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25 文 / 一濁
童繼鴻小朋友語出驚人，柳苗哭笑不得。
「鴻兒這是聽誰說的啊。」柳苗摸摸他的頭。
「小安哥哥來了，我看到姑姑生病了，就問他了。」
原來是小安說的，不過鴻兒這孩子可真乖。
「姑姑沒事兒，要十個月小弟弟才會從肚子裡出來，所以鴻兒想玩就去玩吧。」
「姑姑真沒事兒？」童繼鴻歪著脖子問。
「沒事兒。」柳苗很認真的點頭。
「那我還能去打獵嗎？」
感情小傢伙關心的還是這個，柳苗好笑的拍拍他，「當然可以，過幾天家裡沒事兒了，讓你姑父帶你去。」再帶上林忠他們，應該就沒事兒了。大不了不往林子深處走就是了。
鴻兒歡呼一聲，「太好了，能打獵嘍，我要告訴哥哥他們去。」
「去吧，小心點兒。」柳苗囑咐一聲，童繼鴻就樂顛顛的跑出去了。來了幾天，這孩子還沒有一點兒的不適應，雖說每天都要寫兩個時辰的大字，不過比在家的時候沒人玩可好多了。
「這孩子，可真是乖巧，招人稀罕。」張氏就感慨道。
「是啊。」
柳苗和張氏這邊繼續做針線，老宅那邊卻鬧翻天了。
林元浩一到老宅就發現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還合計誰來了，結果進門就聽到上房東屋一陣吵鬧。
「你還要臉不要了，老林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你還有臉哭，哭事情就不是你做下的了？我們家那可是兩個閨女，你這當姨娘的做下這丟人的事兒，將來我們閨女就是找婆家都不好找……我要是你就趁早說出那奸、夫然後找顆歪脖樹吊死得了，你還有臉了呢。」
林元浩一聽。可不是他大姐林元花的聲音，她咋來了？
說這麼難聽的話，這不是逼花兒去死嗎。
林元花做下這種事兒，要說林元浩不生氣那是不正常的。可作為家裡最小的妹妹，林元浩更多的卻是心疼。現在事情發生了，哥哥姐姐們不想著怎樣解決問題，一味的謾罵責怪難道能解決問題？再說責備的話啥時候不能說，非得顯擺著她了？一個出嫁的閨女，沒事兒回家打打秋風，她也好意思她。
林元浩進了院子就看到西邊的偏房裡有人影在晃。他不想見著林元英，說起來他那個無辜的孩子就是被她那個狠心的大姐弄沒的。
西邊那個偏房是老三林元田的房子，不過暫時當倉庫呢。這會兒是誰在裡面呢？
林元浩推開門進去，這臉當時就撂下了。
「你幹什麼玩意呢？」
姜承志正拎著個米袋子往裡面灌糧食呢，本來以為家裡的人都在上房，他也沒多想，就想像往常一樣趁亂摸點兒糧食灌了。沒想到老二突然回來了。
這個煞神，他一向最怕林家這個老二。
「哎呀二兄弟，我和你大姐還說你們都蓋大房子了，要過去住兩天呢，可巧你就過來了，弟妹呢？」他記得那個兄弟媳婦可是長的千嬌百媚的。媳婦就夠俊俏了，可人家卻透著一股子大戶人家的氣質，就是坐館的那戶人家小姐都沒這個弟媳婦好看。
還敢惦記自己媳婦？
上次要不是他這個傢伙。怎麼媳婦會流產？
林元浩陰沉著臉上前，一下看到姜承志的米袋子裡居然都是細糧大米，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們家在縣城吃香的喝辣的，不說給這邊拿點，還回回都來收刮。真當林家沒人怎麼的。
姜承志一看林元浩臉色不好，就囁嚅著道：「那啥。二兄弟，你看，你大姐這不懷孕了嗎，縣裡的張神婆說肯定是男孩，你大姐這嘴淡，也不愛吃飯，我合計給她弄點兒細糧吃吃，咋地那都是你們林家的血脈不是。」
林元浩目眥欲裂，「我們林家的血脈，我們林家的血脈早就被你們禍害死了。」掄起大拳頭就砸了過去。媽、的，沒這麼過分的，自己媳婦懷孕跑老丈母娘這收刮來，他還有臉了。
「你自己養老婆孩子，沒能耐你就別學人家娶媳婦，還嘴淡不愛吃飯，那你咋不用你們家的銀子給他買？」林元浩聲音陰測測的，大拳頭砰砰砸過去，不過他也怕上房聽到動靜，就壓低了聲音說的。
別看姜承志長的五大三粗的，哪裡是林元浩這練過人的對手，當時就被打的鬼哭狼嚎的。「老二你這是幹啥玩意，我是你姐夫，你這是幹啥玩意，唉呀媽呀，快救命啊。」
林忠和林一本來就在院子裡伺候，不過姜承志要拿大米就把他們趕到西屋林元峰那伺候了，這會兒聽到動靜他們兩個是最先跑出來的。結果一看自家老爺在揍人，林一看了一眼林忠。
