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vip109：撒謊，死得很慘 文 / 十六歲
莫曼芯完全沒料到莫笙堯會突然用礦泉水砸自己，一時反應不過來，正好被瓶子砸到左眼眼眶上，大概是破了皮，有血滲出來。
而莫曼芯尖叫一聲，伸手捂著左眼，指著莫笙堯就手發抖，什麼都說不出來。
莫笙堯冷眼看著，心底發瘋似得冷笑。
活該，自找的！她惡毒地想。
那邊莫清炎和晉彥錫聽見動靜趕過來。
莫曼芯一見到莫清炎像是突然找到了靠山似的，撲到莫清炎懷裡，叫道，「哥，我的眼，我的眼！嗚嗚」
莫清炎擔心莫曼芯，暫時沒扣理會莫笙堯，「怎麼樣，讓我看看。」
「哥好疼，好疼，會不會瞎了啊，嗚嗚！」
莫清炎有焦急神色，拉開莫曼芯的手，見只是傷了點兒皮這才放心。
另一邊，晉彥錫走到莫笙堯面前，微微皺眉，問，「怎麼回事？」
莫笙堯平靜的抬眼看晉彥錫一眼，然後又看向別處，聲音淡淡地，「就是你看見的那麼回事。」
「是你拿瓶子砸了莫小姐？」
莫笙堯淡然地嗯了一聲。
「為什麼？」
晉彥錫的聲音微微繃緊，陡然冷了幾個調調。
而莫笙堯的心也隨著他的語氣變得更冷了。
「沒有為什麼。」
晉彥錫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再是能忍耐此時心底也不免竄上了火氣，他知道她在為昨天的事情怪他。
原來，她的心裡，便真的只有那個夜尊域。
嫉妒和恨意讓他覺得心臟發寒，只是，心底再怎麼鬧情緒，他的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半晌只聽他緩緩的說了一句，「給莫小姐道歉。」
那邊，莫曼芯有些洋洋得意地看了莫笙堯一眼。
而莫笙堯則豁然抬頭看晉彥錫，半晌一笑，扭頭看向莫曼芯，「莫大小姐，真是抱歉……」
晉彥錫鬆了一口氣，而莫曼芯正要得意洋洋地說點兒諷刺的話，卻聽莫笙堯繼續接著說道，「真抱歉我沒把你的眼睛砸成瞎子。」
說完她起身，逕直下山。
莫曼芯頓時臉色鐵青，眼睛陡然一凜，看向晉彥錫，「晉少爺，你的女人素質竟然這麼差！」
莫清炎拍了拍莫曼芯的肩膀，「曼曼，閉嘴。」
莫曼芯悻悻地閉上嘴巴。
晉彥錫臉色更冷，「這件事是笙堯有錯，但是，莫小姐說話請注意，我的女人什麼素質，我自己清楚。」說罷，看也不看兄妹兩人一眼，便追莫笙堯去了。
莫曼芯冷哼了一聲，驕傲地抬起下巴，「就是婊子！」
莫清炎看了妹妹一眼，微微擰了下眉毛，但什麼都沒說，轉眼朝晉彥錫離開的方向看過去，依然是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看來，留下莫笙堯這個禍害還是對的，即使被老爺子氣急敗壞地教訓，那也值得。不過，上次老爺子已經親自出手了一次，雖然沒成功，但想來，他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善罷甘休的。
這下，到底該怎麼做呢？他又忽然笑了一下，有晉彥錫和夜尊域在，老爺子想動莫笙堯也沒那麼容易吧，靜觀其變就好。
莫笙堯覺得自己要是不離開的話，肯定會發瘋。
所以，她也不管下山路難走，速度放的很快。
幾次跌跌撞撞差點兒摔倒，晉彥錫在後面追，看她看得心驚膽戰。
「笙堯，你慢點兒，別耍脾氣，很危險。」
莫笙堯完全當做耳旁風，好像沒聽見一樣，腳下連頓都沒頓一下。
其實，她也是停不下來了，下山走得快，衝力太大，根本剎不住腳步。
再加上她心裡堵得慌，就更不管不顧了。
晉彥錫見她根本不理會自己，心裡焦躁煩悶，步子加快，他本身身體的靈敏度就高於常人，再加上是訓練基地暗部首領，身手自然很好，幾個跳躍之後，他藉著旁邊樹木的力量擋住自己，終於攔住了莫笙堯。
莫笙堯撞在他胸口，讓他悶悶地哼了一聲。
莫笙堯也只當沒聽見，冷颼颼地說著，「放開我！」
「你到底鬧什麼脾氣？！」
晉彥錫抓住她胳膊根本不放，胸中的怒氣也起起伏伏。
她總是有辦法讓他怒氣滔天。
強硬地讓她看著自己，這才發現莫笙堯的兩眼憋得通紅，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心頭像是突然被什麼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緊繃的語氣變得輕軟許多，「堯堯，你以前不是這麼任性的，告訴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笙堯咬唇，抬起眼皮盯著他半晌，突然笑起來，「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心情特別不好，想找個途徑發洩發洩。而莫家的千金偏偏這個時候湊過來，我看她特別不順眼，所以就發生了剛才那樣的事情。一切，如你所見，我沒什麼好說的，你也不要再問了。」
