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它的名字叫 文 / 烈如火
耳旁風聲呼嘯,兩側零稀的草木朝後飛速退去,陡峭的山路上,三道身影如風般飛射而來!帶動飛沙滾石、滿地塵埃!
這裡是靠著焱城東面山坡的一處砂石陡坡,陡坡最頂端,是一處極為荒涼的懸崖峭壁,從峭壁上朝下看去,下方黑幽一片,深不見底,被稱作焱城的斷層所在,被當做焱城周邊的一處處理無人認領死屍的『亂葬崖』。
烈如火、華聽吟和赤鐮三人先後落定,站在這懸崖之上,這個位置距離懸崖邊還有一段路程,可仍舊能感覺到一股陰涼的風從不遠處的斷層口朝上迎面吹來。
死死盯著前方一群人,烈如火的眼中殺氣滔天,她目光一掃,冰冷的寒光準確得落在人群邊兒兩個熟悉的人影身上!
正是當初從豐城逃離的冰侍衛和如今已經癡傻的烈琉染!
在這群人正中央,藍鶴還穿著之前的長衫,此刻正嘴角帶著一絲陰寒的笑意,冷冷地瞧著烈如火,他早就想將眼前之人碎屍萬段,沒想到才出宮門,便有了機會!冰侍衛協同藍家餘眾,竟然於兩個月以前,將欲趕往焱城的沐九歌提前擒下!
陰測測一笑,此刻的藍鶴身上,哪裡有隱世家族族長應當具備的氣質品德,完全一副小人之態:「烈如火,你不僅害得老夫外孫成如今模樣,老夫的兒子和徒兒更因你失蹤生死不明!更讓老夫成六大家族眾矢之的!不僅如此,還因你的存在,竟讓老夫在那高人面前丟人現眼!」
沒想到堂堂藍家家族,竟有如此厚的臉皮!他的兒子和徒兒想必便是那日來刺殺她的人吧?哈,若他們未存殺機,豈會丟了性命?!他會被其餘五大家族排除在外,若非他心存私心背叛承諾,又豈會如此?他會在那宮殿門口被那雙瞳男子丟出,掃盡顏面,若非他心有貪念,不知滿足,又豈會如此?
這藍鶴當真是臉皮厚到極致,如此顛倒是非黑白,連老臉也不眨一下!
至於烈琉染?哈!現在才來做這疼惜外孫的長輩,不覺得……已是為時已晚了麼?
卻不願同藍鶴多做口舌之爭,烈如火握緊拳頭,冷冷道:「藍鶴家主既『請』了我家兄弟,想必不止是為『會一會面』如此簡單的理由!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藍家主——你待如何?!」
藍鶴雙掌一拍,笑道:「好,烈如火,老夫便喜歡痛快人!爽快!老夫現在就將話挑明了——你若想要沐九歌活命,便將你三人從秘密墓穴中得到的寶貝主動呈上!」他的眼睛貪婪地從烈如火身旁的華聽吟和赤鐮身上掃過,他原本最初還只想著烈如火手中的寶貝……沒想到一來卻三人……天助他也!
烈如火、華聽吟和赤鐮嚴重皆是冰寒、諷刺交加!
烈如火冰冷道:「藍鶴,本王想,藍家怕也是人才寥寥,走至陌路了吧!你這樣的小人之輩竟也可坐上家主之位!怪不得藍辭如此天才人物,對你視而不見!」
「你閉嘴!」藍鶴聲音提高。
「你才閉嘴!」烈如火的聲音卻比他的聲音更高更沉,那澎湃滔天的氣勢從她的身上爆發而出,一瞬間,她的衣袍翩躚,黑髮朝著四周狂亂飛揚,面沉似水,雙眸凝結成冰,就像從地獄為索命而來的惡魔!
烈如火慢慢朝前走:「藍鶴,你竟然敢動沐九歌!若你傷了他一根頭髮,本王便要在你身上割下百刀千刀!若你傷了他一寸皮膚,本王竭盡全力也會讓你等墜落於地獄,不得好死!」
那麼多藍家人在此,各個心高氣傲,可此時此刻,即便是藍鶴也忍不住全身微微顫抖地大叫了起來:「你!不可能!你!聚神境高境?」這竟然已經同他幾乎達到了一個水平!這怎麼可能!
