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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35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文 / 小豬懶洋洋

    說也奇怪,自從孟子惆回臨川後,嚴真真持續了大半個月的孕吐,竟然不藥而癒。對此,碧柳自然歸功於臨川王:「王爺是王妃的福星兒,咱們王妃嘴上不說,其實心底裡哪裡會不牽掛王爺呢?只是以大局為重,不讓王爺分心罷了。」

    這番說辭,傳至齊紅鸞的耳朵裡,更是差點吐血三升。這時候,她已經遷出臨川王府。嚴真真停了「藥」幾天,待得她生龍活虎,少不得又要來聽風軒大闖大鬧,驚了胎氣。孟子惆「勃然大怒」,當場摔壞了兩個南窯青瓷花瓶,更指出她夥同陳氏大公子三番五次毒害王妃的往事,連太妃求情都沒有用,便把齊紅鸞趕出了王府。

    「還是買間宅子供她安身罷。」嚴真真打聽得齊紅鸞的近況,倒也心生惻隱。

    太妃居然借口手頭緊,並沒有買間宅子,只是替外甥女兒賃了一間小屋。齊紅鸞素日脾氣不好,離府之日,竟是連一個丫頭都沒有跟走。

    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又要做善人了!」

    「總不能讓人說咱們王府裡的不是。」嚴真真歎息,「我雖然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也從來不曾喜歡過我。不過,她追求幸福的本意並沒有錯,只是她的方法用錯了。我以為太妃總會替她考慮生計,誰知她做得比咱們還要絕,一次**付了半年的房租,居然真的不管不問。」

    「太妃天性涼薄,紅鸞身上已沒有可供利用的價值,她自然不肯投資。」孟子惆冷笑道,「她這番作為,未嘗沒有向我示好之意。」

    嚴真真半躺在他的懷裡。愜意地閉上眼睛:「比較起來,倒是齊紅鸞的道行差了。聽說,這幾天她還是日日上門,求王爺開恩讓她回來呢!」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若學學安容雅,如今可不也活得自在?」孟子惆眼中微微猶豫,又搖了搖頭。()

    安容雅在齊紅鸞出門後,便主動要求出府。她的理由很絕。說是要替王妃祈福,出家修行。嚴真真與她私交甚好,育才學院諸般事務,都全賴她主持,怎肯任由她把光陰虛擲?因此竭力勸阻,到最後想了個法子,讓她以協理育才學院為名。乾脆搬至學院裡住。

    當然,兩個人的休書都沒有寫,嚴真真也沒有強求。王府裡再沒有側妃,她心滿意足,安心養胎。期間,盧家和陳思雨都送來了不少安胎藥。很誠懇地表達了兩家的好意。

    「春闈過後,我要對維揚用兵。」孟子惆輕輕地摟著她,只覺得便是這樣坐著,心裡也是安寧的。

    有時候,男人需要的並非生理上的發洩,更多的是想尋找心靈上的依靠。在外面拚搏得久了,他也需要一個風平浪靜的港灣以供憩息。

    「可陳家……」嚴真真吃了一驚,想要坐正身子。卻覺得一個溫熱的身子早就傾了下來,竟是動彈不得。

    孟子惆瞇了瞇眼:「也該是陳家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嚴真真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寒意,明知道並非針對自己,也覺得汗毛直豎。因為他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刺骨的陰戾。

    「但是陳家經營多年。又有意問鼎中原,恐怕揚州不易取。」嚴真真雖然高興。卻仍然深覺顧慮。

    「先把這塊難啃的骨頭給啃下了,咱們臨川才能連成一個整體。有足夠的資本與朝廷分庭抗禮。」孟子惆哼了一聲,「他三番五次在太歲頭上動土,便該預知有覆滅的一日。兩萬精兵雖不濟事,卻也扼守住了揚州的出口。不過,我得到消息,朝廷已經開始對揚州增兵了。」

    嚴真真詫道:「我以為朝廷有意看咱們的好戲,怎麼竟會與揚州聯手?」

    「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助揚州便等於助他自己。」孟子惆臉色微微一沉,「若是任由我攻下揚州,咱們臨川的實力便大幅上升。莫看揚州城不及金陵大,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與鞏凡可成犄角之勢。」