他果然是心有懷疑的，她心頭覺得分外淒苦，可這時候，就是擰著一股氣，不想解釋，也完全沒有必要解釋。
注定了要劃清界限的男人，這麼糾纏下去有什麼意思呢？
晉彥錫雙手握緊又放鬆，「你到底要這麼彆扭到什麼時候？」他顯得焦躁又無奈。
莫笙堯突然退開一步，冷笑，「晉少爺，我想你是搞錯了。我有彆扭麼？我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很好很正常。還有，拜託你以後別再找我麻煩，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以前你幫過我很多，付出過很多，我莫笙堯就是孑然一身，沒什麼能報答你的。如果你覺得吃虧的話，那麼你可以像昨天晚上一樣，在柔體上極盡所能地索取。反正，除了這樣，我也確實沒什麼能還你的。記住了，只要你想要，我一定呼之即來，揮之則去！」
說出窩在心底的話，終於把那些惡毒的濁氣都放了出來，本以為會很痛快，可是心卻突然空掉了。
「你一定要激怒我，是不是？！」莫笙堯一向冷靜淡然，他即使暴怒，情緒也總是控制的很好，幾乎從沒在人前把自己地怒意宣洩出來，然而，此時此刻，當著莫笙堯的面，他終於被刺痛，胸口的怒氣排山倒海，他自認自控力驚人，此時也氣得陡然出手，死死捏住楚寧的胳膊，拽到跟前，「在你心裡，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你的身體是不是？！」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晉彥錫，鐵青的臉色，暴跳的姿態，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是，莫笙堯也在氣頭上，一旦鑽進一個死胡同，就很難再爬出來，她痛恨他的逼迫，痛恨他把她最後一點兒念想和尊嚴也輕而易舉地碾碎。
「也許不光為了身體，還為了利用呢？我有自知之明，像你們這種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我這樣的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如果是夜尊域是因為和我之間有了孩子，那麼你呢？是因為我是他的棋子吧。不過，我告訴你，我夜尊域眼裡，其實什麼都不是，就連最普通的陪睡都比不上，所以，對於你來說，我其實沒有任何價值！」
莫笙堯每說一個字，都會覺得胳膊上那隻手收緊一分，等她終於把所有的話都一吐為快的時候，她的胳膊已經失去知覺。
她知道，晉彥錫其實很想把她胳膊捏斷。
而最終，晉彥錫只是緩緩鬆了手，臉色由最初的驚怒萬分到寒潭死水。
「原來，我在你心裡，一直是這樣的角色。」他突然挑唇一笑，表情無比諷刺，「笙堯，我活該這兩年中為你心如刀絞，痛不欲生。不過，現在這樣也很好，至少，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有任何弱點。」
說完之後，他突然轉身一個人頭也不回地下山去了，只剩莫笙堯呆呆地站在樹木掩映的小道上。
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莫笙堯抬頭望天，似乎鬆了口氣，又似乎哪裡升起了一股悶悶地疼，在血脈中不停擴散。
晉彥哥他還愛自己？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人的情緒能拿來表演，喜怒哀樂，但是，當一個人用心去感受的時候，就能分辨真假。
因為一場被強迫的歡愛，莫笙堯對晉彥錫的印象染上了和夜尊域一樣厭惡，覺得他們都是一丘之貉，不可原諒。然而，剛剛晉彥錫眼底洩露的疼痛卻無論如何都沒法作假。
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她有些茫然。
可是，不管對與錯，現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吧？
看著晉彥錫越走越遠的背影，她的心突然變得格外的冷，格外的疼。
