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43章 劫匪也瘋狂 文 / 一手老歌
淫笑過後沉默片刻,土匪幫裡的眾人閒不住手加大了徵收過路費的力度,原先某些忠厚土匪的矜持瞬間就消失殆盡了。這事兒是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就認作收錢是理所當然了。
「拿來吧,你!」有些不大情願交錢的乘客就被土匪幫子先兵後禮外加恐嚇劫了財。「怎麼,你才這麼一點錢,這哪裡夠呢,你又不是二百五。」一個體型瘦高凶神惡煞的土匪顯然是不滿意手中剛接過的錢。
「這好辦,待會兒咱去截了這人的行李,總得翻出來幾件值錢的物件。」一旁的同夥在給這個漢子出著主意,他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那位因湊不足全額過路費被土匪用怒氣凶過的乘客,滿身哆嗦著不敢說話了,擺出一副俺的行李任君拾掇的架勢。
掏過錢上交了的乘客總算是大舒了一口氣,自認為是買了個安寧,但是事情遠沒有他們所設想的那麼簡單。
「你們這些人坐這麼豪華舒服的大巴車,我們兄弟一群人卻只能是擁擠在一輛農用車的翻斗上,這公平嗎?瞧瞧你們這些人脖子上掛著的,手腕上戴著的,女的包裡放著不少高檔化妝品,男的這張卡那張卡存了不少錢吧,我們兄弟身上煙錢都不夠,他們的老婆面膜都沒有貼過,你們這一群人渣,倒是整天裡吃香的喝辣的去,留著我們一家老小啃玉米棒子。」
土匪幫一個仇富心態外露的中年男人說出了上述這番話,聽得全大巴車的乘客默不作聲,雖然他們之中大多數並非是富貴之人,但是小康溫飽不愁吃喝自不用多說了。可能在這群土匪之中也有著不少困於極度的貧窮,實在是沒轍了才想到了落草為寇。
這班開往華夏國首都燕京的長途汽車,從羊城上車的乘客是滿數體驗過大城市的富麗繁華,他們被攔截的這塊土地發生過什麼又遺留下來了什麼天災禍害,幾乎是所有像他們這樣的外鄉人是無法體會到,江湖乾涸、大地碎裂,工廠垮塌倒閉等連鎖反應的絕望與恐怖。
「老六,你別跟他們費那麼多的話,今天哥哥我給你做主,你卯著膽子看中哪個人身上什麼物件儘管拿,隨性搶。」說話的是一個實在的土匪,單說是「拿」,還不足表現出他們目前的狀態,人一旦是被逼迫到了極限就會由生物化學反應直接演變到物理變化,表現為肢體的不規律運動形成個體之間的大面積衝撞,甚至是紅了眼的廝殺。
有些本性忠厚善良淳樸無害的土匪是這樣暴戾起來的,熊蕭漁也是如此。
胖子土匪瞧準著單薄的女孩那是好一陣的心急眼熱,他正等待著土匪兄弟們在大巴車造成打劫的混亂,交錢的交錢,拿物的拿物,輪到這個女孩那就是獻身的要獻身了。如果每一位乘客都是上交了過路費,那麼你這女孩也就得跟著把這錢給上交了。當然了,這麼好幾十乘客當中必然是會有不足數額現金的人,這極好辦。
根據之前胖子土匪臨時頒布的繳費指導,用隨身的行李物品抵債,如果你這乘客既沒有現錢又沒有物件,女的自然是拿身體來贖債,那麼男的應該怎麼辦呢?胖子土匪這會兒也想到了,「兄弟們,可勁地拿錢搶物,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千萬別給我客氣哈,多搶多得,我在這裡給老大做個主。如果你碰到的乘客既沒有錢,又沒有行李物品抵債,女的發你們開葷享受了,男的都給綁起來,買到山西的礦山裡做苦工還債。」
土匪諸人收到了臨時總指揮關於指導工作的安排後,他們這群當小弟更加肆無忌憚地搶奪了,更多的乘客開始交錢了,可以說是變得非常主動了遞錢上交了。這些乘客猶如砧板上即將被分割的魚肉,乘客張開耳朵聽得十分清晰,他們明白如果交不出錢該是個什麼樣子的下場,他們哪裡敢多想找出路逃脫,有些結伴同行的乘客在向同伴們借錢,趕急了湊錢。
此時,檢票員老李也配合著劇情發展的需要裝暈了好一會兒,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群表面和善的土匪,居然還不滿於劫到的錢,收刮了行李物件,男的要被捆上賣到山西去挖礦,他就是聽到綁起來這麼尖銳的詞語突然改變主意醒來的。
老李也是江湖上多跑過幾趟的人,原先說好的主意,僅是給他們叔侄倆綁上裝作被制服的模樣,再領上車嚇唬嚇唬乘客,土匪能夠劫到幾個錢就是多少。可是,胖子土匪上車之後對他這把老骨頭是連拳帶踹的狠毒擊打,說他是講完在瞬間領悟到的台詞後裝暈過去了,倒不如說他是真的被土匪的鐵拳給打怕了。
