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vip110：真的放不下麼？ 文 / 十六歲
莫笙堯知道，自己正往死胡同裡走，她每多說一個字，夜尊域放在她腰上的手就會收緊一分，說到最後，她已經被勒得說不出話來了。
「夜尊域，你鬆開一點……我，我很疼……」
她用一種近乎撒嬌的語氣乞求著。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她不想再自討苦吃。如果撒嬌乖順能讓自己好過一些，那麼，她就會學乖一些。
夜尊域果然鬆了鬆。
這讓莫笙堯微微鬆了口氣，只要他肯鬆開是不是就說明，他其實根本沒派人去調查自己昨天到底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
想到這種可能性，她心底默默祈禱著夜尊域是真的不知道真相的。
但下一刻，夜尊域就用一種格外溫柔而親暱的語氣，將她的僥倖心理戳得粉碎。
夜尊域貼在她的耳根，輕輕親吻著她柔軟的耳垂，炙熱的氣息順著她耳根灌入，酥麻微癢的感覺讓她本能地縮了縮。
而夜尊域卻如影隨形地追過來，低低地說道，「你那個多年未見，感情很好的小學同學，是不是叫做晉彥錫？」
五雷轟頂，將莫笙堯所有的僥倖心理劈碎，她陡然僵住，面無血色。
而夜尊域卻似乎對莫笙堯的反應毫無覺察，依然摟著她，親暱地親吻著，從耳根到側臉，到雙唇。
莫笙堯如同木偶一樣，腦子裡一片空白。
謊言被徹底戳破了，戳破了！可夜尊域並沒有發怒，也沒有說任何指責的話，反而這樣親暱……她忽然覺得有股寒氣從骨髓裡透了出來！
也是這時，夜尊域突然彎腰把她扛在肩上朝樓上走去。
終於意識到夜尊域的意圖，她開始踢腿捶打，然而夜尊域對此卻彷如未覺！
「放我下來，夜尊域，放開我！」
她死命捶打著夜尊域的後背，夜尊域卻只是緊緊桎梏她死命踢打的雙腿。
到了她所住的客臥門口，一腳踢開房門，又順腳勾上。
房門發出彭地一聲，死死關住。
而莫笙堯則被夜尊域毫不客氣地摔在大*上。
突然間天旋地轉，然後又是狠狠地一摔，即使大*柔軟彈性好，莫笙堯也被摔得頭昏眼花，胃裡翻江倒海，差點兒吐出來。
還沒回過神，一具堅實的身體從天而降，把她死死壓住，胸腔裡的空氣被陡然壓出，悶哼從喉嚨裡唇齒間溢出，恐慌感如黑色的帷幕，把她死死裹住。
夜尊域的臉，近在咫尺，他的臉上沒有多麼暴怒的表情，甚至算得上冷靜，只是他的眼睛，又黑又沉，帶著別樣的冷漠和殘忍，她在那雙眼睛裡，聞到了血的味道！
他壓著她，卻伸出雙手，狠狠捧住她的臉，雙眼沉沉地盯著她，似乎就要這樣扎進她的心裡去。
她急促而又艱難地喘著氣。
「這樣拙劣的謊言，你居然也說得出口？！」他的氣息，撲到她的臉上，她的呼吸裡，全是他的味道。
這種強勢而陽剛的味道，就像一個個循環的惡夢，不停地侵擾著她。
「呵呵，一天*的相處，不知道你們的舊情恢復到了什麼程度，嗯？」
他吻她，從雙眼到鼻尖，到雙唇。
莫笙堯知道，夜尊域的反應很奇怪，這種時候，她真的寧願他直奔主題，也不想他這樣一邊溫柔地說著那些古怪的話，一邊這樣親吻自己。
他的每一個舉動，對於她來說，都是煎熬。
「夜尊域，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
莫笙堯終於受不了了，抓住他的手腕淚盈盈地祈求，「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什麼目的，一定要把我留下來，但是，請你不要再這樣了。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或者還是心懷舊恨的話，想怎麼懲罰我都行，不要再用這種手段了。」
夜尊域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靜靜地盯了莫笙堯半晌，眼底的神色卻瞬息萬變，最後，都化成虛無。
他就那麼看著她，很久很久，突然挑眉一笑，起身。
她一口氣洩出來，以為危機解除。
哪知，夜尊域卻當著她的面，乾脆而利落地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然後猛地把她翻過身，不容拒絕不容反抗。
每一個行為都充滿霸道和強橫。
當徹底把她剝乾淨的時候，她身上那些斑駁的痕跡，就像白紙上的彩色一樣刺眼。
