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91 文 / 一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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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說的正是我擔心的。」柳苗幽幽的歎了口氣，「我們這是好心，別到時候找個人不知根知底的再給老人和孩子氣受，大哥這病也需要靜養，就怕那些碎碎糟糟的事兒再影響了大哥這病。所以我這就尋思著，嫂子有啥可靠的人沒給介紹一個過來，不然我們兩口子這好心辦了壞事可就不好了。」柳苗這樣說著，就去看韓寡婦。
「說的是這個道理。」韓寡婦一邊附和著點頭，一邊也湊趣道：「要說這能伺候人的真不少，可誰家也都有個老人孩子啥的，也抽不出來功夫來，這要乾淨、利索的媳婦，還得有那功夫的，還真不多。」
「歲數也不能太小了，不然這伺候人的活計怕做不來。」柳苗又道。
韓寡婦點頭，兩人突然沉默下來。
「按說，這人也好找，就是吧……」柳苗主動打破沉默，看了一眼對面的韓寡婦，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嫂子，這些日子我們家這忙裡忙外的，可沒少麻煩你，按說這事兒別人我也不放心，可要是再折騰你我這也於心不忍。哎……」柳苗還拿不準韓寡婦的想法，就故作失望的歎了口氣。
韓寡婦那邊一聽，本來眼睛一亮，可看柳苗這樣，似乎又不想用她。頓時就有點急了。
「妹子，說啥麻煩不麻煩的，你有啥事兒就吱聲唄。」要是真能留下來……韓寡婦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的林元峰，突然有點兒緊張。
「嫂子，要不這麼地，我再留個人在這邊看著，你要是沒啥事兒就幫我照顧照顧這邊，嫂子也知道，我家裡一大攤子事兒。也忙活不過來。」
柳苗這樣一說，正合韓寡婦的意，當下就表示道：「成，我做事兒妹子你放心，一准給你照顧好嘍。」
果然，韓家嫂子對大哥是有心的。可這心思，到底是啥時候有的呢？林元峰是咋想的？
柳苗不得其解，不過韓寡婦主動留下來，這事兒柳苗還是很樂於見到的。
那邊林元浩看老爺子喝完藥，就過來西屋。「大哥咋樣了？」瞅了一眼臉腫的跟豬頭似的林元峰。林元浩臉色又陰沉下來，「當時就不該饒了那些人。」這得有多大的仇怨才能下這麼狠的手啊。早知道這樣就該讓王家那幾個小子也在炕上躺半年。
「萬幸是沒傷著筋骨，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柳苗怕林元浩衝動之下再做出什麼。就勸道：「裡正已經處理了這事兒，那麼多板子下去，他們就是不在炕上躺半年也要躺幾個月，王氏也被休了，家裡以後就會清靜了。咱們凡事都往好的那邊看。」柳苗這話是故意說給林元峰聽的。以前就是因為他的軟弱，讓王氏在林家興風作浪，結果惹出了多少事兒來。
林元峰那邊始終閉著眼睛，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柳苗暗自歎了口氣，「明天我去醫館再多配幾幅藥過來，大哥和爹娘這段時間就讓林一和嫂子幫忙照看著。」林一一個半大小子。也免得到時候有啥話傳出去不好聽。
林元浩愣了一下，「那多麻煩嫂子啊。」心裡卻合計著，家裡有秦婆子。媳婦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不過這在外面，林元浩就沒多問。
柳苗鬆了口氣，過後她再給林元浩解釋吧。
「別人伺候我這也不放心，咱們不是還得去縣城一趟嗎，到時候說不得還得去府城。日子挺緊的，我怕忙不過來。正好嫂子沒啥事兒。就幫著照顧一下。」
柳苗這樣一說，林元浩才反應過來，可不是，他們家如今一堆事兒，可沒功夫浪費在這些許小事兒上。
「林一行嗎，要不讓林忠過來吧。」林元浩想到林一還是個半大孩子，就不確定的道。
「有嫂子在，有啥不行的。」柳苗淡淡的笑著，突然白了林元浩一眼。那林忠都四十好幾了，韓寡婦也是三十出頭，萬一兩人再擦出火花，還關林元峰啥事兒了。
林元浩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記白眼，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兒讓媳婦委屈了，當下就不吭聲了。
眼瞅著這邊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柳苗就起身。
「要是沒啥事兒就先回吧，家裡還有客人呢。」張氏和麥冬都在，另外童繼鴻那小傢伙還在他們家，可不能讓那孩子一個人。
