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侯門正妻

《》章 節目錄 第436章 明君難為 文 / 小豬懶洋洋

    四月裡,春闈開考。()其實,人間四月芳菲盡,已經算不上是真正的春天,只能說春暮夏初。不過,因為是臨川的第一次開考,考生們都沒有覺得意外。況且,時間越晚,他們的準備才越充分。

    「金陵和餘杭那裡也有人赴臨川趕考?」嚴真真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頗有些意外。

    她的孕吐症狀基本上已經消失,再加上空間戒指紫色霧氣的溫養,精神好得讓人嫉妒。因為衣著寬鬆,外人還看不出懷孕的跡象。不過,這個消息,幾乎所有的臨川貴婦都知道了,自然少不得要絡繹登門示好。

    嚴真真煩不勝煩,乾脆以不適為由,全都給打發在門外,因此她的消息才會知道得這麼遲。

    孟子惆不以為意:「如今金陵與餘杭都併入了臨川,自然會有學子趕考,這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畢竟天旻正宗深入人心,咱們也沒有阻止人家赴京趕考啊?」嚴真真仍然覺得不解。怎麼想,這個現象都有些怪異。

    要知道,臨川人對於孟家有著深厚的感情,但金陵和餘杭可沒有這種歸屬感。

    「天旻人才濟濟,未必是人人都有機會的。」孟子惆的唇邊浮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除了最終能上殿面試的幾個,其他的舉子中間,有多少是真才實料,又有多少是魚目混珠?」

    「啊?」嚴真真吃了一驚,儘管知道官場黑暗,她也不敢想像在科舉考場上作弊的後果,「可是狀元……」

    「像殿試的狀元、榜眼和探花,自然是不敢作假。可合天旻一國,能出多少個天縱奇才之輩?」

    嚴真真倒吸一口涼氣:「難道皇帝不知道這種現狀麼?看起來,他並不像是昏饋之輩。」

    「並非完全無知,但要說一清二楚,也未免太高看他了。」孟子惆冷笑,「你對他過於高估,真龍天子不過是上位者自吹自擂的把戲,難不成還真有一雙火眼金睛?女子最怕遇人不淑。其實皇帝也一樣。況且那些老臣已侍奉三代皇帝,他縱然貴為天子,既沒有開疆拓土的功勳,哪裡來的威信?」

    「原來做皇帝這麼難……」嚴真真不由想起了明朝的天啟皇帝,人家那皇帝做的,才真叫瀟灑。管它窗外怎麼個風吹雨打,他只在皇宮內院裡做他的木匠活兒。

    果然是昏君好過。明君難為啊!

    她抬頭看向孟子惆,見他臉色沉重,手握著筷子,竟然半天沒有把食物送進嘴裡。看來,這位也是個勞碌的命,是不甘於當個昏君的。

    伸出手。她覆住他的手背:「不要太擔心,一步步來,總能把這些關係理順的。不管怎麼說,金陵和餘杭兩地的學子們赴臨川參考,不管是為了求得自己的前程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對臨川來說,總是有利的,不是麼?」

    「正是。」孟子惆展顏一笑。「只是這麼一來,李莊諧到手的狀元,可就有幾分懸了。」

    嚴真真「撲嗤」一聲,笑得掩唇不迭:「你也太小看那羅一些讀書人。那也是利大於弊。說句實在話,我對小李子的學問。那是頗感佩服的。尤其是他小小年紀,學習之用功刻苦。就是成年人也比不上。若真有人能超過他的話,我也只會為臨川高興。」

    「那就好。」孟子惆如釋重負地輕吁了一口氣,「我小看你的胸襟了。」

    「哦?」嚴真真不解地眨著美眸。

    孟子惆笑吟吟地說道:「我怕你要求我在殿上偏袒。」

    嚴真真不滿地「哼」了一聲:「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麼?不錯,我把小李子看作自己的兄弟一樣,但若是他學問不如人,那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給點挫折,未始不是一件好事。再者,狀元也並非個個都適宜做官,小李子最難能可貴的地方,是書讀得雖然多,但思想卻並不僵化。」

    「他跟著你,還能僵化得了?」孟子惆無語,「我還怕他膽大包天,以後胡作非為了呢!」

    「這個擔心完全不必,他雖然膽子不小,可大是大非,卻分得十分清楚。為非作歹那是不可能的,道德底線還有著呢!」

    「那便好。」孟子惆點頭,「春闈結束,也該對揚州動手了。」

    嚴真真吃了一驚,再看他時,卻見他已已埋著頭喝湯。剛才那句話,彷彿只是無意中隨口一說而已。

    可是嚴真真卻懷疑,這話恐怕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對揚州動手,那就是最後的通牒。若是陳思雨真的不回陳氏,哪怕強攻,也要把這個重鎮給攻佔下來。只是真到了那一步,揚州陳氏是否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還真是說不准的事。