如此強烈的色彩，落在白希瑩潤的皮膚上，換來的，不過是夜尊域一個狠戾的笑意。
然而，莫笙堯卻看不到夜尊域面上猙獰與恨怒。
他什麼都不說，沒有任何刻毒陰狠的話語。
啊……！
莫笙堯覺得胸口一窒！
她知道自己這一刻有多狼狽多低賤，在夜尊域的眼裡，她或許比不上那些賣笑的小姐。
從最初的咬牙隱忍，到雙手抓住*單瑟瑟發抖，再到雙唇被咬出血跡，一滴滴滴落到*單上，她才發現，原來過去的卑微只是一個小小的開頭！
眼淚血珠，哭泣，喘息，有人怒火化作*，有人哭的無聲無息卻已經撕心裂肺。
我命不由我，莫笙剛要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還活著，更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都可以活得那麼快樂，而自己卻活得這麼卑微苟且。
她知道，自己最後一點點尊嚴也在被絞碎，那些淚水那些汗水，甚至留下的血珠都在嘲笑著她，嘲笑她連自己都活不好，居然還想去顧及別人。
她就像地上爬來爬去的螻蟻，被人用鞋底彷彿的碾磨，一次次的僥倖不死，卻最終也逃不過被踩得屍骨無存的命運。
她知道他有很好的精力，甚至知道他故意支走徐管家，為的就是讓她哭喊。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用她的眼淚和求饒來清洗他的憤怒和不如意！
只是，她和他又不是*不是戀人，他憑什麼要發火，憑什麼要憤怒？
她像是鐵了心一樣，寧可被做死，也絕不開口求他。
而她越是這樣抗衡，夜尊域的恨意就越濃，火氣就越大，動作也就越狠越賣力。
他們彷彿在進行一場體力與精神力的攫住，在人類最原始的*裡。
儘管，這場角逐誰強誰弱一目瞭然。
「求我！」夜尊域扯住莫笙堯的頭髮，狠道。
莫笙堯哆嗦著，雙眼緊閉，被自己咬破的唇微微顫抖著，許久才發出一個嘶啞的單音，「不……」
幾乎是同一時刻，她被夜尊域狠狠地按下去，「你找死！」
什麼樣的蹂踐，對於莫笙堯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終於熬不住了。
夜尊域趴在莫笙堯身後喘著粗氣，眼底的恨意卻絲毫沒有消減。
她心裡想別的男人，愛著別的男人，還帶了一身別人的烙印回來！就沖這些，她就死不足惜！
他惡毒地想著，可怒紅的眼底，卻因莫笙堯傷痕纍纍而隱約帶了些朦朧水光！
為什麼折磨她身，卻痛在己心？！
自己是黑道梟首，是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不需要愛，也不相信愛，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貪戀這種體溫，會這麼害怕她被別人佔有？
她很陽光嗎？她很溫暖麼？現在的她，其實早已不像首見之時，那麼光彩奪目了啊？
她不會像當初那樣笑得天真可愛，也無法像那時候一樣在自己面前膽大包天。
她明明和那些一見了自己，就會戰戰兢兢的女人沒什麼兩樣了，可為什麼會這麼憤怒，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一次次的發洩，一次次地殘忍相待……
連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他坐在*邊，伸手拿了盒香煙點燃，靜靜地吸煙。
朦朧地燈光下，趴在*上的莫笙堯，卻散發著一種淒艷的味道。
他伸出食指，順著莫笙堯的脊背滑過……真的放不掉了麼？
既然如此，那就永遠都別放了吧？既然你不愛我，那就恨我好了，反正，我們之間也是從恨開始的，那就貫穿始終吧。
彷彿找到了出口，他緊皺的眉頭突然鬆了，然後收手靠在*頭吞雲吐霧，當煙灰積攢了一定長度時，他忽然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裡。
外面天光大亮，明媚的陽光照在臥室裡，美好得不成樣子。
然而，外面的美好，也不過在反襯臥室裡莫笙堯的狼狽而已。
她過著*單，縮在*頭，靜靜地看著外面，臉上沒有喜怒哀樂。
夜尊域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而華姨似乎為了夜尊域口中的烤乳豬昨晚在外面奔波了*，到底有沒有買到所謂的乳豬，她也不清楚。
