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7 文 / 一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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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王家這兩個媳婦也不是蠢到家的，他們不待見王氏，又趕不走。稍微說兩句重話吧，王氏就哭哭啼啼的跟家裡男人說酸話。
啥給他們添麻煩了，啥哥哥娶了媳婦看不上妹子了，還說不活了要死啥的。
要說王家這兩兄弟的確不是人，可就有一點好，都心疼妹子，誰也捨不得說句重話。這就難免讓兩個媳婦受委屈。一看到小姑子趾高氣揚的那模樣，跟個老婆婆似的，誰受得了。
妯娌兩個一商量，人是趕不走了，那就只能讓她自己走。他們也看出來了，王氏那也後悔了，想回林家，可沒法子，休書到手了也不敢去鬧騰，她也是被嚇怕了。
公公那邊說是怕打擾學業也不讓送信，兩個媳婦可忍不了了。
商量來商量去的，這事兒還得讓林家鬆口。
要說王家這兩個媳婦也明白，有錢人那都好臉面，反正他們就是一個莊戶人，啥都不在乎。能把王氏那個祖宗一樣的小姑子送走，啥都能豁出去。
這不，兩人就盯上了林元浩家。反正他們家有錢，又是住的大房子的，肯定比旁人還要臉面啊。
於是他們就不要臉的來鬧騰了。
柳苗是什麼人？除了顧忌林元浩所以禮讓過林家那幾個人，她還真沒怕過誰。
還想讓林家八抬大轎把王氏抬回去。做夢吧！
「林二、林三，你們快去，把人給我綁了，也不用送到官府了，就送去裡正那，我倒是要問問，他們王家出了這樣的媳婦。他又是族長、又是裡正的，到底管不管。」
林二、林三和林四氣的不行，提著繩子就往上衝，秦婆子擼胳膊挽袖子氣勢洶洶就過來按住了王家老大媳婦，她連掙扎一下都沒成，秦婆子那兩隻手跟個鉗子似的。
兩個人很快都被五花大綁，王家老二媳婦一看這架勢就嚇得不敢吭聲了，老大媳婦是個沒心眼的，當即就嚷嚷道：「俺爹是秀才老爺，看你們敢抓我們。不把你們送到大牢裡去的。」
柳苗冷笑，「是啊，我正想問問。秀才老爺就是這樣教育的兒女，他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他呢。」給秦婆子使了個眼色，「把人送到裡正那去。」
「哎呀，大侄子媳婦。這話咋說的呢。」柳苗話音剛落，外面就一個聲音急促的道。
人群中自動分開一條路，柳苗一看，一個弓著背的老頭，根本不認識。
這誰啊？
上來就亂攀親戚，林元浩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號親戚？
「大侄子媳婦。是我沒管教好，給你們填麻煩了。」那老頭擺了一個笑臉，隨即對那兩個王家媳婦呵斥道：「還不回家去。跑這來鬧。王家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
「爹。」兩個王家媳婦低頭喚人，灰溜溜的走了。
柳苗這才知道，感情面前這人就是王氏那個當秀才的老爹——王遠征。
他來幹嘛？
「侄媳婦，不知道咱們能不能進去談談。「王遠征拱拱手，客氣的道。
柳苗眉頭為蹙。「算了，不太方便。」林元浩沒在家。正好擋住這人。幾乎不用問，柳苗也知道他來是做什麼的。
「侄媳婦，這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王遠征自認自己一個秀才的身份，還是長輩跟柳苗說話，怎麼地對方也得給幾分面子，沒想到一開口就被人頂了回來。「怎麼說咱們都是親戚，這樣大家面子上都不大好看吧。」
「親戚？」柳苗突然笑了，「不知道您這親戚是從哪論的，如果說是從我大哥那邊，我看您還是省省吧，下堂妻的娘家人如果也算親戚的話，對不起，我們林家還真沒這規矩。」
林二等人擋在柳苗身前，王遠征想上前理論都是不成，頓時氣的渾身哆嗦。
柳苗卻懶得理他，教育出那樣的子女，這人的秉性也不會好到哪去就是了。
「對不起，我們家還有事兒，恕不奉陪了您。」哼了一聲，大聲對林二他們道：「以後再有人在咱們門口撒野就直接抓了送去裡正那。」
把個王遠征氣的渾身哆嗦，他一個堂堂的秀才，就讓人這麼忽視。
柳苗卻越想越不對勁，這王家即使要說和這事兒也該是找老宅，怎麼都找到他們頭上了，莫不是裡正那邊洩露了什麼風聲，讓王家知道了他們和童家的關係？