    「哦,那倒是取下的好。」

    孟子惆啞然失笑:「那是自然。我讓人再探探陳二公子的口氣,若他願意回歸陳家,我相信有半數人會選擇支持他。」

    「他在陳家有這麼高的人氣麼?」嚴真真驚異地問。

    要知道,她雖然把陳思雨的威信估計得很高,似乎與實際還有一定的差距。

    「陳大公子是順位繼承人,但陳思雨未成年便插手家族事務。如果不是當初他主動引退,恐怕陳家早就分成兩支了。」

    「這個我知道,但他畢竟已經脫離了陳家這麼久,如果再要登高一呼,是否還會有那麼高的凝聚力呢?他留下的那些班底,我就不信陳大公子會不用盡心機去收買。」

    孟子惆歎息:「陳思雨當年那一走,走得漂亮。顧全大局、忍辱負重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這是對他人格的肯定。何況,如今的陳大公子,為了權力有些喪心病狂。容不下有才幹的二弟,反倒對庶弟重用有加,本末倒置,早已引起陳氏青壯派的不滿。這些人在陳氏中雖說地位還不能算是太高,但人數眾多,也能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至於佔據主導地位的陳氏老人,對於陳大公子的策略也多有非議。從陳氏自身的發展來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陳思雨制定的策略才更加大氣和穩健。陳大公子麼……就是再天資聰慧,畢竟只有書本而無實踐,格局注定了只有這麼大。」

    「你是說……陳大公子終於引起了陳氏家族的公憤?」嚴真真眉開眼笑。對於陳大公子,她可一點都沒有好感。

    「有點這樣的意思。」孟子惆失笑。

    嚴真真一本正經地點頭:「那就是說,只要陳思雨回去,陳大公子將會沒有任何機會?」

    「那就要看陳思雨怎麼做了。」孟子惆又歎了口氣,「他選擇退出,從當時的表現來看,他是把陳氏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恐怕他不會答應回揚州。」

    「是啊,我已經勸了他兩次,還是不為所動!」嚴真真噘了噘嘴,「我沒有見過比他更榆木腦袋的人了!」

    「陳思雨這個人……」孟子惆說了一半,忽地笑了起來,「他回陳氏,對我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嚴真真白了他一眼:「是啊,你就是希望陳氏兄弟禍起蕭牆,到時候你可以撿個現成的便宜。」

    「如果陳思雨要回歸,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他。」

    「為什麼?」這一回輪到嚴真真奇怪了,「我以為你會暗中挑起是非,讓他兩兄弟爭個不休,你才能以最小的代價輕取揚州城。」

    「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一個揚州城。況且,揚州素來為糧食大城,市場繁榮猶勝餘杭,比起金陵也不遑稍讓,我怎麼捨得它毀於戰火?要不然,也不至於只派兩萬精兵在城外駐紮了。」

    嚴真真在他懷中支起了半個身子,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是啊,我正覺得奇怪呢!如果說以前是分不了兵,可如今你兵力充足,怎麼還不增兵呢?」

    孟子惆的胳膊微微一緊:「那兩萬精兵,是為了威懾。敢對你動手,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罷?兵力再緊,這兩萬還是得抽調出來。同時,也表明一個態度,陳氏和臨川之間的協議,正式撕毀,也對陳大公子施加一點壓力。」

    「謝謝你。」嚴真真仰起頭,一個吻蜻蜓點水似地落在他的下巴上,在他轉而想回吻的時候,卻已經把頭深埋在他的胸口,「繼續說下去嘛!」

    「好。」孟子惆無奈地看著她微微沁紅的後頸,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相信,姿態已經擺得很足夠,陳思雨是個聰明人,他不會看不出我的用意。」

    「可他還是沒同意啊!」嚴真真不滿地咕噥,「前兩天才收到他的回信,雖然寫得很客氣,中心內容還是拒絕。誠如你所說,他再這樣拖延下去,陳家都要給陳大公子敗光了。我聽說,他又運了一車東西進京,明擺著他如今是跟朝廷扯上關係了嘛!要不然,朝廷怎麼會派軍增援?」

    「朝廷遠在京都,消息又怎麼會有咱們收集得全面?他增援,才是對咱們最有好處的事呢!」孟子惆不但不愁,反倒輕鬆地笑了。

    嚴真真徹底地疑惑了:「為什麼這樣說?」

    「如果朝廷增援,那揚州的立場便再沒有轉圜的餘地,將為成為朝廷與臨川的主戰場。戰火對於揚州的破壞,陳思雨恐怕比咱們更清楚。我們看重揚州,更多地從它的戰略價值,但陳思雨對揚州的感情,可比我們深得多。」

    「原來……」嚴真真恍然大悟,隨即猶豫地問,「朝廷那裡增援,不會是你暗中運作的結果罷?齊紅鸞……對了,齊家的最後一顆棋子,是不是也被你動用了?所以,你才對齊紅鸞毫不憐香惜玉,說打發就打發,卻讓我和安容雅來做了回惡人?」

    孟子惆邪邪一笑:「終於明白了?看來,有時候你更適於做,而不適於說……」

    嚴真真覺得肩頭一涼,才發現自己胸口的紐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解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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