現在，她腦子裡，只迴盪著*頭櫃便簽上的信息。
其實，意思很簡單，就是從此以後，她都不能走出這個別墅半步，否則，璐璐以後的職業，就會是殺手。
這話說得很委婉，殺手不是誰都能當的。
據她所知，身邊這些人都身手不凡，而他們的好身手，來源於他們曾和未經馴化的野獸做生死搏鬥。
所以，璐璐真的能有命成為殺手麼？
「真的很絕，可是，夜尊域，你知道麼，不走出這裡，不等於無法離開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我不會讓你如願。我……恨你。」
她呢喃自語，等手腳終於恢復些許知覺的時候，試著站起來，結果卻摔倒了。
她慘笑，目光看向*頭檯燈下，那個小小的針管。
那針管她見過，兩年前的時候，江哲親自為她注射過呢。
如今，自己是得了什麼病，居然又要開始打針？
她雙手死死握成拳頭，深知那裡面的藥物，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那些古怪的報告，研究數據，還有當*尊域說要把那個叫元水送給milton做實驗體時，元水臉上痛不欲生的絕望，都讓她明白，他們所做的事情，遠遠不止展現在表面的那麼簡單。
這世界的黑暗，實在太深太濃，只是有的人看到了，有的人一輩子都看不到而已。
如果，她還是最初的那個莫笙堯，如果，她從沒遇見過這些人，她也許就那麼平靜的過一輩子，認為世界無比美好。
好懷念，好羨慕那個時候的自己……
她閉上雙眼，趴在地上，感受著自己的無能為力和那份從靈魂中滲出的絕望。
對不起啊，璐璐，你遇見老師就是個錯誤，如果我沒到那個小鎮去，或許，你會淪為孤兒，會被送去孤兒院，但一定不會過的黑暗痛苦……
對不起，十六，若果我當時不貪念做媽媽的喜悅，那麼也不會有這麼多糾葛，至少你可以投胎到圓滿的家庭，而不是在父母的相互搏鬥下成長
此後三天，莫笙堯都有氣無力，十六不在璃園了，夜尊域給他的懲罰不止遠遠這一條，聽說十六被去了另一地方，至於什麼地方她根本不知，因為這件事她哭了好久，徐管家心疼她，一直在一旁不停的安慰，而夜尊域並沒出現過。
徐管家一直照顧她的起居生活，沒了十六也很不習慣，但對夜尊域的去向避而不提，對莫笙堯的狼狽和遭遇，雖然並沒有問什麼，但眼底還總是會出現同情和悲憫。
這讓莫笙堯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撞在玻璃瓶子裡的可憐蟲，等到空氣被用完的時候，也就是死期到了。
徐管家怕她待得無聊，特意在出門採購食材的時候，從圖書店裡買回許多的圖書，有小說也有科學知識，還有科幻大碟。
明白華姨的良苦用心，所以，莫笙堯也常常會微笑著說謝謝。
儘管如此，她還是感覺到和徐管家之間，似乎有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她們之間變得有些疏遠了。
她覺得大概是自己被鄙視了，才會變成這樣。
可事實上，徐管家只是在自責當初那通電話不該打，她以為，夜尊域把徐管家找回來，充其量是發頓脾氣，卻沒想到他會那麼對莫笙堯，之後又把莫笙堯關在別墅裡，不許她出門一步。
別墅周圍的保安多了很多，連電子眼都新增了十幾個。
這樣的日子，過到第五天的時候，夜尊域回來了。
看他神采奕奕的樣子，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莫笙堯坐在客廳裡看《海綿寶寶》以前，她覺得海綿寶寶挺二的，可現在看起來，卻覺得好搞笑。
那個什麼事情都搞砸的海綿寶寶啊……真的挺孤獨的。
夜尊域一進門，就到她身邊坐下了，順手摟過她，在她臉上吻了吻。
莫笙堯扭過頭激動的接住他的大掌，捏的緊緊的的，眼眶紅彤彤的，「夜尊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能不能把十六送回來，那裡沒有你，沒有徐管家，沒有我」
夜尊域靜靜的看著她眼淚顆顆滑落，端詳她半晌，見她無助的祈求，才開口道，「十六在那裡過得很好，這幾天安洛和江哲在照顧他，你放心。」
莫笙堯鬆了鬆發酸的鼻樑，知道夜尊域氣未消，不會將十六送回來。
「夜尊域」捏緊他衣袖的手更加緊了緊，莫笙堯祈求的眼神中，語氣中有些撒嬌的味道。
這種異常的舉動，讓夜尊域心情大好。
