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你能不能讓七七活的有尊嚴些？（2） 文 / 夜雨笙簫默
眨眼間，白駒過隙，一個月轉瞬即逝。
凌兒睜開眼睛看她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七七才剛做完月子，朝中便來了一道聖旨。
「小七，小七！」尹清淺一路大呼小叫地穿過了迴廊，直奔七七的房間。
「怎麼了？」七七放下手中的女紅，緩緩起身，拍了拍凌兒，見凌兒依舊沉睡著，便來到了尹清淺面前。懶
「夏非寒叫你回宮了。」尹清淺喘著粗氣，揚了揚手中的聖旨：「今天早上才到的聖旨，聖旨上說叫你立即回宮。」
七七抬起木訥的小臉：「王叫我回宮？」
「是啊。」尹清淺沉著臉點了點頭：「我看這是若凝授意的。最近我上朝時發現雲家的勢力又有所抬頭，雲相權傾朝野，越來越放肆了。」
時間真快。
一個月都過去了。凌兒也滿月了。
「好，那就回去。」七七頷首：「清淺，你替我收拾一下，我馬上回宮。」
尹清淺一拳砸在桌案上，隱忍道：「小七，你真的打算回去？我這侯爺府雖比不上皇宮華麗，但終究可保你一世安穩。」
七七搖了搖頭：「我躲不起。若凝也不會讓我躲。」
尹清淺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最終無力地放開，妖嬈的臉龐滑過憤恨：「好，小七，我會多去宮中看你的。」蟲
尹清淺轉身欲走，卻被七七叫住。
「清淺。」
尹清淺回身看她。
「替我照顧好似玉。」
「好。」尹清淺沉沉而又緩緩地點頭，然後走了出去，這次，七七沒有再叫住他。
……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七七懷中抱著凌兒，凌兒一直睜著烏黑如葡萄一般的眼眸看著她，然後不時地揮動一下他的小手。
七七站在馬車邊，身上披著一件狐裘襖子。
「小七，好好照顧好自己。」尹清淺看著她，臉色在冬日的暖陽中顯得有些蒼白。
「好。」七七用力地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若凝，時候未到的時候，不要同她挑明了斗……你現在還鬥不過她……」尹清淺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嗯。」凌兒有些哭鬧了起來，七七安撫地拍了拍：「清淺，我們說好的，要一起看木槿花開，木槿花，來年就要開了。」
「去吧。我記得了。」尹清淺驀地說完，驚覺眼角忽然有些澀意，連忙別開了腦袋催促道：「快走吧，夏非寒在等你了。」
七七抱著凌兒上了馬車，布簾被緩緩放下。尹清淺的臉終於消失在眼前，七七抱著凌兒的手有些僵硬了。
尹清淺一直目送著馬車遠去。
身旁忽然多了一個人。
「日後有何打算？」那人問道、
「走一步看一步。」尹清淺無謂地聳了聳肩，好看的眉舒展了一下，又嗖地皺了起來。
「還是做個有名無實的侯爺？」那人繼續問道。
「不然還能怎麼樣？我不想鬧騰都不行了，朝中勢力逼著我在鬧騰。」尹清淺自嘲一笑：「倒是你，你這個閒人日後有何打算？還是進宮去照顧夏非寒？」
「我要離開一段時日。山中出了一些事情。」洛川轉身，白衣飄飄，墨色青絲隨風飛舞，淡薄而悠遠。
「你還真會挑時候。」尹清淺拍了拍洛川的肩膀：「不過也就你還能抽身，我們幾個，注定這一輩子都糾纏著送不開手了。」
洛川淡淡地皺了眉，目光自他身上掠過：「一個情字了得。」
尹清淺大笑，幾乎笑到岔氣：「洛川，難不成你還是同道中人？！」
洛川無言地看了他一眼，兀自走了。
「喂，什麼時候回來？」尹清淺大喊，驀地直起了腰。
「時候到了自然能回來。」洛川頭也不回地道。
「不告訴小七嗎？」尹清淺忽然又想到一個很嚴肅地問題，連忙問道。
雪白的身影足下一頓，然後又開邁：「不用了，渝心有自己的想法。」洛川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人群熙熙攘攘，難得的好天氣。
冬天一過便是春天。
來年春到。小七，我們一起看木槿花開。
……
馬車一路疾馳，駕著七七來到了金碧輝煌的皇宮。
一別一月，再來時，竟然已是物是人非。
七七木然地看著皇宮的朱牆黑瓦，飛簷碧柱。假山流水，依舊是綠樹成蔭，宮中的天地，便是不如民間，自由自在。
別有洞天。
「恭迎慕妃娘娘回宮。」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接著便出來幾個訓練有素的宮婢戰列成隊，依次拍開，恭敬地低著頭。
七七抱著凌兒的手緊了緊，無言地看著他們。
「是王叫你們來的嗎？」七七細小的嗓音響起，帶了一絲怯懦。
「回娘娘，是李大人。」為首的一個宮婢恭敬地垂著首，輕聲回道：「大人還說了，娘娘一回宮，便讓我們姐妹幾個來伺候您。」
七七的心臟驀地一跳。隨即失望湧上心頭。
原來只是李成德。
「請娘娘擺架未央殿。皇上和雲妃已在未央殿等候。」那宮婢又道，依舊垂首恭敬著。
連衣裳都不讓她換。
「好，我跟你們走。」七七木然地點了點頭。
「娘娘，請將小皇子交與奴婢抱。」宮婢柔聲道。
七七的手一緊：「不必，我自己來便可。」若是凌兒再出事，讓她怎麼活下去？現在凌兒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娘娘，請隨奴婢來。」那宮婢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七七一眼，然後垂首走在前面。
「娘娘，到了，奴婢在外面候著，皇上說了，只許你一個人進去。」
七七神色複雜地看她一眼，抱著凌兒走了進去。
「慕妃娘娘駕到——」
隨著太監尖銳的通傳聲響起，七七抱著凌兒走進了流金溢彩的未央殿。
未央殿內，裊裊的龍涎香遊蕩，一絲一縷，如在撩.撥人心，鑲嵌著蟠龍的金色大鼎陳然地立在兩邊，明黃色的紗帳後，是一抹清俊挺拔的身影。