如果任由土匪這麼耀武揚威、作威作福下去,老李不敢相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滿車的乘客被搶劫一空,先是錢財被洗劫,隨後行李也被霸佔,男的捆綁起來連夜送到山西煤礦做苦工,女的被**一番恐怕也難逃被賣到山區給「窮、傻、殘」做老婆,再生下一窠窮小孩、低能兒加先天殘。
司機李長治怒紅染紅了的臉龐都沁出來了無數豆大的汗漬,他雖擔心大巴車上乘客的安危狀況,但更加關注著被土匪毒打昏死過去的叔叔李振濤,並用身子輕微觸碰以試探叔叔身體的情況。
正在李長治擔憂叔叔之際,老李猛地昂起了頭顱。老李著實是疼痛難忍,他作出舉頭的這麼一整套動作是十分吃力的,侄子李長治之所以可以看到他奮力舉頭,那是他低頭落淚了三秒鐘,卻是錯過了老李攢勁抬頭的一系列僵硬的連貫動作。
「叔叔,你沒事兒吧?」李長治見叔叔總算是昂起來了頭,低著上身湊過去小聲的問道。
「別再說話了,不論你看到什麼都別做聲了,有叔叔在。」李振濤用著軀體內幾乎快被蠶食殆盡的力氣說話著。司機李長治是懂事的孩子,他眼睛裡噙著淚水說道,「嗯,叔叔,我知道了。」他這做侄子的當然也看明白了,叔叔完全是在替他受過,挨著毒打。
目前大巴車裡正上演著瘋狂搶奪的一幕,沖乘客拿錢已經滿足不了土匪的貪慾了,有的土匪搶了一款最新上市的手機,開懷地說道,「這玩意兒可比我那黑白屏幕的諾基亞好看多了,還可以用來拍照片,拿回去明早給我家的姑娘好好地拍他個幾百張」。還有的土匪搶到了乘客脖子上的純金項鏈,興奮地說道,「這根金項鏈收回去給我家裡的婆娘帶,自打她跟了我,我還沒有給她買過什麼像樣的首飾。」
但不是每個土匪都可以幸運地從乘客身上收刮到這些高價物品,不過有些土匪也不在意物件的貴賤,那是各取所需,甚至都想到了要為家人置辦一些衣帽布料和生活用品。
「我說兄弟你把那火機給我瞧瞧」,一個矮個偏壯的土匪說話間手掌裡就多了一個雕飛龍畫麒麟的青銅色打火機,他拿在手心裡掂量了幾下,等著打火機的主人表個態度。
可是青銅火機的主人像是腦子不靈光,木訥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說也罷,土匪幫著他原話。「兄弟,你這火機真不錯,借給哥們我用上幾天。」火機的男人只得是默默地點頭,除了順從對方的要求他還能有別的解決對策嗎?只說是借來用幾天,更好聽一些而已。
矮個土匪就笑臉盈盈地將青銅打火機藏進了上衣口袋裡,可是他那個本應該放置煙盒的口袋卻怎麼也搜不出香煙來。
「大姐,你稍微挪挪地方,讓小孩站出來。」一個滿口黃牙的土匪衝著一個緊摟著懷中小孩的中年大媽說道。
中年婦女這下子給蒙了,她都已經戰戰兢兢地把兒子給她跟孫子的生活費從包裹著現金的粗布手絹裡拿出來交給了某個大肚子土匪,加上他小孫子名下二百五十塊過路費,她可是結結實實狠心上交了七百五十塊錢,這些錢雖不多,但是足夠她上街兩個月的菜錢。
原本滿心都是花錢消災,就當是自己吃掉了用掉了,或者病掉了至多是扔掉了。怎麼這幫子土匪還要再找她們婆孫倆的麻煩,她一個少見多怪的婦道人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位大兄弟,我把錢都給你們了,你還要我孫子幹什麼呢,他只是一個小孩子。」老婦人用著幾乎臨近哭聲的腔調說著。
「哪來的這麼多的廢話,我給你臉,你不要是吧?」那個不刷牙的土匪伸手一把就拎起小孩拉了過來,小孩被拖著踉蹌地走了幾步,中年婦人被瞬間的搶奪驚嚇得哭出了聲來。
這他個年紀的土匪怎麼算也做了爸爸,他不至於會冷血到傷害一個不懂世事的無辜孩子身上,此時目擊者都在心裡為這孩子的人身安全祈禱,同時也慶幸自己沒帶孩子上這倒霉的客車。那個土匪粗魯地把孩子放到在大巴車的地板上,他一彎腰舉著孩子的兩隻腳,扳下孩子穿著的兩隻帶滾輪會發光的旅遊鞋。之後,他又像是拎著小雞崽子一般把小孩扔回給了中年婦人。所幸,老婦人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她可是在心裡求了幾千次佛祖顯靈。
那個搶鞋成功的土匪舉著鞋子向同伴說道,「這鞋子可真漂亮,拿回家裡給我娃娃穿,他一定會喜歡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