之前他未注意烈如火,烈如火更沒有釋放氣息,所以此時此刻他才知道,他已經達到如此境界!這才多少時間?從進入秘密墓穴到現在?即便是外面過去的三月之久,那也是足夠駭人的!更何況,藍鶴一直感覺,那秘密墓穴中的時間,同外界時間是有所不同的,那裡面定然是沒有三月之久的!
烈如火卻不管藍鶴的吃驚,仍舊步步朝前逼近:「沐九歌呢?本王要見他!」
瞧著烈如火衣服不死不休的模樣,藍鶴終於微微平靜了下來,他聲音一沉:「烈如火!你若再上前一步,你今生今世,都再瞧不見沐九歌!」
他微微側身,他身後的藍家人也同時朝著兩側慢慢散開,將中間的位置留了出來。
這一下視線不受阻擋,烈如火清清楚楚地瞧見,在那峭壁邊沿,有一方大大的尖尖的石碑,石碑之上刻有三字:『亂葬崖』!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那石碑之上,此刻正纏繞著一根厚厚的鐵鏈,繞城一個圈,剩下的部分,則落向了那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下!
那落下的、僅可見的尾端,分明有著微微的搖擺,很名下,那鐵鏈勁頭,吊著什麼東西……而於此時此刻,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吊著一個人!
烈如火的聲音像一頭暴怒的野獸,卻不是激情高亢的,而是低沉瘖啞的:「好你個藍鶴!竟然敢如此對他!好!好!好!」
這狂暴的心情如烈火翻騰,瞬間燎原,帶動烈如火的體內每一處血肉都在澎湃熱烈,腦海中,一個軟綿綿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感覺。
「哼,竟然敢惹媽、媽生氣……媽、媽……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烈如火暴怒的情緒這才因這童真的溫暖而微微一緩。
而藍鶴說話了,他目光深幽地瞧著烈如火,方纔的震驚已經退散了許多,畢竟,他也是聚魂鏡高鏡的修煉者,不僅如此,他進入聚魂鏡的時間要比烈如火長了許多,境界也更為穩固,若是交手,他不信自己會落了下風!
「烈如火,交出東西,老夫自會放了沐九歌。」藍鶴眸深似海,「如若不然……烈如火,老夫知道你是聰明之人,不會做枉然之事。」
這話卻是在警告烈如火,讓她莫要耍心機了。
烈如火眸光浮動,最後似終於平靜了下來,她甚至朝後退了幾步,然後輕輕攤了攤手:「藍家主,只要您肯先將沐九歌教予本王,東西……本王自會給你。」瞧著藍鶴沉默的臉,烈如火繼續道,「藍家主還擔心什麼呢?本王又哪裡敢在老面前賣弄?」
藍鶴細細一想,倒也極有信心,烈如火帶著如今的沐九歌,想要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脫……幾乎沒有可能,微微猶豫,他擺了擺手:「將人拖上來!」
粗重的鐵鏈在幾名藍家人的拉動下,摩擦著懸崖上凹凸不平的巨石慢慢朝上行走……終於兩名藍家人於懸崖邊彎下腰,將那人慢慢帶了上來……
人一上來,烈如火便是全身一震,一股滔天的殺意再度升騰而起。
可她的臉上,卻浮現起了一絲雲淡風輕般的笑意,讓人感覺她似對眼前之人的狀況毫不在意,然後她等著那兩名藍家人解開纏繞在沐九歌手腕上的鐵鏈,並將他帶在身邊時,才慢慢伸出手,攬住了他的雙肩,同時一側,華聽吟走了上來,也給予了沐九歌支撐。
烈如火片頭,瞧著眼底的沐九歌,此刻他閉著眼,有微微的呼吸聲傳出,可他儼然睡得極不安穩,那張溫潤的臉瘦了不說,眉心還一直死死皺著……此刻攬著他,更能感覺他身形的單薄……
他的衣服很新,明顯才被換上,全身上下只可瞧見手腕處那被鐵鏈纏出的深壑傷痕,衣袍之下……衣袍之下如何,烈如火一想著就心頭一顫,他不相信,落入藍家人手中,沐九歌會得到多好的待遇。
「藍家主,真謝謝您……如此招待我家九歌。」烈如火的聲音很輕,沒有任何的殺意,可莫名地讓藍鶴心頭發緊。
藍鶴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便看到烈如火在華聽吟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華聽吟和赤鐮帶著昏迷不醒的沐九歌,慢慢朝著遠處退去。
烈如火這是在做什麼?