明明已經有了門當戶對的妻子，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這樣對我，和對待那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姐有什麼區別？
她呢喃自語，說完之後悚然一驚，原來這才是自己任性發脾氣，故意惹怒晉彥錫的根本緣由嗎？
她忽然雙手捂臉蹲下去，任眼淚流滿了雙手，那樣任性的傷害別人，那樣不可理喻地針對，居然只是因為自己在恨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
怎麼會這樣？她無聲抽噎，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洶湧澎湃。
有多久沒這麼痛快地哭過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愛的這麼深這麼重，這麼癲狂而又不可理喻，不都說愛是相互理解，是看著對方快樂嗎？為什麼我會選擇針對，選擇傷害，就像一個鬧彆扭的孩子，什麼傷人說什麼，什麼傷人做什麼？難道，自己也變成了黑暗中的魔鬼了嗎？
「別哭了，傻丫頭。」一隻手突然輕輕拂過她的頭頂，溫暖又沉重。
這聲音……
莫笙堯豁然抬頭，紅腫的雙眼靜靜地望著去而復返的晉彥錫。
眼底的驚喜壓抑和難堪，都被晉彥錫一覽無遺。
說不清什麼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來，
總之回來看見莫笙堯哭得像個失去一切的孩子時，他真的有種想拿刀子把自己挑了衝動……
她啊，總是能讓自己所有的怒火和偽裝的冷酷外表都在瞬間變得潰不成軍……
也許，這輩子都要帶著這樣的弱點生活下去了，可是，他卻犯賤的認為，這個弱點讓他變得如此鮮活而又幸福……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哭得像兔子，眼睛都變醜了。」
莫笙堯還是有些愣怔，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伸手死死摟住晉彥錫的腰，把臉埋了進去。
明明同樣是染滿鮮血的人，晉彥錫身上卻有種冰雪般清新的味道，雖然冷冽，可只要用心感受，總能找到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
而她此刻發覺，自己居然是如此貪戀。
原來，自己是如此愛他的啊。
不管平時裝的多好，多麼無所謂，心底那塊空空的疼，那種揮不去的失落，卻只是因為他沒在身邊……
經歷了激烈的情緒波動，痛過哭過發洩過之後，莫笙堯覺得格外的疲乏，晉彥錫抱著她，她也不反抗，只是埋頭在晉彥錫懷裡不肯說話。
晉彥錫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女人，心中好笑，居然是害羞了，耳朵都很紅……不過，這樣子真的很可愛，如果能一輩子這樣抱著她，該多好？
這個念頭一經產生，晉彥錫自己先被嚇了一跳，他知道，這種期望有多危險，也知道視線它的希望有多渺茫。
下意識地收緊雙臂，心底歎了口氣，朝小木屋走去。
而他們身後，莫清炎和莫曼芯躲在一邊看了半天熱鬧，這時候總算走出來。
「嘖嘖，看不出來，一直冷漠無情的晉彥錫居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看得我好嫉妒。說真的，晉彥錫長得好，能力好，家世也好，要不是先遇見了夜尊域，我一定會愛上他。」莫曼芯抱著胸，一臉惋惜地說著。
莫清炎挑了挑眉毛，陰柔的臉上露出絲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說，晉彥錫對莫笙堯這丫頭到底有幾分真心？」
莫曼芯一臉不解的看向莫清炎，「你的意思是說，晉彥錫對莫笙堯，根本就是……裝的？」
莫清炎並沒直接回答莫曼芯的疑問，而是慢條斯理地說，「曾經有個叫楠楠的女人，是晉彥錫的初戀，楠楠和夜尊域以及林子慕。他們四人的感情好得很。後來，夜尊域知道楠楠是大伯的女兒時，毫不留情的殺了楠楠，因此，晉彥錫和林子慕恨透夜尊域，若不是夜尊域能力雄厚，恐怕現在也已經屍骨無存了。」
莫曼芯驚訝無比，「天啦！我聽你說過莫笙堯和楠楠和很像，不過，楠楠怎麼會是大伯的女兒，夜尊域為什麼會因此殺了她！？」
莫清炎扭頭看了看一臉震驚又好奇的妹妹，心中不免嘲諷之意又重了些……果然是被父親保護地很好呢，心中永遠只有那些小情小愛。
「因為二十年前，夜家破裂主要兇手是大伯，大伯時候他的兩個私生女被人抱走，大的則是楠楠。」
「那麼，小女兒呢……」
莫曼芯緊緊盯著莫清炎，特別好奇！