夜尊域挑了挑眉毛，「我記得你更加喜歡璐璐？」
莫笙堯立刻搖了搖頭，咬著唇，現在的她只順著夜尊域想法倒，句句順從，「我當然更喜歡我的孩子一些！」
夜尊域深意地看了看莫笙堯，「真的喜歡？」夜尊域笑了，「那跟我結婚，以後你都可以帶上十六。」
莫笙剛要一聽說結婚回來，心立刻跳了跳。她還以夜尊域是真的瘋了，可是她不敢展露自己的不願意的神色。
莫笙堯扯起唇角，冷靜下來才開口，「我雖然已經成年，但還是沒有到結婚的年齡呢。」
夜尊域將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考住莫笙堯後背不讓她亂動，輕聲說道，「你的意識是，你願意？」
願意？當然不願意，就算她單身終老一輩子也不可能嫁給夜尊域。
「我有選擇的說不願意的權利的麼？」
夜尊域輕笑，吻住她顫抖的睫毛，「沒有。但是我喜歡看你自願的樣子，恩？」
「」
見她不做聲夜尊域也不在意，手掌蓋住她腹部，揉揉的捏了捏，「今天安洛和江哲要來吃你做的小籠包，事先最北一下吧。」
莫笙堯紅著眼眶，離開他的桎梏，她的狀態不是很好，自從打過針之後，她不能站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兒，都會覺得累……
「那我去了。」簡單的說了一句，就準備往門外周。
夜尊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居然也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我來幫你。」
說話的語氣，居然帶著幾分討好意味。
莫笙堯想，自己一定是出現錯覺了。
所以，她回頭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這種大佛，她用不起。
夜尊域並不把她的拒絕放在心上，跟著她進了廚房。
直到現在，莫笙堯才知道，原來夜尊域的廚藝居然是很好的……
記得懷孕的時候他連搾果汁都不會，現在居然會做小籠包？
仔細想想也不奇怪，自己也不會做飯。
把小包子全都入了蒸籠，兩個人這才拍了拍手上的面。
夜尊域用手背在臉上輕輕蹭了一下，結果蹭了一點兒白面在臉上，莫笙堯抬頭一看，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的樣子好滑稽！」她順手拿了毛巾踮起腳給夜尊域擦乾淨。
夜尊域卻看著她的樣子微微發愣。
擦完之後，莫笙堯也發覺自己做的事情有些無趣，怏怏地把毛巾掛上，「不用管了，我出去了。」
說完繞過夜尊域逕自出去了。
夜尊域扭頭看莫笙堯的背影，眼底居然有些苦痛之色。
一段電話經典鈴音響起，夜尊域這才回神，接了電
「老大，事情有些眉目了。當初在南洋島附近活動的人，除了晉家族和莫家族的勢力之外，還有一個當地的小*團體。現在這個*團體早就已經解散，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才找到那個*團體的資料，據那些資料記載，那個團體的解散時間，正好是當年那個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我們查過了，那個*團體的人大部分都在解散後離開，不過，很多人都在一個星期內在不同的地點被解決掉了，唯一的漏網之魚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叫做柴九生。我們查了很久都沒查到他的下落。」
掛斷電話之後，夜尊域直接上了書房。
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個檔案袋來，裡面裝的，都是笑北從秦肖那裡得來的資料。
而檔案袋的下面，居然是一本族譜，也是笑北從秦肖那裡偷來的。
那本族譜，就是柴姓族譜。
找到最近的記載，儼然有個柴九生擺在那裡，而這個柴九生是誰，已經顯而易見。
他撐著下巴，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桌面上敲著。
笑北說，她知道秦家還有個很大的秘密，但是，她是不會輕易說的。
她那點兒小心眼，他清楚得很，對於這種蹬鼻子上臉表裡不一的女人，他有千百種方法讓她開口說出秘密。只是，他覺得那樣做有點兒煞風景，這種事情呢，他不介意慢慢玩兒。
