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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十八 樂伶(1) 文 / 煙月籠沙

    十八樂伶(1)

    這一覺,紅葉睡得並不安穩,心底總有一股如影隨形的恐懼在束縛著她的心,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在混亂、迷茫的夢境裡,有一個悲傷的自己身著玄色廣袖宮裝,長久地站立在一片栽滿梅樹的高崗上,雙眉輕蹙極目凝望著碧藍如洗的遠空,長長的睫毛上有水汽在氤氳,手上執著一管青翠欲滴的長笛,置於唇邊,輕幽的笛音彷彿有著生命般,嗚咽低泣著,帶著思念、絕望凌空扶搖而上。

    紅葉正深陷在哀傷的不能自己的夢境裡不能自拔,卻聽得耳際一聲粗嘎的吼聲想起,不禁被嚇了個鯉魚打挺地猛坐起身,全身酸痛地感覺讓紅葉下意識的**出聲,猶帶著驚慌的眼神定格在床前大紅紗衣裹身的肥胖中年女人身上。

    只見女人板著見肉不見眼的圓臉,陰鬱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仍處茫然狀態的紅葉,肉滾滾的大肥手一伸一扯間就把紅葉直接拽到地上,往地上啐了一口,炸雷般的粗噶聲音再次響起。

    紅葉只覺地上冰涼刺骨的寒氣直直透過玄色的宮裝直沁心房,未來得及反應,炸雷又在耳邊悶響。

    「什麼破爛賤東西,真以為飛上枝頭,草雞變鳳凰啦!小小的樂伶竟敢躺在國主的寢宮龍床上!還不給老娘滾出去。」話畢抬起粗壯如象的大腳往紅葉的大腿上飛踹過去。

    失神中的紅葉一個閃避不及,生生受了那肥婆的一腳猛踹,痛得她冷汗細密地往外浸冒,腦袋一陣發懵,這是什麼情況?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其他人的欺負了啊?如果說是旭慕那個魔鬼的話,那是權宜之計,在他的地盤為了求生只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而這是哪來的八婆啊!憤怒的火焰在紅葉的心尖翻滾,抬起怒火蒸騰的雙眼,張嘴正想理論一番。()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紅葉未坐穩的身軀一歪,額角生生地撞在堅硬冰冷的地板上,嘴角溢出一絲鮮紅,腦海又是一陣眩暈。

    「賤丫頭,怎麼,不服?!哈,你以為還是幾天前嗎?高高在上的紅葉小姐?阿呸,現在也不過是我手下的低賤樂伶,哼,以後有得你受的!千離,把她給我拖回去。順便把她那一身礙眼的衣衫給我剝了!」肥婆說完,不再看癱倒在地的紅葉,趾高氣揚的邁步而去。

    千離?!千玉呢?她的傷勢怎麼樣了?

    耳聞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紅葉腦海裡悠忽間閃現千玉趴臥在小床上苦苦**的孤單身影,才想起,不知她是否已經得到妥善的救治,幾天過去了吧?心下痛恨自己竟然昏迷了那麼久,早該在上次醒來時就找人詢問的,卻因為自己的困頓而遺忘了因自己而受傷的千玉,愧疚感不斷衝擊著紅葉的心田。

    猛的抬頭望向一直默默站立在肥婆身後的那個綠色身影,正想開口詢問千玉的傷勢,卻發現這面容很是熟悉,十四五歲的樣子,簡單的髮髻上綻著一朵嫩黃的珠花,略帶稚氣的臉上有著兩個淺淺的酒窩。卻原來正是那天帶自己去凌霄閣的宮婢。

    那天只顧著即將到來的『夢魘』自己竟沒有問她叫什麼名字!

    紅葉一陣歡喜,顧不得渾身的疼痛,掙扎著爬起,緊走幾步來得靜靜站在原處的千離身邊,急切的伸手握住千離帶著暖意粗繭的小手。

    「你是叫千離嗎?你知道千玉在何處嗎?千玉她好嗎?傷處可有妥善處理?」紅葉焦急地迭聲問著,雙手下意識地把千離的手攥得死緊。

    看著糾纏在自己手上的那雙略顯蒼白且瑩潤如玉的手,千離臉上的嫌惡一閃而過,聽聞紅葉的追問,訝異地看著神情關注急切的紅葉,眼中波光連閃,忍住想掙脫掉那雙緊箍自己的柔夷。本以為她會問的是國主身處何處,想盡辦法要打探虛實好藉機上位,好重回國主懷抱的,宮裡許多女子不都是這邊嗎?

