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1：借刀殺人 文 / 四喜包子

    錦顏定了定神，想起林慶之說過，上回胡財主中毒，他甩手就走了，不曾出手診治……這種人不缺錢，就怕早死，林慶之是名聲在外的神醫，怪不得他要來討好林慶之了。

    可是看胡財主的臉色也不差，雖比上次見時瘦了些，仍舊是泛著油光一張肥臉。尤其他看到錦玉，雙眼放光的樣兒，就是個色胚，而且……他顯然早就不認識錦玉了，早就忘了自己造下的孽了。

    一念及此，錦顏緊緊的捏了拳，直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他，強自抑了，低了頭。便聽林慶之怒道：「還不滾，等我打你出去麼？」

    話說到這份上，胡財主臉皮再厚也站不住了，跟著來的人不住解勸，他便悻悻的回了身，道：「一個破大夫，給臉不要臉！真把自己當人物了！縣太爺見了老子都恭恭敬敬的，你算什麼東西……」

    林慶之氣的連連冷笑，大聲叫那小廝：「青蒿！給我把這個畜牲打出去，關門！誰來也別開！」

    那小廝忙忙的應了，林慶之猶氣的喘息，賀朱氏勸道：「行了，知道是個畜牲，還理他做甚，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

    賀青山也道：「好了好了，今個是好日子，別叫這干人敗壞了興致！子涵，趕緊把壽糕端過來。」

    賀子涵剛應了一聲，林慶之早一拍桌子，道：「還不都是你！這種畜牲，要不是你逞醫術瞎救，早死球了！可憐玉兒……」

    他猛然嚥住，下意識的瞥了錦玉一眼，錦玉怕他氣壞了。正上前攙扶，幫他順氣，被他這一看，便是一愣。這裡頭只有錦顏和林慶之兩人知道實情，錦顏早白了臉，飛快的道：「就是！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死盯著姐姐看！」

    林慶之的火氣也不敢發了，拍了拍錦玉的手，順嘴道：「對對，一看就是個混蛋。」

    錦玉輕言慢語的道：「就這點子事。爹生甚麼氣……」

    錦顏急接口道：「就是就是，在林家的地盤兒上，誰能欺負的了姐姐去，伯伯不是把人罵走了嘛，快別生氣了！」

    嘴裡說著，飛快的瞥了錦玉一眼。林慶之不慣做偽，有點訕訕的，摸摸錦玉的頭。頗有點沒話找話的道：「怪不得人家說有了閨女就是個操心，咱們玉兒這麼漂亮，將來……」

    忽悟這句也是個忌諱，趕緊嚥住，賀朱氏最是八面玲瓏的，早看出不對。接口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收了個好閨女，人物好，性子又貞靜。你個老頭兒又有新衣裳穿，又有人孝順。就別顯擺了。趕緊開壽糕吧，要把咱們餓著不成！」

    賀子涵應命把壽糕端了過來。賀朱氏便拉過錦玉，細細的摩挲了一番，誇了幾句，這才送回座位坐下。這麼一打岔，大家的心思便都回到了做壽上，沒人再提那掃興的茬。

    …………

    一直到回了家，躺在床上，錦顏還是覺得心懸著。林慶之雖然及時嚥住，葉道方兩口子和錦玉都是單純的人物，從不會多想，但其它人卻未必……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終歸是那個胡財主太混蛋！

    想了想，披了衣裳爬起來，開門出去。自從搬了家，她跟錦玉住在西邊廂房，兩間正好一人一間。錦玉屋裡的燈已經熄了，錦顏扒著門看了一眼，正想回去，就聽裡頭錦玉道：「丫兒？」

    錦顏應了一聲，錦玉就下來開了門，拉過被子裹緊她，輕聲道：「聽著窸窸窣窣的，就知道你又亂竄。說過多少回，出來把衣裳穿好，這都什麼天了……」

    錦顏笑嘻嘻的聽著，等她躺下來，才伸手抱著她，道：「姐，我自己怪冷。」

    錦玉唔了一聲，道：「那你就來我這兒睡。兩個人睡著暖和。」

    她應了，試探著道：「姐，今個那壽糕真好吃。」

    「還說呢！吃完還得叫拿著，幸虧是乾爹，要是別人，肯定得笑話呢！」

    「我喜歡吃嘛，要是別人，我才不說呢。」

    錦玉便一笑：「是啊，乾爹是不妨事的。不過乾爹這個脾氣，真是聽風就是雨。這麼大年紀了，還點火就著。那個甚麼胡財主……」有點害羞，便沒往下說，錦顏放了心，湊趣的笑道：「咱們家的寶貝疙瘩，哪能隨便叫人家看了去！」

    錦玉笑嗔了一句，姐妹倆有一搭沒一搭的再說了幾句，便聽著錦玉聲音軟懶，不大會兒，居然就睡著了。錦顏躺在旁邊，聽她呼吸細勻，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子羨慕。錦玉的心思，真真清澈的像水一樣，從不懷疑，從不多想，唯有這種人的心，才能真正能清靜吧？