況且，她還有個最重要的秘密沒告訴自己，她說那個秘密和莫笙堯有關。
相較而言，他更感興趣的，其實是第二個，而秦家的什麼秘密，他用腦子猜猜也能猜個大概了。
而和莫笙堯父母有關的秘密，他倒是沒法猜測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這跟莫笙堯到底有什麼關係。
事情查到這一步，一切都變得很清楚了，只要等江哲那邊逼元水說出當年的真相就可以了。
其實，他早就猜到元水和當年的夜家被滅事情又關係，甚至還在裡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卻沒想到，原來那個最直接的罪魁就是他！
莫和晉兩個家族的算盤都打得很精細，既要夷平整個夜家，又擔心萬一做不到反而會被夜家的人倒找麻煩，於是僱傭了當地的小*團伙，幕後坐鎮指揮，提供最優質的武器和配備……
不過，就憑這些小*，是絕對不可能把夜家族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擺平的，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夜家族出現了內賊……
而到目前為止，活下來家族成員，除了他和林子慕與林煙，就只有當時不在國內的三伯……想到這兒，他的眉頭突然皺成一團……
他只聽林煙死後對他說起過夜滅門之禍與莫家和晉家兩個名門有關……當時三伯雖然在國外，夜遭到追殺，九死一生才活下來，已經五年過去，三伯的雙腿在被追殺的過程中也殘廢掉了，可以說是覆巢無完卵，所以，他即使懷疑過三伯，也並沒深入思考過三伯的動機……而從最終的結果來看，就算三伯真的勾結了莫家和晉家，夜並沒撈到任何便宜……
那麼，三伯到底有沒有做過這種事？這麼做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他忽然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說實在的，他對這位三伯夜幕宏並沒多少感情，因為夜幕宏為人膽小而又沒有魄力，能力不怎麼的卻偏偏喜歡自吹自擂，因此，一直以來，他都把夜幕宏放在南非好望角，任他自己做土皇帝，只要夜幕宏不會鬧得太過分，他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在，夜幕宏這些年來也還算老實，並沒給他惹什麼亂子。
合上族譜，把資料又重新鎖進抽屜，他決定暫時先不去想這些。
起身出了書房才發現半個小時已經過了。
下樓時，安洛已經到了，正和莫笙堯一人做一邊，說著什麼，兩個人都笑吟吟地看上去氣氛融洽。
可夜尊域看著，就有那麼點兒扎眼了。
說起來，他是真的討厭莫笙堯在別人面前笑得那麼燦爛，而他自然不會承認這是在吃醋。
見夜尊域下來了，安洛立刻站了起來，臉色不太好，卻在強行掩蓋，，「老大，你這是面壁思過呢？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夜尊域看出他的臉色，又看了莫笙堯一眼，莫笙堯盯著電視屏幕，略略一笑，「我以為，有美女陪著，你根本都不知道餓了。」
這個玩笑開的太有警戒意味，安洛不傻不呆，當然明白。卻因為新得的消息，神色更加黯淡，隨後他聳了聳肩，「老大放心，再是秀色可餐的美人，老大身邊的，咱也不敢想著。」
夜尊域聽後眉頭一挑，走到安洛身邊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不是沒讓你想過，只是你自己放棄了，所以，不能反悔。」
安洛微微僵了一下，下意識地看莫笙堯，莫笙堯對他們的對話完全沒反應，關了電視起身說了聲去收拾餐桌便走開了。
「去吃飯吧，今天晚上的小籠包是我和笙堯一起做的，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餐廳走。
安洛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跟了上去。
小籠包已經被莫笙堯擺在桌上，這次少了江哲，十六和璐璐，雖然仍有三個人，依舊顯得有些冷清。
安洛對今天的小籠包有些哽塞，卻一邊稱讚小籠包比他吃過那些美味佳餚更好吃。
