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84 文 / 一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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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正好大的口氣,只不過,我家老爺若是來了,您可不要太后悔才好。」那小廝嘿嘿一笑,倒把王彪給笑毛了。
莫不真是什麼大來頭不成?
裡正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這樣一想,就尋思著,自己去一趟又能如何,就道:「如今正忙著,可要快些才好。」卻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一准耽誤不了您的正事兒,請吧。」那小廝倒是落落大方,幾句話說的王彪心中愈發沒底。
出了林家老宅的門,那小廝一路往村東頭帶路。王彪越走越是心驚,就問,「這是要往哪去?」難不成是馮舉人家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來了不成?
「馬上就到了。」那小廝笑道:「這羊草溝有什麼地方可是您不熟悉的,怎麼竟怕我給您帶錯了路不成。」
王彪一想也是,既然都來了,還擔心個什麼勁兒。
結果那小廝路過馮家並沒有停下,而是一路到了林元浩的宅子,裡正越來越心驚。莫不是林家出什麼ど蛾子把自己困在這不成?
不過林元浩似乎沒這個膽子吧。
說話的功夫那小廝把他領到了林家的大廳,就看到上首位置之前跟他一桌吃飯的童姓後生坐在那,旁邊下首位置坐得卻是那位柳老爺。
王彪的眉頭微蹙,兩個小輩,居然還擺這麼大的架子,難道就是他們要見自己?
大大咧咧的進屋,裡正倒也沒有撂臉子,只是似笑非笑的道:「我鬧是什麼大人物呢,原來是兩位賢侄啊,不知道你們找我有啥事兒啊,那邊林家可還等著我回去呢。」
柳徇天笑瞇瞇的看了一眼童升,心道:怪不得這位縣老爺把自己找來了。原來這裡正也是個棒槌,都這個時候了還沒鬧明白縣老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這裡正是怎麼當的。
「里正,我給二位重新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八虎縣的縣老爺童老爺。」柳徇天笑瞇瞇的介紹道。既然童升讓他來了,他當然要做好這個陪襯的工作。
「啥玩意?」王彪瞠目結舌。
縣老爺?
童老爺?
如果這話要是之前那小廝說出來,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可柳徇天把這話說出來,卻由不得他不相信。
自己居然跟縣老爺一桌子喝酒,還叫了人家「賢侄」,裡正覺得腦子有點兒不夠用。
「草民。草民見過縣老爺。」不自覺的膝蓋就軟了,王彪跪地磕頭。
柳徇天目光一閃,就去看童升。
童升此時面色如常。大大方方的受了他這個禮。
「柳苗是我娘認得義女,也就是我的妹子,今天妹子家搬家我過來捧場,這件事兒還希望裡正不要張揚出去。」王彪似乎漫不經心的開口,卻一下子點明了和林元浩家的關係。
王彪滿頭汗水。忙不迭的答應,「草民知道,草民知道。」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心裡卻翻滾了似的。那林家老二媳婦居然是縣老爺的妹子,這……這……林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既然知道就好,那就下去吧。」至始至終童升就這麼兩句話。林家老宅那邊的事兒一句都沒提。
可就是這樣,卻讓王彪走的時候一路踉蹌。
林家老二媳婦是縣老爺的妹子,自家的子侄把林家的人給打了。還給打成了重傷。
王彪想想就恨不得把王氏生生撕了才好,本來有著這一層的關係,咋地都跟縣老爺套上近乎了,沒想到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娘們,居然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還是趕在縣老爺在林家做客的時候。
這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嗎?
