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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7 溫柔暖意 文 / 亂鴉

    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白起了,乍然見到白起的那一瞬,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冰冷氣息迎面而來,高大的影子覆在了她身上,這高度,像一座巍峨的大山,讓她不得不抬頭仰望,孟青夏難以否認自己心中在見到白起時狠狠撞擊了一下,但隨即白起那冷冽得有些凝重的低斥聲卻讓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白起低頭看著她,眉頭皺著,冰藍色的眼底是孟青夏從未見過的慌意,在見到她出現在這的一瞬間,這個即便發生了天大的事,也不曾失去過半點從容的男人,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心思莫測,手段冷酷強硬,但這一回,他的眼中,竟然破天荒地閃過了一抹意外和莫名的驚慌,雖然只是一瞬間便通通被一層冷淡和慍怒所覆蓋,但孟青夏還是敢篤定,那一瞬間真真切切的感受。

    「白起,這藥……」孟青夏心中也鬱悶,不明白白起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難看,但她現在也無暇顧及這些,孟青夏急於要把自己剛剛發現的事情告訴白起,見到白起出現在這裡,孟青夏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欣喜,她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地放下了袖子,那小小的身影便十分自然地跑向白起,然而她的手還未觸及到白起的衣袍一角,他便已不動聲色地避了開來,沒有讓她有機會靠近他半分。

    別說是白起了,孟青夏連他的衣角都沒能碰到半分。

    她的手撲了個空,神情也出現片刻的錯愕:「白起?」

    這夜風呼嘯中,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到了極點,氣氛也沉悶到了極點,放肆的夜風讓火盆裡的大火都搖擺跳躥不定,更將這個原本就冷峻偉岸的男人襯得更加冰冷肅穆,白起的全身騰著駭人霸氣與湧動的寒意,他的衣擺也隨之在風中鼓動,看著這個抬起頭,愣在原地,流露出了又錯愕又有些複雜的情緒看著他的半大孩子,白起的藍眸微微斂起,再睜開時,顯然已經壓制下了先前見到她出現在這裡時沒能控制住的怒氣,只是他的臉部線條仍是冰冷地緊繃著,眼神卻已經微微有些了暖意,像是在安慰她:「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先回帳子裡去吧,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再與你解釋。」

    孟青夏不明白白起的意思,但他看起來好像鐵了心不會讓她有機會靠近他身旁半步的樣子,白起說的話,一向不容人質疑,他現在沒有功夫向她解釋什麼,只是以這種近乎命令的口氣要她先回帳子裡去,孟青夏的神情緩緩地沉靜了下來,不跟他吵也不跟他鬧,她的神情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目光若有所思地掃了眼那處處燒得旺盛的火盆,還有不少火盆裡,正燃燒著還未完成燒成灰燼的從姒縱的帳子裡丟出來的他用過的衣物和用具,這帳子外守了那麼多人,人人都對姒縱的病情守口如瓶,可他們好像都隱約知道一些情況,所以這裡才把守了那麼多人,一舉一動都十分謹慎,又不敢靠那帳子太近,好像生怕被什麼東西纏上了一般。

    孟青夏沉默了,心中也明白了一些什麼,雖然只是猜想,但白起這樣明顯不允許她靠近他的原因似乎也說得通,孟青夏並沒有因此而輕鬆幾分,她的神情反而更加凝重了,眉頭皺得緊緊的,那樣一張稚嫩的面龐,卻好像要皺到一起了一般,她開始有些擔心白起的處境了,他日夜侍奉湯藥在姒縱榻前,那豈不是離危險的源頭最近?他是不是也懷疑自己的身體也有可能會染上些什麼東西,所以才不允許她靠近他?

    「白起大人!」那是負責看著孟青夏卻一不小心讓她跑得沒影的侍從們終於尋到了這裡來,但他們並沒有因為找到了孟青夏而鬆了口氣,待看見了這小奴隸竟然是和白起大人待在一起時,這幾名侍從頓時惶恐而又恭敬地跪了下來,向白起請罪。

    「白起……」

    「你要說的話,我都已經知道了,聽我的勸告,先回到帳子裡等我。」

    他都已經知道了?他知道她要說什麼?