莫笙堯見他喜歡，推了兩籠過去，「好吃的話，就使勁吃。管夠。」
「六十頓，如果我沒吃夠是不是就可以繼續蹭下去？誒誒，別瞪眼，是你說管夠的！」安洛抓住機會，繼續謀取福利。
換來莫笙堯眉眼一斜，附贈了一個超級大白眼。
夜尊域在一邊看著他們臉色總覺得怪怪的，下意識地敲了敲桌子，「我說你們擋著我的面眉目傳情，小心我亂吃飛醋，讓你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他說話的語氣，其實就是在開玩笑。
平時吧，安洛江哲在夜尊域面前，黃的白的玩笑其實不少開。所以，這話放在以前，安洛一準兒會說帶著女人私奔之類的話。
可是，現在涉及到莫笙堯這個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比較特殊的存在，反而沒法像以前那樣毫無芥蒂地玩笑了。
「老大，你亂吃飛醋，我的福利就要受影響，這可不得了。要不今後幾天，我都留在這兒，把六十頓福利預支完吧？」
莫笙堯無法想像今後都在小籠包裡渡過，於是第一個反對，「那不行，就怕這六十頓還沒滿，我就先變了小籠包。」
夜尊域一點兒都不希望安洛來打擾莫笙堯，這種近乎*的想法讓他立刻挑了眉毛對莫笙堯的話表示贊同，「就是，你小子蹭飯也差不多點兒，蹭就蹭了，還連著日子地蹭，而且還認死門。這可不行。」說到這兒，放下筷子，手指敲著桌面盤算著什麼的樣子。
安洛一看他這神態本能的覺得情況要糟，立刻道，「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們也用不著這麼同仇敵愾吧？」
莫笙堯將面前的最後一個小包子吃完，這才慢條斯理地回答，「當然，誰讓你當初那麼狠，居然勒索這麼多次。」
安洛拿餐巾紙擦嘴巴，然後扔一邊，擺出壯士斷腕的決絕表情，「哼，你們同仇敵愾也沒用，既然說好了六十次就一次都不能少。」
「我看安洛，你該找個女人定下來了，最好找會蒸包子的，小籠包最好。」
夜尊域一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不得了的表情，最後自己先拍手叫好了，「嗯，我看這主意真不錯，要不要我讓莉莉絲幫你留意留意？」
一句話，語驚四座，莫笙堯豁然抬頭，幸災樂禍的表情。
安洛則一臉誇張，故作驚恐，半晌又做顧影自憐的姿態，「老大，你這是在處理尾貨麼？你不能自己找到了幸福，就把兄弟當垃圾處理吧？你瞧瞧，兄弟我好歹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啊，居然低價到只要會蒸包子的女人就能把兄弟毫不留戀的送出去？」做孩子任性撒嬌狀，「我不依不依啊！」
莫笙堯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指著安洛都有些發抖了，「你可不可以更自戀，更搞笑一點？哈哈……不過說真的，要說會蒸包子的女人，那太多了，以前學校門口，處處是會蒸包子的歐巴桑！我想，她們一定會搶著要你的，哈哈……」
安洛怔怔的看著莫笙堯捧腹大笑，而夜尊域則看著莫笙堯皺眉。
好半晌，莫笙堯才深吸一口氣，安靜下來，「好了，你們肯定還有正事要談，我先收拾殘局去了。」
廚房裡，徐管家適時地出現，幫莫笙堯洗刷，回頭看夜尊域和安洛上樓了，這才看著莫笙堯小心翼翼地說，「丫頭啊，你剛才那麼笑，真是嚇了我一大跳。」
停下手裡的活兒，莫笙堯扭頭看向徐管家，徐管家一臉擔憂。
「我只是覺得安洛很搞笑，想笑就笑了，有什麼不對嗎？」
徐管家歎了口氣，搖頭，「沒什麼不對，只是丫頭，你不知道，剛才少爺看你大笑的時候，臉色多難看。而安洛先生看著你的表情……」真的像是深愛到失魂落魄呢。
後面的話，徐管家當然識趣的沒說出來。
莫笙堯知道她後半句的內容，並不追問，只是回過頭繼續干自己的活兒。
徐管家自己也覺得自己多嘴了，悶聲不響的收拾廚房。
許久，莫笙堯突然冒出一句，「我都知道，但是，當時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笑，笑到最後卻不知道為什麼而笑了。」
掛好毛巾，莫笙堯慢悠悠地晃出廚房，依然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書房裡，安洛早已恢復常態，而夜尊域也恢復成以往的鎮定模樣，他們都知道自己在莫笙堯面前演了一場戲。