小女兒還活著這是晉家天大的秘密，莫曼芯不知道夜不奇怪。他笑了笑，說，「你不急著知道，不過小女兒並沒有死！」
莫曼芯忽然想起莫笙堯，畢竟跟自己同姓，是有些壓抑。
忽然她否認了，莫家怎麼會有這麼下架的胚子，才不會！
「切，怎麼回事她，我真是糊塗了，莫笙堯不是夜尊域拋出的棋子。看她長得漂亮玩玩她罷了。」
莫清炎笑兒不語，他只知道莫笙堯是個厲害的角色，看來的勸勸老爺子推遲一些日子。
小木屋裡，晉彥錫把莫笙堯放下，「看你挺累的，要是還想睡覺，就睡會兒吧。」
莫笙堯抓過被子，摀住自己，只露出半張臉，依然紅腫的眼睛，還是盯著晉彥錫。
晉彥錫有些好笑，「你是不是突然發現，我確實很帥氣，所以都挪不開眼了？」
在她面前，晉彥錫的冷漠面具，似乎用武之地變得越來越少了。
「那個……」
「嗯？」晉彥錫坐到*邊，「怎麼了？」
「其實，我對莫曼芯發火是因為她罵了很難聽的話……」
「我知道。」晉彥錫並不意外。
「你知道？」莫笙堯瞪大眼，知道還讓她道歉？！
見她這姿態，晉彥錫安撫地拍了拍她，「你看，我問過你原因，可你跟我賭氣卻說自己是故意的，那種情況下，即使明知道你很冤枉，但你自己都承認了，我也只能讓你道歉。人和人之間交往，即使肚子裡藏著刀子，只要那層紙還沒破，就要粉飾太平。而你的話直接讓那層紙變成了鋼板，所以，即使我心裡知道，你並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也沒辦法主持公道了，只能你給莫曼芯道歉，誰讓你在自己說那麼任性的話呢。」
莫笙堯抓緊被子，晉彥錫居然這麼瞭解她麼？
「沒想到你這種恨不能拒人千里的男人，居然在人際上很有一套自己的技巧。」
莫笙堯訕訕的。
「再怎麼拒人千里，也不可能不和任何人打交道不是？你看，我能和那麼多或敵或友的人相處得如魚得水，唯獨在你面前，總是破功，時時怒火沖天暴跳如雷，你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剋星啊。」
晉彥子說得無奈，但是笑容卻很明媚。
莫笙堯看得有些發癡，腦子裡忽然就產生了一種想一輩子都和他在一起的想法。
只是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就被她狠狠地拍回去。
她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她可以忍受很多東西，但是，卻無法心甘情願地留在心愛的男人身邊當小三。
這也是為什麼晉彥錫強迫她一次，她就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因為，她始終沒法面對將來晉彥錫另娶，而自己卻淪為晉彥錫身邊見不得光的女人這種身份……
「剋星麼？」莫笙堯也不知道該得意還是該失落。
晉彥錫見她喜憂參半，知道她再擔心，大手突然伸過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微微的涼，觸感就好像溫玉剛剛入手。
他知道，他們都在逃避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不說出來，久而久之就會變成他們之間的膿瘡。「你別去多想。」
莫笙堯的心彷彿被潑了冷水，下意識地把手從他手裡往外抽。
然而晉彥錫卻不容許，「這兩年中，有很我不能決定的事情，這些改變中也許會影響我們之前的感情，不過你給我時間我會將一些事情辦好。」
莫笙堯抽不出來，索性放棄，只低眉垂眼任他的話變成針，刺進心口。
對於莫笙堯的冷靜，晉彥錫有幾分慶幸又有幾分失落，「但是，堯堯，我不會虧待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解決。」
莫笙堯苦笑，「彥錫哥，你知道麼？我也想等……」也許是這兩天的相處，讓她渾然忘了還有另一個惡夢在她背後窺伺。
「但是，我沒有能力等。其實，你不必為我做那麼多，真的。你可以嘗試去愛秦琳。」她心裡知道，這種話說出來是多麼虛偽，她一點兒也不希望他愛秦琳，一點兒都不希望他娶她。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早就不跟著她的希望走了。
再好的夢，也總會清醒是不是？
只要夜尊域站在她背後，掐住她的脖子，她就什麼都身不由己！
晉彥錫的臉色忽然冷了很多，「為什麼？」
莫笙堯想說，可是說了有用嗎？
晉彥錫不管多愛自己，也不可能拿晉家開玩笑，而自己也不願意他面對那種為難。
她想決絕，卻沒法決絕，只能逃避一時算一時。