疑惑剛起,便看到烈如火腳下,一圈紫色奇異圖騰驟然亮起,那光芒是如此妖冶耀眼,那散發出來的光澤裡似染著千年遺落的遠古珍貴……
「這……這是……」藍鶴心頭一跳一跳,有什麼字眼在腦海中浮現,可卻被他生生壓下,他不信……他不信,在九州大陸,還能有第二個人契約……
終於,紫色圖騰的光芒整個朝上亮起,將烈如火完全包裹其中,等它再消失落下之時……烈如火的懷中,已經多了一隻全身火紅、四足暗紅的小獸。
龍頭、馬身、麟腳……這外形對於九州大陸的人並不陌生。
「貔貅?!」藍鶴瞪大了眼睛,貔貅是九州大陸上,相傳為烈焰皇室的寵物,而在古書上記載,貔貅更是一種兇猛的瑞獸,它不屬於四大神獸之一,可地位比起四大神獸卻從來不低……但貔貅的存在,卻一直存在書中,千百年來,並沒人瞧見過。
藍鶴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真的有貔貅!
下一刻,已是殺機畢露,他雙手成爪,爪尖如霧的能量波動,朝著烈如火便狠狠抓來,同時口中道:「殺了他!」
他卻沒想過,為何烈如火會讓華聽吟和赤鐮在一旁觀戰?若非沒有足夠的信心,他又如何會一人來擋?
烈如火眼睛一瞇。
不遠處,一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王爺!」黑影一動,那跟在元容身旁的斗笠男子已是持劍而來!
烈如火躲過藍鶴一招,回頭一看,華聽吟已經伸手阻擋了他。
斗笠男子急道:「你這是作何?你沒瞧見……」
「相信他!」華聽吟只有三個字,可他那雙眼平靜似海,乾淨如雪,帶著如此堅定的力量,撫平了他的急躁,他猶豫半晌,手持寶劍,終是沒有上前。
而那邊,烈如火已經回過頭去。同時,小貔貅的腳下,鮮紅的火雲浮現,在它的身前,一股澎湃燎原的熱浪,朝著眼前衝擊而去……
下一刻——『嘩啦』一聲,一團鮮艷的火雲,在那熱浪中滔天而起!
眼前半個懸崖峭壁,頓時被鮮紅的火焰所遮蓋!豁然間,更似染紅了半邊天空!
「好熱……」那斗笠男子堪堪超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麼火焰?竟有如此氣勢?
火焰之中,一片慘叫聲想起,依稀可見一團團黑色的身影在其中盲目的掙扎,然後慢慢化作虛無……
腦海中,小貔貅的聲音響起:「媽、媽……你看我厲害不?我一下就把他們全部搞定了……」可小貔貅的聲音卻儼然極困,雖然只是即便一次的火焰釋放,顯然也不是它能隨便承受的。
而這等威能著實也在烈如火吃了一驚,感受到眼前一個個氣息的快速消失,她忍不住嘴角一抽,看著這似乎沒有絲毫停止勢頭的鮮紅大火,同小貔貅結成契約之後,這些火焰已經不會對她造成傷害,她甚至對它只有暖暖的感覺,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這火焰的不同尋常,摸著小貔貅的頭:「厲害厲害……他們也死得差不多了,便將這火滅了吧,或者——收回來?」
「唔……」小貔貅儼然困得不行了,「媽、媽……我沒力氣了……等我再睡一覺,再睡一覺……就……」說著說著,竟然有鼾聲傳入了烈如火的腦海……同時,小貔貅的身體也驟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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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小獸,背景是火紅熱烈的焰,沐九歌不知從何時艱難醒來的,可這畫面,卻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那立足於此景之前的人,看不清楚容顏,可卻是如此絕美震撼……
他的眸子一直呆呆瞧著眼前,瞧著那小獸突然消失,瞧著她邁步走來,在自己身前蹲下。
他瞧著她小心翼翼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和胸口處的袍子……然後那平日裡從來堅定肅然、深邃漆黑的雙眸裡竟染上了濃烈的心疼之色,有絲絲水汽竟在上氤氳而出。
沐九歌不知怎的,這些日的痛苦陡然煙消雲散了,他突然笑了,笑容還像以往那般,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出現的絲絲調侃:「哈,烈如火,你竟然要為爺哭了?嘿嘿……你終於知道……爺長得比你帥了……」可他的聲音卻極為虛弱,說到這裡,忍不住艱難地咳嗽了起來,帶動著週身上下撕裂的疼痛。
