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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037 共墜寒潭 文 / 亂鴉

    「白起大人……」漣雖一貫知道白起大人箭術高超,可此刻夜色漆黑,火把的光影凌亂,視線又昏暗,就算是漣也不敢篤定白起大人能夠在不傷及那小奴隸一分一毫之下,要了禮容的命。

    但此刻,白起大人嘴角的那抹笑意,令漣更加無法猜透白起大人的心思,一時間,所有的部下們也都不敢輕舉妄動了,至少,在白起下命令之前,他們不會做出任何舉動。

    就在漣以為白起大人要向那個挾持了孟青夏的奴隸妥協的時候,白起忽又重提了弓箭,藍眸冷冷地落在了禮容的臉上,他幾乎沒有再看孟青夏一眼,而那箭,也殘酷果決得可怕……

    孟青夏心底一驚,他們之間隔了一個山谷,孟青夏並不能看清白起此刻的神情,但那冷冽的殺意,好像透過了這山林間的寒風傳達進了每一個毛細孔裡,她能分明地感受到白起手中的鋒利,對準了她的頭頂……禮容咽喉的方向。

    孟青夏並不擔心以白起的本事會傷著了她,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親自動手的原因,否則射殺一個在他眼底沒有分文價值的對手,任何一個白起的部下都能勝任,況且白起……一向不喜歡被人威脅,也從來,沒人能威脅得了他。

    「看來他待你,也不過如此。」耳邊傳來了禮容低沉嗤笑的聲音,滿滿的都是嘲諷,是他一貫的刻薄和無情,禮容本來就高出孟青夏近一個頭,白起要射殺他實在是太容易了,但同樣的,孟青夏的脖子是那樣的纖細,那樣的嬌嫩,他想要了這個女人的命同樣也太容易了,他以為,那個男人至少會憐香惜玉,卻不曾想,這世間竟有比他禮容還要自負的人。

    他怎麼就敢篤定,他不會要了這個女奴的命?

    儘管心中對此充滿了不屑和嘲諷,然而在這一刻,禮容還是緩緩地垂下了眼簾,遮蓋住了那赤紅妖冶的眼眸,他緊緊抵在孟青夏咽喉的尖銳也隨之慢慢地鬆了力道,甚至於,就連禁錮在孟青夏腰間的那隻大手,也撤了力……

    孟青夏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她的眉間頓時一皺,抬手扣住了禮容抵在她咽喉欲離去的那隻手,低喝了聲:「你不要命了?!」

    的確……一旦禮容失去了孟青夏這個人質,那麼他便是個必死無疑的下場,孟青夏也是腦門一熱,才做出了這個阻止禮容的舉動,她現在都不怎麼敢抬頭去看白起的神色,他一定非得氣壞了不可……

    白起此刻並未立即動手要了禮容的命,恐怕也是因為被禮容當作威脅他的籌碼的孟青夏,已經不僅僅是禮容手中的籌碼,甚至於,連她自己都在拿她的安危威脅他……

    「白起大人……」漣的面色也是一變,不僅是他,就連他們身後的那些馬兒,甚至也察覺到了從白起大人週身散發出了冰冷刺骨的危險氣息而焦躁不安了起來,漣仔細謹慎地試探了一聲,無法摸透白起大人此刻將作如何打算……

    只見白起緩緩地抬起了陰翳的眼簾,那湛藍的眸子浮上了一層嘲弄,嘴角微微上揚,笑意冷然:「好,很好。」

    很好……分明是應該誇讚人的話,但此刻,卻比墜入地獄冰窖的冰塊還要令人感到沉重,沉沉地壓在了心頭,要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孟青夏的頭皮一麻,她雖不怎麼敢抬頭去看白起的臉色,但此刻,她幾乎也能感覺到白起那兒忽然冷下來的氣溫,以至於,整個山谷裡,除了馬蹄不安踱步的聲音,竟是一片靜悄悄的……