    「小姐,國主派奴婢跟隨在您身邊,以後跟隨在姬夫人左右,勤習樂理,以備後用。」千離微微服身,聲音疏離神情淡漠,並不回答紅葉急切的問話。

    看著眼前怨念頗重,神情漠然的千離,紅葉心頭電光一閃,想來她應該是一個被自己牽連了,被貶了跟隨自己去當低賤樂伶的人吧!不禁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旭慕啊旭慕,你自己愛當孤家寡人不算,連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都受你掌控,短短幾日已樹敵無數了吧?想起剛拂袖離去的哪位肥婆,估計也是其中受到波及的人之一吧!呵呵。

    「小姐,姬夫人已走遠,請您快些跟隨奴婢去樂伶殿才好。」千離眼角掃了掃緩慢抽回那雙緊箍自己的手錶情變回清冷的紅葉,也不去攙扶,逕自走了出去。

    紅葉呆愣了半晌,捋了捋凌亂的髮絲,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而後目光堅定大踏步跟在千離的身後。從今天開始,不再會有軟弱,即使是在這個無依無靠的世界裡,上帝依然是只為肯付出的人敞開光明的前路的。

    如若不堅強,脆弱給誰看?

    只是,許多時候想像總是美好,現實卻無比的殘酷。

    出得門來,凌烈的寒風一陣緊似一陣的肆虐,紅葉一陣瑟縮,緊了緊雖單薄卻暖意隱染的廣袖宮裝,抬頭看著飄飛的片片雪花,不禁神情黯然,約好冬天一起看雪花的人已經不知遺落在時空的哪一處,物非人非,而今自己卻仍如飄零的浮萍,何處是可容身之處?伸手接住一朵打著旋在眼前緩緩掉落的瑩白,晶瑩的雙眸有水汽在氤氳,你可以停駐在我的掌心,知道自己的歸屬,我呢?紅葉不禁紅了雙眼,咬了咬下唇,抬起頭奮力地眨了眨雙眼,眨去不該出現的濕意。

    說過要堅強的!

    千離回身撇了眼走走停停的紅葉,雙眉緊蹙,正欲啟唇提醒,卻見紅葉仿似下了什麼決心一般,一臉堅決地繼續跟來。奇怪的女人,千離嘴角輕撇。

    兩人皆步履匆匆地跟在雖肥胖卻健步如飛的姬夫人身後,不敢稍離。

    紅葉人生地不熟,未免走失,收拾起了感傷的心情,強忍住腦海傳來的陣陣眩暈以及全身都在叫囂著的酸疼,一言不發地緊跟在千離的身後,經過雕樑畫棟的亭台樓閣,曲橋假山,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來到一處位於西偏殿以西的一處門楣破敗,朱漆掉落的小殿。

    姬夫人與千離依然氣定神閒,紅葉卻已累得氣喘吁吁,腳步微晃,心口火燒火燎的難受。

    剛剛與千離緊隨姬夫人之後,踏進樂伶殿就發現上百個人呆在狹小的老舊正殿裡,各色紗衣在這個寒冬裡綻放出春天的七彩斑斕,爭奇鬥艷春意盎然間似是驅散了不少嚴冬的寒意,樂伶們或站或坐,或獨自一人或三二成群,每個人手裡都有著一件被擦拭得逞亮保養得很好的樂器,卻無一人說話。

    殿內眾樂伶見進來兩個陌生的面孔,全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神情微凝,目光全部停留在紅葉的身上,戒備謹慎怨毒地目視那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殿中央,議論聲四起。

    紅葉緩下喘息不止的氣息,疑惑地環視著眾人陰晴不定的表情,不解為何都緊盯著自己不放。

    「跪下!」姬夫人陰鬱著面孔,高坐在首位,冷冷地看著正環顧四周的紅葉,粗嘎的聲音在殿堂裡迴響,一時間樂伶殿鴉雀無聲。繼而姬夫人微微一挑眉頭,陰鬱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似是烏雲滿天的城樓,山風欲來之勢濃烈:「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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