「其實秦琳比我優秀的多，加上她又很高的學歷，加上秦家的事業雄厚，以後也是你在事業的左右臂，而我什麼都不能給你，反而是你的累贅。」
莫笙堯誠懇地望著晉彥錫，心底卻痛得快沒發呼吸了。
自己有那麼大度麼？完全沒有，即使是為了晉彥錫，她也依然自私地希望他能拒絕秦琳的所有。
然而，晉彥錫陷入了沉默。
彷彿在思考她說的話，又彷彿在想別的事情。
心隨著他的沉默一點點冷下去。
突然，晉彥錫抬眼，「你當真希望我愛上秦琳？」
莫笙堯愣住。
「傻丫頭，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也不要為我著想就急著把我賣給別人。我會生氣的。」南宮逸一笑，伸手刮了刮莫笙堯的鼻子。
這樣親暱的動作做完了之後，連晉彥錫自己都吃了一驚。
隨即又笑了起來，「好了，你先睡會兒，我出去一下，晚上我要吃你親手做的菜。」
莫笙堯還沒來得及說自己手藝不行，晉彥錫就已經出去了。
蘇臨安在外面左左右右地轉了好幾個圈兒，終於把晉彥錫轉出來了。
一見晉彥錫立刻伏到晉彥錫耳邊說了些什麼，晉彥錫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你說什麼？！」
蘇臨安心虛的點著頭，的確沒錯，這是我在莫老爺子的大房口中得出。莫笙堯的確是莫城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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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尊域看著面前戰戰兢兢的徐管家什麼都沒說，只是翹著二郎腿姿態悠然。
儘管如此，徐管家還是覺得夜尊域其實是想一槍斃了自己的。
「少，少爺……」
徐管姐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默，終於先開了口。
夜尊域十指交叉放在身前，「你很喜歡莫笙堯把？」
「是，是的……」
夜尊域笑了，線條分明的臉變得柔和了許多，「嗯，那麼，你自己給她打電話吧，不管你說什麼，我只要你把她給我在今晚之前叫回來。」
他沒說叫不回來怎麼樣，可徐管姐已經從頭涼到腳。
「是，是……」
徐管姐趕緊轉身去撥電話。
徐管姐一走，夜尊域平靜的臉，突然就陰沉下來，那是山雨欲來的暴怒前兆。
她膽子真夠大，就迫不及待地去會見老*了……冷哼一聲，起身回到臥室，兩分鐘之內，整個臥室的東西都被他糟蹋地面目全非，等他出來的時候，卻是一臉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夜，燈火通明，從穆塔鎮回到a市，莫笙堯卻覺得這個燈火斑斕的城市，就像個光怪陸離的入口，走入s市就等於完全走入了人生的岔口……
而她從來是那麼被動，那麼別無選擇。
晉彥錫卻沒辦法掩蓋今天他知道的事實，靜靜地開著車子，心裡卻刀在割他的肉。
莫歐盛堯偷偷地看著他的側臉，確定他沒有陰鬱的表情才真真正正地鬆了口氣，「晉彥哥，要是不舒服就在前面一個公交站停下就好。」
晉彥錫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完全沒給出任何回應，但是抓著方向盤的手指卻微微收緊，指節間泛出蒼青色的血管來。
許久，晉彥錫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聲地問，「你一定要回去麼？回到夜尊域身邊去？」
莫笙堯抿唇，臉色微微發白，然後重重的點了下頭，似乎意識到他可能看不見自己，然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吱嘎……
方向突然變了，刺耳的剎車聲在道路邊緣響起，車子蹭著馬路邊沿滑出好一段距離才停穩。
晉彥錫沒有回頭，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
他不開口，不出聲又不回頭，但是，整個車子裡的氣氛卻變得格外壓抑。
莫笙堯驚恐地面對這瞬息之間發生的一切，本來就蒼白的面孔，變成慘白。、
「晉彥哥，你別這樣。」終於，她低著頭，呢喃起來，「你有你必須要做的事情，而我，也有我必須承擔的責任。」
就算今天不走，明天不走，後天也不走，可總有一天一定要離開。晉彥錫必須去守住他的晉氏，去實現他的奮鬥目標，而她也要去做自己還能做的事情。
就算今天徐管家不打電話來催，她遲早也是要回去的。
