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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89:偷雞不成蝕把米 文 / 四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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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還當著陳景望,錦顏險些手舞足蹈,爹和哥哥這話說的,當真堂堂正正,坦坦蕩蕩,還帶了幾分替人著想的體貼,比之陳景望莫名基妙的說詞,不知高明了多少倍,這才真是有理不在聲高呢!

    陳景望連咳了幾聲,不好再說,只得道:「是,是。」

    幾人都不再開口,一頓飯沉默的吃完,葉道方沉吟了一下,道:「望兒。」

    陳景望站起來,「伯父?」

    「雖然我不是你的正經先生,但畢竟虛長你幾歲,我有幾句話想囑咐你,你可聽麼?」

    這話完全不是長輩的口吻了。陳景望訝然,急折身道:「伯父這是說哪裡話來!伯父本就是師長,孩兒心裡一向十分尊敬的,伯父吩咐,我哪能不聽?」

    「那就好。」葉道方頗語重心長的道:「望兒,你雖年輕,但也該謹言慎行,小節處可以隨性不拘,這德行二字,卻……」說了一半,一眼看到錦顏姐妹,便道:「玉兒顏兒,你們先回屋去。」

    錦顏正聽的暗爽,他這麼說了,只得站起來,同著錦玉回去。

    其實明知道葉道方老兩口,是真把陳景望當自家孩子,才會這麼不避嫌的教他,可是葉道方說話一向不圓轉,心裡又多少有些氣,這番話陳景望聽在耳中,真不知做何感想……其實不管他做何感想都好。反正他這把火是白放了,這場戲也是白演了,葉家不會給他聽著這事,他也沒法討這個情份了!還叫葉家人看到了他的品行,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呀?

    兩姐妹坐在屋裡,錦玉有點坐立不安,探頭聽了聽,也聽不見什麼,忍不住道:「爹這是怎麼了,抓著人家陳公子教訓。也不怕人家見怪……丫兒你嘴最巧的,怎麼也不攔攔。」

    錦顏心裡微微一動,看了錦玉一眼,便笑道:「不妨事,爹爹是長輩,又是好心。」

    錦玉無奈,只得坐回床邊,拿起了繡圈兒。卻有些心不在焉。錦顏瞧著她這樣,倒是真掛心的,一咬唇,便拉過凳子去,同她對面坐了,壓低聲音道:「姐。若是旁的事,我興許就勸爹幾句了,可是這回這事,的確是他們做的不厚道。我心裡生氣的很。」

    錦玉一怔,停了針:「究竟是怎麼回事?跟陳家哥兒又有甚麼關係了?」

    她忖度著她的心思。徐徐的道:「昨個的事,你也聽著了。杜清弦燒了人家的院子,還硬賴到咱們頭上……我聽爹爹說了,是陳景望派人把爹和哥哥都叫去,還問著他們,這事兒應該怎麼辦。」

    錦玉訝然,道:「怎麼倒來問爹?」

    「是啊!姐姐,你想想,杜家老爺肯定知道他閨女的脾氣呀,火頭一上來就殺人放火甚麼的,他自家心虛,自然不敢來請爹爹。可是陳景望卻叫人來請,他同咱們家常來常往的,自然知道爹娘多麼忠厚,只會忍,不會躲的。至於替咱出氣甚麼的,我覺著杜清弦未必想的起咱們這些人來,只怕也是旁人教的……」

    錦玉默然,她便感歎一聲:「平素只瞧著陳景望斯斯文文,只當他是個正直好心的,沒想到真遇上事兒了,他為了保著他們家親戚,就把咱們往火坑裡推。」

    這話是可著錦玉的心說的。錦玉竟是怔忡,好半天,才別了臉,低聲道:「他對杜小姐,真是情深意重……也難怪,畢竟是表兄妹,親上加親的……」

    錦顏歎氣道:「那倒不是,他要是只想保著杜小姐,少說也有一萬種法子。可是你沒聽著麼,人家胡財主,告到縣衙了,縣太爺聽到自家妹子做出這種事,那臉上怎麼下的來?所以,也難為陳景望了,又想保著縣太爺的面子,又想保著杜小姐面子,兩頭都不能放……說不得,只有咱們非親非故,不拿咱們下手,拿誰下手?」

    錦玉氣道:「憑什麼!是杜小姐行事荒唐,憑什麼叫旁人替她頂罪?」

    「正是呢,我氣就氣在這兒。這全不是情份不情份的問題,爹爹也說了,這是人品卑劣,德行有虧。姐姐,你可知道,殺人償命啊,這罪名真的比天都大呢。」

    錦玉一抖,好半天,才喃喃的道:「為著旁人的面子,竟要害咱們的命,咱們鄉下人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錦顏看她臉色發白,十分不忍,咬了半天唇,還是續道:「姐,這是咱們倒霉,恰好趕上了。要是旁人趕上,也是一樣。幸虧是哥哥腦筋清楚,事情理的順,沒認下這樁,要不然,真不知怎樣呢!哪家人不是一條命,誰的命還有多的呢?」

