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打情罵俏 文 / 忽然飛了
隔日,雪竟還在下,地上已積了厚厚一層,老太太那邊一早派人傳話,雪下得大,這幾日可不必請早,也不必在一起吃飯。
床幔中,唐青兒懶洋洋地睜開眼睛,推了推猶自貪睡的薛謙勳道:「什麼時候了?」
薛謙勳睜開眼,可能還有些睏,閉了閉才又睜開,一手勾住唐青兒,道:「不知道,不早了吧。」
「那還不起?別叫人看了笑話!」唐青兒撐著要起。
「笑話什麼?。」薛謙勳看來仍是困,閉了眼,道:「陪我再睡會。」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唐青兒笑罵說了一句,薛謙勳伸手摟住她圈在懷裡,唐青兒本也是不怎麼清醒,便順著趴在他什麼懷裡,慢慢瞇上眼,道:「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吶!」想到昨晚他從公爹那回來,還有心思折騰自己,忍不住打趣他。
「我只聽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liu。」薛謙勳顯然已再次入夢,含含糊糊地說。
唐青兒笑了他幾句,見他沒反應,也閉了眼,又睡了過去。
這一回籠覺睡得極美,兩人一直到晌午才雙雙醒來,四隻眼睛對在一起,同時道:「餓了。」
「餓沒?」
相視一笑,薛謙勳翻身下了床,穿了裡衣道:「起吧,估計午飯已經做好了。」說著放了竹兒和綠兒進來,伺候兩人梳洗換衣。
兩個雙雙起的晚,想也知道是什麼道理,面對綠兒揶揄的眼神,唐青兒的臉稍稍有些發燙,不過過了一會也就習慣了,攔住竹兒要在自己頭上大做文章的手,道:「今兒不出去,也不上大屋,別弄那麼複雜,梳個簡單輕便的,也別插那麼多簪花什麼的。」
竹兒點頭,少夫人穿衣打扮都很隨意,遂只在少夫人的後腦取一縷頭髮挽了個鬆鬆的髻,插一根簡單古樸的髮簪,餘下的頭髮攏在一起,用相同質料的發環紮緊,看起來又大方,又雍容。
綠兒取了一身淺鵝黃的衣裙服侍唐青兒換上,竹兒道:「剛老夫人派人來說,不用去那邊請安。」
薛謙勳點頭道:「午飯做好了嗎?」
竹兒回道:「做好了,只能少爺和少夫人起來。」
薛謙勳看了看仍不見清朗的天道:「什麼時辰了?」
竹兒低頭道:「未時剛過。」
「都這個時候了。」薛謙勳也沒想到這麼會睡,看了唐青兒已然紅了的臉,道:「折騰一晚,又沒早飯,怪不得你我都餓了。」
唐青兒瞪他一眼,趕緊將綠兒和竹兒指使出去:「你們去把飯菜端來吧!」
「是。」兩人一同應下。
見青兒將丫鬟們指使出去,怕是生氣的先兆,薛謙勳忙開口道:「今兒,你這打扮很好看。」
「你……你還這樣說,不是讓丫鬟們笑話我嗎?」唐青兒臉色通紅道。
「以前我也說過,難道你忘了?」
「哦。」唐青兒眨眼,十分無辜,道:「是嗎?那可能是我忘記了吧!」
「我竟不知道,我娶了個健忘的婆娘!」薛謙勳呵呵地笑,走過來摟著她的肩,俯下身,看著鏡子裡的她,深情道:「青兒,你真美。」
唐青兒頗不適應地推推他,道:「你怎麼越說也來勁啊。」
薛謙勳淡淡道:「原來你不喜歡聽這話。」
任何人,對於別人不吝的讚美,或者表面謙虛,或者坦然接受,但心裡一定都是得意的,尤其是對於女人容貌的讚美。
唐青兒是俗人,因此即使覺得薛謙勳有幾分qing人眼裡出西施的誇張,但,也得意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嗯,確實很好看!
