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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指江山美人謀 136、損,意外 文 / 側耳聽風

    風聲四起,花圃裡的花花草草都在被他們兩人過招時釋放出的勁力壓完了腰。

    府裡的護衛傾巢出動,不過卻是圍在了四周,沒得豐延蒼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岳楚人眼花繚亂,只看得到白影和黑影,但挪移的太快,那兩種顏色不一樣的影子好似都糾纏成一個了。

    擰眉,半晌過去了,兩個人在那一塊地域騰挪不分上下,也不見停下之勢,岳楚人愈發的看不下去了。

    「住手!」大喝一聲,中氣十足,幾乎蓋過了整片上空。

    下一刻,那兩個人果然分開了,一個面無表情滿目涼薄,一個眼色陰鬱滿臉怒氣。

    「裴錢貨,你不疼不癢了就開始找茬兒是不是?跑到我們府裡打架,你活膩歪了。」擰眉瞅著裴襲夜,岳楚人首當其衝的怒罵他。

    裴襲夜轉過臉來看著她,因著這話他臉上的怒意更濃。

    「沒什麼,只是在切磋罷了。」沒等裴襲夜說話,豐延蒼開口。而且臉色緩和的很快,面對她時,他從未冷臉。

    轉眼看著他,岳楚人擰著的眉頭鬆了鬆,「你搭理他做什麼?回來了不直接來找我,不知道我在等你麼?」

    纖薄的唇彎起,漂亮的鳳眸蕩漾著柔色,他一步步走過來,步伐從容。

    「不再有下次了,別生氣。」走到她面前,豐延蒼一切如常,那般溫柔,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恍若融化的春水。

    深吸口氣,岳楚人抓住他的手,一根指頭搭在他脈門處,想看看他是否受傷了。

    那邊裴襲夜有些看不下去,抖了抖袍子自發開口,以表明他沒消失,他還在。

    「如果本少沒記錯,咱們簽訂的合作文書裡可是清楚的寫著,兩方均不可在沒有商議的前提下行動。這次東疆的事兒,是不是你做的手腳?為什麼不與本少商量?你這屬於違反約定。」大步的走過來,他一臉的興師問罪。特別瞧著那兩個牽手的人,更是滿眼沒好氣。

    岳楚人未開口,身邊豐延蒼淡淡回擊,「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東疆的事件與我大燕有關係?」淡淡的語調頗讓人不爽,而且一向耍賴都是裴襲夜的專利,現今豐延蒼這般,反倒更氣人。

    岳楚人樂了,瞧著裴襲夜不爽的臉笑得更開心,「說的是啊,我大著肚子呢你又不是沒看見,我能做什麼?說不準是你做的呢,然後把這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不過想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這情況根本做不了什麼。」

    「你還倒打一耙?岳楚楚,你現在跟本少玩耍賴是不是?」精緻的臉龐滿是氣憤,瞧著他們夫唱婦隨的他就心頭堵得慌。

    笑的開心,岳楚人歪頭瞅著他眼睛亮晶晶。

    豐延蒼單手攬著岳楚人的腰,眸光淡淡的看著裴襲夜氣怒的樣子,「北王是否該注意一下形象?儘管你是微服而來,但好歹一國之主,如此面目猙獰是否太不合適了?尤其,本王的王妃懷有身孕,看不得醜惡的面目,會影響心情。」

    「本少醜惡?這世上還能再找到比本少還面善的人?」瞧著豐延蒼那勝者的姿態,裴襲夜怒從心來,可愛精緻的臉龐真的變得猙獰了。

    「北王殿下,能否保持你的風度。」岳楚人微微蹙眉,這倆人這麼互相嗆聲,她真的有點頭痛。

    哽住,裴襲夜冷哼一聲,正了正神色,隨後雙手負後,氣質立即提升,不似剛剛那般像個跳腳的小孩兒。

    「解釋解釋,你為什麼沒有提前通知本少就行動了?若是把他逼急了攻擊我北域,你們負責?」氣勢上來,他那語氣以及眼神還真有點懾人。

    不過豐延蒼那飄然風雅的氣勢卻更勝一籌,纖薄的唇角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單手攬著岳楚人,無論個人亦或是情場,都很得意。