就算十六她忍下心不管，可是璐璐呢？她不希望璐璐在夜尊域的手裡出現任何差池，而以她和夜尊堯相處的經驗來看，如果自己不乖乖回去的話，夜尊域早晚會掐住璐璐來要挾她。
那一天一旦到來，那麼，事情只會變得更加糟糕。
「你的責任就是回到夜尊域身邊去，任他奪取？」晉彥錫的話裡充滿了諷刺味道，半晌又歎了口氣，「對不起，我心情不太好。你可不可以不去，算我求你！」
晉彥錫放下語段，得來的卻是莫笙堯沉默。
吸了一口氣後，他算是瞭解莫笙堯的脾氣，明明知道回去不會有好下場，可是她還是奮不顧身！
車子再次啟動，飛速走遠。
下了晉彥錫的車子之後，晉彥錫立即絕塵而去。
莫笙堯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只知道，不能讓那麼依賴自己的璐璐出現任何危險。
也許有人會說，璐璐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羈絆，她根本用不著為那個孩子犧牲那麼多。
可是，人的感情，就是這麼不可琢磨的東西，璐璐在她最寥落的時光裡，帶給了她許多快樂，就像海南小村莊裡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當她失去一切，拋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時，璐璐這個孤苦卻又懂事的孩子給了她無以言喻的溫暖。
她們雖然年齡相差那麼多，可是，同樣的孤苦伶仃，總讓莫笙堯對璐璐有種同病相憐的疼惜。如果連自己都拋棄璐璐不管不顧，那麼，那麼小的孩子，又該怎麼走下去？
她真的不希望這世上再多一個類似夜尊域或者晉彥錫，林子慕這樣的缺乏安全感的人……
回到夜尊域的別墅，整個別墅燈火通明，本來，這樣的燈光早就該司空見慣，可莫笙堯卻渾身都繃得發緊。
總覺得，這樣的排場就好像早有人已經在裡面嚴陣以待一樣！
事實上，的確有人嚴陣以待，當她進門的時候，那人就坐在客廳的黑色皮沙發上，敲著二郎腿，黑色的髮絲遮住右眼，頭微微低著，正垂著眼擺弄手裡的打火機。
那款打火機她見過，好幾次，他都曾在昏暗的光線裡拿著那只特意訂做的打火機點燃又合上。
金屬碰撞的啪啪聲，在客廳裡迴盪，莫笙堯忽然緊張地無以復加。求助似的瞄了瞄夜尊域身邊的徐管家，雖然知道，徐管家其實就是個僕人，根本什麼都幫不上。
徐管家站在旁邊低眉順眼的姿態，始終是謹慎小心的模樣。看得出，華姨的緊張程度其實一點兒都不比她差。
她踩著拖鞋，不明原因地，就覺得特別心虛，那種惴惴不安的情緒被眼前這種情景放大到無限。
忽然就覺得有些腿軟。
今天的夜尊域，和以前都不一樣，他沒有抬頭用那種魔鬼似的目光盯著自己，也沒說任何令人驚恐的話。
然而，就是這樣的夜尊域，把那種黑暗的威壓展示地空前明顯，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有些阻滯，就在她走到夜尊域面前的時候，後背上的冷汗居然順著脊背淌下來。
何以害怕到如此？
她的不安，變得躁動無比。
知道這樣的自己很沒出息，但是，沒法控制。
就像一個人曾經被匕首狠狠扎傷，即使傷口癒合了，看到匕首，還是會忍不住瑟縮。
她就是這樣的情況。
「你回來了啊。」她想，自己一定要說點兒什麼打破這片靜寂，千萬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不然，自己一定會受不了的。
夜尊域手裡的打火機又一次被點燃，這次，他停滯的時間比較長，長長的火苗在打火機上突突燃燒著，而夜尊域就那麼盯著火苗，似乎根本就沒聽見莫笙堯說的話。
莫笙堯清楚地看到火苗在夜尊域的左眼中跳躍，就像一簇隨時會發展成燎原大火，把一切都燒成灰燼一樣。
心底的懼怕，陡然又深了一層，不光覺得腿軟，就連喉嚨都有心發緊了。
這樣的折磨，讓她幾乎要費盡全身力氣，然而，她也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畏縮和懼怕，更不能把自己的心虛表現出來。
警告自己是一回事，而真正地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她害怕，且不是一般地害怕。
「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所以……回來得有些晚了……」她想再往前邁一步，像以前一樣，若無其事地在夜尊域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提不開步子，好像自己的雙腳已經根本不屬於自己一樣。