過會兒丫頭陸續將飯菜端了上來。
已經到了寒冬,又遇上大雪,廚房便做了醬小土豆和地瓜桿,拌海帶絲,炸花生米八小碟下飯的小菜,茯苓糕和栗蓉酥兩道開胃的點心,一小鍋熱騰騰的枸杞燉羊肉盅,一碟切得薄薄的滷牛肉,一道燴白菜,一道素炒蘿蔔絲,一道醋溜土豆絲,一碗香噴噴的清雞湯,剛剛好兩葷三素,五菜一湯,配上香噴噴的白米飯,勾得唐青兒只覺得肚子更餓了,口水之直流。
唐青兒從不扭捏,拉著薛謙勳坐下,接過綠兒遞過來的白米飯,先放在薛謙勳面前道:「趕緊吃吧!」然後接了自己那一碗,不算粗魯,但仍看得出吃得飛快。
相比之下,薛謙勳吃的極斯文,不是他不餓,而是他比唐青兒更容易被規矩全框住,畢竟,薛府時大戶人家,他從小就被灌輸,飯可以不吃,臉不可以不要。
因此,薛謙勳先喝了一口湯,唐青兒已是三四口飯下去,薛謙勳端起碗,唐青兒又是三四口,等薛謙勳吃了三四口的時候,唐青兒已經是半碗飯下肚。
怕她噎著,薛謙勳舀了碗湯遞給她,笑道:「不過早晚沒吃,你怎餓的如此厲害。」
一陣匆忙,肚子稍有了食,也就不用再那麼囫圇,喝了口湯,用手絹擦了擦嘴,唐青兒這才瞪了薛謙勳一眼,彷彿是在說:「那還不是你害的!」顰笑間是不自知的似怨還嗔。
薛謙勳笑意更深,卻聰明地沒有說出來,瞧一眼她一筷子沒動的燉羊肉,對竹兒道:「下次記住,少夫人不吃羊肉,以後叫廚房別再做了。」
竹兒道:「是。」
唐青兒道:「這有什麼?廚房又不是她在做,而且我不吃,也不能不讓你吃啊,廚房又不單為我做,在說這羊肉這東西性熱,冬天吃正好,要是做麻辣火鍋,紅紅的湯裡一涮,更是暖身驅寒……唔,不如晚上就吃火鍋吧!」
看了看外面的雪,薛謙勳點頭,道:「好,綠兒竹兒,你們這就去和廚房說一聲,也下去吃了飯再過來,我們這不用你伺候。」
打發了兩個丫頭下去,唐青兒又開始了慢條斯理的吃相,肚子實在是吃不下東西,便逗著薛謙勳道:「相公吃的如此慢,還是為妻來服侍你吧!」
端起一整碟牛肉,唐青兒夾了一片送到薛謙勳嘴邊又道:「不過,我伺候相公吃多少,可不能說不,來,張嘴,啊……」
本想戲謔一下,卻不想薛謙勳當真張嘴,一口將牛肉吞了,唐青兒一愣,一時就不知做何反應。
將牛肉接了過來,薛謙勳也夾了一片,送到唐青兒唇邊,笑道:「夫妻之道,相敬如賓。娘子既然這般愛護為夫,為夫自不能甘落下風。」
唐青兒一張臉霎時紅得好似猴屁股,她哪裡肯張嘴,低頭指指碗道:「放這裡就好。」
薛謙勳只為看她羞怯模樣,意願達成,也就就此作罷,將你肉放在她碗裡,也不調侃,道:「不鬧了,你多吃些。」
薛謙勳不蓄意挑弄,兩人偶爾說幾句常話,慢慢吃了飯,後叫綠兒和竹兒收拾碗筷,唐青兒端著茶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直覺無聊。
「以前這種時候,你都在家做什麼?」唐青兒想到還未嫁給他時,這時候他都在府裡做什麼?
「看書,看賬,練字,有時乾脆睡覺。」薛謙勳果然已經握了書卷,手邊一壺香茶,末了來了一句:「有時……想你。」
雙頰一赧,唐青兒低叫:「這種話,你就不能放在心裡知道就好?」
眉毛一揚,薛謙勳故意道:「是嗎?我以為,你聽了還聽得意的。」
唐青兒臉色一紅,帶著怒氣瞧他,劈手奪了他的書本,道:「你今兒怎如此頑劣……」又覺得這話有些不妥,頑劣一般都指小娃子。
薛謙勳空著的雙手將唐青兒攬到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頭抵在她的肩膀上,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無論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甜言蜜語說多了,只教人覺得你不夠真心。」唐青兒紅著臉指控。
薛謙勳淡淡反駁道:「做了,而不說,做這種沒有實惠的事,不是商人本色。」
唐青兒大笑道:「你難道不覺得,做好事不留名才偉大嗎?」
「我要偉大做什麼?我只要我娘子知道我眷戀她,要是她以為我心裡沒有她跑掉了,我上哪裡再找一個去?佳人難再得啊!難再得!」薛謙勳搖頭晃腦地說:「如今多好,因我下手早,便摟著佳人在懷。」想到周軒,這個隱形的敵人,還是他手段高,深諳打入敵人陣營,慢慢攻破她的一道道關卡。
「我竟才知你這般厚臉皮!」唐青兒歎為觀止地說,掙扎著要下去,因為覺得這姿勢太親密,怕被丫鬟們進來看盡啊,掙扎道:「快放開,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不放。」薛謙勳換回正經的臉色,不過只有一刻,一刻之後,他忽然笑不懷好意,「左右無事,我們睡覺吧!」
狠狠掐了他一下,趁他吃痛的時候跳下地,摸了摸滾燙的臉,道:「你怎腦子裡整天在想這個?」
看了看絮絮的大雪,薛謙勳輕歎,站起身道:「夫妻之道,不就是如此?」
「你……你……」唐青兒跺跺腳,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這時,三順敲門道:「少爺,老爺找您?」
薛謙勳立時臉色不好道:「嗯。」
唐青兒拉了拉他的袖子道:「昨晚和今兒爹一直在找你,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沒事,你不用擔心。」說著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