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033 白起醋意 文 / 亂鴉
翻雲覆雨後的代價便是渾身疼得如散了架一般,白起取了清水幫她清理身子,孟青夏倒是想躲,總是不安分地拉著皮毛毯子想往自己身上遮掩,這種事情……白起怎麼親自做,就是他可以面不改色,可她還覺得十分難為情呢……
儘管如此,但孟青夏當時實在是太累了,被白起折騰來折騰去,她幾乎一點力氣也沒有,就是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那迷迷糊糊的記憶裡,只記得白起將她重新抱回了床榻,低喃著哄著她,然後吻掉她眼角的眼淚,任由她以最舒服的姿勢攀著白起,孟青夏得不行了,她幾乎是趴在白起身上睡著的,那腦袋枕在白起的心口,耳邊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方才能睡得更安穩一些,白起也只能縱容著她,任由她枕著,一動也不敢動,一隻手還得輕輕地替孟青夏揉撫著疼痛的地方。
這稚嫩的身子實在是太小了,可她卻天生就是個妖精,會讓這世間最強大的男人昏了頭,以至於,一向有自制力的白起,都一時間受了她的蠱惑,白起對她有些歉疚,想必她在他這,是吃了不少苦頭……
她滿頭的青絲披散開來,在這雪白的皮毛之上,趁得那張疲憊地睡去,小臉還泛著紅暈的青澀面孔,反而比起往日任何時候都要更顯得明媚動人了一些,那小臉的五官,分明沒有任何變化,可卻好像一夜之間,突然蛻變了一般,華光溢彩,嬌艷動人,她從一個不諳人世的半大孩子,變成了女人,屬於他的女人。
「白起,可惡……」孟青夏似乎連睡著了都還在惦記著白起欺負她的事,那小嘴微微地撅起,看起來委屈極了。
真是記仇……白起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在她的頭頂低低地回應了一聲,帶著寵膩:「嗯……」
他的確是……可惡至極。
帳子裡的火漸漸地歇了下去,外頭隱隱傳來了鳥鳴的聲音,還有早已經忙碌著生火做食物的婦人說話的聲音,牛羊慢悠悠地在湖邊的草場上曬著太陽,葛國是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就如這草原之上升起的太陽一般勤勞。
直到陽光透過了帳子,調皮地停留在了孟青夏的眼皮之上,才將這個熟睡得如同天神最得意之作的粉雕玉琢的少女從夢中驚擾,她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動了動腦袋,似乎在身下這副溫暖的身軀上尋到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避開了那陽光。偏生那陽光好像故意要跟她開玩笑一般,在孟青夏別開了腦袋之後,復又再一次跳躍到了她的眼皮之上,孟青夏沒轍,只好打了個呵欠,睜開了惺忪的睡眼,那模樣,分明還未睡得清醒。
孟青夏從未像現在這樣睡得那麼沉過,日上三竿還未清醒,更是少之又少,白起就更不必說了,他一下是個勤於政事的統治者,況且這裡還是在葛國的地盤上,白起身為客人,自然也不可能陪著孟青夏胡鬧。所以在孟青夏醒來的時候,她甚至一度以為應該會像往常一樣,白起早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他一個人。
然而此刻,孟青夏卻是微微一怔,她赤果的身軀藏在那雪白的毛皮之下,可那肌膚,卻是貼著白起的……
白,白起?!
轟的一聲,昨夜那零零碎碎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好像也突然復甦了一般,在孟青夏的腦海中閃過,她幾乎是一下子清醒過來的,抬起頭來,那驚顫的黑眸正噙著異常豐富的情緒,小嘴也驚訝地低呼了聲:「白起?」
見她醒了,白起復才懶著她的腰,隨即將她身子往下一帶,孟青夏當即只覺天旋地轉,下一秒,她原本趴在白起身上的身子,就已經到了下面去了,白起半支著身子,頭髮披散著,低著頭看著他,那明媚的日光落在他英俊的臉上,便顯得分外俊朗,他慵懶而帶了寵膩的笑容,幾乎魅惑得要讓人暈眩,此刻他性感的薄唇正高高向上挑著,狹長幽深的眼眸似乎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邪肆極了,孟青夏不禁面色一紅,縮了縮腦袋,用那纖細的手臂做著微不足道的抵抗,遮擋在自己的胸前,面紅耳赤道:「白起,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也怪不得孟青夏臉紅,那仍是有些陌生的堅硬的觸感讓她不得不想起昨晚的事……白起他,怎麼又……可是,可是她渾身上下還疼著……
在男女這檔子事上,這小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分明每次挑火的都是她,可最後,那失去所有自制力,成為最大的惡人的,卻是他自己,想到這,白起也只能怪自己自作孽了,他是否該告訴她……她不應該輕易地讓一個男人失去理智,她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尤其是,在早上的時候,就算他的自制力尚存,某些地方,卻是不受自己掌控的……
孟青夏默默地嚥了口口水,羞惱道:「白起你!你難道不用去見葛國首領他們嗎……」
的確,要是往常,孟青夏該以為,她在早上醒來的時候,白起早就不在了,這樣,她也不會在睜開眼睛時,就要面對這個霸道又邪肆的男人……她還以為,她就可以趁那時間,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好好平復下心情呢。
現在她……總覺得只要見到白起,就該想到男女那檔子事……滿腦子都是這些思想,讓孟青夏又羞又惱。