    白起看了孟青夏一眼,他很清楚她的脾氣,也知道她比誰都要敏感,甚至有時候聰明得讓他頭疼,沒有再給孟青夏說話的機會,他隨即將已經復又變得冷淡的目光落在了那幾名匆匆趕來的侍從身上,英俊的面容之上再無半點暖意,但好在這時候白起暫且沒有空去追究他們的過錯:「把她帶回去,你們的過失,等這件事過了,自行去漣那領罰。」

    「是!」這幾名侍從並沒有因為白起暫且饒了他們而放鬆下來。

    白起又囑咐了他們幾句,然後略有些嚴厲地掃了眼孟青夏便拂袖往回走了,那意味,大概是警告她不准再亂跑,乖乖等他回來,孟青夏心中有心事,也知道白起近來的疲憊以及事態的嚴重性,沒有忤逆白起的意思,孟青夏便隨著白起的那些部下回去了。

    回到住處的時候,這裡離姒縱的住處算是有些距離了,幾乎是一個在首領庭西部,一個在首領庭東部,整個首領的戒備更加森嚴了,巡視的兵力也增強了不少,孟青夏待在這裡,幾乎一點風聲也聽不到,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今夜所有的大臣和重要人物都集中在了姒縱的帳外,現在雖然孟青夏沒能聽到半點風聲,可那或許也意味著,至少到目前為止,應該還沒有發生太大的變故,一切尚且在白起的掌控之中。

    孟青夏回來以後,又被灌了不少難喝的湯藥,份量是平時的兩倍多,他們甚至弄來了一大桶草藥熬出來的黑呼呼的湯水,讓她浸泡清洗,而那些她換下來的衣物,也全被人清理出去燒掉了,這整個過程都很繁瑣,繁瑣得一絲不苟,聽說這是白起的意思,除了這間帳子,他們幾乎不允許孟青夏去任何地方,孟青夏知道,白起這麼做或許是為了將她隔離在安全範圍之內,可越是這樣,孟青夏便越坐不住,她時不時伸長了脖子注意聽外面的動靜,無法睡著,便來來回回地在帳子裡踱步,也不知道白起那邊的事到底怎麼樣了,姒縱是死是活,那藥被人動了手腳的事處理得如何了……

    白起說他都知道了,他是早就知道那給姒縱喝的藥有問題嗎?既然早知道,他為什麼要親自試藥!是他動的手腳嗎,白起最終還是希望姒縱死嗎,所以即便親自試藥,他也並不擔心自己出事,或許他對那藥的情況清楚得很,僅僅是試藥的話,並不會立即要人性命?

    不可能啊……白起如果想要姒縱死,他有的是手段,沒有必要這樣連累自己,他根本不需要用親自試藥這種手段打消姒縱的疑心,讓他放心用藥,況且以姒縱現在的狀況,就算死亡,也只是遲早的事,何須白起再多此一舉……

    事實上,孟青夏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白起,玩弄權力的人,她先前怎麼有那樣的自信會認為自己清楚白起的性子呢?連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的漣他們,都無法保證自己能清楚瞭解白起的心意……

    正在此時,那帳子忽然被人掀開了,孟青夏驚顫地回過身來,是白起回來了,孟青夏一時間顧不得先前心中的種種猜想,她的身體已經本能地跑向了白起,就像一個孩子見到了期待已久的人終於來了,會不由自主地一頭栽向他的心情一般,孟青夏很自然地握住了白起的手,抬起頭看他,神色是毫不掩飾的焦急:「白起,你……」

    這一回,白起並沒有阻止孟青夏的觸碰,他身上的衣袍已經換過了,指尖有點冰涼,身上是剛剛沐浴過後的浴鹽的味道,進來之前,他似乎才剛剛用藥草浸泡過的水洗了手,見孟青夏神色焦急,有滿腹的疑問,白起笑了笑,雖然反握住了她都滲出汗的小手,但特殊時期,他還是沒有像往常一樣親密地直接將她抱起來:「先讓微生為你看看。」

    微生?

