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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5:你方唱罷我登場 文 / 四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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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她心裡,對他還是有些懼意的吧?她習慣了答他的話,心裡總得先過幾遭,生怕禍從口出。()可是這時,他正緊緊的盯著她,眼神誠懇,甚至略帶了一絲熱切,全不似平常溫雅有禮,由不得她裝糊塗。

    錦顏略略轉了轉眼睛,拿眼神在他的眉目間悠然的畫了個弧。就這麼一轉眼間,便自然而然的避開了他直通通的注視,道:「陳公子,你這話,我竟不知要怎麼答。你我男女有別,這『喜』或『不喜』,不知從何說起?」

    陳景望頓時就是一窒,錦顏邁步向前,繞著廊道走進去:「陳公子盡心幫忙,尋了這宅子,不拘咱們住不住,都是真心感激的。」冠冕的話,誰不會說?這可是跟你學的,事事先佔足了理兒,隨你怎麼樣。

    隔了一會兒,陳景望才道:「言重了。」

    錦顏回頭看了一眼,看他負手站在院裡,也不跟上來,似乎被她不軟不硬的說了那句,有些提不起興致似的。錦顏不由冷笑,心說到這時候,還不忘演戲。於是也不再開口,自己東轉西轉,一邊道:「陳公子若是忙,便自去忙罷,我自個兒細瞧瞧,走的時候幫您落鎖。這麼間空屋子,應該沒甚麼好擔心的。」

    他道:「我不忙。」拂了拂石凳,就坐了下來,細細的盯著她看,她走到哪兒,他的眼神便跟到哪兒。竟是個耍賴的模樣了。錦顏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心裡有些訝然,又有些著惱,反而沉住了氣,全當他不存在,腳下不快不慢,一間一間細細的看,時不時的用手摸摸。

    一直又轉過了一圈,陳景望才懶懶的道:「顏兒又看了這一遭,覺得怎樣?」

    以為他盯著她。她就看不進去麼?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錦顏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處處都是乾淨的,打掃起來很方便,東邊廂房的窗子壞了一扇,正屋的地板也有三處碎裂的,窗紙全要換過,抱廈也要修繕……但大略是好的,構架兒也不錯。」她轉回頭來,下結論道:「我覺著很合適。一百二十兩,肯定是值的,全賴陳公子您從中斡旋。回頭咱們一定封個紅包給您,謝您的辛苦。」

    她的話句句堂皇,卻也句句撇清。一提到紅包,那就是正經托人辦事兒的規矩了。陳景望微訝的看她,良久才勾唇一笑,略帶了幾分邪氣:「那可先謝了。只不知顏兒要封多大的紅包給我?」

    他越是挑釁,她反而愈是坦然。這種事本就是這樣。誰先失了冷靜,就先輸了一半。那時候年紀小見識淺,又先交了心出去,只當他就是個最厲害的,神仙一般的人物,現在換了副心情,瞧著他真如看戲一般:「公子爺說笑了,公子爺財大氣粗,便把這整間屋子送您,也未必能入您老的眼,咱們不過是聊表心意罷了。這屋子既然做價一百二十兩,那怎麼也得封個十六兩的紅包給您,還望您莫嫌少。」

    陳景望又是一怔,緩緩的瞇起了眼睛。

    置田安宅的事兒,若要照規矩,中人保人都有謝儀,這房子本價一百二十兩,便是正經酬謝,也越不過是十二兩的數兒,她提到了十六兩,那不但是依足規矩,更是擺明不想欠他情份了。可是他雖有勢力,卻重聲譽,除非機密,是絕不會做橫行霸道的事兒,落人口實的。這宅子人家正住著,他托人販關係的,硬買了來,是實實的給了人家一百六十兩的,因為怕錦顏嫌貴不要,才說到了一百二十兩。可是她已經把話砸實,他這個情份,便怎麼也賣不出去。

    這情形她肯定早就猜到,卻裝著糊塗明訛他,倒顯得他是個傻瓜……銀子本是小事,心裡卻犯堵。陳景望停了一停,才道:「我今日才知,為什麼葉家要顏兒當家……」說了半句話,意味深長的嚥住,看錦顏神情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絕沒有半分要追問的意思,下句話便說的急了些:「顏兒既然銀錢上理的這麼清爽,那不如這樣,我問你一句話,你好好答我,這謝儀我便不要了。如何?」

    「陳公子說笑了,」錦顏落落大方的道,「您問我話,能答的,我自然就答了,不能答的,自然有不能答的道理……至於謝儀,您雖謙讓,咱們卻不敢失了禮數。」

    陳景望氣的一抿唇,瞪著她。她矮她一個頭,正仰著臉看他,擺著個一本正經的模樣,一對大眼黑漆漆的。他聲音不由得便軟了些,道:「既然如此,我問你……你瞧我是怎樣的人?」

    錦顏一愣,斟酌著道:「公子爺是我爹的東家。」

    陳景望頓時無言,良久才道:「原來如此,那我這個『東家』也實在太周到了些……」

    「正是呢!」她一板一眼的答,眼神誠摯:「咱們曾多次承公子送過野味,而且公子連宅子這事兒都費了心,的確是周到。」

    他問的是感覺,她答的卻是事實。

    陳景望瞪著她,竟是從未有過的束手無策。軟的硬的,俗的雅的,清高的耍賴的……都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輕輕吁出一口氣,退了一步。這一退,那個永遠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陳公子,便又回來了,好像先前的尋根究底,無賴邪氣,統統從沒有過。他淡淡的拂了拂衣襟,修指如玉,動作十分優雅,淺笑道:「顏兒,我竟看不懂你。」

    錦顏眨了下眼睛,連裝糊塗也懶了,若無其事的別開了臉。

    這是兩人頭一回單獨相處,沒有旁人瞧著,他耍手段,拿出了個與平時不同的模樣,不過是為了探她的底兒。這句話。賀子涵也曾說過。難道畢竟是把滿肚子的心事,掛了些在臉上,顯出了與旁人不一樣?