    為孟青夏的舉動感到意外的顯然不只白起與她自己,那只因為緊張而微微發出冷汗的小手扣在他的手上,令本要鬆開禁錮她與要撤離威脅她性命的那隻手的禮容都微微一愣,那血紅的眸子驀然凝起一層意外之色來,隨即那情緒一沉,血紅妖冶的色彩,亦變得越發深沉與變化莫測了起來……

    沉默,無論是白起還是禮容,一切都彷彿凝固了一般,就連空氣都被凝固得不得動彈,孟青夏只覺得,那一秒,好像也突然變成了一千秒那樣的漫長……空氣中,唯一剩下的,只有那緊緊將她包圍的血腥味,忽然,那原本已經鬆開她腰間的手又是一緊,那濃重的血腥味亦再一次靠近了她,只聽耳邊傳來了禮容低沉而又含了幾分冷笑的聲音,打斷了她心底的荒亂與沉思:「既然如此,你就陪我,死一次。」

    死一次……

    孟青夏驚顫地抬起了黑眸,那一瞬間,她的眼底只閃過了禮容那微微揚起的帶著邪氣的嘴角,和那眼角妖冶殷紅的淚滯都帶了幾分驕傲和肆虐,他沒有給孟青夏拒絕的機會,孟青夏只覺得身子忽然一沉,是被一股蠻橫的力道強行拽進了萬丈深淵的山谷中,她驚愕不已地睜大了眼睛,冷風迅速地擦過她的耳後根和面頰,讓她的長髮和衣裙通通都向上飄了起來,而她的身子,卻是以極其迅速的速度往下墜去,眼前嘩嘩地一片是她看不清的景致,她急於想要往白起的方向望去,想要朝她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可她看到的,只有那山谷另一端慌亂起來的火光,他們好像在說些什麼,喊些什麼,可孟青夏的耳邊是一片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清……

    「後悔了嗎?」禮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嘲弄,可那目光落在孟青夏驚慌失措的白皙面容上之時,他嘴裡分明是這樣嘲弄又刻薄的口吻,那赤紅的眼底,卻驀然閃過了一絲孤寂和黯然,隨即他又是一笑,傲慢又不屑,那聲音,也低了下來,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後悔了也沒有用……」

    一向如同刺蝟一般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俊美卻渾身血腥的男人,在這一瞬,那低喃的尾音之中,竟突然多了幾分霸道又不講理的孩子氣。

    直到此刻,孟青夏似乎才注意到……掉下來的不只是她一個人,還有禮容……不,或許該說,她就是被禮容拽下來的,此刻他的身子就在她的一側,攬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裹進了他消瘦卻寬厚的懷裡,按著她的腦袋,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畏懼死亡,孟青夏只能驚詫地看著他口中的一張一合,他好像對她說了些什麼,可她那一刻,只被突如其來的墜入和對死亡的驚恐的情緒給淹沒了,竟什麼也聽不到……

    在這黑暗中下墜的兩道身影,他們的衣袍和髮絲幾乎通通都捲到了一起,那紅眸的年輕人,一身的血腥,在這風俗一般下墜的半空中,暗的色彩幾乎要將他給淹沒了,可那冷峻的鋒芒,卻越發地凜冽……

    ……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孟青夏的腦中也是一片空白,直到她感覺到了自己手腳的冰涼和與什麼東西急速迫近接觸的危險感在腦中復甦,她一直乾啞的喉嚨,好像也突然能發出聲音了:「禮……」

    那一句「容」尚未出口,撲通一聲,劇烈的撞擊從四面八方而來,孟青夏感到渾身一冷,那是徹骨的寒冷在頃刻間襲來,強烈的水壓擠壓著胸腔,撞擊著腦袋,冰冷的液體從口鼻灌了進去,孟青夏慌了,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可她越想張口呼吸,越想喊出聲來,那往她身體裡灌進去的冷冽的液體就越瘋狂地被咽進了胸肺裡……

