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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9:做壽 文 / 四喜包子

    其實錦顏只是被杜清弦花癡的模樣嚇到了,等靜下心來一想,也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好模好樣杜清弦自然是喜歡的,可若是沒有身家地位,光有個好模樣,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大概是自知丟了臉,自這日之後,杜清弦見了葉錦念,反而加倍顯出個矜貴不屑的樣兒,從不曾正眼看過他,連一個字也不肯多說。但陳景望常來常往,兩家又實在離的太近,總是陳景望才剛進門兒,她一轉眼就尋了來,瞧著實在礙眼。

    又隔了兩日,葉家也總算收拾了個差不多,陳景瀾正經八百的遞了拜師帖兒,葉道方回了帖,又出了題目,讓他細細的做了來,想著查看一下他的進度,然後才會擇日正經拜師。

    不幾天就是林慶之的壽慶,正好是五十的整壽。桐洲的風俗,五十以上,上無高堂的人才能正經開始做壽。林慶之雖然最不耐煩這些俗禮,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毫不理會。可是請帖畢竟是沒發,外人也通不知道,就只是相熟的幾家人熱鬧一下罷了。

    有錦玉的關係在,葉家就是正經親戚,個個都很上心。葉林氏提前幾天就去打聽了,學著城裡人置辦了些壽桃、壽糕、壽麵之類的東西,錦玉本來想給林慶之做件狍子皮的毛褙子,沒想到搬家忙亂,皮子也來不及炮製,只好趕著給他做了兩件棉袍。

    林慶之不曾娶親,只在保安堂附近置了間宅子,占的地方也不小,後面幾乎就是個藥園子,種的滿滿的全是藥。屋裡也到處都是藥材,一進院門,就聞著一股子藥氣。他平時家裡壓根就不動伙,三頓飯都在保安堂吃,這回因為要做壽,想著得在家裡吃頓飯,所以頭著正日子之前,葉林氏和錦玉姐妹就都提前過來,幫著他把家裡收拾了一下,鑼鼓炮竹統統都省了。只掛上壽帳壽聯,多少弄出個壽堂的樣兒來。賀家也把廚子打發過來,準備了些酒菜,預備第二天的壽宴。

    到了正經壽日,一家人一大早就都爬了起來。錦玉生怕叫別人笑話了,老早就去買了身盤金彩繡的棉裙,又照著城裡姑娘的樣兒,細細的梳了個垂鬟分肖髻。雖然沒有什麼珠花步搖的裝飾,瞧著仍舊是明眸皓齒,亭亭玉立。

    錦顏年紀小,還不用梳什麼髻子,仍舊只把頭髮梳起編成辮子,她的衣服大多都是揀錦玉的穿。葉林氏嫌不光鮮了,趕著幫她買了件銀紅色的交領錦袍,略長略大,拿了個腰帶束起來。把銀項圈拿出來放在衣裳外頭,瞧著便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哥兒。

    一家子說說笑笑動身。才剛關了門,迎頭便撞見陳景望從杜家出來。後頭跟著杜清弦,一迭聲的道:「表兄,表兄你去哪兒啊……」

    陳景望正微微負手,臉上清淡的沒有一絲笑,一見到葉家這些人,便是一怔,急趕過來,道:「伯父,伯母,這麼早?」一邊說著,眼神便在錦念兄妹仨身上全似無意的一轉,微微含笑。錦玉早低了頭,陳景望便笑道:「顏兒妹妹這一身,瞧著倒比平日更超逸了。」

    錦顏哪會答他,他便自找台階,笑道:「這麼一大早的,這是要去哪兒?」

    葉林氏笑道:「今天是玉兒乾爹的五十大壽,咱們過去熱鬧熱鬧。」

    陳景望道:「原來如此,孩兒對林老先生一向十分敬仰,早知今天是大衍之慶,一定得好好置辦些壽禮,上門給老人家磕頭。」

    錦顏忍不住一皺眉,葉林氏卻一向喜歡陳景望乖巧,順嘴便道:「林家大伯倒是個不拘俗禮的,咱們也沒正經送甚麼壽禮呢!」

    陳景望順桿爬的笑道:「當真麼?那伯母帶孩兒一起去唄,見見桐洲的名醫,長長見識,可成麼?

    一把年紀了,說這種討好撒嬌的話,一口一個孩兒,也真虧他不臉紅。()看葉林氏就要點頭,錦顏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娘,林伯伯的脾氣,你老也不是不知道,昨個因為壽桃壽麵,還說了您幾句,嫌您白瞎銀子弄這些浮禮,您忘了?伯伯本就不耐煩這些事兒,所以連一張壽柬都沒下,只說一家子熱鬧熱鬧,您老若隨便帶人去,伯伯未必喜歡,若是當面發作出來,可就不好了。」

    葉林氏頓時就是一窒,有點兒沒主意,看了葉道方一眼,葉道方便咳了一聲,端著架子道:「今個便罷了,你若當真想拜望他,改日我幫你轉致此意就是。我的面子,想來林兄還不至於駁了罷!」

