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逆風的歸途 第二十七章 情深 文 / 若米苔花
蕭風正四處探查,精神力下寒煙的動作都被他看在眼裡,他不怎麼明白寒煙怎麼突然這麼高興了,而且他一直在想:魔族不是幾乎不睡覺嗎?那你以後不睡覺不就行了?
還好,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不然他怕是要挨上幾記耳光了,而且力度比之前會大上一倍不止。()
只是,寒煙身上那股特別的氣息到底是什麼?她到底有什麼東西呢?剛才蕭風看到了一方小木牌,上面有極淡的魔法波動,如果不是蕭風精神力異常就被忽略過去了。可即使蕭風的精神力也看不清木牌上寫了些什麼,或者雕刻著什麼魔法陣什麼。
「我有過一個小木牌嗎?」蕭風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並為之苦惱時,寒煙的情緒突然急轉而下,不斷在哀傷和憤怒間轉變,甚至比剛逃出魔翎時波動還大。
蕭風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寒煙身前,淡淡的冰焰在他身後被拖出一道道銀色殘影,或許還是那奇異感覺的聯繫,此刻他已做好了戰鬥準備。
「怎麼了?」蕭風聲音冰冷鋒銳,卻難掩關切。寒煙鼻子一酸,猛得撲進蕭風懷裡,再次哭了起來。蕭風手忙腳亂的收起冰焰,然後輕輕擁起寒煙,輕輕撫摩著她的背部,安慰著她。
寒煙十分享受蕭風懷裡的溫暖,而蕭風幾近燙人的大手無視一切阻礙,直接撫慰著她內心深處,帶給她陣陣幸福。
這次她沒過多久便止住了哭勢,開始訴說一些東西:「木頭,你知道嗎?幾天前,我回到神魔大殿時最討厭的大皇子正在大殿裡,他居然說我肯定對魔翎有二心,認為我獨自跑了,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我氣不過,直接去父皇評理。看到我時,父皇很高興,幾句話就駁了大皇子,可當我告訴他光明教廷的意圖時他居然大發雷霆,指責我為什麼不按他的命令做…………我走出了神魔大殿。不知為什麼,我一直對父皇產生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一直我都非常依賴他,因為他是我最愛的父皇。
但我始終無法像其它皇子和公主們那樣和父皇相處。這次我回來跟他說明真相後,他變了,他竟然對我有敵意。沒錯,是敵意,我一路打傷了十幾名護衛,直接衝出的神魔殿。
我聽到了父皇的歎息,我想他肯定很傷心,他沒想到他的女兒防備了她十八年,他的傷心是真的,我能感覺到……嗚嗚…………」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寒煙的話分外得長,說起來就不想停下,蕭風不知道怎麼才是正確的安慰方法,過去霜陽不在狀態時他都是上去狠狠拍兩巴掌的。也許這種方法對寒煙管用,事實也證明這種方法的確管用,當然,蕭風是改變了拍打的力度和頻率的。
「大皇子很快追了過來,竟然是父皇讓他來的,其中兩名影子法師是父皇的貼身護衛,除了父皇沒人能指揮得了他們。父皇………父皇他真的要抓我回去?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沒過一會兒我便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時已經被關進了自己的房間,我等了兩天,父皇一直沒來。
大皇子來了,他說……他對我說我並不是純粹的魔,我體內還流有其它種族的血液,而我的出生就是魔皇計劃的一部分。他一直在說,但我聽不到了,我終於知道父皇為什麼一直不來看我了,我竟只是父皇培養了十八年的一個工具,那一刻起我才想逃走。可我卻被關了起來,我除了等什麼也幹不了。
那個可惡的大皇子居然想輕薄我,他只是一個胡亂浪費魔晶的傢伙,脫下他那身抗魔性極高的魔骨戰甲他什麼都不是,我用殘存的力量就傷了他。他知道我體內的封印只能越來越牢,他威脅了我兩句後就走了……
他哪裡知道,我用冰焰不是為了傷他,戰鬥中你送我的那枚冰焰珠丟了,沒想到被那個魔法白癡揣到了懷裡。我用所有的魔法擊中了他,而他離去後不久冰焰珠就會爆炸,即使有紫法師在,他最起碼要一個月站不起來。
我真沒想到在沒有莫邪的情況下你還能來找我。其實我想去見父皇一面,我要當面問他,問他我還是不是她的女兒。可是!魔使大人居然發動萬靈歸邪陣,幾十名軍士長收到了召喚,這是連父皇都要苦戰一番的陣容,動用這麼多的人肯定也是經過父皇同意的!我!我不要這樣……哇…嗚嗚……」
寒煙再也說不下去了,低低的抽泣一下子變成了嚎啕大哭,蕭風不得不停下對特殊氣息的探索,轉而認真下來安慰她:「好了,能安全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只要還活著,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改變的。」