「青夏,你很美。」白起嘴角一勾,俯下身來,就在那小女人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白起卻只是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便離開了。
孟青夏愣了一愣,在意識到白起並沒有打算在早上再折騰她一番時,這才漲紅了臉,為了自己該死的齷齪思想而羞愧得無地自容,幾乎是整個人縮到了毛皮之下,悶著頭不敢出來,頭頂傳來了白起的笑聲,他已經起了身,離開了床榻,也沒有喚侍奉的人進來。
不知道是這樣悶了多久,直到白起將她頭頂的毛皮給拽了下來,半是寵膩半是懲罰一般,將她連人帶那毛皮毯子一起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斥責」道:「想把自己悶出毛病來?嗯?!」
孟青夏仍是紅著臉,這一下也不知道是真的臉紅還是被悶的了,白起已經穿戴整齊,他復又是他,和床榻之上,那個極盡溫柔又霸道的可惡男人不同,他高大偉岸,英俊威嚴,瀟灑又優雅,如神抵般神聖不可侵犯,可誰能想到,他衣衫半敞,將她逗弄得渾身都不聽自己的時候的模樣。
「今日的確是和葛國首領約了要談正經事,只是昨夜的事……是誰也沒有料到的。因為你,我只怕要落個沉迷女色的罪名了。」白起是用調侃的語調說這些的,他當然不會在乎別人是怎樣看他的,甚至於……若是葛國人因為將他看作了沉迷女色的統治者而輕視了他,對他而言,反而不是一件壞事呢。
白起算是放了葛國上下一個大鴿子,甚至於讓他的部下們也都白白等了他一個上午,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可是夏聯盟的首領,難不成還有人在明明知道這個尊貴強大的男人在和自己的寵姬取樂的時候去打擾他不成?
因為她?那罪名,怎麼又和她扯上關係了。
「我才沒那本事讓你沉迷女色,分明是你自己……分明是你自己精蟲上腦。」孟青夏卻是不滿於白起將她說成好像是她誘惑了他似的,她的手腳不能動,但是隱約也能看到白起脖子處添的幾處新傷呢,這能看得見的地方倒還好,衣衫之下,不知道還有多少道呢,孟青夏頓了頓,頓時也有些心虛起來,她這個毛病,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只要白起一和她做親密的事,她就會將他撓出不少傷來,難怪白起總說,她是長了爪子的……
白起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他的心情當然不錯,她現在渾身都疼,還不是拜他所賜,他的心情能壞嗎……比起這個,白起身上那些爪子印實在是不算什麼了……
精蟲上腦?
這個形容詞……白起當即又好氣又好笑,忽然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看來我倒是將你慣得無法無天了,這樣的詞,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就算是精蟲上腦,還不是因為她?
突然被白起打了屁股,孟青夏便又是又氣又惱,動了動身子,掙扎著無理取鬧道:「那你要砍我的腦袋嗎?!」
她的這點小脾氣,他是清楚的,無非是清楚他會讓著他,才敢和他鬧,這點樂趣,白起從來不辜負了他,此刻他的聲音暗啞,似乎連呼吸也沉重了些,警告了一句:「青夏,別胡鬧。否則,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了,只怕你白天也要下不來床了。」
孟青夏一愣,當即不敢動了,好半天,才知道白起是在故意捉弄她。不禁垮下臉來,她以前,怎麼從來不知道,白起是這般無賴的……
頓了頓,孟青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趁著白起的心情還算不錯,孟青夏往他的身上靠了靠,這態度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被白起用毛皮禁錮在懷裡,手腳都不自由,便只能用腦袋去蹭白起的肩膀,白皙的小臉紅通通的,嘟囔道:「白起,你曾說過的,禮容早晚有一點會死在鬥獸場上,是真的嗎?」
禮容?真是親密的叫法,那清脆的聲音,就如同她平日裡用那口吻喊他「白起」一樣。
雖然她這是近乎撒嬌的口吻,而白起的心情又算不錯,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但在孟青夏提到「禮容」的時候,白起卻忽然瞇起了眼睛,一下子從晴天變成了危險的暴風雨來臨之前,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遍:「禮容?」
孟青夏竟未查白起眼底閃過的危險信息,只聽他說話的聲音仍是溫柔,便點頭道:「嗯,就是那個奴隸,我們在鬥獸場上見過的,他殺死了那猛獸。白起,不要他死,好不好?」
難得她像個乖巧的小女人向他撒嬌,因為她應該是知道,但凡她用這樣的口吻向白起撒嬌,白起是不會拒絕她的請求的,她倒是做了一件讓白起都感到驚訝的事,她竟然,用她在他這兒才有的「特殊本事」,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求情。
白起的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他仍是用幾乎溫柔的語氣對待她,滿含審議地看著她,那性感的嘴角,也仍噙著微微的弧度,好像真的在思考孟青夏的提議一般:「哦……原來是那個傢伙,他的確是了不起,恐怕就是鳳眠他們,也得多多防著他,那傢伙的身手不錯。」
孟青夏只當白起是終於想起了這個人,便彎嘴一笑,白起則一隻手玩弄著她的頭髮,她則坐在白起的腿上輕聲細語說道:「嗯,他的確是了不起,所以,我總覺得他就這麼死了,挺可惜的。白起,你不如就像,當年饒恕了兄長一樣,讓禮容也成為你的得力部下,或許這樣,他就會免於只能死在鬥獸場上這樣悲慘的境地了。」