一路上王彪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一個處理不好讓縣老爺不滿意自己吃虧。()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別看縣老爺笑瞇瞇的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可要整治起人來絕對不手軟。不說別人,要是讓縣城那些衙役知道自己得罪了縣老爺,不說他自己,他們王家都得跟著倒霉。
一縣的父母官啊,就跟個土皇帝似的,要整治他們一個小小的莊戶人家還不容易嗎。
裡正王彪那裡忐忑不安,罪魁禍首卻是一臉愜意。
柳徇天看著童升「小人得志」的嘴臉不由得失笑,「堂堂的父母官,這樣為難一個里正,不覺得太過無趣嗎。」雖說是略帶質問的口吻,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在一起吃了一頓酒,又在書房聊了這許久,都跟林元浩他們兩口子是親密的關係,兩人又都是八面玲瓏之人早就神交已久,這一相處下來自然就熟稔了。不過一天的時間,倒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童升擺擺手,正色道:「你不懂,我這個妹子不知道背地裡吃了多少苦。我們家老太太時常對我說,要我照顧好妹子,萬不能讓她受了一點兒委屈,你當我真的那麼閒就為了吃頓酒就跑到這羊草溝來嗎?」
柳徇天神色微正,是啊,現在這個時候看似清閒,可八虎縣這地方不比其他,秋天正是突厥進犯的關口,這個時候每年都是在緊張備戰的。
林家的事兒柳徇天也早就打聽過,林家老宅那一家子極品可沒少給林元浩兩口子委屈受。
「您這一趟特意過來就是給他們撐腰的?」柳徇天有了一個大膽猜測,卻又拿不準。縣老爺啊,別說是認的異性兄妹,就是親兄妹,有些事兒也做不得。如果真是自己猜測的這樣,那只能說。林元浩兩口子在童升心裡位置很重。
「不錯。」童升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我要是不來,家母也會親自過來。即使沒有今天的事兒,我也會送個帖子讓那裡正知道分寸。」都說縣官不如現管,童升這個縣老爺別看官大,可村民不一定買賬。裡正卻不然,在這樣的村子裡那是有絕對的權威的,所以敲打了里正,他自然知道該怎樣做。
柳徇天點了點頭,「那個裡正不是個蠢人,應該明白該怎樣做。」
童升也點點頭,來之前他就派人打探過,這個王彪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不然他也就不會只說半句話了。
大廳裡童升和柳徇天坐著等消息。林家老宅,裡正王彪苦著臉進了院子,再次看到王氏,真是恨不得打殺了她才好。
柳苗和林元浩還沒從屋子裡出來,王彪有些忍不住了,就商量那些家丁,「你們去傳個話,就說我要進去看看二位老人。」王彪笑的一臉諂媚,不知道讓多少人跌破了眼睛。
「你是誰啊?」林大哼了一聲,並不買賬。
「我是本村的里正。」王彪客氣的道:「還要煩勞諸位給傳個話。」王彪心裡暗暗叫苦,今天這丟人可是丟到家了。可誰能曾想,一項老實本分的林家老二,背後居然站著那麼大的一尊大佛。
林大猶豫一下,裡正啊,在這村裡說了算的人。他合計了一下,還是不敢得罪。「你等會兒吧。」林大示意林四進去回話。
不一會兒林四出來了,讓開一條道路。「老爺、夫人讓你進去。」一臉的不高興。
王彪心裡一緊,也沒去東屋看兩位老人,直接進了西屋。
西屋炕上,林元峰光著膀子躺在炕上,胸口烏青一片,柳苗正用銀針在胸口紮著什麼,只見那針尾冒出一彭黑血,看的王彪心驚膽戰的,卻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擾。
炕上林元峰無意識的掙扎兩下,林元浩板著臉趕緊按住他。
柳苗神色凝重,抽出銀針擦了把汗。「肋骨斷了,內臟受了傷,人能不能醒過來就得看今天了。」也是一臉的凝重。
王彪嚇得就是一哆嗦,抻脖子看了一眼林元峰鐵青的臉色,瞅瞅那樣都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他一個不懂醫術的人眼瞅著,就知道這人怕是真不行了。
看來柳苗兩口子還真沒忽悠他。
那幫小畜生,也真真敢下手。不說這林元浩是個連野獸都能給打死的,單說這人還是王家的女婿,他們咋就敢下死手呢?看來還是自己平日裡太護著他們了,才讓他們養成這樣無法無天的性格。
裡正悔不當初,這會兒事情發生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護住他們。
王彪心念急轉,這件事兒說什麼都是他們王家不對。可要是真處置了那幾個子侄,自己不護著王家人,王家人勢必不能善罷甘休,到時候鬧起來,自己這個裡正胳膊肘往外拐怕是也不好做了。
可是如果不處置他們,不說林家能不能同意,就說縣老爺那邊……
裡正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眼珠一轉,心思卻落在了王氏身上。
事兒都是她惹出來的,這些後果自然要她來承擔。
一個婦人,還是嫁了人的,想來就是王家那些人知道了自己沒偏袒王家也不會說什麼。
「二侄子,大侄子這病……」王彪小心翼翼的看著林元浩的臉色。
「沒聽到我媳婦說的話嗎。「林元浩瞅了王彪一眼,只一眼,就讓他覺得像是被野獸給盯上了,遍體生寒。
這林家老二,啥時候眼神都這麼犀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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