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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這世道啊 文 / 困的睡不著

    半死不活的小六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血還在不斷的流出,並且不時的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這讓趕過來的的王琛眉頭深深的縮在了一起,忍不住的吼道:「ma的,宋三缺這輩子我要是不把你給撕碎了,我他ma的就跟你姓」

    王琛恨恨的跺了跺腳指著宋三缺跑去的方向說道:「你們幾個跟過去,把他給我帶回來,死活不論。留下兩個人把他盡快給我送到醫院裡去,別耽擱」

    王琛雖然此時語氣平靜,但那一地的鮮血卻是讓他極度抓狂,恨不得活撕了宋三缺的心思都有了。

    他真是後悔,之前為何不乾脆利落的直接廢掉宋三缺而是非得讓小六來什麼報仇解恨的戲碼,這下好了,人跑了不說自己這邊還被放倒一個。

    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看小六的樣子怕不是可能要凶多吉手了,真要是折在嶺南,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小六的家裡交代,估計噩耗傳回去,可能從湘西到嶺南都要發生一場不小的地震了。

    小六的家裡不是華夏頂級豪門,但從湘西到嶺南也算是枝繁葉茂,一個派系發展到一定的規模多多少少都會在自己勢力周邊範圍內培植下線,而嶺南雖然不是小六家裡的大本營,但因地靠湘西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的,這一下子長房長孫的小六折在這,他的家裡怕不是要火冒三丈了。

    所以,人活不活的先不論,但至少得有一點,罪魁禍首必須拿下,這樣也好有個交代,不至於到時連個說辭都沒有。

    真要是人死了,宋三缺又沒抓住,王家雖然強勢但恐怕還是有些頭疼,所以王琛不得不下了死令,人一定要抓住,哪怕就是具屍體也能交差啊。

    宋三缺踉踉蹌蹌的跑了沒多遠就感覺腦袋陣陣發暈,這是流血過多的徵兆,皺緊眉頭看著右手還在不斷滲出的鮮血,他只得暫停腳步用刀子劃破衣服撕下一截布條胡亂的纏繞在傷口上,防止血在流出來,照此下去如果在耽擱一段時間不用對方追過來,他自己就得因失血過多而躺在這。

    剛剛用牙齒將布條紮好,宋三缺隱約間就聽見後面傳來陣陣的腳步聲,對方到底還是沒有全部都被留下搶救小六,分出來一部分人手追擊他。

    這絕對是要不死不休的節奏啊。

    以自己此時的狀況實在不易交手,那幾人的身手都不弱絕對不是街邊的混混可以比擬的,如果現在出現遭遇戰那肯定是凶多吉少,說不準就會布小六的後塵,宋三缺只得強提起一口氣硬著頭皮繼續趕路。

    這個別墅區別看房子沒幾棟,但範圍真是不小,這片建立在別墅當中的綠化叢甚至在宋三缺跑了幾分鐘後還沒到頭,只是隱隱約約間看到前方有光亮傳來,但這時後面的人卻是越追越近了。

    宋三缺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明白在繼續劇烈跑動下去他的體力絕對不支,抬頭看了眼旁邊一棵枝葉繁茂高達十來米的巨大樟樹,宋三卻迅速的脫掉上衣,一頭用牙齒咬住緊緊的叼在嘴裡然後纏繞在樹幹上,左手拽住另一頭雙腳蹬著樹幹交替著快速的攀爬了上去,爬到了快要到頂端的時候他才停下來,讓樹葉擋住了自己的身子。

    只此下策,暫時也只能祈禱月黑風高下對方在著急追擊的途中不會留意到樹上的狀況,如果運氣不佳被人發現,那可就會落得個甕中捉鱉的下場了。

    宋三缺剛剛隱藏好自己的身形,後面幾人就已經快速殺到,一共四個人都帶著槍,彼此相隔四五米遠呈扇形追了過來,不停的掃視著周邊的狀況。

    「之前還看到有人影掃過,怎麼追到這就沒了?」其中一人疑惑的掃視了周邊一圈說道:「麼的,這小子屬蟑螂的不成,受了傷跑的還那麼快,這一路血跡不少,他是鐵打的?」

    「他跑不遠,這片林子的面積雖然不小但也面積有限,咱們四個人在擴大點範圍,我就不信摸不到他影」

    宋三缺暗暗的噓了口氣,這四個人到底還是沒有想到留意頭上的狀況,不然只要停下腳步稍微觀察下他剛剛爬上來的那棵樹就會發現樹幹上有人攀爬過的痕跡。

    待四人走遠,宋三缺才從樹幹上順了下來,擦拭了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了,整個身體都繃得緊緊的,十分緊張,如果一個不小心他今晚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下了樹宋三缺從對方消失的另一側轉而快速奔去,他憑著記憶大概分辨出在前行不遠那裡就應該是別墅區的邊緣,翻過欄杆就是街道,只要出了別墅區外面條條大道廣闊無比,在想抓住他那可就有些困難了。