白起似笑非笑道:「你很不希望他死了?」
孟青夏愣了愣,然後點頭:「嗯……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當年如果沒有白起你,或許我的命運會和他一樣,所以像白起你們這樣掌握著生殺大權的貴族,只要開口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或許,我們對你們來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奴隸……」
「『我們』?青夏,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將自己當作奴隸看待的,況且……」白起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了,那濃濃的危險意味,孟青夏若到了現在還察覺不出來,那她就是傻子了,只聽白起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咬道:「你什麼時候,是這麼富有同情心的人了?青夏,這世間命運悲慘的人太多了,永遠不只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你也拯救不過來……」
要知道,這些年,在他白起對她的嬌縱之下,可沒有人敢把她當作一個尋常奴隸來看待,她什麼時候,又和一個毛頭小子,成為「我們」的了?
孟青夏雖然知道白起是不悅,可她卻也不怎麼怕他了,便不滿道:「若是如此,你當初為什麼又要從霽的手中救下我!」
白起忽然被孟青夏問得一愣,這樣的場景可不多見,因為白起,是很少有機會會被人就這麼問住了,一時回答不上來。
是了,這個問題,他也問了自己很多遍,白起忽然笑了,在她的耳垂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般的口吻:「答案,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不然她以為……他為什麼會將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奴隸給帶回去,也許,有些事情,早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這下換孟青夏臉色一紅,語氣也虛弱了下來,她很清楚白起話裡的警告意味,她如今想要通過白起救下那個叫禮容的少年,怎麼能和白起當年救她相提並論,她救他是因為喜歡她,難道她要救禮容,也是因為喜歡禮容不成?
孟青夏的表情變了,這可真不是個好回答的問題,因為白起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已經越發濃烈了,她只好支吾道:「白起,我只是……覺得禮容就這麼死了,有些可惜,不是因為,不是因為……」
「看來你昨日不顧我的囑咐,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是因為他?」白起忽然冷笑了一聲,但念及孟青夏的身體應該還難受得很,他並沒有真的降下什麼實質性的懲罰,而是耐下性子,要和這個小女人講道理:「青夏,並不是我不願意成全你,也不是因為我出於男人的嫉妒而不願意救他的性命,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昨日你因為他擅自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我也不願意再與你追究,你要相信,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般,因為私心,願意寵著你讓著你,絕對不會傷害你……」
孟青夏雖然有些失望,但既然白起都已經這麼說了,看來希望白起能夠救禮容的念頭,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看著這個小女人失望的模樣,白起也是無可奈何……他藍眸微斂,頃刻間又變得莫測而危機四伏起來……禮容?呵,原來那個奴隸,就是岷山國落入葛國手中的質子。
他雖然不知道,那個叫禮容的傢伙給他的小女人灌了什麼**湯,可生在統治階層的貴族,誰的心眼都不會比誰簡單多少,就說是讓全天下人都信以為真的荒唐瀟灑的鳳眠,別人都說他醉心於風花雪月,無心政事,可這些,也只能哄哄無知的子民罷了。因為就連白起他自己……也是這麼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的。
就在此時,帳外終於傳來了漣的聲音,他似乎也有些猶豫,並不敢靠著這帳子太近,只在比較遠的地方稟報道:「白起大人。」
白起的眸光一凝,就連孟青夏也抬頭看向他,白起也只是低頭對他微微一笑,像是安撫她,因為白起知道,都到了這個時辰了,尚且沒有人敢來打擾他,若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漣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來湊這種沒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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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要來了,平日大家學業工作都繁忙,希望大家能多回家陪陪父母。今天更晚了,因為烏鴉也飛奔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