好沒用！
她只能兀自站在原地，繼續繃著嗓音說下去，「因為心情不好，所以自己在外面散散心……」她真的不敢相信，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說話，雖然說的斷斷續續，可至少沒有表現出太丟人的慌亂。
她說了這麼多，夜尊域連眼皮子都沒有挑一下。
莫徐管家在一邊偷偷看了莫笙堯一眼，這才發現，莫笙堯的臉色很不好，而且，額頭上有一排細密的汗珠。
是病了還是緊張的？
沒想到，莫笙堯居然會這麼害怕少爺。
想到這裡，徐管家豁出去了，雖然自己對夜尊堯的威壓也感到心驚肉跳，可就算這樣，也不忍心看莫歐盛堯怕成這樣，還受夜尊堯的壓迫。
於是開口道，「先生，你看莫小姐已經回來了，要不要先吃晚飯？」
沒有得到回應，夜尊域依然看著打火機的火苗。
徐管家還想再說，卻見夜尊域突然鬆手，打火機啪地一聲脆響，完全合上！
徐管家和莫笙堯都是一驚，心驚膽戰地看向夜尊域。
夜尊域把打火機扔到一邊，站起身來，目光如利刺，刺向莫笙堯，「你的解釋就這些？」冰冷的聲音，讓莫笙堯血液一絲絲凍結起來。
她咬唇，倔強地維持著最後的冷靜，半晌開口道，「昨天碰上了一個多年不見的同學，好不容易見了面，就約在一起玩了玩。時間有些晚了，就在她那兒住下了。」
原來，人被逼急了，都會發揮出特別的潛力。
她自己也是，曾經她堅持真誠待人的原則，而如今，居然也開始面不改色地編造謊言。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成長？
「多年不見的同學？」夜尊域笑了，笑意維持在臉上，卻絲毫不達到眼底。
她知道，他半點不信。也知道，憑著夜尊域的能力，想知道她昨天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只怕易如反掌……
到底是騙不過啊，可是，謊言已經說了出來，即使被識破，也只能硬著頭皮把謊言說到底。
「是，多年不見的同學，很要好的那種。」
夜尊域點著頭，看不出喜怒，轉臉看向徐管家，「你去準備晚飯，我想吃烤乳豬。」
徐管家愣住，烤乳豬？這是開玩笑麼？
「馬上去做！」夜尊域提高了聲音，如同下命令一樣不容抗拒。
徐管家趕緊應聲，匆匆走了。
烤乳豬哪裡是她這種家常菜高手能做出來的？而且就算能做，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好的，食材根本就沒有。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華姨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她幾乎是小跑著喊車出去尋找食材，但她很清楚，這個時間，除了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所有市場都關門了。
而超市裡，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
夜尊域真的想吃烤乳豬麼？當然不是，他只是嫌她礙眼，嫌她多事，所以，懲罰她而已。
不過，出來也好，這樣就不用面對莫笙堯被刁難而愛莫能助了……
想到這個，她才鬆了口氣，心立刻又提起來……
看這情形，莫笙堯這孩子只怕會不好過了，這該怎麼辦？
客廳裡，徐管家一走，就只剩下夜尊域和莫笙堯兩個。
這讓莫笙堯更加緊張害怕。
「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好啊，給我說說你的同學，我很有興趣。」夜尊域伸手，突然把莫笙堯拽過來，讓她被衝著自己，抱在懷裡。
這樣一來，莫笙堯完全看不見他的臉色很神情，心底更加七上八下。
「她是我小學的同學……」她嚥了口唾沫，盡可能地讓自己說話順暢一些，「以前我們是同桌，後來，因為家庭條件不好，她就輟學了。本來，直到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們還有聯繫的，可是，後來，她家裡似乎搬走了，而她不小心弄丟了我的聯繫方式……於是，這些年就都沒來往了。這次，她湊巧到我打工的小餐館吃東西，然後認出了彼此。多年不見，實在太高興了，就多聚了聚。這次她在s市待的時間不會太久，所以，……所以，我們比較珍惜時間，昨天晚上就沒回來，今天又陪了她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