    「本王剛剛說的話北王沒有聽清麼?誰說東疆的天災與我大燕有關?作孽自有天收,必定是東疆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老天施予的懲罰罷了。」淡淡的音調,在岳楚人聽來都覺得有點氣人,更別提裴襲夜了。

    若是以前他肯定也會笑瞇瞇的用更有力的詞語反擊,但現在瞧著他們倆,還有岳楚人那隆起的肚子,他真的笑不出來。

    強壓著抑鬱都很困難,更何況笑出來。

    「這事兒你們不承認也不等同於沒發生過,你們自己做什麼了自己心裡清楚。本少來這兒就是給你們撂句話,若他動我北域,你們大燕勢必要依據簽署的文書鼎力相助。毀約的話、、、、、」毀約的後果他沒說出來,視線卻掃向了岳楚人。

    岳楚人挑了挑眉尾,晶亮的眸子沒一絲懼色。不就是毀約的後果嘛,那個誓言是他寫的,毀約者生孩子是怪物。

    他這是專門針對她寫的,岳楚人十分想啐他一口,和她這個孕婦簽署文書還寫上那麼一句話,不懷疑他在心裡暗暗咒她。

    「這點該是大燕擔心才是,畢竟,北王可是十分擅長耍賴毀約。」豐延蒼輕笑,涼薄入眼,那般諷刺。

    裴襲夜的眸子暗了暗,精緻的臉似乎都有些扭曲,「哼!」一聲冷哼,表示他自己也知道他做過的那些事兒。

    「行了,你這滿哪兒跑的毛病真該改改了。若是在這皇城呆不住,那就趁早回去吧。到我府上來找事兒,宰了你都不多。但誰讓我勤王府的人都宅心仁厚呢,放你一馬了。」挑了挑眉,岳楚人要他趕緊走。東疆的探子滿皇城都是,他就這麼到處亂竄,也不怕被看到。

    裴襲夜瞪她,隨後也送給她一聲冷哼,下一刻拂袖離開,身法快速,看來恢復的真的挺好的。

    他離開了,這整個府邸似乎終於靜下來了。太陽也落山了,燥熱褪去,這個溫度很宜人。

    眾護衛陸續退下各守各位,這邊豐延蒼一手攬著她一邊垂眸看著,眸光幽深,似笑非笑的,有點讓人摸不著。

    「那麼看著我做什麼?有話就說。」抬眼瞅著他,岳楚人紅唇彎彎。

    唇角的笑加大,豐延蒼收緊了手臂,她隆起的肚子貼在了他的腹部。

    「為什麼秘密行動也不告訴我?」這消息傳得夠快的,兩天的時間傳遍大江南北,民間幾乎和朝上同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

    「你不是也有事情沒告訴我嘛,反正都有秘密,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扯平了。」歪頭,她抓住他的手,手指搭在他脈門的地方,用行動告訴他,他的事她都知道。

    豐延蒼幾不可微的揚眉,「皇后告訴你的?」別人不會告訴她,可能的那個人也只會是皇后罷了。

    「反正不是你的護衛告訴我的。雖然我不一定認識你所有的護衛,但我還是能記住長相的。有幾個人,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了。」看著他,她的聲音也放輕,因為,她覺得很可惜。都是一些極其優秀的小伙子,可是轉眼就沒了。

    說起這個,豐延蒼的神色也略有變化,但唇角的笑容依舊,而且扣住了她的手。

    「所以,你在為我出氣?」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這樣讓人惋惜氣憤的事情,她操心的事已經夠多了。身懷六甲,想安穩的安胎都是奢侈。

    「不止是為你,還為我自己,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役亡師了不起?知道這皇城裡有個勤王妃毒蠱精湛,卻還想殺她丈夫,太囂張了。