柳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叫了林二，「你去找到老爺，把家裡的事兒跟他說一聲。」如果真是裡正那邊說的，也正好讓林元浩問問。柳苗又不放心的囑咐了兩句，林二就去了。
一進院子就看到林家和林業牽著鴻兒躲在一邊，柳苗一看林家那小模樣就知道孩子已經知道了。「大郎這是怎麼了？」柳苗笑著捏捏他的小臉，心裡卻感歎這個孩子的敏感。
「二嬸，舅媽他們幹啥來了？」林業歪著頭問，「那個人是不是老爺，我瞅著可像了。」王遠征因為一心考秀才，在縣城坐館，很少回來，因此林業年紀小對他印象不是很深。
柳苗猶豫一下，就點點頭。「是他們。」卻想著該怎麼和他們說這事兒，撒謊總是不好的，況且林家也大了，他心裡已經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
「二嬸，是不是不會讓娘回來了。」林家抿著嘴突然道。
柳苗又是一陣猶豫，這個小孩子問的問題總是讓人這麼難回答。
「大郎，大人的事兒自然有長輩做主，無論你娘回不回來，長輩們這樣做都是有原因的。」這個時代的規則就是這樣，柳苗只是一個小人物，她無法改變什麼。況且王氏所作的事兒，就是放在現代那也經不起推敲，所以她也無法給林家他們什麼保證。
林家依舊抿著嘴，一聲也不哼的，黑溜溜的眼珠看著柳苗，裡面是讓人看不懂的堅強。
柳苗歎了口氣，「好了，咱們回去吧。」雖然不忍心，可是王氏的事兒，畢竟已成了事實。柳苗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而這份私心讓她無法同意王氏回到這個家裡。
直過了一個時辰林元浩才回來，臉色如常，可柳苗卻細心的發現他進門那一瞬間表情不大對勁。
跟張氏他們聊了兩句，韓寡婦就說要回去老宅看看，林家和林業卻被她留在了柳苗這，正好跟童繼鴻一起玩。
柳苗單獨跟林元浩出去，問了去裡正家的事兒。
「裡正說了，以後他會約束王家的人。」林元浩口氣不是很好，深吸口氣，「那王遠征說是會管束閨女，拉著我說了一大堆，就是不讓我走，說啥都要把閨女送回來。」
「你同意了？」柳苗有些緊張。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
「我怎麼能同意。」林元浩眉頭皺的老高，「不說他們做的那些事兒，就是王家這門親戚，我是夠夠的了。」林元浩一想到之前王遠征那副秀才老爺的模樣，還說什麼中了舉人林家沾光之類的，一想就覺得倒胃口。「沒見著過這樣的人。」好不容易甩脫了，誰願意沾惹上。
「咋地，說啥難聽的話了？」林元浩不是那種沒有城府的人，瞅他氣這樣就知道，那邊肯定說了啥不中聽的話。
林元浩本來不想說的，他只要想到那家人的嘴臉就難受，可看著媳婦殷切的目光，又忍不住貪戀這種被人關心的溫暖。
索性賭氣的躺在柳苗的腿上，嘟囔道：「氣的頭痛。」像個孩子在撒嬌。
柳苗壓根沒多想，伸手就幫他按摩太陽穴。
林元浩舒服的閉上眼睛，心裡那絲陰霾頓時散去，剩下的就是絲絲甜蜜。
「就是那王遠征，仗著自己是個秀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林元浩索性就把之前發生的事兒都說了。
原來真是裡正透漏了消息，王遠征作為王氏家族唯一的一個有功名在身的人，閨女突然被人休回家裡，兩個兒子還都被打了，當然要找裡正討個說法。
別看裡正輩分是挺高的，架不住王遠征是王家最有出息的子侄啊，就是裡正也得給幾分顏面。
裡正就把童升和林家的關係給說了，這要是一般人的想法，那肯定是害怕或者乾脆上門道歉啊。結果王遠征一聽卻是想到了在這裡面可以佔多少便宜。
找到了林元浩頭上，也不說他們家孩子對錯的問題，直接就來了一句，「我是個秀才老爺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本來還覺得你們林家配不上我們王家，我閨女下嫁那是吃虧了。現在好了，你們有了縣令這層關係，我又是秀才老爺，等明年科舉高中了那就是舉人老爺，到時候咱們兩家一起，在這清河鎮都是橫著走的……」
林元浩好懸沒被氣死，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啊，你看上人家縣令老爺官大了就想靠過來，還擺出一副我施捨你的樣子，你是誰啊你。如果不是看對方年紀大，林元浩早老拳相向了。
偏那王遠征還是個沒眼色的，林元浩的臉拉拉的老長，那邊還是自說自話的。連裡正給他使眼色都沒一點兒耽誤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