「為什麼?!為什麼父皇要這麼對我,為了魔翎我可以立刻去死,可為什麼父皇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從來沒真正信任過父皇,為什麼我十幾年來一直對父皇留有戒心,如果當初我相信了父皇的話跟冷飛走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為什麼魔翎不要我了,除了魔翎我還可以信任誰?我以後該怎麼辦……」
蕭風罕見的歎了一口氣,手中動作從對特殊氣息的探索變成真正的輕撫,他臉上泛出一絲苦澀:「寒煙,讓我們一起忘了那些事情吧!」
寒煙推開蕭風,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淒冷和落寞:「你不懂,那種沒有親人無依無靠的感覺,太冷了。別人給的溫度除了冷還是冷,你沒經歷過,你不會懂的。」
蕭風倒是笑了:「未必吧,你知道我為什麼和大哥一起到處闖蕩嗎?」
「啊,你不會也……?」寒煙猛的一怔,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近乎冰冷的蕭風不時透出超乎年齡的滄桑,而蕭風的這句話竟讓她感覺到了絲絲暖意。蕭風猶如一枚初生的太陽,闖進她的心房照亮了她的世界,她發現,原來她不是孤單的。
蕭風搖頭:「不,每個人的痛苦都不一樣。
我是因為仇恨!我生在雪原,半年多前,阿撒茲勒手下的一夥人為了追捕一頭逃脫的魔獸來到了我的家鄉:平安。我們的存在可能會導致他們秘密的洩露,他們毀滅了整個小鎮,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的族人,我認識的所有人……都被他們給……!」
蕭風說的很簡潔,幾句話就說清了。話很短,卻擲地有聲!即使經歷過魔翎諸多的事情,寒煙還是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嗎,難道所有的人都被……!可你們都那麼幸福了,他們為什麼還要那麼凶殘,像野蠻人一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為什麼,哈哈,哈哈……!」蕭風笑了起來,笑得猖狂,笑得無奈,笑的讓人感覺到冷:「都是陰謀,絕對的力量前,世間又有什麼是不合理的!阿撒茲勒不過是個跳樑小丑,他只是可憐。有人要利用我,而他只是一個引子,並且擋在我的前面,這才是他的取死之道。」
寒煙面色發白,她低下了頭,紫色頭髮如水流瀉,遮住了她的面容。她輕輕說道:「我不懂。」
蕭風將目光落到遠方,沉默了良久,才說:「如果可以,我也不要懂。呵呵,其實知不知道並沒有多少關係了,親人,或者仇人,對我來說都不能給我你說的溫暖。或許你覺得我奇怪,我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誰,也知道他為了什麼要殺死我的親人,但我暫時卻不會殺他。」
「為什麼?」寒煙問道,聲音迷茫。
蕭風深吸一口氣:「因為我必須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
不管寒煙是否明白,蕭風一口氣吸了將近一分鐘,之後仰天長嘯。嘯聲震天鑠地,嘯聲直衝九霄,然而嘯聲即將達到最高峰時卻戛然而止。
冰焰騰的燃起,瞬間衝上百米高空,遠遠望去,冰焰像是破天的柱子,狂暴內斂且一往直前;又像是命運之神掌中神器,自成牢籠無所遁匿。宛若撐天石柱形狀的冰焰過後,蕭風臉色蒼白如紙,剛才不只是因為情緒的放縱,在他破天長嘯時,身邊的景物突然變了。
他突然到了一個無比荒涼的地方,沒有山,沒有水,沒有動植物,這不僅是荒涼所能定義的了。那是一個死寂的地域,那裡沒有可以一點一滴可以生存的條件,甚至不是有必要有理由而存在,卻是已經不合理的存在了,所以要扭曲一切的使自己延續。
蕭風在接觸到那裡後便遭到了一股莫名力量的打擊,幸好他只是誤打誤撞放出幾絲精神力,也沒有太過深入那個莫名領域,所以只受了很輕的傷。精神力被摧毀後了只是讓他體內能量翻湧,身體各處隱隱疼痛而已。
但事實著實讓他吃驚,幾乎是他剛剛出現,莫名的攻擊就降臨了,速度快到連恐懼的念頭來不及生起就。即使他有反應的時間,以他現在所擁有的力量根本無法對對方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甚至都不會造成實質攻擊。
蕭風慶幸,不是因為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而是借此發現了一個新的未知領域。在將來某一天,或許他會再次進入這個領域,甚至步入其中,在裡面釋放滾燙的鮮血和無情的冰焰。
而在另一方的黑暗中,一處王座隱約可見,高達百米的王座恢宏、壯觀,卻又無處不透出冰冷和威嚴。九十台階之上,王座正中央坐著一名黑衣男子,他低頭看了看,下方是一片濃郁的黑暗。
可他好像看清了什麼,當下一聲歎息:「沒有神格就想進入撕裂之域,你又把事情想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