    但事與願違的事總是來的如此突然,等宋三缺穿過樹林來到外圍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在別墅區外面停著不少的車子,三三兩兩的人正順著欄杆處來回的巡邏,這突然多出來的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王琛的後手。

    王琛的動作十分迅速,就在王屠和武雀駕車離去,宋三缺挾持小六後退之際他就已經預料到了種種可能性,立即和楊子溝通調來人手將整個別墅區讓人給圍了起來,雖然不至於說是水洩不通,但如果有個人想翻牆而逃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就有了此時宋三缺站在那恨恨罵娘的一幕出現了,眼看著條條大道就在面前,卻是無法逾越那條鴻溝!

    調頭,另想他路

    宋三缺轉身又摸進了樹林裡,避開了那四人的追蹤尋求著另外的出路,耽擱這麼久身上的虛弱感和腦袋的眩暈越來越重了,一晚上的折騰就算是身上沒傷也會累的氣喘吁吁,更何況手上的傷口蹦出了不少的鮮血?

    不過就在宋三缺重新鑽回樹林之後,他悲哀的發現處境越來越艱難了,此時追蹤的人並不止四個,陸陸續續的又來了不少的人手,看來王琛打定主意要將這裡翻個底朝天,勢必要把宋三缺給揪出來,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外有堵截,內有追兵,宋三缺貌似就像是被堵到了死胡同裡一般毫無生路!

    不得已,只能避開樹林這條路,在往裡深入那無疑就是自投羅網了,那幾人事先在裡面發現了他的身影所以將搜尋的力道暫時控制在了這一片,宋三缺不可能傻傻的走回頭路,必須退而求次的另謀他法。

    順著樹林外圍的小路他貓著腰前進,至少現在這裡還是安全的,畢竟這個高檔別墅區裡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王琛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派遣進來大批的人手進行全方位的搜索,深更半夜的多出不少陌生的人在別墅區裡晃蕩,裡面那些土豪不鬧騰才怪呢。

    宋三缺躲躲藏藏的摸索了一陣還是沒有找到退路,對裡面路徑的不熟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鑽,只能瞎貓碰死耗子般的亂撞,但這顯然不是辦法,走了不少冤枉路也無法出去,反倒是稀稀落落的發現了追蹤之人,畢竟那片樹林的面積有限,對方搜索一陣後肯定得向外擴散,眼看著就已經讓他無路可逃了。

    就在這時,宋三缺忽然聞聽前後兩個方向都陸續傳來陣陣的悉悉索索的動靜,他的眉頭又習慣性的擰在了一起,距離似乎並不近大概各有幾十米左右,因為是半夜夜深人靜的,所以雖然相隔一段距離以宋三缺那靈敏的聽力還是察覺到了。

    歎了口氣,宋三缺正打算故技重施在爬到樹頂上去躲藏,祈禱老天爺能在一次開眼時他忽然發覺後面居然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有車子駛了過來?

    宋三缺匍匐倒地藏在了路邊的草叢中,剛剛臥倒隱蔽好身體,一輛車子就緩慢的開了過來,是輛黑色的商務車,因為是在住宅區裡所以車速並不快,大概二三十邁左右。

    宋三缺稍稍的向路旁挪了挪身子,盯著緩緩駛近的車燈,等那輛商務車從眼前劃過之際,宋三缺飛快的在地上滾動了兩圈,身體正正的滾到了車尾處,左手快速的向前一伸就抓住了車後的保險槓,抓穩之後他的左手隨即用力上拉,大半個身子立刻和車子之間拉近了距離。

    宋三缺手臂彎曲著支撐著整個身體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車後。

    還好車速並不快,不然哪怕他的身體素質在強悍也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此時他還受了傷。

