。」

    唐青兒脆生道：「我會啊，正是因為我們這沒有食鹽，我們才要自己提煉食鹽賣與官府啊。」

    薛謙勳疑問道：「你會？你如何會的？」

    唐青兒道：「書上寫的唄，你無須關心這個，我只問你這個法子可行不？」

    薛謙勳搖頭道：「即使你會制鹽也不行，官府有同他合作的鹽商，我們若貿然與官府合作，那不是得罪其他鹽商了嗎？」

    唐青兒沒想到這個，思索片刻道：「那我們把自家提煉的鹽賣與鹽商，鹽商在賣給官府不是也可嗎？」

    薛謙勳道：「鹽商自家有鹽為什麼買我們的鹽，」

    唐青兒翹起下巴道：「這你就不曉得了吧！我提煉的食鹽，顏色白，顆粒小，純度高，又無雜質，最重要的是我們賣的便宜，他們不用自己提煉，只需買我們的即可，在賣與官府，掙得是差額錢，既省工錢又能賺到錢，何樂而不為呢？」

    這下薛謙勳終於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道：「若是這樣，倒可一試。」

    唐青兒點頭又道：「這樣咱們也不算是倒弄私鹽，挺多是幫著鹽商制鹽而已，」

    薛謙勳點頭，又問道：「那提煉食鹽，你可有何法子。」

    唐青兒道：「鹽商們提取的官鹽一般是海鹽、湖鹽、井鹽和礦鹽四種，我們這地方一不靠海，二不靠湖，提取礦鹽又有危險，只能煉製井鹽。」

    「那，如何提煉井鹽？」

    唐青兒便將煉製井鹽方法慢慢說與薛謙勳聽：「首先需要配鹵，它的原料是滷水，分為黃鹵和黑鹵兩種，黃鹵是種成褐色的溶液，用它煮出的鹽味苦而且有毒；黑鹵則是一種黑色的溶液，它們都是種對人身體不好的東西。」

    「既是不好，為何還要用到配鹵呢？」薛謙勳問道。

    「你且聽我細說，要提煉井鹽，滷水是必須有的，我們只要把黃鹵和黑鹵按一定的比例調配在一塊，這樣他們結合成白色沉澱，我們在把沉澱物去除，之後用」滷水點豆腐「的方法，用拉好的新鮮的豆漿來洗滷水，這樣可以使滷水渣淨水澄，由於滷水中有大量的雜質存在，這些雜質包括一些漂浮的雜質和固體雜質，它們影響了井鹽的質量和顏色，而磨成的豆漿中是白色的黏作物，這些黏作物可以過濾掉的滷水種的沉澱。」

    看薛謙勳一副深思的樣子繼續道：「接下來是煮鹽，為了縮短煮鹽時間，最好在熬製過程中加入」母子渣「的渣鹽，其實就是種已結晶的成鹽，它能誘導鹽鹵加速結晶，這樣就能得到潔白的結晶體……井鹽。」

    薛謙勳道：「按你這麼說，那這結晶體豈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