    孟青夏的黑亮的眼睛閃了閃,很快她便知道了,這一回和白起一起回來的還有微生,他們都是從姒縱那回來的,微生和白起一樣,因為是與姒縱接觸最頻繁的人,微生在來這之前,也已經將自己打理乾淨了,那身換下來的袍子也早已經讓人燒掉了,他進來時,一貫帶著溫柔平靜的微笑,和孟青夏很是熟捻的樣子,偶爾還會頂著那一本正經的聖潔皮囊開幾句玩笑:「你不歡迎我來嗎,小傢伙?」

    「給我看看?我很好,不需要特意請微生來費心……」莫名地,孟青夏的臉色一紅,雖然明明知道微生看不見,但她還是有些心虛地立即從白起的掌心中掙脫了那隻手,好像生怕讓人看見一般,微生也不知道「看」沒「看見」,臉上始終是溫和的笑意盎然。

    白起似有若無地掃了她一眼,眸光微瞇,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吩咐了聲:「微生,給她看看。」

    「好。」

    微生點了點頭,然後白起便那樣不冷不冷地環著手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微生細心地替孟青夏檢查身體,不知道為什麼,在白起那樣平靜而又淡漠的目光之下,孟青夏竟然隱隱有點頭皮發麻,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聽微生的話,因為有白起盯著,她想不配合也得配合,微生替她把了脈,然後又詢問了她幾個問題,最終還用針刺了她的指尖,要了點血,孟青夏的神情略有些彆扭地看著微生將她流血的指尖含入口中,她的身體微微一僵,但微生的表現卻自然得很,在孟青夏感到不自在之前,已經將她的手擦乾淨還給了她,整個檢查的過程皆細心而又認真,而白起也只是淡淡看著,沒有說什麼。

    做完了這些,微生才鬆開了孟青夏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神情平靜,拉開了一個尚且算得上疏遠的距離,畢竟,他可是一名聖潔而又受人崇拜的巫師,在白起的詢問下,微生才微微笑道:「不用擔心,白起大人,我想這孩子並沒有出什麼狀況。倒是您,白起大人,您的情況耽誤不得,我現在必須為您看一看。」

    「有勞你了。」白起點了點頭,沒有拒絕,他也沒有避諱孟青夏還在,脫了上衣的衣袍,露出了光裸的上身,他的後背,還有幾道陳年留下的舊傷疤,觸目驚心,卻又幾乎與那漂亮的身體融為了一體。

    孟青夏的臉色微紅,但由於關心白起的狀況,她也沒有避諱,再說,這帳子就那麼大,她也避諱不了。看著微生動作嫻熟地為白起把脈與扎針,而白起從頭到尾始終神色平靜,未發一語,直到微生收了針,白起才面色淡然地穿上了衣袍。

    「白起大人,這幾日,您為了您的父親試藥,可曾感到心悸與不快?」微生邊收拾東西邊問道。

    「確是如此,這兩日,我常感到心有悶意,常常透不過氣來,血流倒灌,靜脈不暢。」白起回答得很雲淡風輕,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微生會這麼問一般。

    微生收拾東西的動作沒有停止:「您的父親所用的藥,雖然是我開的方子,經手藥物的,幾乎都是您的父親所信賴的人,即便最後侍奉湯藥經過了您的手,但也是您親自試過藥之後,姒縱大人才用的藥。我實在想不通,這其中到底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那藥中,確實含了一味要人性命的壞東西,份量雖不大,但接連用幾次,也會取人性命。」