    這輛車子出現的太及時了,宋三缺的手剛剛拽住保險槓隨著車子前進之時前後兩方的人就已經搜索而來,差一點就將他堵個正著,而現在對方當然想不到有人會藏在車尾處躲了過去。

    車子沒有開出多遠就拐向了前面一側的別墅院落內,宋三缺自然也隨之跟了進來,院子裡一棟四層高的別墅建在當中,當商務車駛入之後別墅一層的車庫門緩緩打開。

    車子進入到車庫裡後停穩的一瞬間,宋三缺才鬆開了左手然後雙腳用力的蹬向地面讓身體滑進了商務車的底下,他剛剛藏好身形就聽到「砰,砰」兩聲車門的動靜。

    「秦姐,今晚這裡是怎麼回事?忽然多出那麼多人來好像才尋找什麼?」一個略帶慵懶和疲憊的女聲傳來,宋三缺微微一愣竟然覺得有些耳熟,這倒怪了,要說女人自己在嶺南認識的只有三妹和那兩個同學,絕對不會再有其她的人了,也許是自己今晚消耗太大有些幻聽了不成?

    「管他們找什麼,只要不是來找你的就行,小姐快上樓吧,三爺和婦人今天剛剛回來,可是專程等你的到現在都還沒睡呢」似乎是那個叫秦姐的女人回了話,宋三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動靜居然也不陌生,見了鬼了。

    「哈哈……太好了」被稱為小姐的女人歡快的叫嚷了一聲,隨即就將剛剛的疑問給拋到了腦後,地上傳來鞋子踢踏的動靜後沒過多久,車庫裡就恢復了漆黑和寂靜。

    宋三缺又等待了片刻,直到徹底確定這裡已經沒人之後才從車底爬了出來,蹣跚著來到牆根下堆坐著喘著粗氣,四處打量了下身邊的環境。

    這個別墅底層的車庫還真不小,在商務車的兩側各停放著兩輛車子,在他正前方對面則是一扇已經關好了的門,應該是通往別墅內部的,除此之外只有一些零散貨物堆放在車庫兩側。

    宋三缺堆坐在牆角的身體略顯疲憊的縮成了一團,眼神有些茫然無助的望向空洞的前方,這一役雖然他暫時算是安全的好像是贏了半拍,但天知道找這麼躲藏下去何時是個頭?

    更何況王屠和武雀那還不知道是否已經安然脫身了?

    前路未知,處境也是堪憂!

    宋三缺眨了眨眼睛,苦笑著自嘲著搖了搖頭,似乎自己這段時間開始走了霉運,打從湘西深山坳犯事出逃到嶺南,處境居然是一波三折的沒有消停過,難道真應驗了名字中那五弊三缺的意思,命格賤的人運氣這個詞就從來不會和自己搭邊?

    宋三缺感慨的罵了聲老天爺太不公了,自小時剛從娘胎裡爬出來那時起他的身子骨就弱不禁風,三天兩頭犯病不說還在幾次大病之中差點夭折,等熬過了那難過的幾年身子被老爺子調理的有了幾分成效後卻不想老頭雀又突然撒手人寰了,老宋家就剩下娘倆外加他這麼個病秧子。

    宋三缺從沒說過,但心裡明鏡的知道,老爺子走的那麼早完全是被他給熬死的,要不是外公時常進山給他挖藥,然後每天教他把式梳理身體,以老爺子的身子完全可以挺到現在。

    說白了,外公熬費了心神連帶著也讓身體的精力每況日下,他的過世至少有一半算是把自己的陽壽過給了宋三缺,才能讓他從體弱多病堅持過來。

    而自從老爺子過世之後,家裡的大小活計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那娘倆當然不可能進山打獵,就算下地幹活也有限,所以宋三缺每每進山回歸之後身上都會帶著大小不等的傷痕,多數是被牲口給禍害的,也有跌落山崖和被種種意外帶來的,算是三四天一小傷十天半月一大傷,不過總算命賤也夠硬,囫圇著在半生不死中挺到了現在。

    原以為自己過了二十歲後前路能坦蕩一些,在小妮子進城上學過個幾年成長起來後他會輕鬆點,但事與願違,幾月前的那場突變又將宋三缺從美好的幻想中給跌落到了殘酷的處境下。

    命賤也命硬,五弊三缺的人莫非一世就這麼淒苦下去?

    要不乾脆讓他兩腿一蹬直接嗝屁算了,何必掙扎著活到現在,落個有家不能回還被人像攆野狗似的追個沒完,這夠娘養的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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