    是寒潭嗎……孟青夏只覺得在那劇烈的撞擊之後,她的身體便變得不由自己了,可她沒有死,沒有當即被摔得粉身碎骨,否則此刻她又怎麼會感覺到那被擠壓得失去所有空氣的痛苦的感覺呢?真的,很難受啊……

    漸漸地,孟青夏掙扎得累了,竟然也無力再繼續掙扎下去,那窒息的感覺已經徹底包圍了她,甚至讓她都再也感受不到這寒潭的水冷得有多麼刺骨,她只能眼睜睜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地往下沉去,她睜著眼睛,眼角膜也受到這冷水的刺激,眼皮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眼前好像出現了白起的模樣,孟青夏累得筋疲力盡,可她身體裡僅存的那點意識還是讓她忍不住朝他伸出手來,她想喊他的名字,可她做不到,白起……

    怎麼了,白起的模樣,怎麼突然被水中的水紋給漾開了,變得模糊了,最終卻消失了呢……

    孟青夏只能筋疲力盡地閉上了眼睛,當時她的腦袋裡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無法思考了,甚至在迷糊之間,她還會忘記了,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她現在,不是應該在科研室裡面對那一大堆死人的東西嗎,沉默地,枯燥地,一忙就是幾天幾個月地閉關工作,腦海中閃過的「白起」的名字,她幾乎都有些忘了,自己的腦中為什麼會浮現這兩個字……

    忽然之間,孟青夏只覺得手腕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扣住了,她被一股外來的力量拽了起來,與她沉沉下墜的身體截然不同方向的力道,她很想睜開眼睛來,看一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下一秒,那隻大手,好像轉而扣住了她的腰,週身那強烈的水壓也慢慢地變小了,身子,被人往水面上放帶去……

    「咳咳咳咳……」孟青夏渾身無力,可在出水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了,空氣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胸肺裡,她連站都站不穩,但腳下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碰到寒潭淺處水底下的石頭,她無力地倚靠在那攬著她腰的高大身軀之上,寒風瑟瑟,從寒潭中出來,讓孟青夏冷得直發顫,這是在那谷底的寒潭麼,孟青夏睜著迷濛的眼睛,吃力地望向那漆黑一片甚至還泛著寒氣的水面,而此刻,他們也還尚未完全離開寒潭,距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仍站在水中,那水淹沒了孟青夏的胸口,抵達禮容的腰腹間。

    她渾身無力地倚靠在禮容身上,想必禮容將她從那深潭之下撈出來已是不易,因此頭頂,是低沉的喘息聲,禮容本來就受了傷,在那寒潭水之中沖刷過後,那血腥味雖然淡了不少,可要把孟青夏抱上岸對他而言,顯然也是一件吃力的事,但即便如此,他圈著孟青夏腰間的手仍是很緊,就如同在水中擔心那水流再將他們衝散時不得不緊緊圈著她一般。

    她倚靠在禮容身上,與這冷冽的寒潭水相比,這屬於男性的寬厚而精瘦的身體則顯得溫暖而火熱得多了,與他相比,孟青夏就彷彿是一塊會瑟瑟發抖的冰塊,她也的確是冷得不行了,加之渾身無力,若不是禮容圈著她,她恐怕連站都站不穩,在意識到自己竟是以整個身體緊緊貼在禮容身上勉強在水中立足的,孟青夏便不禁面紅耳赤,只覺得尷尬異常,可她也只能這樣,一隻手環著他的脖子,額頭和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抵在她的身體與他的胸膛之間低低喘息著,依靠著他的力量而勉強不讓自己倒下,汲取他身上的熱量,才能勉力尋回一些體溫來,哪裡能顧及此刻他們之間的姿勢是否會太曖昧……

    因為孟青夏那瘦小的身子不斷地喘息與輕顫著,禮容自將她從水中救出來以後,便一直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但他仍是一手用力地挽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放輕了力道拍著她的背部為她順氣。