    輕笑,豐延蒼抬手捏著她的鼻子晃了晃,那指腹溫暖,他的體溫永遠都是這樣。

    「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忍氣吞聲的時候比誰都能忍,氣急敗壞了不計後果。」溫聲的斥責,更多的是一抹別樣的溫柔。

    「放心吧,這個下馬威我想夠了,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動作。不過,見識到了我的能力,想必他不會再跟咱們小打小鬧了。唉,我也得開始仔細回想一下我以前看過的秘術了,我真的記不清了,但可以摸索著來,或許能成功。」瞅著他,她眼裡閃著一抹期待,期待他的支持。

    「好。不過你須得答應我,再做什麼之前,得告訴我。」輕撫她的臉頰,對於她這次擅自行動,他有些不滿。

    「哼,你若是遇到了什麼事兒都告訴我,那我就不對你隱瞞了。小蒼子,我知道你怕我思慮過多對身體不好對孩子不好。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隱藏的功力太一般了,就算你不說我也察覺的到。反倒惹得我不斷猜想,更費腦筋,你還不如直接告訴我,免得我瞎猜了。」他不滿,她還不滿呢。

    笑出聲,豐延蒼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下,隨後摟著她的肩膀朝著望月樓慢走。

    「好,都告訴你。我每日說過什麼話見過什麼人都長得什麼模樣有沒有家室都告訴你,行了麼?」載滿溫柔的聲音好聽的讓人心醉。

    「你說的啊,不許反悔,每天回來都跟我報備一遍。」岳楚人輕哼,假裝慍色,若仔細聽其實滿是嬌嗔。

    「謹遵王妃命令。」拉長了聲音,隨後伴隨著一陣好聽的輕笑,蕩漾在暗下來的天地間。

    炎熱的夏日終將被涼爽的秋風所趕走,這個秋季來的很早,似乎冥冥中也暗示今年不會平靜的過去。

    自從進入了秋季,天氣很不好。連綿多雨,已有多地遭遇大雨,漫上河堤淹了已要成熟的莊稼。

    一時間整個朝廷都忙了起來,諸多豐延紹的心腹朝臣趕赴災區,撥了大筆款項用於賑災。雖天災無預告,但朝廷處理的頗為及時,贏得了民間大好的聲勢。

    有天災,便少不了隨時可能發生的瘟疫。作為與朝廷和護國寺都有關係的濟世堂亦是派出了人馬,與護國寺的醫武僧趕赴災區,而且濟世堂和護國寺兩家都拿出了不少銀錢,給朝廷緩解了不少。

    鮮少的,各地區的道門也出資了,而且轉托國師陳司安交給了皇上。雖數目不算龐大,但這貌似還是第一次。

    不過猜想道門許是害怕了,畢竟豐延紹不同於其他的各代帝王對道門的丹藥深信不疑甚至癡迷。自從豐延紹登基,道門的丹藥從未被提及,反而一直重用護國寺。這件事讓道門擔心了,若再繼續下去,可還有他們的飯吃?於是在這個檔口,不惜出了大把的銀錢,以表明姿態。

    「你們道門一共捐了二百萬兩?嘖嘖,還沒我一人捐的多。」秋雨綿綿,國師府的一涼亭裡,坐在石椅上品著陳司安獨門養顏茶的岳楚人嘖嘖歎道,語氣不無諷刺。

    陳司安倒是面色不變,被諷刺他也很淡定,慢條斯理的煮茶,一頭白髮在這陰雨的天氣裡格外亮眼。

    「便是一分一厘能夠用到正處,那也是功德一件。」

    「你這樣一說,我的功德好像更多了。」一分一厘?她那可是無數的一分一厘啊。

    「功過相抵,你還是你。」茶煮好,他動手撤火,一邊淡淡道。

    挑眉,岳楚人笑得開心,「我做的那點事兒用得著你們每個人都掛在嘴邊麼?將近兩個月過去了,東疆不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這個下馬威確實損了點,但很用不是麼?」