    事兒真就有這麼巧,心裡才剛想到賀子涵,便聽到院牆外,賀子涵的聲音道:「請留步罷,不必遠送……」錦顏一喜,還怕聽的不真,正側了頭等下一句,就見賀子涵提著藥箱從門口過去。錦顏歡然道:「賀大哥!」

    賀子涵本來已經走過了,聽到她叫,又折了回來,微訝的挑眉,道:「顏兒?你怎會在這兒?」

    錦顏三步並做兩步的跳出去,拉了他袖子:「碰到你太好了!你快來,同我瞧瞧這院兒!我要買下這院兒,一家子搬到這兒來住。你說可好不好?」

    她雖然瞧著這宅子好,畢竟見的少,心裡沒底,見到賀子涵倒是真心歡喜,直笑的有牙沒眼的,賀子涵也笑出來。由著她扯進來,一邊笑道:「前日我師娘說的,可是這個麼?」

    「不是,這是另一個。」嘴裡說著。也就到了陳景望面前,錦顏站定了。道:「這位是陳公子,陳公子。這位是我賀大哥。」

    這句話就是擺明一個詞兒「親疏有別」。陳景望當然不能同小姑娘計較,彬彬有禮的拱手笑道:「賀兄有禮,在下陳景望。」

    賀子涵手裡還拿著藥箱,保安堂的藥箱又比平常的藥箱要大,不方便施禮,只好折了折身,道:「小弟賀子涵,失禮了。」

    兩人泛泛的寒暄了幾句,錦顏看著差不多了,便悄悄拉了拉賀子涵的衣袖,賀子涵側頭對她一笑,道:「陳兄且略站站,小弟陪這丫頭四處瞧瞧。」

    陳景道點頭,賀子涵就隨了錦顏過去。她也不去看陳景望,拉著賀子涵轉了一圈,一邊就指指點點,一迭聲的道:「你說這屋子可好不好?一百二十兩可值不值?這小抱廈修起來要花多少銀子?窗子全換了要花多少?冬天得用甚麼窗紙?我跟姐姐住西邊廂房好不好……這魚池子養幾條金魚行不行,冬天會不會凍死……」

    賀子涵笑吟吟的由著她拉來拉去,問一答十,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兒,兩人連外頭的門房都轉過了,再出來時,院裡便不見了陳景望,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賀子涵便問道:「剛這位是?」

    錦顏也不知陳景望有沒有走遠,哪敢亂說,只笑道:「是我爹的東家,這間宅子,便是他幫忙尋的。」

    賀子涵道:「怎麼伯父要來鎮上教書麼?」

    錦顏嗯了一聲,他便點頭,抬眼再看了一圈院裡:「我記得這是袁宅吧,上個月,袁家老爺子身上不舒服,我還來瞧過。居然說搬就搬了……一百二十兩著實不能算貴,看來是搬的急,價兒也要不上去。」

    錦顏一笑,也不多說,只道:「以後就是葉宅了!」

    「哦?就定下這個,不再瞧瞧別的了?」賀子涵來回走了幾步:「這個也算不錯,只不過離保安堂遠了點兒。」

    「總比鳳尾村近罷?」錦顏忽然想到一事,笑著拍拍他的藥箱:「賀大哥,你把這放下來,我瞧瞧。」

    賀子涵愣了愣:「你瞧這個做什麼?」一邊卻順從的把藥箱放在石桌上,打開來,錦顏翻了兩下,熟門熟路的從中間揀出個小瓶子,拉過賀子涵的手,把裡頭的藥粉倒在他手心裡,然後把瓶子揣了。

    賀子涵瞧的直發愣,傻傻的攤著手掌不敢動,道:「你做什麼?」

    錦顏道:「還說呢,你上回給我的那瓶麝香,對我姐姐身體是有害的,你居然都不同我說。」

    賀子涵微吃一驚:「對啊!是,我居然把這個忘了,那你怎麼辦的?」

    「我連瓶兒一起扔了。」

    賀子涵道:「那就好。」

    「所以啊!」錦顏笑的彎了眼,擺明耍賴:「所以你得賠我一個啊!」

    賀子涵這才回神,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無語了好半天,才拿過帕子,把手裡的藥粉倒進去,包起來,道:「小姑奶奶,你要瓶兒,去店裡挑就是了,什麼樣兒的沒有?何苦回回從我箱子裡拿,上回是生肌粉,這回是靈芝孢子粉,都比麝香貴很多知不知道?」無奈的敲敲她的小腦袋,把包兒放進藥箱。

    錦顏本來是玩笑,看他動作鄭重,就有點兒不好意思,問:「真的很貴?」

    「是啊,真的很貴。」賀子涵笑瞥了她一眼:「你等著,回頭我就把你的銀子抵債。」

    兩人說笑著轉回身,便是一怔,幾步外的魚池邊上,托盤放著兩杯茶,還是熱騰騰的,他們只顧說笑,竟都不知道這茶是誰送進來的,又是什麼時候送進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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