烈如火瞧著眼底的沐九歌,莫名輕輕一笑:「是,沐九歌,你很帥……」可心底卻一陣刀割般的疼痛。
是她沒有護好他!是她讓他受如此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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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懸崖之上,烈如火、華聽吟、赤鐮、斗笠男子和沐九歌慢慢離去,待得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時,那原本只預留一團鮮紅火焰的峭壁之上,一個身影陡然出現。
黑袍翩躚,長髮如墨,眸深似海。
元容靜靜原地,雙眸被眼前耀眼的火色映出一副艷麗的景色,不知在想什麼。
最後,他輕輕啟口:「出來吧……睚……」
他的腳下,一圈黑色的奇特圖紋驟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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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火雲閣,書房。
瞧著有些疲倦進入書房的藍辭,烈如火不由得有些急切地衝上前:「如何?」
藍辭目光有些凝重晦暗,藍家雖然曾是他的本家,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藍家已經不配隱世家族這一名頭,何為隱世?當淡泊名利、大公無私,可如今的他們……為如此爭鬥,竟下如此狠手……
「極不好。」藍辭在九州大陸醫學這方面有絕對的發言權,他若說不好,絕對不可能好到哪裡去,「身上無數的傷口暫且不說,沐九歌的玄根差一點便被斷了乾淨,一身修為基本已廢……他的手足經脈更被狠辣挑斷,如今瞧來,也算廢人一個了。」
「可有法子?」烈如火握了握拳,壓抑住心頭的情緒,問。
「他們挑斷經脈的手法極為可惡,並非直接挑斷,而是寸寸斷裂……如此手法,痛的程度不僅難以想像,而且九州大陸資源匱乏,加上我如今之能……怕是難以修復。」
「啪!」烈如火一拳種種砸在厚厚的牆面上,拳頭直接陷了進去,咬牙切齒,「真狠毒……真狠毒……若本王當時知曉……定不會如此輕易讓他們死去!」
藍辭歎了一口氣。他們的所作所為,他也早已不屑,如今淪落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沒必要同情。
烈如火又轉過頭來,藍辭瞧見她佈滿血絲的雙眼,雖疲憊不堪,可卻堅定至極:「你繼續說!」
藍辭沉吟:「我曾得到一本醫學古冊,古冊上對這類經脈鏈接和玄根修補的方法不是沒有,但除去我的能力之外,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藥材極為難尋,這些藥材,想要在九州大陸之上求得,怕是難如登天!」
他看著烈如火,珍重道:「攝政王,我想,你也聽說過欒川大陸吧?」
烈如火點點頭,她曾在書中看到過:「九州大陸為流放之地,邁出流放之地,便是同九州第一接壤的欒川大陸。」
藍辭點點頭:「九州大陸流放之門,每七年開放一次,九州之上的隱世世家之所以不屑同皇權爭鬥,便是因為他們的最終目標,是想要離開九州,前往欒川,乃至更強之地……九州流放之名,可不是空口白話,沒人願一直做流放之輩。當然,他們隱世多年還未有結果……攝政王你也可以想像,欒川大陸同九州大陸的區別,必是天翻地覆的……算一算,距離這一次流放之門的打開,還有幾月,屆時,你便可做好準備,前往欒川……當然,攝政王,你同時要做好,某些材料甚至連欒川也沒有的心理準備……」
藍辭頓了頓,看著烈如火:「我想,攝政王也不是會被困於九州之徒,即便沒有這次沐九歌的意外,欒川之行於你而言,恐也是必須,過些日子,我便將沐九歌需要的藥材一一寫給你,那個時候我們也會開始行動,不然藥材齊了,可我還停留在原地,豈不丟人?」
烈如火注意他說的是『我們』而非『我』。她卻不意外,元容如此實力,一直不動聲色蟄伏於九州,不可能只是為了淺眠而已。
