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0 坦誠相對 01 文 / 糖藕

    「呵……」蘇萊笑，「葉先生，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我還沒無聊到對一個不認識的人有敵意呢！你以為你是誰啊！」

    蘇萊句句尖銳！

    葉烯心中很是難受，但是也深知這是自己自作自受！

    見葉烯沉默，蘇萊冷笑：「知道與不知道，對你來說，都無關緊要，因為你……葉烯的存在打擾不到我們的生活！」

    說著，蘇萊起身下床，雙腳剛落地，葉烯就拿來了自己的大衣，為她披上。

    蘇萊看了葉烯一眼，有些奇怪葉烯的舉動。

    葉烯解釋，「我知道你是想去見伯母，走廊不比病房，挺冷的，你剛剛大病了一場，肯定抵抗力差，還是要小心注意著！」

    蘇萊沉默，沒有反駁葉烯。沒錯，她已經昏迷了兩日了，之前聽素素和朱雀說媽媽已經醒來了，當時她覺得很頭暈犯困，沒能及時去看她，現在必須去了。

    只是，他現在瞭解她又如何呢？能彌補過去的罪！？

    蘇萊冷笑了一下，甩開了葉烯替她披上的衣服，走到病房門邊，才打開門，就感覺到有股冷風襲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單薄的病號服，想了想，對門口的保鏢說：「麻煩你們誰去幫我把莫澤南莫醫生喊來吧！」

    這裡的保鏢是素素他們找來的，這點蘇萊知道。

    而葉烯原本正盯著被蘇萊丟在地上的衣服，雙眸滿含痛楚，卻在聽到蘇萊這句話，『莫澤南』這三個字的時候，瞬間收斂，撿起衣服抬眸的瞬間，看向蘇萊背影的目光變得鋒利，「蘇蘇，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把少陵，小水他們找來，但是你不可以去找莫澤南！」

    葉烯這句話，雖然柔和，但是卻帶著不可反駁的堅決。

    蘇萊回頭，不解：「我能問為什麼嗎？」

    莫澤南之於她，是一個在她生命中佔有非常大份量的人，他不止是她的主治醫生，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與……陌陌的救命恩人。

    葉烯卻沒有回答她，而是說：「我已經聯繫好了，等下就會幫伯母轉院，你的情況，也可以去那家醫院繼續觀察治療！」

    「憑什麼，我是你什麼人？」

    「是軍區醫院，從不對外開放，也不回收普通病人！」葉烯繼續說。

    「不需要！」蘇萊冷言，「葉烯，我看你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吧！？我的社會地位不比你差，我不需要接受你的安排，你這種救濟式的關懷我早就不需要了！」

    葉烯沉默，臉色發青。

    「軍區醫院，從不收普通人！？」蘇萊譏諷的笑了笑，「很不好意思，我雖然在你們這些高幹，政要家庭成員看來，就是個普通人，可是，我還不稀罕！」

    「好……」葉烯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那麼，不去軍區醫院，就是普通大醫院，我替你安排！」

    「我不……」需要。

    「總之，你們就是不可以呆在這個醫院！！！」葉烯突然間大吼，打斷了蘇萊的話。

    蘇萊一怔，呆呆的看著葉烯，記憶中，她從不記得葉烯如此過。可是，轉念一想，蘇萊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譏誚：「是因為你的未婚妻在這家醫院麼？」

    她想到了姚遺珠。

    是因為姚遺珠在這裡，所以他不想要她在這裡！？

    葉烯疲憊搖頭，「跟她沒關係！」

    「那麼，請問是什麼原因呢？」蘇萊好整以暇的靠在了門旁的牆壁上，雙臂懷胸，等待著葉烯的答案。

    可是葉烯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揭開莫澤南的真面目，勢必要把七年前的一切統統的攤開來說明。到那時候，蘇萊就會知道來來也是她的女兒，她從此後勢必要負擔起來來這個沉重的擔子，那樣……真的好嗎？

    可是，葉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不說，蘇萊承擔的難道就少了？他們這麼多年分道揚鑣，走到如今這一不可挽回的一步，不就是因為十年前他說得太少，也不給她說的機會麼！？

    這份『不說』的苦果，他承受了。難道還要繼續承受下去麼！？

    葉烯在說與不說之間糾結著。

    而蘇萊欣賞著他臉上精彩繽紛的表情。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呢？」突然，莫澤南的聲音，從病房外面傳來。