柳苗這麼一說，林元浩也跟著起身，韓寡婦卻沒動彈。
「妹子，我這也沒啥事兒，要不今天就在這看著吧。」目光有些閃爍，這下連林元浩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
柳苗笑了笑，「嫂子，今兒都忙了一天了，晚上過去吃個飯，要不明天早點兒過來吧。」雖說有意撮合兩人，可也不能累著了人家不是。
韓寡婦有點兒遲疑，「這離吃晚飯還早呢，我一會兒就過去。」她都這樣說了，柳苗也就不好再堅持。「成，一會兒我讓人請你過去。」
林元浩和柳苗又去了東屋，準備跟林老爺子和趙氏打個招呼就回去。
「爹、娘，家裡還有客人，要是沒啥事兒我們就先回了。」林元浩如是說道。
「不知道是啥狐朋狗友的。」趙氏哼了一聲，還在整理櫃子裡的東西。柳苗注意到，趙氏不是在刻意翻找什麼，相反，她真的是在整理。東西本來就挺立正的，她就是習慣性的把所有東西都翻找出來，然後再整整齊齊的疊起來，放到包袱皮裡，然後再規規矩矩的放在櫃子裡。
不得不說，趙氏真的是個挺立正、勤快的媳婦。
就是吧，這人有時候出事挺讓人受不了的。別看趙氏長的不差，幹活也勤快，可就是這為人處世啥的挺自私的。
柳苗感歎，果然是人無完人啊。
「老二，你坐下，我有話說。」林老爺子卻一反常態留住了他們。
林元浩和柳苗就坐在了炕沿邊上，柳苗笑著問，「爹啊，您老是有啥事兒啊？」不會是想吃大肉片了吧？柳苗記得家裡還有不老少，一會兒就讓人給送來一些，也免得老爺子惦記。
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柳苗也沒尋思真跟他們計較。畢竟是老人，真要計較那也計較不出來。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不聾不啞不做家翁。雖然這話是說一家之主的老人的，可柳苗覺得在對待老宅的問題上她也沒必要太過較真。
「是有個事兒。」林老爺子突然沉默下來，一臉的嚴肅倒讓大傢伙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只有林元浩那邊，似乎明白了林老爺子的意思，就歎了口氣。
老爺子這事兒犯愁家裡的事兒，不然也不會突然又「明白」過來。其實這些年一直是這樣的，林家老爺子多數的時候都犯渾，家裡的事兒一直趙氏做主，而到了趙氏都拿不來主意的時候，林老爺子就又「明白」了。
後來家裡的幾個孩子漸漸大了，林老爺子糊塗的時候就更多了，剛開始是林遠英這個大閨女在家裡說了算，她還能轄制住林老爺子，畢竟是大閨女，林老爺子還是很在意這個閨女說的話的。
後來林元峰出生，這個大兒子耳朵根子軟，也拿不起主意，好在那會兒林元英還在家。
再後來林元浩出生，也懂事兒的時候就看不慣老人的一些做法，漸漸的在家裡有了話語權，他又不是個愚孝的兒子，時不時的會指出老人的錯誤。
林老爺子雖然自己犯渾卻不允許兒子這樣指責他，趙氏也是個好面子的人，一來二去這個二兒子就不招他們得意了。
不過下意識裡，老兩口有啥事兒還是喜歡和這個兒子商量，其實他們也清楚，這個兒子要說見識啥的比其他人都強。只是做長輩的，心裡拗不過來那個彎彎，林元浩又不會說軟和話，一來二去就鬧成了他在家裡愈發不收待見。
其實這些事兒說開了就好辦了，可這一家子人都軸到一起了。要不怎麼有那麼一句老話呢，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見這話也不單單是說夫妻的。
林家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明顯不是趙氏能解決的，所以林老爺子又「明白」了。說白了，林老爺子這毛病其實還是心病，因為總想著逃避一些困難，就把自己關在某個怪圈裡不想走出來，而當現實逼迫他不得不出來的時候，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老二，你大哥到底傷的咋樣？」林老爺子捲著煙，有些心不在焉的問，目光卻瞟了一眼柳苗。
「傷的挺重的，得在炕上養一段時間，以後的事兒還不大好說。」柳苗故意說的模凌兩可，一是怕他們犯渾做啥事兒出來，二來也是擔心林元峰萬一沒養好出個意外再賴到她頭上。這事兒別人做不出來可老宅一定能幹的出來，柳苗可不止一次體會了。
趙氏一聽這話收拾東西的手就是頓了頓，可是下一刻還是低頭繼續收拾，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啥。
林老爺子卻重重的歎了口氣，臉色不大好看，像是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似的。
「娶妻娶賢，老大是被那媳婦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