    好半晌,孟青夏似乎才感覺好過了許多,這曖昧的姿勢,以至於讓她能清晰感受到禮容身上因為喘息而輕輕欺負的胸袒,還有自己濕漉漉的衣衫緊緊地貼到了身上,那感覺……竟比什麼都沒穿還要讓人臉紅心跳一些。

    孟青夏仍是有些喘,但好在已經可以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來了,她輕輕地推了推禮容,希望他能鬆開她:「我,我們,上去吧……」

    禮容為她順氣的手已經停了下來,但她圈在她腰間的手仍是緊緊地貼在她的腰上,沒有一點要鬆開的意思,在孟青夏提出上岸的要求之後,禮容竟是沉默著,仍是沒有回應她,孟青夏不禁有些狐疑了,她抬起頭來,只見禮容赤紅的眸子正低垂著落在她抬起的臉上,那張仍滑落著水珠的俊美的面龐,也仍低喘著息,只是神情卻顯得有些不對勁起來了,那慘淡的月華落在他的身上,讓孟青夏勉強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那俊美的面容微紅,那是不自然的紅,呼吸也越發炙熱起來……

    「禮容?」孟青夏當即皺了眉,她先前那樣本能而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溫度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為禮容的身子,滾燙得有些異常,所以她才能感覺得到那炙熱的溫度……

    先前她並未察覺到異常,只因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混亂了,她自己的身子也難受得緊,可如今轉念一想,孟青夏夜察覺出不對勁來了,就算禮容的身體好過她太多,就算男女有別,可她此刻卻冷得渾身發抖,手腳更是冰冷得像是冰塊,禮容的身體,卻滾燙得不比尋常的體溫。

    她當然還不至於愚蠢到以為,自己這狀況,有什麼本事引起一個男人身體異常的反應,披頭散髮,身板也算不上玲瓏嬌俏,況且禮容……也一向很厭惡她的吧?這個驕傲得如同刺蝟一般的少年,對她說話時,也一向是冷嘲熱諷,充滿了不屑。

    「你還好吧?」孟青夏皺著眉,又問了一聲,她想要離開禮容的身體遠一些,可禮容卻彷彿什麼也沒聽到一般,仍是緊緊地圈著她的腰。

    在孟青夏復又問出了第三聲以後,他才終於有了些反應,那低沉暗啞的聲音,沉重得有些不尋常:「上去……」

    她倒是想上去啊……

    原本以為禮容在說完這些話以後,就會鬆開她,可下一秒,禮容卻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比孟青夏高出一個頭的高大身形,也忽然往孟青夏那兒一傾斜,落在她腰間的大手的力道仍是未鬆開,可這似乎……是他毫無意識的行為,那高大的身形,就這樣沉沉地壓到了孟青夏身上,那身子,仍是滾燙得異常。

    「沉……」孟青夏悶哼了一聲,大概是也沒有料到禮容會突然倒下來,在猝不及防之下,她簡直要和禮容一起再一次栽到了那水裡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孟青夏手忙腳亂地想要去攙扶住禮容的身子,可禮容攙住她容易,他的身體重量,對她而言卻是十分吃力的,孟青夏也有些慌了,至少……也應該先上岸啊:「禮容?禮容……禮容,你快醒醒,我……」

    她也得,能有那力氣和本事帶他上岸才行啊,難道要把他丟在這水裡嗎?不出天亮,也必要凍出毛病了,春寒料峭的夜裡,寒潭之水,有如寒冰……

    忽然,那水波漾開,有什麼嘶嘶的聲音在這夜色裡響起,一道長形的弧度在水中迅速地移動著離開……

    孟青夏的臉色刷地一變,看著那遠離的長條影子,電光火石之間,她不可能再想不明白禮容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了,孟青夏的身形整個一怔,呆滯而蒼白地吐出了一個字:「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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