    錦顏輕咳,心想還真是未必,林慶之的脾氣,若是不喜歡的人,天王老子的帳都不賣的。陳景望早垂了睫,道:「這樣……可太可惜了。那便多謝伯父了。」

    杜清弦一直站在一旁,卻沒能插的進話,見陳景望一臉失望,便道:「表兄,拿我哥的名帖去,他就算再怎麼,也不會不給我哥面子罷?」

    陳景望並不理會,只道:「那我叫馬車送伯父伯母和弟妹過去罷?」

    葉道方道:「不必了,咱們正想著走走,舒散舒散。」

    陳景望便肅容躬身,道:「是,那伯父伯母慢走。」

    葉家過去,他才直起腰來,杜清弦很是不屑,道:「表兄,這個林什麼,到底是甚麼人啊?難道比閔藥師還厲害?你幹嘛這麼想認識他呀?」

    錦顏心裡格登一聲,心說閔正音果然在桐洲……卻聽陳景望淡淡的道:「弦妹,我有事出去一趟。」

    杜清弦撒嬌道:「你要去哪兒嘛,人家也要去!」

    陳景望只道:「那不成,我走了。」

    錦顏只豎著耳朵聽著,也不敢回頭,不知他是什麼表情,只聽杜清弦哎了幾聲,卻沒聽到他回答,顯然是自顧自的走了。

    好像自從那天之後,陳景望對杜清弦,總是這麼冷冷淡淡的。雖然他平時也不見得如何熱絡,可是明面上守禮,眉梢眼底卻蘊著情意的樣兒,跟這種表面上彬彬有禮,其實拒人千里的模樣,這其中的細微處,大概只有這當事的人,才能體會了。

    錦顏低了頭,有點兒疑惑,前世她在杜家,並沒有待很久,對於杜家和陳家的關係,也從不曾多想。現在瞧著,陳景望雖是晚輩,在杜家說話卻似乎很有份量,要做什麼也沒甚麼顧忌,杜家主母,不是他的姑母麼?難道說這中間,還有甚麼隱情?杜家對陳家,倒好似有甚麼忌憚,這是為什麼?

    一家人安步當車,盞茶時分就到了林宅。廚子也早到了,在灶房忙忙的收拾。

    壽日的規矩是中午吃麵,晚上吃酒,因為醫館和珠寶鋪子都得做生意,所以中午只有葉家人陪著林慶之吃了長壽麵,過午關了店門,賀家人也都過來了,想著一起正正經經吃頓飯。

    林慶之一向不在乎那些個規矩,賀青山老兩口說了好幾遍,這才坐了,受了他們幾個禮。平輩的也就算了,做晚輩的還得正經獻壽,賀子涵寫了壽聯,錦念寫了壽詞,錦玉把做的棉袍子也送上了,到了錦顏就有點兒傻眼,她可沒想到還需要單獨送東西。林慶之本來並不在乎甚麼壽禮,只隨手接了放在一邊。現在看錦顏發愣,知道她沒預備,有意逗她,反張手道:「顏兒,你的禮呢?」

    到了這會兒,總不能說忘了。錦顏只得撒嬌,嘻皮笑臉的道:「我不會繡,又不會寫,可怎麼辦呢?要不我多磕幾個頭給伯伯?」

    林慶之道:「我受你幾個頭有什麼用?不當吃不當喝的。」

    賀朱氏笑道:「顏兒莫理他,哪有壽星公自己張嘴要壽禮的?他既有心收禮,前頭你哥哥他們送了,怎不見他回禮?」

    賀子涵要幫她解圍,含笑道:「有道是綵衣娛親,顏兒現在也住的近了,多來陪陪伯父,便是好禮了。」

    林慶之笑瞇瞇的瞅著她,笑道:「這話倒是正理兒。」

    「是是是,」錦顏笑道:「我一天才來三趟,正是太少,以後還要多來才是。」

    說的眾人都笑了,賀青山便道:「我倒有個法子,顏兒還是換個稱呼,以後又能來的名正言順,又省得這個老頭兒心心唸唸的惦記著,覺也睡不好。」

    錦顏一樂,知道他還是說的拜師,有點兒心癢癢,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見賀朱氏側頭,橫了賀青山一眼,賀青山不解何意,急住了口,賀朱氏道:「顏兒,有件事兒,我還沒來的及同你說。一會吃完了我再告訴你。你同你們說,顏兒是我的福星,過了年來我鋪子玩兒,學學生意,學學見識,不比跟著你們這伙老朽搗鼓勁樹皮草根強?」

    這後一句,是跟林慶之和賀青山說的,林慶之頓時就是一瞪眼:「什麼?我好好的相中一個人,你這婆娘倒來搶?」

    賀朱氏笑罵道:「你要相中還是先給自己相個老婆罷!這都土埋半截的人了,還是根光桿老怪物,哪家的孩子肯給你當徒弟?」

    兩人言來語去,終於還是不了了之,錦顏本來想插句嘴,但瞧兩人不過是玩笑,也就跟著陪笑兩句就完了。入了座,沒有外人,也就沒分什麼老少男女,統共就九個人,坐了一張大八仙桌。

    賀朱氏和林慶之尤不住拌嘴,賀青山平時最是恢諧多話的,可是當著賀朱氏,只捋著鬍子笑嘻嘻的聽著。

    錦顏正滿桌找好菜,挾給錦玉。忽然碗裡一沉,有人挾了根雞腿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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