「王。」七七在見到著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後，整個人僵硬了片刻，細小的聲音略微嘶啞。繡鞋往前一邁，卻生生頓住。
夏非寒微微從桌案上抬首，烏亮的眼眸灼灼地望著七七。
並不出聲，也並不走出來。
懷中的凌兒忽然鬧了起來，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
七七慌亂地想要去哄他，結果面前卻忽然伸出一雙修長的手，將孩子抱了過去，清冽的龍涎香在一瞬間竄入七七的鼻中，七七不禁晃神。
「王、」七七驚詫地抬眸，在看到面前那張絕色傾城的臉之後，心跳，似是停止了跳動。
陌生陌生，做不到陌生。
懷中突然落了空，七七忽然有些不適應，而凌兒在夏非寒的懷中，竟然不哭不鬧，而是揮舞著他的小拳頭，用如子夜一般的眸子看著他。
「看來孩子比較喜歡朕這個爹。」夏非寒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清瘦的下顎微微揚起，帶了一分驕傲與自尊。
這是父子倆第一次見面。
那次在靈堂，夏非寒拉著雲若凝走了，連孩子都不曾看到一眼。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七七說不下去了，有些木然地看著夏非寒精緻的側臉。
「朕聽說你給他起了名？」夏非寒玩味地一笑，並沒有生氣。
「嗯。是師傅起的，喚凌兒。」七七道，伸手想要抱過孩子：「王累了，孩子讓七七抱著。」
七七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雲若凝：「王不是說和若凝在一起……」
夏非寒的臉色沉了下來，並沒有說什麼，看著七七伸出的手，也並不將孩子遞給她。只是抱著凌兒，深不見底的眸子灼然地望著他。
「凌兒，是個好名字。」夏非寒頷首，唇角的笑容淡了一分，修長的手指忽然撫上了凌兒的眉心：「孩子的確像朕。」
七七的手心忽然一緊：「王想說什麼？」
「孩子的眼睛比較像你。黑白分明。」夏非寒說完，不再言語，將懷中的孩子遞給了七七。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著。空氣中流轉著莫名壓抑。
「王若是沒事，七七，先回去了。」七七咬了咬唇，木訥的小臉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
「也罷。」夏非寒頷首。轉身便不在理會七七。
七七抱著凌兒緩緩地走往殿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用夏非寒剛好聽得到的聲音道：「王，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夏非寒修長的身軀猛地一僵。
七七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夏非寒的回答聲，唇角綻開一抹苦澀的笑意，便邁步走了。
而後，殿外寂寥無聲。
……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夏非寒拚命克制想要衝出去的衝動，大掌握緊，然後緩緩鬆開。
隱匿在暗處的李成德走了出來，恭敬地垂首鞠躬：「皇上，娘娘一切安好，小皇子更是都好，只是雲妃娘娘已經得到消息。那似玉死了，娘娘身邊連個可以使喚的宮婢都沒有，你看是不是給慕妃娘娘派個人過去。」
夏非寒沉吟片刻。沉沉地點了點頭。
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見她的念頭，明明知道這樣會招惹上雲若凝。
修長的手指在空中疾抓，卻抓了個空。
「那皇上你看是派誰過去？」李成德額又道：「上次那個喚作小伶的宮婢皇上看怎麼樣？她武功了得，又在暗中為皇上做了不少事，性子靈巧，讓她去保護娘娘，是個不錯的人選。」
夏非寒斟酌片刻，沉聲道：「也好。」
「那微臣先行告退，立即著手處理此事。」禮成的弓著身子退了下去。
退到殿外，遠遠的看見雲若凝拖著一身迤邐的長裙走了過來，眸光一閃，不禁搖了搖頭。
雲妃這些日子似乎愈發肆無忌憚起來了。
仗著有雲家和八王爺的餘孽撐腰。
逼宮，只是早晚的事了。
李成德隱了身子，朝著身邊的內侍吩咐了幾句，然後匆匆離去。
只見那內侍上前攔住雲若凝，低著頭道：「雲妃娘娘，皇上今日身子不適，請娘娘改日再來。」
「放肆！」雲若凝身側的鸞鳳一身長宮女的裙裝，彰顯著她身份的不凡：「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內侍跟我家娘娘怎麼說話？這是要反了不成？」
那內侍慌忙跪了下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回娘娘，這是皇上令下來的，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娘娘饒命啊……」
「你的狗眼長到哪裡去了？我們娘娘來看皇上，也輪得到你來攔著？」鸞鳳不管不顧，揚手狠狠地給了那個內侍一個耳光，然後恭敬地頷首對雲若凝道：「娘娘，你看這情況……」
雲若凝秋水一般動人的美眸閃了閃，嬌美的唇綻開無暇的笑容：「皇上才剛剛見過七七妹妹，怎麼這麼快這身子就不適了呢。我道是皇上不想見本宮是真，身子不適是假吧。」
內侍捂著臉不敢說話，一張臉快皺成苦瓜樣。
「滾開。」鸞鳳上前一腳踹開跪在地上的內侍，然後轉身對雲若凝道：「娘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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