林忠眉頭只稍微一蹙，一見自家老爺沒吃虧，竟然反手關上了房門。林一瞠目結舌的看著老爹，過了好半天才衝他老爹豎起一根大拇指。
林忠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往回走，只是經過兒子身邊的時候囑咐一句，「盯著點兒。」自家老爺是會功夫的，他還跟著過招過，不過就他那兩下的還真不是對手。一看姜承志那模樣就是被壓著打，自然不用幫忙。
西屋裡林元峰也聽到動靜出來，此時扶著門框剛出來。林忠一看趕緊扶了上去，「哎呦我的大老爺，您怎麼出來了。」動靜很大，說著就要扶著林元峰回屋。
「外面什麼動靜？」林元峰皺著眉頭問。
「哎，還能有啥動靜。」林忠努努嘴，「喏，是大姑老爺，在那屋子裡裝糧食呢。」東屋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安靜，林元英也不嚷嚷了，卻聽到林老爺子罵了一句，「又跑我們家收羅東西了，我看他入贅我們老林家得了，這是又吃不上飯了咋地？」
「爹您老這話可就不對了。」林元英臉上掛不住，就狡辯道：「相公這不是要考舉人嗎，這要是入贅了還哪有機會考，您老也不想你大閨女窩囊一輩子吧。」好不容易從這小地方出去可不就是圖一姜承志是個秀才嗎，她還等著做官老爺的夫人呢。
「就他？」林老爺子壓根不買賬，就哼哼一聲，「肚子裡沒有三兩豆油，念了這麼多年還那德行，我看考到六十歲也白扯。」正常的老丈人沒有人會這樣拆女婿的台，可林老爺子壓根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因此他說這話沒有人覺得不妥。
只是林元英一向拔尖，就覺得面子上掛不住，爭辯道：「那相公不都考上秀才了，要是沒能耐他能考上？」
爹娘從小就寵著她，又是個閨女，當初林家日子也好，林元英這性子就比旁的莊戶人家閨女嬌氣多了。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哪裡受得了林老爺子這話。
「誰知道他咋考上的，沒準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林老爺子更是個不饒人的，依舊拆台。外面倉庫裡還有動靜，林老爺子坐不住了，「幹啥玩意，還沒完沒了了，想把俺們家搬空是咋地。」指了指地上站著的林元田，「老三你去，告訴你姐夫輕點搬，咱們還得過日子呢。」
林元英臉色通紅，以前爹可不是這樣的，家裡啥好東西可不都可著自己，這是咋地啦？回家哪次不搬糧食，咋這次就不成了？
林元英委屈的看著趙氏，挺著個大肚子，也一把年紀了就抱著趙氏的胳膊撒嬌。「娘，你看看爹啊，這是不想讓我上門咋地？」以前她每次這樣一撒嬌，不論是林老爺子還是趙氏都會默許他們拿東西。
「行了，英子你也差不多酒行了。」趙氏臉色不好看。「你女婿坐館，那是掙的現銀咋地都不比咱家強，都出嫁的閨女，別老跑娘家倒騰。」這話本來該娘倆關起門來說的，可現在屋裡有個小妹，那小妹還是之前被她破口大罵的，這林元英臉上就更掛不住了。
「我這是出嫁的閨女啊，都說出嫁的閨女的潑出去的水，這來不來的上門都被人嫌棄了。」林元英哭哭啼啼，還捂著肚子嚷嚷道：「兒子你都被你姥爺、姥姥嫌棄了，咱們娘倆也是個沒人疼的啊，我可憐啊我……」
「我還沒死呢，你哭喪啥玩意。」林老爺子哼了一聲，「行了，干打雷不下雨的，從小到大我還不知道你。」口氣很是不善。
林元英傻眼了，這是咋地了？
爹娘從小到大不是最寵著自己嗎，這咋突然對自己這個態度了呢？
自己這可有些日子沒上門了，按理說爹娘應該更稀罕自己才是啊？
林元英傻呵呵的坐在炕上，就沒鬧明白。
林元花躺在炕裡，用被子蒙了頭一聲不吭的。
林老爺子和趙氏也沒人吭聲，上房東屋就這麼安靜的詭異。
林元浩進屋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出，剛剛發洩一通把姜承志揍的都起不來了，林元浩這心裡才舒服一點兒。不過那臉上顯然還帶著凶氣。
林元英一看二兄弟來了，她可是知道兄弟家日子過好了，當下就是一喜。「哎呀我的二弟啊，快讓姐姐看看，可把我心疼死了，你不知道，聽說你出事兒我這心啊……」林元英說著就過來抱林元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