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若五卷 若風 第二十八章 弒神 文 / 若米苔花
「我是被選中的嗎？如果我是神選者，那你又是哪位神明……」
似乎為了響應蕭風的話，本已虛弱的神識突然發出耀目青光，一股時光之力突破神鼎跨越空間直接作用在蕭風的意識中。突如而來的時光之力像風一樣把蕭風帶到空中，他向天上望去，只見天空盡頭處一個巨大漩渦緩緩移動，五色閃電自漩渦中心雨點般灑下，落到地上爆炸出混沌雷光。
大地之上，各種凶蠻異獸和魔族奔跑呼喊，可五色閃電死死鎖定了他們，不管潛至水下還是循入叢林，甚至躲到地下閃電都追蹤而至將他們擊成焦黑的屍體。通過體貌依稀能辨出他們是魔族，被五色雷電不知轟殺了多久依然保持著嚴整隊形。
周圍是高聳林立的建築，只是不斷落下的五色閃電讓它們全部變成廢墟，放眼望去方圓百里內全部都是燃燒的建築和逃避的魔族。不時有一兩位魔族躍上高空，用自己的軀體去阻擋五色閃電，或者有更為神秘強悍的魔引動自身血脈生生將五色閃電脫出族人的範圍。無論成敗，下方魔族都發出一片歡呼，受傷垂死的魔更是不顧一切的高聲怒吼，敲打著能抓起來的一切東西，抗擊著命運的懲罰。
站在萬米高空，蕭風看到大大小小數百個這樣的城市，大陸中央甚至有一個蜂巢一樣的巨大城市，它比現有北方諸國的都城加起來還要大一百倍。他們擁有高度文明，深層發展的血脈力量，以及統御整個大陸的帝國，並且紀律嚴明。只是為什麼他們會遭受末日的毀滅？
時光之力流轉突然快了起來，末日魔影很快消失，接下來蕭風竟讀到了神界的戰爭，弒山軍的興起，以及諸神的變幻和籠罩在世界外圍的邪惡陰影，還有夜魔之海那一抹永恆不變的灰色痕跡。
時光之力終將消散，蕭風發現時間消耗不過幾秒鐘而已，風的神識告訴他的是他從不敢想像的。以前的許多事，蕭風忽然明白了，但有的事還是讓人看不透，就好像——瘋老頭！
瘋老頭就是他一直看不透的一個人，即使他是人，也給蕭風一種神的感覺。只是他在星隕原一戰中下落不明，怕是真的成了一名死靈，再也掙不脫死神界了吧。蕭風聽他說過，在過去大陸是死靈法師肆虐時代，可那樣一支邪惡的力量居然隨著弒山崛起而消失了。
蕭風突然想到那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灰髮灰袍的少女，她的身上散發著濃郁的生命氣息，可她的氣息又比冰還冷。與光明神這種強大相比，死神更是謎一樣的存在，只是他和瘋老頭有什麼必要聯繫嗎？
來自死神界的死靈法師絕是他的部下，死靈法師為什麼突然滅絕了呢，按道理說兩股混亂邪惡的力量交匯時要麼相互抵銷要麼同流合污，可數量眾多的死靈法師居然沒有幾人能和弒山軍聯合到一起。
即使有幾個，也沒有什麼大的建樹，這似乎有些必要的聯繫。蕭風隱隱覺得自己又看透了什麼。
是了！在外魔開始入侵前，死靈法師是帶給這個世界災難的人，而外魔的到來，就取代了這個職位。既然已經被取代，那死靈法師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最起碼暫時是這樣的。但是矛盾又出現了，這是死神主宰的世界，她為什麼要帶給自己的世界以災難和傷痛？
難道說她代表的是湮滅的平衡，她的規則中有一條肯定是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在死亡中尋求生機。而且這條規則恐怕涵蓋了下界和神界，如果不這麼做，神久居上位恐怕也會墮落！
意識一陣恍惚，蕭風知道自己太注重於意識和精神世界的活動，已經太長時間沒有強調防禦的能量了。四道神識已經散去，但鼎內諸炎再不能對蕭風造成多少傷害了，重新生成的能量罩閃爍不停，但他無所畏懼，只消一個念頭冰焰便能反過來壓制鼎內諸炎。
突然，一道意識由內攻來，一陣聖光眩得精神世界震盪不休，能量罩也險些被惡炎攻破。蕭風調轉意識將聖光圍困，意外地發現藏於體內的神格已然甦醒，正不斷吞食著他的力量。面對無端挑釁蕭風悍然反擊，意識和神識糾纏在一起，僅僅過了不到一秒鐘，蕭風的意識便高高據上。
他的意識掌控了全部，甦醒的神識也囚禁在他的世界中，被死死束縛。蕭風很是不解，問：「你是前光明神吧，為什麼趁我虛弱時吞併我，我一直在保護你啊。」
意識中很快響起一個神聖卻不失柔和的聲音：「人類，只有擁有神格，才能與墮落的神明對抗。我需要你的精神力量，這其中你不可避免會消散，但你的力量將烙在我的神格之中，直至永恆！」
光明神還想要再說什麼，蕭風卻聽夠了，他打斷道：「你的記憶對我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你只會記住我的力量法則，根本不在乎我的意識，還有存於我意識的那些人。你一開始想的就是竊取我的力量使你甦醒，然後抹去我的存在！可你確定會成功嗎，就憑你那一半不到的神格和殘缺的神識？哼！收起你那套光明正義吧，你也被外魔的邪惡之源侵染了，而且我從沒相信過你，也沒相信過任何神明。」