    「或許他們在養精蓄銳,你萬不可掉以輕心。」陳司安相信,他們絕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擊的。

    「這我知道,他們在養精蓄銳,我們又何嘗不是?」微微揚起下頜,岳楚人滿目自信。

    抬眼,陳司安靜靜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微微頜首,「你心裡有數便可。」

    輕笑,岳楚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茶挺苦的,不過氣味兒卻很清香。

    「你那煉丹爐的確是個好東西,稍稍改裝了一下,煉出來的藥純度很高。」陳司安的煉丹爐已經是她的了,不愧是精雕細鑿的,十分好用。

    「我更想知道你添加了什麼,使得那解毒聖藥效力增強。」那解毒聖藥的加強版岳楚人給他看過,確實更有效了,但是他聞不出來裡面到底加了什麼。

    抿著唇角搖搖頭,「獨門秘藥,不能說。」

    微微頜首,陳司安果然不再追問。

    品著茶,聽著亭子外的綿綿秋雨,很愜意。

    驀地,岳楚人的眸子閃動了下,想起了某一件事兒來。

    「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我覺得你就是個神棍。但相處了這麼久,咱們也算是忘年交了,我怎麼看你也不是個神棍,更覺得你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今兒我問你,你能說實話不?」歪頭,岳楚人眼睛不眨的看著他。

    陳司安有不解,神棍?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是這樣評價他的。

    「我從來不說謊。」點點頭,表示她但說無妨。

    岳楚人放下茶杯,隨後道:「岳尚書,岳志洲府裡的蓮池人工湖早先被填上,據尚書府的管家說,是你斷言他們府裡但凡有水的地方都不吉利,必須填上才能阻斷災禍。這些話,是你說的吧?」

    陳司安果然迷茫了,歲月沉積濃厚的眼睛有片刻的停頓,隨後搖搖頭,「我與岳尚書見面的次數不超過五次,更未去過他府上。」

    岳楚人恍然,自從認識了陳司安,她就覺得這些話不像他說的。更何況那種神乎其神的說法,只有民間騙子才會說。

    「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栽贓於我?」看著岳楚人的表情,陳司安詢問,似乎她被騙了,而且還是用他來騙的。

    「因為這事兒,我可是罵了你很久。但現在看來,是誤會了。」輕笑,岳楚人有些無語,但同時也覺得好笑。聯想一下豐延蒼那時所有的表現,以及後來他說他開始懷疑她是被鬼魂附體的話,那麼,那件事恐怕就是那個古人暗中授予的。

    心下暗暗輕叱,臉上卻笑意盈盈,這古人,早早的就斷了她的後路,太損了!

    「岳尚書為什麼這麼做?」看著她笑,陳司安更不解。那清高傲氣的人被岳楚人冤枉了那麼久,當真是無辜。

    「閒的唄。好了,我知道真相了,你也不用蒙冤了。以茶代酒,以前我詛咒過你的那些話都不作數。」舉起茶杯,岳楚人很大方的直言她還曾詛咒過他。

    陳司安拿起茶杯與她撞了一下,作為一個曾經被詛咒過的人,他更大方。

    下午,岳楚人離開國師府。坐上來時的軟轎,前後護衛多達十六人,踏著秋雨連綿,朝著王府返回。

    轎子裡,岳楚人倚靠著身後的墊子,隆起的肚子使得她無法端正的坐著。但好在時日長久了,她已經習慣了。

    一手搭在肚子上,半閉著眼睛斷續的哼著歌兒,隨著轎子有序的搖擺很是愜意。

    驀地,她那不成調的歌聲戛然而止,扶著肚子的手也猛的抓緊了衣服。眉峰蹙起,另一隻手抓住了軟轎的窗口,「停下!」

    行走中的軟轎立時停下,外面的人還不知怎麼回事兒,只聽得轎子內撲通一聲,撞得停下的轎子都劇烈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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