    錦玉沉默的點了點頭,低頭下針,錦顏也就不再開口。心想這種事急不來的,倒是得讓她自己慢慢想清楚,先種下這麼個苗子,也是好的。

    側身歪在錦玉炕上,本來只想躺一躺,卻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一覺直睡到下午,錦玉叫了半天,她才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一問之下,說是陳景望才著人報了信兒來,杜家老爺親自去了胡家,兩家子商議了一番,到最後給了胡家二百兩銀子,算是把事兒蓋過去了。

    錦顏心說二百兩銀子,可真夠便宜的,胡財主家那種大院子,一個也最少得二百兩吧?看來是找不著替罪羊,杜縣令又不能大義滅親,又不想破財,只好倚官仗勢了……不過能叫胡財主破財,也是好事,反正他也不是甚麼好東西。而且這種事,哪裡捂的住,杜清弦的潑婦名兒,也是坐定了,敢娶的人不多了,還不得更加死纏著陳景望?

    這個結果,簡直就是意料之外的好,錦顏頓時神清氣爽。

    正好第二天,林慶之見她一整天沒露面,打發人過來問,錦顏就顛顛的跑了去,林慶之果然已經查全了那藥茶的方子,正在尋思解法,一邊不住感歎,說可惜沒聽了她的話,要是聽了,早查出是「郁金」,豈不是就不用費這一天一晚的事兒了。

    一老一小說笑了幾句,錦顏想跟他說說胡家大院的事兒,他卻沒空聽,耐著性子等了半天,林慶之忙的頭都不抬。錦顏只得晃悠著出來,看醫館裡正好沒有病人,賀子涵正坐著寫什麼,便走過去,笑道:「賀大哥,早呀。」

    賀子涵抬頭向她一笑,也不說話,低頭繼續寫,錦顏對他,已經避了好一陣子的嫌,今天本來就是特想找人說話,才過來叫他,沒想到他也正忙,有點兒沒趣,翹了翹嘴巴,正想走開,賀子涵已經飛快的寫完,吹了幾口,交給夥計,笑道:「林伯父交待我錄下這個方子,我生怕忘了哪一味,連話也不敢說。」

    錦顏哦了一聲,賀子涵笑道:「顏兒什麼事,一臉喜孜孜的?」

    錦顏心癢癢的想說,又覺得是不是得先找個話頭,一下子想起這陣子總覺著胸脯疼,便道:「林伯伯沒空,賀大哥給我把把脈罷。」

    賀子涵嚇了一跳:「顏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錦顏送上手腕,道:「這陣子不知怎麼,覺得胸脯好疼,這沒事罷?」

    賀子涵急放上手指,細細的把了半天,錦顏托著腮等的好無聊,看他眉頭皺的死緊,實在忍不住,還是玩笑道:「賀神醫,你是把不出來,還是不會把呀?要麼我還是去問林伯伯?」

    賀子涵有些無奈,道:「我確是沒把出顏兒有甚麼事……」他略湊近些,細看她臉色,問:「哪裡疼?疼了多久了?」

    錦顏拍了拍胸:「這裡,還有這裡……我也不知疼了多久了,反正經常疼,不碰也疼,碰了就疼的厲害些,但也不是一直疼,有時疼,有時就覺不出什麼。」

    賀子涵聽的直皺眉,問道:「是怎麼個疼法?」

    她隨口道:「就是脹脹的疼……算了不管它了,我改天去問林伯伯吧。」正興致勃勃想要說故事,沒想到賀子涵側了側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就是面紅過耳,急放開手指退開幾步。

    錦顏嚇了一大跳,趕緊站了起來,茫然道:「怎麼了?」

    賀子涵直窘的眼皮都不敢抬了,見她站起,急又退了幾步,道:「不妨事……」

    賀子涵為人一向恢諧灑脫,不似阮鳳棲那麼臉嫩,錦顏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驚訝不已,瞪著他看了又看,賀子涵被她看的窘極,索性背過身去,咳了兩聲,才道:「真的不妨事,這是好事……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不是病……」

    錦顏看他模樣,一轉念間,忽然恍然大悟,頰上蹭的一聲,像著了火一般,一時窘的只想找個地洞鑽,站起來就跑進了屋裡。

    姑娘家長大了,自然要長身體,胸前的小包子脹痛些,本也是常事,可是一來這事兒葉林氏和錦玉都不曾向她提過,二來,前一世,她一直到快十四了,才覺著小包子漸漸隆起,也沒覺著有甚麼痛。哪想得到這一世竟這麼早……其實若是事先略想一想,也大略該猜到是這種羞事,偏她又皮實慣了,既它去疼,全沒在意,不過是臨時想到,起這麼個話頭。要問的人是林慶之也稍好些,偏偏還是賀子涵!

    天哪!錦顏趴在桌上,捂著臉,真覺得從此沒臉見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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