    因此,嚴真真擔上了心事,在貴妃榻上發了半天呆,也沒想到回空間飽睡一覺。

    「王妃,是不是覺得不舒服?」碧柳第三次掀著簾子進來添水的時候,忍不住關切地問。

    「我沒事,你去書房準備紙筆,我要寫封信。」嚴真真搖頭。

    「是。」碧柳順口答應了一聲,才皺眉勸解道,「王妃如今有著身子,還寫什麼書信?有什麼事,由著螺兒去辦不就是了?這一向王妃不管不問,金陵那裡也沒出事嘛!」

    嚴真真歎了口氣:「不是寫給螺兒,是寫給陳思雨的。」

    碧柳吃驚:「王妃,交通外臣,可是個不小的罪名啊!王妃雖與陳二公子有合作的生意,但畢竟……尤其是這個時候……」

    「王爺知道的,他讓我去信勸解。」嚴真真被她的危言聳聽給逗笑了,「再說,他不過是個商人,哪裡稱得上是外臣了?」

    碧柳苦口婆心地勸道:「王妃,如今在王爺心裡是獨一份兒的看重,可咱們這女人啊,總有色衰而愛馳的那一天。往後這府裡,未必就沒有絕色的美人,到時候,這些陳谷子舊芝麻的事兒,也有可能會被撿出來說道。」

    「色衰而愛弛……」嚴真真喃喃自語,又搖了搖頭,「不會的,王爺哪裡是這種只重感官享受之人?他的心裡,所圖大著呢!」

    若論美女,孟子惆在京都時,便已是繁花入眼。就是齊紅鸞和安容雅,也是絕對的美人。既然當時不曾為之所迷,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看重的東西,絕不會浮在表面上。況且,他對她有過承諾。

    心裡漫上一層溫馨,她的笑容篤定而從容。

    正如孟子惆選擇給予自己信任,嚴真真決定也給予他。

    況且,經歷過現代女性自強不息精神洗禮的嚴真真,還真沒有想到,失去男人便失去一切的觀點。

    「王妃如今正當妙齡,又懷有身孕。可若是產下郡主,到時候……」碧柳最近一直患得患失。

    在她看來,孟子惆逐出齊紅鸞,對安容雅自請出府不聞不問,對嚴真真卻未免真是好事。臨川一脈,子嗣素來艱難,因此懷有身孕的嚴真真,自然被當作寶貝捧在手心兒裡。

    可這生兒生女,誰能說得準?

    一旦產下的是個女兒,孟子惆不知道會有多失望呢!

    「郡主麼……王爺也是歡喜的。」嚴真真抿唇一笑。對於她來說,兒女都是自己的血脈延續。而對於孟子惆,她雖然沒有把握,但相信他也未必會覺得是世界末日。

    她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為他誕下繼承人。

    呃……想到這裡,嚴真真免不了唾棄了一下自己。一直生下去,那不成母豬了麼?

    可是想到與他擁有一群活潑可愛的孩子,心裡卻火熱了起來。

    這一刻,她確信自己對孟子惆是真的死心塌地了。

    能夠愛一個人,愛到為他生兒育女,還用得著懷疑這種愛的純真麼?

    嚴真真忽地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愛上了孟子惆,哪怕前途多艱,完全顛覆自己原先想要縱馬由韁的自由,也絕不後悔。

    碧柳卻誤解了嚴真真的歎氣,忙替她又添了一杯水:「王妃,奴婢也只是這麼一說罷了。王妃福氣大,自然能一舉得男。」

    「這個可說不准!」嚴真真啞然失笑。

    「就是頭一個是郡主,下一個也是世子!」碧柳固執地說道。

    「是,如果下一個是郡主,下下一個……」嚴真真說著,自己也忍笑不禁。

    可是碧柳卻沒有笑,而是一臉嚴肅:「王妃可不能這麼說,一定會產下世子的。」

    嚴真真看著她的臉色,心情倒有些沉重了起來。若她真的連產幾個女兒,孟子惆的那個承諾,還會不會有效?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正統的儒教學說,都鼓勵男子們無子便要納妾。更何況,孟子惆無兄無弟,孟氏的傳承,可全都著落在他一人身上。

    綠豆大的陰影,很快便蔓延成了一大片,沉重得讓她差點透不過氣來。她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自己會如何選擇。

    甩了甩頭,嚴真真決定拋開這未知的一切。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都將會是自己的心肝寶貝,自己絕不會容許有人欺負了他或者她。

    「不怕的,王妃,一定會有世子。」碧柳的表情,堅定得像是一種執念。(未完待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