點點頭:「攝政王,他也該醒了,你去瞧瞧他吧。」雖然這裡於其他地方而言,不過是流放之地,可沐九歌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商人,在這九州不說視力,就那一份商人的頭腦,也足以他驕傲……可如今,如此驕傲的人,竟然……
藍辭歎了一口氣。烈如火的面色也豁然沉了下來,她抬步朝外走去,莫名覺得心情沉重,竟有些膽怯去瞧沐九歌的面容了。
一步一步,幾步的路程,竟是如此的艱難,等她瞧著床榻上那靜靜躺著的人,終於忍不住心頭一酸。
他躺在那裡,沒有絕色無雙只貌,可身上溫潤的風華還是存在的,此時此刻,那略微蒼白的臉上,正帶著一絲笑容瞧著她。
正是這笑容,讓她心酸啊……她連累了他。若不是他聽得焱城消息,著急趕來,也不會發生如此事。可她卻毫不知情,讓他處於地獄,受此折磨。
艱難扯開了一個笑容,烈如火還是忍不住道:「沐九歌,我寧願你好好罵我,也別如此朝著我笑。」
「怎麼,帥吧?」沐九歌眨了眨眼睛,帶上一絲俏皮,可得到的卻是烈如火的沉默。
沐九歌又笑了,即便他的身上很痛很痛,他的心裡也很難受,可這都無法阻擋,那一絲盛開的喜悅在他的心頭開花結果,他說:「烈如火,其實我很高興的,當初我以為你死了可難過了許久,如今你這樣,這叫一報還一報,也算是公平了。」
他說:「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死不是麼?你終究沒有當初的我難過,你不知道,那種難過,比死了還要痛苦……唔,其實我想表達的是,我最終還是沒有讓你那麼傷心。」
他笑:「所以烈如火,你應該笑的。因為我還活著。」
這一句句……是什麼道理,聽起來有些牽強,可彷彿也是那麼回事兒,烈如火嘴角扯了扯,帶起一絲略微艱難的笑意,然後在床榻旁坐了下來:「你有什麼不舒服的,便使喚藍辭,有這麼一個好手在這裡守著,不用白不用。」
藍辭剛關門欲走,腳下忍不住一個踉蹌……他不過是暫時來為他診治而已……某人怎麼如此厚臉皮?鬱悶地關門離去。
沐九歌點點頭,過一會兒才問道:「方纔那小獸……是一隻貔貅麼?我瞧著倒像……」
「嗯。」
「真是不公平,我也聽聞過九州之外,有契約獸存在,可九州大陸資源匱乏,都沒有可達到契約獸級別的獸類……結果竟然……」撇撇嘴,「那它叫什麼名字?」
「名字麼?」這倒是把烈如火問愣了,她卻還未思考小貔貅的名字,想了好一會兒,她慢慢吐出兩個字——
「蛋、殼。」
「嗯?」
「我說它的名字叫蛋殼。」
「哈?為什麼?」皺著眉頭,沐九歌為這名字糾結了,這名字又不帥氣,也不拉風,更無內涵。
「愛吃什麼叫什麼唄,我家蛋殼最喜歡吃蛋殼!」煞有其事的點頭。
「哈?」
……某蛋殼在睡夢中艱難地翻了個身,唔,似乎做噩夢了。
看著沐九歌因某名字糾結的眸子,烈如火終沉下目光,對著他認真道:「九歌,我烈如火以生命起誓,必定讓你好起來!日後,你不僅會恢復實力,還會擁有自己的契約獸!日後……再無人敢如此待你欺你!」
沐九歌微微一笑:「我信。」
有友如此,面前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懼?
有友如此,即便已身處刀山火海,又有何懼?
他們再不用多說,只是相視一笑,已是全然明瞭。
——分割——
客棧之內,戚夕有些驚訝地瞧著眼前的之物:「主子,這……您竟然要將這送給……送給攝政王?」
元容手輕輕撫摸在眼前的物品之上,入手絲滑,一撫便知是絕世珍寶:「這又如何?」
戚夕和站在一旁的青朝都糾結了:「可……可這應該是一件女子衣袍啊?」
元容輕輕一笑:「女子衣袍?呵呵……這又如何?」
戚夕和青朝無語地望天,完了完了,他家主子完了……攝政王明明是個男子啊!他這都分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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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冷眸伊人淚:為啥我家寶寶要叫蛋殼?為啥不叫萌萌?
某人:因為上次花大錢去算命,天下第一算命大師{wjy135762}告訴俺,喜歡吃啥就叫啥,這樣利於小獸身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