    蘇萊立即起身，轉身看出去。

    只見莫澤南站在那裡，穿著一襲白大褂，雙手插在衣袋裡，一副很不真實的樣子。

    蘇萊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她看了看莫澤南，又回頭看了看葉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莫澤南卻沒回答她，而是看向了葉烯，微微一笑，「是由我來說，還是你說？」

    葉烯閉了閉眼睛，像是要關閉自己暴跳的情緒一樣，再次睜眼，雙目猩紅，聲音沙啞道：「我來說！」

    說話間，他大步上前，在蘇萊的身邊經過，旋風一樣的，把病房的門關上了，把他和蘇萊隔絕在了這間病房內。

    「你……到底要說什麼？」今天的葉烯很奇怪，就連蘇萊都不想與他爭執些什麼了。

    葉烯站在蘇萊的面前，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利用身高的優勢俯視著她，「蘇蘇，我做錯了……」

    蘇萊：「……」

    「我來跟你說一個故事吧！」葉烯道。

    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故事。

    曾經有一個老教師，是模範老師，更是模範丈夫。他與他的夫人恩愛了幾十年，攜手走過了一生的風風雨雨，但是，這個模範老師，模範丈夫卻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日日夜夜啃噬著他的內心，終於在他自己病痛纏身，將要不久於人世之時，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他的獨生女知道。

    原來，老教師曾經背叛過自己的夫人，甚至在外面還有著一個女兒。只是他為了自己的家庭不破碎，把那個女人和女兒給隱藏了起來。他一直覺得對不起那個女人和女兒。老教師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在他死後，幫忙找到那個女人和女兒，並且幫助她們！女兒答應了。在老教師死後，一直替父親守著這個秘密，瞞著還健在的母親，找尋那個女人，和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

    最後，終於被她找到了。原來，那個女人早就已經去世了，而妹妹也在鄉下，過著貧困，讀不起書的日子。女兒心軟，立即把妹妹接到了城裡，繼續供她讀書。直到……她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並且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男人很忙，家裡也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們的關係不能被外人知道，而她的母親卻正因為這件事情與她慪氣，根本不會來照顧她。這個時候，妹妹主動要求過來幫忙照料她。她雖然過意不去，但是卻是眼下最好的方法。不承想，母親過了沒多久，就主動過來跟她示好了，也看見了妹妹。她以為妹妹的身份秘密終是保不住了，她不能替父親在母親的面前保留一個完美了。但是妹妹又一次的做出了她感動的事情，妹妹主動對母親說她只是家裡的一個幫傭，先生請來照料太太生活起居的。

    就這樣……妹妹一直以傭人的身份呆在了她的身邊，照顧她生產，照顧新出生的孩子，也……一起幫忙料理了母親的後事。

    母親過世後，她覺得終於能夠為妹妹正名了。這些年相處下來，她與妹妹的感情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她想，她一定要恢復妹妹的身份，並且請男人給妹妹找一個好歸宿。

    可是她卻不知道，妹妹那個時候，已經愛上了一個不可以愛上的人！

    葉烯用一種超脫於外的語氣，講述了這一個故事。

    蘇萊隱隱的察覺了什麼，並且感覺到了不幸，可是卻還是道：「這個故事，跟你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葉烯看著她，目光一瞬不瞬，「因為這個故事裡的老教師就是我的外公，母親就是我的外婆，『她』就是我的母親，男人就是我的父親，那個孩子自然是我，而妹妹……」

    葉烯說到這裡的事情，停頓了一下，直到看著蘇萊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才道：「妹妹就是……張玉梅。」

    這一句話，頓時讓蘇萊覺得耳邊嗡嗡嗡的一直響著，週身的力氣也散去了不少，若不是雙肩還被葉烯扣在手中的話，那麼她此刻一定倒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了。

    「張玉梅其實是我的姨媽！」葉烯又說，「當年，在我知道你原來是張玉梅的女兒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居然愛上了自己的表妹！」

    蘇萊簡直不敢相信的搖頭，「不會吧……」

    不會如此狗血吧！

    可是，她確定的知道葉烯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如今的她，已經完全的不能思考了，只能繼續聽葉烯說話。

    「我們之間有血緣關係，我們不能夠相愛，你也不能夠生下我的孩子！這就是我認為的全部！這也是我當初放棄你，傷害你的理由……」

    「可是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蘇萊突然出聲。

    「因為……」葉烯跳動的情緒停頓了一下，看著蘇萊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