    輾轉到快天亮，才打了個盹兒。還沒張眼，就聽外頭陳景望與葉錦念正說著什麼，不大會兒，就一起進了東邊廂房。

    大約是因為承了他人情，自從搬過來，葉錦念對陳景望，也不似之前那麼敬而遠之了，這可不是個好苗頭……錦顏肚裡嘀咕，起來穿了衣裳，錦玉也跟著起來，兩姐妹吃完了早飯，還不見陳景望出來，不知在做什麼。

    錦顏就有點兒坐不住。這些日子，她發現一件事兒，只要是杜清弦來了，陳景望就待不久，所以有時候倒盼著杜清弦來。可是今個左等右等不來，只得找了個由頭，去了東邊廂房，看兩人正在下棋，錦顏隨口問：「這就是象戲麼？」

    「是啊！」葉錦念回頭瞥了她一眼：「就是象戲。小妹，你做什麼？」

    錦顏道：「我找件衣服穿。」

    葉錦念笑道：「好好的姑娘家，非得扮成小子。何苦來？還是穿昨天那一身多好？」

    錦顏本來就是沒事找事，隨口應了一聲，便合了箱子。葉錦念目注棋盤，又道：「你這是要去林伯伯家麼？」

    「嗯？」錦顏本來沒想去林慶之那兒，叫他這一提，頓時想起，是得去那兒一趟，看看林慶之消氣了沒有，有甚麼交待。賀青山老口子，還有賀子涵有沒有說什麼。一眼瞥到陳景望，想了一想，便道：「陳公子。」

    陳景望這些日子，被她的軟釘子碰慣了，也不討這沒趣，見她進來也不招呼，只含笑而已。聽她一叫，才道：「顏兒有甚麼吩咐？」

    他本是玩笑，錦顏卻正正經經的答道：「吩咐不敢當，只是想起來您認識縣太爺，所以打聽一句，如意鎮上的胡滿堂，跟縣太爺可有親？」

    陳景望愣了一愣：「胡滿堂？沒有罷？」

    「哦！」錦顏再不打二話，便轉身出去。

    她其實並沒打算挑撥，要挑撥陳景望，她自認還沒這個本事。可是葉錦念是君子，絕不會背後論人短長，他嘴裡問不出什麼的。而陳景望若去問別人，就著了形跡。他這種人，習慣把一切事都掌握在手裡，便是細枝末節，也想細細查清，即便是個隨意的話頭，也不會輕易放下，必會抓著再來問她，就算忍著不問，能叫他心裡不痛快，也是好的。

    換了衣裳，一出屋門，便見葉錦念和陳景望站在廊下，杜清弦不知啥時也來了，正依依的站在陳景望身邊，姿勢甚是柔媚。陳景望一見錦顏，便笑道：「顏兒。」

    錦顏一停步，他便比了比身邊的杜清弦，笑道：「這位杜姐姐，倒是縣太爺的正經親戚了，你若要問縣太爺的事兒，不妨問她。」

    他這些日子對杜清弦不冷不熱，杜清弦自然也察覺得到，難得這麼和顏悅色的指到她身上，雖然對方是錦顏，杜清弦也無暇計較，放柔了表情道：「縣太爺是我哥哥，你要問他什麼？」

    錦顏有點不解陳景望的用意，瞥了他一眼，陳景望卻只含笑，神色毫無異狀，錦顏便道：「我一個小老百姓，哪問得著縣太爺的事兒。」

    先捧上一句，杜清弦神色愈見光彩，笑道：「沒事，你問就是了，我不會怪你的。」

    錦顏便道：「也沒什麼事，只是昨個給林伯伯拜壽，碰到一個人，叫胡滿堂，人家都叫他胡財主，他藉著縣太爺的名兒，在林伯伯府上開罵，罵的好難聽，還說縣太爺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我有點信不過，想問問他是哪個。」

    陳景望一皺眉，道：「是麼？這個胡滿堂是甚麼人？」

    杜清弦急答道：「表兄，我知道這人，不過是個腦滿腸肥的蠢物，家裡有幾個臭錢罷了。等哥哥對他恭敬？做夢去吧！真個不知天高地厚！」

    陳景望沉吟了一下，皺眉道：「原來如此。這種在別人壽筵上鬧事的人，人品想必也高明不到哪兒去。就只是弘表兄有些冤枉，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咱們跟他有甚麼關係。他是一方父母官兒，倘若治下都是這種人，借他的名兒作威作福……」

    他嚥下不說，搖了搖頭。錦顏微訝，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他這幾句話，分明是煽風點火，卻隱在溫文爾雅的面目之下……他簡直像是看穿了錦顏的用意，卻反而在幫她達成目的。杜清弦雖是草包，卻也沒傻到這種程度，對兄長也不如何親呢，兄長的政聲，更加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陳景望開口，自然不同，她單只是為了討好陳景望，也不會什麼都不做。

    理她呢！不管她做什麼，橫豎是胡財主受罪，哪怕她把他殺了呢，又不是她叫她去殺的，賴不到她身上。錦顏若無其事的轉了身：「陳公子，杜小姐，你們聊罷，失陪了。」

    *——*——*

    上周出去玩了兩天，於是，連續幾天都米追上進度，更新時間一直不太穩定，米存稿的包子傷不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