面對莫笙堯的問題時，他們總是會變得貌合神離，好在，只要不關乎莫笙堯，他們之間的情誼卻依然如故。
「我們的勢力該扯出東南亞的，都已經全部撤出，該轉移地下的也已經全部轉移，現在，只剩下轉往金三角這部分還沒有全部就位。」安洛簡單明瞭地敘述這些日子以來的工作成果。
對於安洛的執行能力，夜尊域顯然是非常滿意的，在夜尊域心裡，安洛的位置，當然不僅僅是個保鏢這麼簡單，那對於安洛來說，實在大材小用了。
但是，安洛明面上在帝豪集團就是夜尊域的保鏢這麼簡單。
「你預計還需要多久？」
「最多不超過七天，如果他們進山這段時間天氣作美的話，五天就能完全到位。」
誰都知道，金三角是盛產罌粟，並通過當地的軍閥、毒梟製造成鴉片海洛因而舉世聞名。金三角地區和新月地區，以及銀三角地區並稱為世界三大毒品源。
而金三角地帶又是其中之最。
正因為這裡以毒品聞名世界，才成了帝豪集團選擇將暗部勢力轉移到這裡的原因之一。因為，很難有人會想得到，帝豪會把基地建立在以毒品聞名地勝地。
「很好。對於這次撤離，秦家和晉家，有什麼動靜？」
夜尊域轉了轉手中的鋼筆，問。
「秦家倒是沒什麼動作，不過，晉家暗部顯然並不相信我們就這麼撤離出來，留下的兄弟傳來信息，說發現過晉家的暗部在活動，只是沒能抓住。」
安洛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說出自己的顧慮，「既然秦家與晉家族聯姻了，那麼，秦家的天平勢必有所偏移，從東南亞的形式看來，對我們似乎很不利。」
夜尊域依然轉著鋼筆，目光卻盯著眼前的地球儀，忽然停下手來，用鋼筆撥拉了兩下，最後停在東南亞的位置。
「這世上，不管什麼樣的利益共同體，都禁不起利益*，既然，他們能為了利益走到一起，那麼，我自然又辦法讓他們為了利益而分裂……這邊先放一放，不用著急。現在，我們就靜觀其變，且看看秦家和晉家會上演一場什麼樣的大戲。再說，我也得好好和莫家族熱乎一下，你說是不是？」
有些話不用說的明白，兩個聰明人的談話，總是這樣暢通無阻。
安洛淡淡一笑，已經明白夜尊域想做什麼。
「那麼，我們帝豪集團是不是也喜事將近？」安洛此問，夜尊域並沒回答，只是報以高深莫測的一笑，「這還得莫家要怎麼唱下去，如果我感到棋逢對手，也許就假戲真做了呢。」
事情到底，夜尊域忽然問道，「哲說你們有個新得知的消息，不過他小子說話到一半就停了，到底是什麼消息？」
這麼一問安洛臉色顯然大變，他低著頭沒去看夜尊域的眼睛，「重要的部分我已經交代清楚，你們兩個的事情我還真不想參與。」
夜尊域將手裡的筆放在坐上，跳著眉骨，繼續問，「你今天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他們認識七八年了，安洛的那麼的異常夜尊夜當然一眼識別，不過他故意隱瞞還真讓他驚訝的。
與安洛略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之後兩個人談完公事就沒再多說什麼，不約而同地出了書房。
莫笙堯已經不再客廳，安洛告辭之後，夜尊域並沒立刻回去，而是看著牆上新換的掛畫若有所思。
那是一幅油畫，上面畫的是向日葵，並非寫實作品，所以，乍一看能看出來那是什麼東西，但當真細看的時候，反而什麼都看不出了。
這些艷麗又瘋狂的線條，總讓人覺得張揚又乖戾，有種癲瘋的絕望感。
可偏偏畫的卻是代表著希望與明媚的向日葵……真的是一副相當諷刺的畫。
其實，從他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幅畫了，畢竟，掛在樓梯上面這麼明顯的位置。
徐管家正在收拾客廳，於是他隨意地問了一句，「這是誰買的？」
莫笙堯被他禁足，不許出去，照理說，畫不可能是她挑的，可是，主人家的房子，僕人可沒有權利亂放東西。
「哦，那是莫小姐讓我買回來的。她看了一本畫冊，畫冊上有這幅畫的彩印，她說覺得很漂亮，讓我到市場上去淘一張油畫。我對字畫一竅不通，就買了這張回來。莫小姐很喜歡的樣子，就讓掛在這兒了……如果少爺覺得不好，我現在就取走。」
最後這話，顯然是對莫笙堯的維護了。
這點小心思，夜尊域自然是明白的。
他煩躁地擺了擺手，「不用了。」
你很絕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