    白起披上外袍的動作忽然一頓,他的眸光一冷,英俊無暇的臉上卻是漸漸泛起一抹越發令人膽戰心驚的笑意來:「果真,是這樣嗎……」

    微生收拾東西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神情略微有些詫異:「看來,您是早就知道了,可既然早就知道,您為什麼還要喝了那藥?幸虧我這兒,暫且有救您性命的辦法,否則再拖個一兩日,恐怕您也要和姒縱大人一樣遲早發作有喪命之危不可。雖然今天我已經為您施過針了,但未來的一段時間之內,我會再來為您施針的。」

    白起半瞇起眼睛,最終卻只是泛起了一抹莫測而危險的冷笑來,他沒有多說什麼,神情也已經恢復了淡漠:「沒什麼,今天辛苦你了,微生。」

    微生也不再多問什麼,又囑咐了幾句白起該注意的事便與白起告辭了,一時之間,帳子裡便又只剩下了白起與孟青夏二人,毫無意外地,孟青夏此刻的表情實在是精彩得很,何止是她錯愕,大概連白起本人,都有些驚訝吧。

    孟青夏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她微微皺眉:「是伯益?」

    白起搖了搖頭,一手落在了她的頭頂,嘴角卻是似有若無地勾起了一抹譏誚的意味:「沒有父親大人的意思,伯益不會這麼做。」

    沒有姒縱的意思……白起這話的意思是……

    姒縱,竟是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白起的性命了嗎……他恐怕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死亡是遲早的事了吧……可即便如此,他為什麼仍是在最後關頭,一心想要致自己的兒子為死地呢?白起侍奉湯藥左右,姒縱每每都要求白起先行試藥,一為忌憚白起下手毒害,二為試藥盡其孝心,這也都說得過去,但白起既然已經承諾了他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姒縱卻還是對白起起了殺心……

    白起未有對付姒縱之意,姒縱卻對自己的兒子起了殺心,他借白起試藥之舉,要白起性命,哪怕此舉只會加快了病入膏肓的他自己的性命的終結,他也不在乎……白起大概也早有察覺,所以現在的他,反應才如此的平靜……唯一讓他感到驚訝的,大概就是自己的父親,根本對他不念絲毫父子情意吧……

    孟青夏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好像是知道孟青夏在想些什麼,白起卻是漫不經心地笑了,揉了揉孟青夏的頭:「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這種事情,並沒什麼好值得驚訝的。」

    孟青夏的小臉繃得緊緊的,看著白起那平靜而又涼薄的淡笑,讓人只覺週遭的空氣也隨之降溫到了極點一般,那冰冷的殺氣在白起的唇畔蔓延,寡情淡笑,英俊得讓天地失色,可這樣的冰冷笑意,反倒讓人膽戰心驚,孟青夏的心中一顫,眼中也閃過了一抹異樣……

    白起卻是嘴角微揚:「怕我?」

    孟青夏一愣,點了點頭,然後又猛然搖頭,她原本是跪坐在白起身旁的,鬼使神差地,她竟然自白起身旁直起了身子,然後伸出了小手,那兩隻胳膊,忽然繞過了白起的脖子,自他身側抱住了他,腦袋也埋在白起的頸部,像是在安慰他一般:「白起,那以後……」

    這柔軟的嬌小的身軀忽然靠近,帶著孩子的暖意,那柔軟的細細的黑髮也隨之滑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那細嫩的胳膊抱著他的脖子,這孩子的口氣滿是擔憂,白起的身子微微一僵,神色也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有些哭笑不得,他輕輕地彎起了嘴角,湛藍色的眼底也隨之一暖,帶著微微的溫柔,他將這孩子往自己的懷裡輕輕一帶,然後便將她的腦袋埋在了自己的懷裡,揉了揉,那低沉悅耳的聲音就在她的頭頂,帶了幾分疲倦,帶了幾分溫柔,也帶了幾分寵溺,唯獨少了幾分,那讓孟青夏看了便心驚的涼薄和冷厲:「睡吧,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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