光明神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慍怒：「人類，如果我想，早就那麼去做了。你必須知道，你的力量在神格面前沒有任何作用，而我隨時都能拿走你的力量，你的精神世界，甚至你的靈魂。」
「呵呵。」蕭風笑了兩聲，語氣中不覺透出幾絲陰狠：「反過來說，既然都要對付現任的墮落光明神，我拿你的神格來用用你也不會有意見嘍？」
說罷，冰焰狂湧，對著意識海中一座閃亮的孤島罩去。光明神驚慌地大叫：「不，我是神，你永遠無法將我泯滅，就算吞噬了我你也生成不了新的神格！！！」
「是嗎？」蕭風停了一下，然後更多的冰焰撲上小島，瘋狂吞噬著島上一切，很快一縷縷神力通過冰焰傳達到蕭風的意識海中，還原成玄奧的神之規則。蕭風撫摸著陌生又熟悉的規則，安然道：「當我理解了這個世界，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神，無論我是否由這個世界而生我都已經是神了，只是缺少時間生成神格罷了。至於你，根本是別人賦予你的力量，本質上並不是神。
以前你就能將我吞噬，只是那時我力量不夠，不足以讓你突破神格生成新的神體，現在你看到我有了吞噬你的力量想搶先一步把我吞噬罷了。其實你不用不甘心，當我有了足夠的力量不管你是不是神我都會吞噬你，倒不是我想奪取別人的東西，因為我沒時間，下界也沒有時間。「
神力被奪，光明神迅速虛弱下去，而冰焰同時一點點將他的神識侵蝕、燃盡，力量漸失，慘呼卻是一陣高過一陣。就在冰焰即將熔化整個小島前，光明神扭曲變形的聲音衝破層層阻隔直接映進蕭風意識裡：「你沒有真正的感情，你不是一個人類，你從沒愛過任何人！啊啊！啊啊！！！啊…………」
那句話在蕭風意識海中掀起濤天巨浪，冰焰一時被澆熄大半，但光明神還是被吞噬掉了，所有神識都化成了灰。冰焰的意識、龍魂、鈴兒、還有被蕭風守護至此的光明神神格，所有的意識都煙消雲散，偌大的意識海裡除了蕭風外只有一個落寞的倒影了。蕭風自嘲一笑：「或許吧，或許曾經是，或許現在是，或許一直都是……」
此刻光明神殿內神爐轟鳴，鼎爐龍吟陣陣，異光和鼎炎自爐口如泉湧出。狄奧尼索斯和另一名天使嚴陣已待，數種禁制早已布下，只等開鼎時刻到來。新生的邪惡之源往往會突破束縛欲破空而去，但今天情況更為特殊，據說這次是一枚邪惡的神格將被煉化而出。
可是等待他們的是蕭風，領略了死神規則後蕭風陡然變強，雖然只是一條規則，但也不是一副鼎爐能束縛的。狄奧尼索斯和另一名六翼天使見到光明能量四溢，稍稍覺得安定了些，光明神親自為此鼎加持過三個神日的減持，無論靈魂或實物，出鼎時必被消減大半力量。
光明能量溢出幾次後突然停止了，鼎爐也沉默不動了，鼎內諸炎好像也沉伏下去失去了效力。光明神殿內一時寒意逼人，見鼎半天沒有動靜，狄奧尼索斯就要上前查看，另一名六翼天使突然面色大變，驚慌喊道：「快，結成封印，龍炎要失控了！！！」
龍炎失控？狄奧尼索斯一時還沒想起這種情況，他只記得龍炎中龍王之魂不堪靈魂惡炎折磨幾次暴動，只要兩名六翼天使發動預定的神陣，等待光明神親自到來，一般半個神日即可壓制下去。龍炎失控是怎麼回事？
猛地，狄奧尼索斯尖嘯起來，龍炎失控下立刻發動神陣能不能壓下還不好說，龍炎失控引起的諸炎衝突又會是怎樣威力，要知道鼎內共有六種異火真炎！狄奧尼索斯尖嘯出聲，瞬間便傳了開來，但只有一位神明能聽到狄奧尼索斯的聲音。那便是光明神，狄奧尼索斯要通過這種手段向光明神發出最高級別的未警，爾後如果他能保得靈魂不滅，光明神自會為他再塑軀體，重燃神格。
然而事情並不這麼簡單，神鼎崩裂，發出震天劇響，整個光明神殿都被這股巨大衝力引動黯淡了三分。鼎身一毀，嘶嘯聲中一頭龍炎幻化的五首神龍直衝天際，但一團聖光幻化出一隻巨手如影隨行，轉眼間就抓住了龍軀。
聖芒侵染，五首神龍見擺脫不了聖芒，而再回到鼎內承受惡炎的無盡焚煉亦是不可忍受的侮辱，五首神龍發出一聲蒼涼異嘯，一頭撞碎在大殿神壁上。光明神殿由神力所構造，五首神龍一擊，竟讓其有著瞬間的熄滅。
神殿光輝的熄滅讓一切都變得混亂，狄奧尼索斯好不容易回復神識卻發現自己身體瀕臨破碎，好在鼎內諸炎未燃及他，不然重新恢復後就要降到四翼天使的水平了。他掙扎著想要站起，可不知從哪裡飛出一隻大腳，重重把他踩落在地。
狄奧尼索斯想要扭頭看看是誰，可那人根本不管，他只覺得一隻異色的拳頭在眼前放大，然後神格遭受重重一擊，四分五裂。解決了狄奧尼索斯，蕭風走向另一名六翼天使，幾分鐘後蕭風將他的頭顱踩爆，並將神格碾碎。
解決了兩名天使，蕭風一拳揮出，神殿內萬光之壁轟然破碎，露出神殿外的世界。殿外漆黑的天幕中一顆聖光流星正向疾馳而來，蕭風冷笑一聲，同樣化身冰色流星迎了上去。
神力撞擊的剎那，他看到對方有一點點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